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Steve视角打开明星、大粉与粉丝关系
文 | 白添
还不知道Steve的朋友有福了,因为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知道的也不妨来复习一下,温故知新——“Steve”是千千万万的网络热梗之一,指一段恋爱关系中充当爱情保安或者电灯泡的那一位,通常是恋爱双方其中一位的婚前财产。这个梗起源自一首英文歌曲《You,Me and Steve》(又名《电灯泡之歌》),歌词的主要内容就是女生控诉自己的男友和自己约会时总要带着自己的基友Steve,这位无处不在的Steve让她烦不胜烦。
这首歌被广泛应用于cp粉们拉第三人剪辑视频的配乐,喜感十足,后来抖音、TikTok等短视频平台上也涌现出了各类现实情侣与大亲友“Steve”一起出游的剪辑,“每对情侣都有自己的Steve”梗也就此出圈。
但如果以为Steve的威力仅体现在情侣界,那对Steve的认识未免有点浅薄。“三人行必有Steve”,一切有三方参与的关系,其实都有可能暗戳戳地藏着Steve,而且还可能就“Steve究竟是谁”这一问题衍生出不少支线。星番今天要聊的正题,正是明星、大粉与粉丝这三者之间互为Steve的错综复杂关系。
01
明星、大粉and粉丝
大粉是有一定号召力和影响力的粉丝,是站在饭圈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波人。明星和大粉的关系,通常离不开三个字:爱,性,钱。
有些是为爱发电的纯爱大粉,他们通常有钱有闲又有技能,文能写文画画武能舌战群雄,孜孜不倦为明星产出物料、写小作文、组织反黑等等等等,啥也不图全靠一腔爱意,这一类通常也是粉丝们理想中的大粉。
有些是和明星发生了些什么的大粉,包括但不限于谈恋爱及单纯的肉体关系。比如陈飞宇终于凭着《点燃我,温暖你》不用再撕日历没多久,就因为和大粉爆出床照塌房。
还有些大粉则靠着明星实现了财务自由,喜提N套海景房。海景房现在已经成为大粉捞金的固定用语,起源于2016年AKB48总决选渡边麻友的中国粉丝打投,大粉贪污了这笔多达几百万的集资,并买了海景房度假。
后来这类事件也层出不穷,张艺兴吧吧主、王一博大粉等都曾有“喜提海景房”的新闻爆出,这些大粉们或是伪造账目暗箱操作,或是直接卷款跑路,一度成为最被诟病的饭圈乱象之一。
“倒灌”也是存在于某些大粉和明星之间的灰色地带之一。大粉们把集资筹集到的钱取出来再投入到集资中去,营造出明星人气和购买力非同一般的虚假繁荣现象。资深饭圈粉丝小旭告诉星番,还有一种“倒灌”是指大粉先拿出一大笔钱激励粉丝跟风打投,之后再利用账目的可操纵空间将自己的钱拿回来,“就像《让子弹飞》里捐款那样,豪绅先捐,百姓后捐。事成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而在国家不断出台相关政策净化饭圈之后,大粉们又摸索出了一套更为隐蔽的氪金体系,比如推出爱豆周边产品,如饭拍PB等,粉丝购买,再将赚得的钱投入到明星身上。当然,赚来的钱有多少用到了明星身上,有多少又进了大粉的腰包,也有很大的探讨空间,但起码比卷款跑路体面太多。
海景房之外,饭圈还流传着“一个帅桃七套房”的传说。“一个帅桃”曾是顶流CP“博君一肖”的头号大粉,在“博君一肖”超话只有57万粉丝的2019年,一个帅桃的粉丝数达到了46万,也就是说CP粉的大半都关注了一个帅桃,可以想见一个帅桃在博君一肖圈子里的统治力有多么一骑绝尘。
