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今日荐书 | 跟随彼得·汉德克来一次史诗般的法国内陆之旅

深圳商报•读创客户端首席记者 魏沛娜

最近，世纪文景推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彼得·汉德克的长篇小说《内陆之行》。据了解，这部作品的德文版出版于2017年，是目前为止彼得·汉德克最新的长篇小说，也是他2016年到访中国时正在构思的作品。

资料介绍，小说一开始，八月初美好的一天，一位住在巴黎郊外的老人离开了宁静的巴黎郊区住所——这个被森林包围的“无人湾”，去往他在皮卡第的乡间别墅。他边走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不时提到一个被他称为“偷水果姑娘”的年轻女子，她似乎也踏上了前往法国北部的类似旅程。这个“偷水果姑娘”——读者后来知道她叫阿列克夏——起初似乎是他打算写或正在写的一部小说的主人公。她25岁，从青春期开始就一直“渴望逃离”，此刻刚从西伯利亚回来，马上又出门去寻找她的母亲。在追寻她的脚步（无论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穿越法国内陆的过程中，叙述者正以自己的方式书写她，从而使小说得以诞生。叙述者一路上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闻到的、所感知的、所想象的构成了叙事的框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经历和事件，只有一个个不起眼的瞬间和不足挂齿的印象，表面上似乎毫无关联，但却史诗般地汇聚成了一幅法国的现实图像。

《内陆之行》

[奥地利]彼得·汉德克 著

韩瑞祥 译

世纪文景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23年12月

小说的结构大致遵循流浪汉小说的模式，原书没有目录，但在前勒口列出了书中人物漫游的地点：圣拉扎尔火车站——皮卡第铁路线上的两个衣帽间——中国河上的船夫——库尔迪芒什教堂的塔楼——洪泛区树丛中的野鸡——洪泛区丛林中的猫——“大学咖啡馆”的一对夫妇——沉默的朝圣者——乡村学校的老师——宿舍的父亲——韦克桑高原——邮递员——郊区的绘图员——足球比赛——建筑工棚——家庭聚会席间演讲。

有评论指出，这种主角踏上旅程的叙述模式在彼得·汉德克早期的作品已有所反映，例如他出版于1986年的小说《去往第九王国》，讲述的是20岁的奥地利青年菲利普•柯巴尔放弃了和同学一起去希腊的毕业旅行，决定前往斯洛文尼亚寻找他失踪二十多年的哥哥的故事。与柯巴尔不同的是，偷水果姑娘并不是在被描述为乌托邦的斯洛文尼亚游荡，而是在有点脱离现代社会、主要是乡村的法国北部游荡；而最近一部类似的作品是作者2002年出版的小说《图像消失》，讲述的是一名女银行家穿越西班牙的格雷多斯山脉的旅程，这与本书中阿列克夏寻找失踪的银行家母亲形成了呼应。

本书的德语原名直译为“偷水果姑娘——或内陆之行”。作为主角的阿列克夏，从小就喜欢在别人家的果园里或者路边采摘果实，在她第一次翻过围墙进入别人的果园里偷摘果子时，果园主人就叫她“偷水果姑娘”，这也成了她的第二个名字，家里人也都这么叫她。

评论认为，“偷水果”实际上象征着一种生活方式，她采摘的通常是被人无视的果实，这是对微小、精致、细碎之物的关注，是对习以为常之物的关注，对易被忽视之物的关注。“偷水果姑娘”并非真正的小偷，而是同作者一样，将一切在路途中所遇所感所体验之物一一收集贮存起来——水果、花朵、人、思想、故事，然后将这些东西内化吸收，赋予其新的生命，并以此创造出另一个纯粹的文学现实。

在故事中，阿列克夏大约25岁，她从大学肄业，开始了阶段性的漫游生活。彼得·汉德克认为，以她为代表的一部分当代年轻人，找不到进入当下社会阶层的入口，他们也无视社会规训，放弃了进入主流社会的努力，而选择到旷野中，只有在广阔的天空下，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偷水果姑娘无视社会规训，因此可以将她视为彼得·汉德克自我的一个投射。在老作家的自述部分，彼得·汉德克借角色之口，说自己是“一意孤行的人，这决定着我的整个人生”；在偷水果姑娘身上，彼得·汉德克寄托了他对年轻一代的美好祝福：“世间有像她一样的人，如今他们为数不少。这些为数不少的人会形成一个截然不同的社会，有朝一日，在不远的将来，要不了多久……”

评论表示，《内陆之行》并非讲述一场避世逃往自然的旅行，而是对由“自我、自然、他人”构成的世界的探索，显示出彼得·汉德克的态度：不如转而关注那些微小的事物、可着手解决的问题，憧憬友爱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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