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读长篇小说《狼水》有感

发布时间：2024-05-07 11:19

原标题：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读长篇小说《狼水》有感

□张书鸾

刘乐一，山东大学教授，山东大学校徽设计者。精通中国古文字学、易学，在金石书画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刘乐一教授在懒边园接受电视台采访

长篇小说《狼水》，我一读再读，心潮起伏，感慨良多，深深沉浸在字里行间阐明生发的善恶美丑、仁义担当之中，自然风土的美、人文道德的美、智慧通达的美、果敢勇猛的美，交相辉映，照射心魂，让人回味无穷，钦佩敬仰。

这部六十万字的著作，刘乐一教授费时五年光阴，笔耕不辍，写的是民国末年和抗日战争时期山东潍北地区以刘姓家族为代表的生活斗争的历史往事。

小说主要人物刘锦戎和大娘的真实原型是刘乐一教授的姥爷姥娘，书中刘家七个女儿就是刘乐一教授母亲的姐姐妹妹，这部自传式小说倾注了刘乐一教授对白狼水、懒边园，对故土故田宗亲乡邻的无比深情，饱含年华轮转沧桑巨变的刻骨体验。小说中刘老爷子和大娘的睿智涵养、言行操守，代表着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中乾与坤的精神高度和做人准则，亲情、友情、爱情、乡情，如水般柔顺绵长，坚韧强大，紧紧把人的生生息息、悲欢离合贯穿环绕；众多人物里人性的光辉，如山之高、树之茂；如茶之清、酒之醇；如春之和畅、秋之丰硕……刘老爷子无论是壮年为官，还是回乡颐养；无论是平常度日，还是动荡年月，时时处处自我观照，自知矫枉，恪守宿儒乡绅为代表的人格风范，守正修道，仁爱开明，恭信俭让，格物致和，坦坦荡荡，不惧不忧。

如小说中第二章“懒边”一节中，刘老爷子给来懒边园的拜访者，解释正厅房檐下自书所挂的门匾“守三堂”的含义：要守住“不远复”这三个字。“不远复”从字面上理解就是不多远就回头，但内涵是反省之意，劝诫人要常常反思自己的言行，及时纠正偏差，才不会在前行路上失去方位。刘老爷子的这番用心与论语中“吾日三省吾身”同为名言至理，这是中国传统文化里重要的修习实践和处世要则，常常依此检省，可让人觉悟不迷，行进有度。“不远复”这三个字，不仅是小说中宗亲族长刘锦戎的修身法宝，还是写作小说的刘乐一教授的自我规范，更能深远影响和化育捧卷展读小说的后人学子。

这样的启迪在故事里随处可见，又如第四十九章“挟制”行文里，刘老爷子被挟制赴营丘县日本兵营的鸿门宴。临行，刘老爷子不躲不藏，密语安排好家事，大雪之夜从容坐上日本人执枪押送的汽车，到达后稳步走进兵营，与日本军官本田俊二对面坐定。面对鬼子的居心叵测，刘老爷子处变不惊，临危不惧，缓计脱身后缜密自救，拟出妙计，在抗日军民的协助下，终于虎口脱险，粉碎了鬼子的阴谋拉拢，打击了敌军的嚣张气焰，大快人心，鼓舞士气。

刘老爷子的机智无畏，源于儒家典范“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骨子里的不折不移，源于文人君子明辨是非“吾善养吾浩然之气”的铮铮风骨和高尚气节，源于乡亲乡民尚武崇德、不畏强权的侠肝义胆。营丘县涌现出的英勇壮举、英雄人物，在小说里比比皆是：危急时刻用银簪奋力击杀入侵内宅日本兵的大娘；用铡刀砍杀凶顽及时救人的刘家长工杨喜奎；武艺高强、憨厚朴实，成长为抗日战士，被誉为“白狼”精准击毙日军将领的刘家养子朴子；朴子的武术师父马释勇和师娘黄小满，杀敌神枪手黑弹；黄旗堡不畏倭寇、奋勇抵御的黄氏族长和全体村民；辽北彰武镇冰天雪地里抗日救亡的各族军民；护送遭遇日军比武挑衅，完胜日军少佐的查枭勇和雷天泰……有仁心大爱，竭命熬制特效奇药救万民于肺痨的老中医秦秋谱；更有刘家二弟刘锦武后化名史秦，受命回乡埋兵布阵，指挥抵抗、驱逐日寇，发展壮大根据地直至胜利；还有投笔从戎，领导渤海纵队的于震邦司令，后为刘家二女婿；高崖镇抗日独立营营长，潇洒倜傥、智勇双全的刘家三女婿刘墨林等。国难之时，保家为民，惩恶扬善义不容辞，有的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小说中以中秋节刘老爷子一家齐聚懒边园团聚结尾。时日寇投降，抗战胜利，刘家老小劫后无恙，满门忠义，满门吉庆，七个女儿皆有意中佳婿，懒边园里欢声笑语，烟花溢彩，刘老爷子填词寄情，举觞开怀，祈祝民丰。

《狼水》一书，精练简朴，不掩乡音；言语对答，如在眼前。篇章磊磊落落，明心可鉴；以水为喻，文脉不绝；血脉承传，根脉不绝。有曲水通幽的婉转，有江河直下的快意，有安澜微渺的深稳，更有波涛澎湃的冲天气概。

快哉，狼水！乐哉，狼水！勇哉，狼水！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通观全篇，无不切合儒家“智、仁、勇”三德的伦理纲常和先祖庭训，无论和平与战争，英雄人物与寻常百姓所彰显的我相、人相、众生相等一切社会形态皆是道场，仁者愈仁，坚者愈坚，勇者愈勇。

若长辈如斯，若儿女如斯，若匹夫如斯，则诗书传家忠厚传世，国强民安，江山永固！

（作者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美协理事，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美术馆专职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