一个帅桃最经典的操作是日发微博500条,而且并非单纯搬运转发,其中有不少的原创博,甚至还不乏自剪视频这样耗时较久的物料,同时深谙CP端水之道,让肖战和王一博粉丝双方都满意。皇天不负苦心人,高强度冲浪的一个帅桃微博互动量最高超过800万,甚至超过了当时的博君一肖话题互动量。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一个帅桃盛极转衰,被扒出了曾是其他艺人毒唯大粉并疑似职粉,还引起了网友人肉,一个帅桃便在这样的形势下宣告了退网,但很快又卷土重来。只是小旭告诉星番,第二次回来的一个帅桃皮下已经不是从前的一个帅桃,原先的一个帅桃已经卖号变现,功成身退。
而一个帅桃2.0和1.0相比,战斗力更强,虽然和一代风格迥异,但是也吸纳了不少粉丝,尤其是在由CP粉转唯粉之后,一度颇受肖战粉丝欢迎;但其后该号皮下又转手了几波,账号定位几度转换,现在俨然已往百家号方向发展,盈利主要靠接广告以及开通微博共享计划,也不复从前的盛世。
小旭认为,“杭州七套房传说”对应的应该是一代目和二代目帅桃。“当时圈里流传的说法是他粉丝多了以后做微商、票务赚了不少钱,而且早期那个账号粉丝活跃度高,粉丝粘性强,也很值钱的。”
在明星和大粉的爱恨纠缠中,普通粉丝更像是他们play的一环,为他们提供关注和金钱,但大粉如一个帅桃者,其实还是把一部分明星的粉丝转化为了自己的粉丝。这是明星与大粉关系的B面,而在这段关系里,轮到明星成为steve。
02
大粉、粉丝and明星
《封神第一部》的男主角于适今夏走红后,吸引了不少“辱追”粉。辱追是指侮辱式追星,这类粉丝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明星的黑料和不足,言辞往往比较激烈,时常和黑子也不差什么。
这种看似奇葩的追星方式可以追溯到辱追之母——许凯粉丝“一只清单”。在许凯凭借《延禧攻略》中的男二富察傅恒一角吸引了一波粉丝之时,爆出了家暴女友等黑料,败光粉丝。一只清单此时横空出世,她号称自己是许凯全网唯一粉丝,却热衷于挖掘许凯的沙雕和装B事迹,并且产出了诸如“骂许凯可以骂粉丝不可以”的追星金句,后来还建立了粉丝群名为“糖分圈”,主打只舔颜不洗白,快乐躺平侮辱式追星。
骨骼清奇的一只清单很快就凭借其清纯不做作的追星方式吸引了一波关注,甚至还帮黑料缠身的许凯逆天改命了一波。在糖分们强行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其实是虚构的假出生日期),许凯直播送上的祝福则让她的人气更上了一个台阶。
不过许凯并不是重点,在当时有不少人表示“自己没关注许凯但关注了她”,一只清单是当时名副其实的饭圈女明星,即使在她退网数年后还是有粉丝怀念她。
而这种风头盖过正主的大粉其实在粉圈不算罕见。粉丝基数本就不大的不知名艺人,大粉肯定也不会有多少粉丝,甚至连有没有大粉都不好说;而一些成名已久的顶流明星,大粉的粉丝量级都足以碾压一些刚刚“脱素入糊”的小明星了,比如王源的大粉“清晨来到树下读书”、王俊凯的大粉“搭上ACE的顺风车KK”、易烊千玺的大粉“生抽x_i”、杨幂的大粉“佩佩晴天的blog”等微博粉丝数量都突破了百万,粉丝量级在几万到几十万区间的大粉更是不在少数。
8月份西安那场轰动全国的TFBOYS演唱会,憋了许久的粉丝一如既往地应援上头,工作室和明星本人接连发微博呼吁不要携带灯牌进场,但是下面的评论却是清一色的“好的蓝海见”“红海等你”“给你一片绿海”。
但是对官方充耳不闻的粉丝对大粉们却是一呼百应,指哪儿打哪儿,尤其是像TFBOYS这样粉丝这样体量庞大、组织严格,又陪伴艺人一路成长的大粉,号召力更是非同凡响。
