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保罗八年的噩梦:他想要的完美队友真的存在吗?

“爱我还是恨我，只有一个答案。”

“恨我的比赛、我的招摇、我的野心……用你的全心全意去恨，恨我因为同样的原因被热爱。”

这是科比-布莱恩特在2006年为自己写下的广告语，某种程度上算是他十年后《亲爱的篮球》的一段前奏。

他用简短而精辟的一段话，总结了所有评价两极化的球星的处境，引发无数共鸣，以至于到最后，“曼巴精神”在NBA成为一个独特的流派，派别中全是一群举世恶之却能甘之如饴的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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曝灯泡组合已不可修复 哈登: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据《雅虎体育》记者文森特-古德温报道，联盟消息人士透露，休斯敦火箭队的两大明星球员哈登与保罗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修复。在火箭队季后赛输给金州勇士队之后，保罗去找了火箭管理层，要求被交易。而哈登则放话：“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2011年12月初，科比跟克里斯-保罗曾有短暂维持了几个小时的队友缘分。当时他们俩已经私下取得了联系，互相感慨着交易的疯狂和对未来的期待，而联盟舆论早就炸裂：两个球场“疯子”联手，谁能预料后果？

但很可惜，交易最终被叫停，保罗只是在推特上发了三个字母“WoW”，以表达满心槽点。而科比当时则保持了涵养，只强调称保罗是一位“特别特别优秀”的球员。

一直到他快退役的时候，科比才逐渐流露出愤愤不平和无尽遗憾：“我知道我们会是最完美的组合。但太不幸，这个交易没能发生。”

“每年全明星我们都能做上队友，而我们俩从来不会因为是娱乐赛，就有丝毫松懈。他们爱玩是他们的事，但我们只要上场就是冲着赢球去的。我们真的太适合彼此了。”

还记得菲尔-杰克逊说过，如果把科比和乔丹关在一起让他们单挑，那现场必然会成为血腥的斗兽笼。球迷差一点就有眼福看到科比和保罗一起在训练场上骂人的样子了。

38岁的科比甚至还畅想过他们互怼，甚至大打出手的样子。

“吵架怎么了？如果不吵架，还真没法拿冠军呢。吵架也分有毒没毒。是，我跟奥尼尔吵就是有毒，但我跟克里斯……我们不会因为态度这件事吵起来。我跟奥尼尔争论的点在于我觉得他不够敬业，但克里斯……我们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分歧。”

这话听起来很伟光正。

奥尼尔在功成名就以后的确爱犯懒，科比挑他毛病这件事本身没毛病。但连史蒂夫-纳什这样的公认的好领袖好球员都说科比是个超级大混蛋（科比听罢还抚掌大笑表示“甚得我心”），就意味着他跟保罗习惯领导球队的那一套，绝不是到哪里都行得通的。

做队友，吵架怎么了？在NBA，这个问题的答案千人千面。

就拿近几年一些公开的典型例子来说，有因此提出交易申请的（厄文、巴特勒）、有大事化小的（杜兰特、追梦）、也有被孤立失去球队信任的（拉塞尔）。

但真的很少有科比、保罗这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例子。

时间线快进到湖人交易告吹的四年后。

快船的2015-16赛季，是在很多负面情绪中开始的。“空接之城”带来的兴奋已经消退了，连续四个赛季的平均胜场达到52场，年年被归为“冠军级”队伍，却总在季后赛铩羽而归。

输球引发的矛盾，伤病带来的厌倦让所有人都心累无比。场内场外都是矛盾，快船成了全联盟最爱抱怨、最遭人烦的队伍。于是，在2015-16赛季开始后没多久，《露天看台》推出了这样一个标题：“为什么在NBA每个人都讨厌快船？”

领先20分，他们咄咄逼人羞辱对手；身为巨星带头假摔，跌份儿；更别提那些肮脏的小动作……好巧不巧，这些吐槽所针对的对象，刚好都是保罗。

科比说保罗是他理想中的绝配；但在现实中，保罗跟格里芬在抱怨这方面还真就是绝配。两人抱怨对手抱怨队友抱怨裁判抱怨彼此，更衣室矛盾按下葫芦浮起瓢。

保罗只会冷冷地说：“我不是为了讨别人喜欢才打球。”

他们的矛盾从来没有大规模爆发过，最严重的一次，可能就是小乔丹决意跟他们散伙——结果又被劝了回来。就跟科比一样，保罗“嫌弃”队友的地方太多了，这也给一些队友造成了非常糟糕的印象，可能原本是就事论事，但到最后就变成了个人攻击。

离开了快船之后，肯扬-马丁就吐槽过保罗，说他奸诈狡猾像个政客，说的他好像在球队里小动作不断，随时都准备背叛14名队友一样。

保罗真有这么坏吗？

他的一些人生故事，其实我们早都很清楚了。

他最敬爱祖父，祖父意外去世之后，他砍下61分作为纪念。

他的哥哥CJ也说他是个混蛋，因为即便在家人面前，他也从不会收起自己的好胜心。5岁的时候，他就因为一场兄弟篮球单挑，被3岁的保罗打了一顿。

按CJ的话来说，“如果CP真的一直是个老好人，他根本进不了NBA。”

保罗的一举一动都在拨弄着看不见的钟摆，让它荡向善恶两端。一会儿他是为退役老将谋福利的主席，一会儿他又是世上最肮脏的球员。

爱我还是恨我，这句谶语刻进了保罗的生涯。“如果有人不喜欢，我也无所谓。我就是那么打球的，如果我不在你的球队，那就不要选我，不要跟我一起打，剩下就没什么了。”

