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书籍的不解之缘
原标题：我和书籍的不解之缘
谈到读书，就不由得想起我和书籍的不解之缘。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我的堂姐嫁给了邻村一位大龄青年，成为我堂姐夫的这位男青年之所以结婚迟，是因为他的父亲曾是上海滩的买办，家庭出身不好。不过，我觉得我堂姐眼光不错，因为堂姐夫是个读书人，他们家藏了很多书，我就是在他们家看到了我国古典长篇小说四大名著，还有《基督山伯爵》《珍妮姑娘》等国外的文学作品。正是这些书籍，为我呈现了之前完全无法想象的丰富多彩的世界。我曾经以为自己会在故乡终老一生，但是阅读带来的启蒙，催使我走出水乡小村庄，去城里读大学。
阅读带来个人成长进步的无限空间，阅读带来成为更好自己的真切希望。进了大学，我读了更多的书，特别是大量的古籍经典。1990年夏天，我大学毕业，去南京市委政策研究室应聘。面试的时候，面试官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高校的教育是象牙塔式的、理想化的，有不少学生走上社会后不能适应，因此有人提出要改革我们的高校教育，你怎么看？”我想起孔子描绘的大同社会：“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我也记得我的祖先顾炎武“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谆谆教诲。所以我说，高校的教育无疑需要改革，但是如果因为学校教育过于理想化而去改革，这就错了。我们跨入大学的前一年，也就是1985年，国家提出要培养“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有理想”是第一位的要求。社会总体上依然是向前发展的，我认为每年有那么多带有理想化色彩的大学毕业生汇入社会洪流是积极因素之一，因为理想化的人使这个社会变得更有希望了。更何况，“适应社会”多少带有被动和消极的意味，为什么不能用我们的理想主动积极地为改造社会努力呢？就像我们的先民，年轻的队伍勇于对年老稀疏的队伍说：过黄河去，过好光阴去。西汉刘向说：“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著名翻译家林琴南则说：“好游是乐事，然如傍晚出户，趁凉而行，渐渐向黑；力学是苦事，然如四更起早，犯黑而行，渐渐向明。”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只有多读好书，才能看得透彻，活得明白，读书是引导我们走向光明前景的不二法门。正是读书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从而也改变国家的命运，使个人和社会都变得更有希望。
大学时代，我学的一门课很特别，叫做“版本学”，授课的老师是南京图书馆版本目录学专家沈燮元先生。沈先生去年去世了，因为爱书而得享百岁高寿。他和我是老乡，都是苏州人。每次上课，我的任务就是接送沈先生，我们因此成为忘年交。我曾经陪他上完课在山西路的“三六九”酒店喝一壶小酒，我也陪他去买不要束袖的夹克。最快乐的莫过于他给我看很多南图收藏的古籍善本。他曾经让我鉴定一本古籍的版本年代，从形制上判断应该为唐本，但是其中有一个字是歪的，有人怀疑是活字印刷发明之后的宋本。后来我判断是雕版刻错一个字，后来填补的时候放错位置所致，活字印刷大概就是受此启发。沈先生大为赞赏。我也因此认识了线装书封面后用来防止虫蛀的特殊纸张，也接触到饾版拱花技艺。我始终觉得，书籍本身作为纸质媒体带来的特殊触感和阅读体验，是多媒体所无法替代的。
当然，书籍的内容则带给我们更多无形的力量。我曾经读过一个故事：有一群环球旅行者，在一个新大陆偶遇一只从未见过的大型动物，顿感惊慌失措，只有其中一个动物学家微笑淡定地说，从这只动物的脚来看，可以断定这是一只偶蹄类动物，肯定是食草动物而非食肉动物，大家大可不必惊慌。我们能从这个小故事里得到大启示：书籍作为长久以来承载和传承知识的重要的、主要的有形载体，它可以给人带来不竭的勇气和力量。我在阅读《论语》的时候，看到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意思是《诗经》可以激发性情，可以观察社会，可以交往朋友，可以怨刺不平，近可以侍奉父母，远可以侍奉君王，还可以知道不少鸟兽草木的名称。这是在讲阅读《诗经》的好处，我觉得可以引申为读书的好处。概括起来说，读书使我们富有情感，获得知识，增长才干。不同学科的书籍带给我们不同的情感经历、知识能力。历史使人明智，数学使人精确，逻辑使人严密，文学使人灵秀，伦理使人庄重，哲学使人深刻。读书是个体和人类进步的前提，博览群书使我们的素养得到立体提升。我体会到，阅读和思考是用最低的成本培养眼界和格局。
我们身处一个深刻变化的时代，这个时代充满了不确定性、模糊性、多样性和复杂性。笛卡尔曾说，人类所创造的东西不可能代替人自身。如今，随着人工智能、量子科学、基因编辑等一些领域的重大科技创新，这样的认识论正在被颠覆，如何在这种不确定和变化中保持战略定力？唯一方法是使自己变得强大而有力量，而最佳途径就是读书学习。正如培根那句经典名言，“知识就是力量！”
最后，我想起尊敬的“人民艺术家”王蒙曾说：“如果一个人无法适当沉潜下来读读书，你的风度、教养会打些折扣。书生气在中国有时候是一个贬义词，但是我觉得适当有一些书生气是可爱的。”让我们好好体味这句话，成为爱读书的人，成为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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