在演唱会开始前夕,就有不少粉丝指出,想看TFBOYS三家知名大粉同框的兴趣甚至超过了看三小只同框,虽说只是戏谑之语,但也可以反映出,饭圈文化发展到一定程度,许多粉丝追的其实不是明星,而是大粉。
对于许多粉丝来说,明星终究是遥远的,性格也只有一些大而化之的表述,而他们粉上的那个明星,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大粉帮助填充的。有些粉丝关注大粉起初也许只是为了了解明星的最新动向,但久而久之也会对大粉产生信赖等其他情感,甚至还会对大粉有“雏鸟情结”,对大粉的忠诚度远超明星。
而把大粉从粉丝群体里拎出来单独归类,也正是因为有些大粉和普通粉丝的差距显然已经大过了粉丝和路人的差距。“饭圈女明星”虽然更多的是夸张称呼,但称一些大粉们为“副明星”倒也不为过。
大粉在粉圈的地位达到了一定高度之后,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迪丽热巴的四个大粉被起花名“四大金刚”,7月初,四大金刚之一的“恃美貌行凶”(饭圈通常称之为“美貌姐”),因为带领粉丝要求工作室澄清迪丽热巴与黄景瑜的绯闻无果而注销了账号,这件事随后上了微博热搜。
但很快美貌姐又将账号重新注册了回来,还发文称“没有脱粉”,只是之后账号会永久停更。也许是考虑到这样对迪丽热巴影响不好,毕竟饭圈流行着一句话,一个脱粉回踩的大粉顶得上100个黑子。
美貌姐这种自17年就粉迪丽热巴的死忠老粉兼大粉,虽然没有回踩,注销账号也够让迪丽热巴粉圈军心动摇了,维稳的粉丝们不停地告诉一些要追随美貌姐的大粉,“你们粉的是明星不是大粉”,也能证明大粉在粉圈的地位,而美貌姐最终重新注册账号发文,也颇有鞠躬尽瘁之感。
03
明星、粉丝and大粉
内娱粉丝毕竟还是相对克制。想要drama,某些时候也需要看看海外。
日本饭圈文化中,宝冢歌剧团的粉丝必定值得大书特书。宝冢歌剧团是日本大型歌舞剧团,团员全部为未婚女性,每组各有两名负责饰演所有大剧场作品中男女主角的演员,分别称为主演男役及主演娘役。其中主演男役的演员往往人气超高,中国观众相对熟悉的天海佑希即是宝冢男役出身。
因为宝冢文化属性使然,很多宝冢粉丝也都是有钱有闲的富婆,追起星来大把投入——无论时间、金钱还是精力。人气主演男役大和悠河的粉丝为了照顾她的生活,专门组成了“便当组”“洗衣组”等等,负责为她打理洗衣做饭这些日常,而且一定要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
而相比宝冢,偶像团体们的握手会更是给了大批粉丝与明星接触的机会——只要花钱就行,AKB48更是一开始就贴着“可以见面的偶像”标签。在这种模式下,留给大粉们发挥的空间就相对有限了。
当然,如果抛开Steve视角,其实也有很多有趣的观察角度。比如如果用《莲花楼》的方式打开他们的关系,那有些大粉其实很像角丽谯,辛苦谋划多年,只为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天下第一;金鸳盟部分盟众们比起高高在上十年不见踪影的盟主笛飞声更听角丽谯的话,也很像无视明星却对大粉言听计从的粉丝们;而角丽谯恨透了李莲花,就更是武侠版“毒唯只会在真嫂子面前破防了”。
这也是包罗万象的粉圈魅力之一,总有新鲜事情和新鲜角度,永无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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