于是，保罗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媒体已经在传，火箭老板费尔蒂塔后悔给他顶薪续约了。

经济学上有一个概念，叫做“动物精神”，意思是人类的很多投资行为并不能用理论或理性去解释。因为经济前景本身难以捉摸，靠动物自然本能（比如相信未来会更好）驱动的投资冲动在很多情况下反而很有用。

所以，湖人在跟腱断裂后给了科比2年4850万的合同；所以火箭在保罗赛季报销后给了他4年1.6亿的合同。

这当然不是纯理性选择。湖人在科比拿最高薪那两年一共赢了39场比赛；而火箭还没衰败，保罗还没过巅峰，费老板似乎就已经判断到这份合同究竟有多么不明智——2021-22赛季，37岁的保罗的账面年薪是4400万！

早在火箭跟保罗完成续约之时，“4000万”就已经成为很多球迷调侃保罗的梗。

这一年来，不管是莫雷还是丹帅都在帮保罗的性价比说话，但仍难堵住众口铄金。科比以前也上过“性价比最低”球员排行榜，他倒是敢还击：是湖人把合同摆面前让签字，我还能拒绝么？

但保罗的处境跟彼时的科比又完全不同。

湖人那时候已经没有争冠希望了，科比个人状态也因为年纪和伤病毁于一旦。火箭可是要立刻夺冠的队伍，哈登正处在最宝贵的巅峰期，而保罗状态上不上下不下，不是没有价值，却也真快顶不住二当家的责任了。

但保罗还是那个保罗，就像科比到最后也还是那个科比一样，让人无可奈何的混蛋。

在刚加盟火箭之初，他跟哈登为彼此磨合都做出了主动努力。休赛期里时不时聚会见面，为彼此的活动捧场，留下一个好印象。

合作第一个赛季，65胜、西部决赛，是个好的开始。但当第二年火箭不进反退，潜在的不安因素就一个接一个爆发出来了。

上赛季火箭跟快船在更衣室起冲突就算了，本赛季初又跟湖人出现大规模斗殴事件，这跟保罗那臭名昭著的脾气都脱不开干系。

输球和伤病则把他跟哈登，跟丹帅的矛盾逐渐放大。哈登这赛季单打次数激增，场均拿到36.6分，这直接影响了保罗在场上的发挥空间。

保罗并没有退让，反而在一次次指点中跟哈登的关系越来越僵。两人没有公开闹不和，但在比赛中，一些小动作小细节都能说明问题。比如保罗不乐意跟哈登同场，跟丹帅争取更多独自带替补的时间。

另一面哈登也不妥协，保罗一边喊着要继续带队，而他则一边跟丹帅要求把自己换上场。

丹帅是愿意给手下球员最大的自由，但在处理保罗哈登的矛盾上，他给的自由似乎太多了。这导致管理层对怎么续约他也起了疑虑，在休赛期开出了条件相当奇葩的一年“900万”薪水，被他果断拒绝了。

丹帅若是个不管事的，那保罗就是个控制狂。一位知情人说：“保罗想教哈登怎么打球。”

去年季后赛期间，就有过哈登坐在板凳席上，保罗在他面前说个不停的场面。丹帅在旁边说不上话，保罗一直皱着眉，跟哈登吵得很大声。到本赛季，他们干脆有接近两个月时间不跟彼此交流，玩起了冷战。

哈登最近五年里有四次在MVP评选里进了前5，保罗教他怎么打球不是开玩笑么。知情人称哈登对此的态度是：“你连你自己的对手都过不掉，能不能闭嘴看我打球。”

两人就这么交恶的话，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保罗对哈登的“坏习惯”挑挑拣拣，嫌弃哈登在场上很多小细节做得不到位不用心，比如无球时不知道积极跑动创造空间。

他的每一位队友大概都会遇到跟哈登一样的郁闷情况，连雷迪克都说：“有时候我跟克里斯真的痛恨对方，但每一次生气，我都会在赛后找到他，跟他确认大家之间没有芥蒂。”

雷迪克愿意迁就，可迁就不是哈登的义务。合作之初承诺彼此的“轮流控球、牺牲数据”，是会在一次次矛盾冲突中被消耗掉的。

雅虎体育爆料称保罗已经提出交易请求，哈登的态度则是“有我没他”。听起来，这已经不是科比说的那种没有毒性的争吵了。“保罗不尊重哈登的地位，而哈登也不再尊重保罗的努力。”

或许保罗真的相信自己每场比赛奉献出全部，尽力按照正确的方式打好每一回合，他就是无坚不摧，可以帮所有人“改正错误”的。但对外人来说，要紧的是在球队季后赛失望出局之时，保罗得承担多少责任。

离开快船，是他不想再浪费宝贵的巅峰期。他应该很清楚，火箭或许是他最后的争冠窗口。两个赛季的失望结局的确耗掉了保罗和火箭对彼此的耐心，他从不懂得妥协为何物，但一走了之再重新开始，他就不怕走上好友卡梅隆的前路吗？

一位火箭内部人士就直接对保罗的处境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他的个性，就是任何一点瑕疵都不肯放过，不停烦你不停烦你不停烦你。有时候哈登真的受够他，很多人都受够了。这种轴脾气让保罗成为一个赢家，但却也让他没办法成为最后的那个赢家。”

希望这不是个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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