莫言童年:我写小说的初衷,就是为了可以一天三顿吃饺子

发布时间:2024-09-24 22:04

一身忧国心,千古敢言气。2012年10月,山东高密人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描述他在文学世界的怒吼淹没了同时代很多人的声音。从《透明的红萝卜》到《红高粱》再到《蛙》,变的是文学之路的高度,不变的是与土地、与人绕不开的纠缠。莫言,一个生在乡村,长在乡村的“说书人“。

饺子引发的作家梦

莫言的童年正值我国“三年困难时期“,莫言曾回忆他和村里的孩子像小狗一样四处寻觅吃食,树叶、树皮甚至树干都不放过。幼时无知甚至还曾吃过煤,却并不觉得难吃,只感觉越嚼越香。

就是在这样一个忍饥挨饿的童年里,隔壁在山东大学中文系读书的邻居哥哥却告诉莫言,他认识一个作家,写了一本书,得了许多钱,一天三顿吃肥肉馅的饺子,吃得滋滋冒油。

这给年幼的莫言极大的震撼,认定作家便能一天三顿吃饺子。从此,他便下定决心要做一个作家,过上天天吃饺子的生活。对食物的渴望是莫言写作最原始的动力。

二十岁以前,莫言一直处在半饥半饱的状态,仅仅是饥饿不能造就一个作家,但对饥饿深刻的体验注定会使莫言成为一个深刻认识生命的作家。

他的想象力是被饿出来的,小学五年级因为文革的缘故便辍学放牛,长时间与动物和土地的独处,给了莫言发展想象力的空间,二十岁以前的经历也成了他此后作家生涯的灵感之源。

在文革期间,无书可读的小莫言连《新华字典》都不放过,一遍遍地翻阅,后来又得了一部《中国通史简编》,靠这些有限的资源莫言度过了文革的十年时间。1976年,成功入伍的莫言在部队的图书馆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书籍,这也为他后来的写作打下了基础。

爱讲真话的“炮孩子“

莫言从小就喜欢讲话,在高密方言里被叫做“炮孩子“,在他后来的小说《四十一炮》里还以自己为原型创作了其中的”炮孩子”。他给自己起的笔名叫做”莫言“,也是在提醒自己多创作,少说话。

莫言把讲真话当作一个作家珍贵的品质。在文学的世界里,他的文字依旧说的很多,很真。他把底层人民最黑暗的一面血淋淋地翻出来,把人性最真实的样子描出来,拿到世人面前,不关心是否会被世人批判。

他的文字大都放荡不羁,甚至极其露骨,但从这些琐碎真实的生活缺口探进头去,我们看见的是赤裸裸的人性。

世人向来对莫言的作品褒贬不一,但莫言在《生死疲劳》的后记中曾写道;就算只剩下一个读者,我也要这么写。我不愿意为了谁改变我写作的原则。笔者素来持有和莫言一样的观点,阅读本就是双向选择的一件事,不过我们往往只看到读者选择的一面,却忽视了作者用文字筛选读者的一面。

文章若不是有感而发,从心底一路穿过笔尖洋洋洒洒地落到纸上,而只是一味地迎合读者,迎合市场,那不是文学,那是现代工业环境下冷冰冰的流水线产品,千篇一律,注定只能昙花一现,无缘青史留名。回看历史,哪一部经典不是历尽岁月仍凭作者独特的才思傲立于世?

莫言说自己最好的作品大都是一气呵成的,笔杆跟不上思维的速度,一堆好句子止不住的往外涌。这样的创作哪有时间去揣摩读者的喜恶?所有的心思都在为文字创造灵魂。

乡土上的天生“说书人“

早期的莫言和同时代大多数作家一样,靠着模仿西方的文学作品入门,字里行间透漏着浓重的翻译腔,但写到《红高粱》这一阶段时,莫言忽然意识到他在西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的作品就像写给翻译家看的一样。

他停下来,跳出了这个圈子,开始用汉语的方式写作,在同时代学西方的作家中,他是西方风格本土化做的最好的人。他的作品保留了汉语的醇厚味道。

幼时的莫言平常较为木讷,但讲起故事来却头头是道,他的小说情节也总是真假难分,结构复杂多变,总是不肯好好讲故事,变着法的玩花样,绕的人头晕眼花却停不下来。

莫言的作品离不开乡土,他也创造出了文学世界的“高密东北乡“。他每年总要回家乡住一阵,贴近他熟悉的土地和人群。虽说莫言总是写农村题材的作品,但他的写作核心并非单纯的乡村生活,而是人最原始的欲望以及这些欲望与现实之间的关系,而与城市相比,农村无须那些遮遮掩掩的面具。

这里的生灵生活简单纯粹,最接近原始的状态,食欲、性欲、物欲、求生欲……一系列原始的欲望盘根错节,现实的种种总想压抑这些欲望,可他们却愈发蓬勃,愈发清晰。莫言写人的原始欲望可谓是丝丝入扣,扣人心弦。在笔者的阅读经历中,无人能出其右。

莫言也被成为“中国版的马尔克斯“。他笔下的人物鲜活独特,甚至带着传奇的色彩,看起来疯疯癫癫,但每个角色又极具张力,带着极强的感染力。比如在高粱酒里撒尿的余占鳌,骑着自行车去抗日的司马库。

他没有选择用东方异域风情去吸引诺奖的评委,而是用最醇厚的汉语叙事,与西方作家同台竞技,最终拿下诺奖,可谓是实至名归。

莫言和鲁迅先生是同一类人,鲁迅先生在中国的黑暗年代以笔为刀,剖开社会的黑暗面,希望借此启迪民智,他是黑暗中的一道光。莫言笔下写的是中国近几十年最彷徨的那段时期,他一遍遍思考历史,描摹人性,把最黑暗的东西带到光明下细数。

此种类型的作家,不论他们写的水平如何,他们笔下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是深深嵌进那段历史里的。

有的人经常说读不来鲁迅,读不来莫言,诚然,每个人的喜好是不同的,但他们文章的难懂是因为深度更是因为真实,甚至是超越大部分人认知的真实,把世人眼中的盲区找出来,剖析社会的弊端,我们应当多读些这样的作品,居安思危方为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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