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顶流女明星的排场

这几天张兰又上了次热搜。

这次，和汪小菲无关，和大S也无关。张兰单枪匹马凭借自己的吸粉能力上了热搜，很多人专门到机场去等她，就为了和她合个影。

然后我看到评论区有人说，这世界真的看不懂了，张兰这样的人竟然有那么多粉丝。

不喜欢张兰的人，当然很多。从前汪小菲和大S撕最厉害的时候，张兰在直播间又是打碟，又是卖床垫、绿茶、婚纱头纱，又是各种diss和大S相关的很多人。包括她很多言论，确实给人一种张口就来的感觉。

所以，不喜欢她，很正常。

但是张兰有粉丝，我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她有她人格上极为独特的魅力。

我从前是很不喜欢张兰的，和汪小菲与大S的离婚无关，而是张兰给我一种很夸张的感觉，就，一个在儿子的婚礼上要穿一个风一吹就身材曲线毕现的女人，要像一个花蝴蝶一样穿梭来去的女人，开口闭口说自己是贵族的女人，总会让人觉得，她是不是有点戏精，她是不是展现自己太过了，不懂给别人留余地？

换句大家更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吧，我那时觉得张兰自恋过了头。

我那时对名女人的想象和希冀是，她应该有一点矜持的样子。虽然我心里无比清楚，在经济野蛮生长的年代，人性也一定是野蛮生长的，很多东西真要摊开来看，那就是不好看的，比张兰所展现出来的那种不好看要更让人觉得可怖。

可是，人就是这样奇奇怪怪，说是趋利避害也好，说是不能直面人生疮面也好。总之在金钱繁花似锦之时，我们都更喜欢【体面】二字。就像《红楼梦》里的世界一样，越是烈火烹油时，越要更多地去展现美好，才符合观众对人性的幻想。

张兰曾经不讨喜，就是因为她不符合观众对巨大金钱背后的人性幻想。你看《红楼梦》前60回时会觉得，哇，有钱人的人生是这样子的啊，但那时候你看张兰，会觉得，咦，有钱人不过如此。

但性格是把双刃剑的。时代会决定这把剑是黑是白。

彼时砒霜，未见得此时就不是蜜糖。

张兰曾经让人讨厌的夸张和自恋，很大程度上也是现在她圈粉的原因。到了2022年的这个冬季，别说影视剧和综艺了，很多短平快的小视频和直播我都追不动了。

因为我内心充斥着无处安放的焦躁。

但，我连看了好几场张兰的直播。看的原因也很简单，她的直播间，有着那种最原始最简单的热闹与快乐。

或者，用【生命力】三个字来形容更准确。此时此刻，自恋一点算什么，大家都最渴望拥有绵延的生命力。

张兰的直播间，除了张兰，其余的几个都是年轻人。尤其是她直播间里最常出镜的肖肖和家俊，又帅又有朝气。

可张兰和他们在一起，一点也感觉不到暮年将至的沉闷之气。她完全跟得上他们的节奏，甚至引领他们的节奏。

就在昨天，他们一边卖货，一边把文艺汇演搬到了直播间里。说是文艺汇演，其实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节目，无非就是模仿秀，以及串联起经典影视剧的歌曲，大家换上应景的衣服，跟着跳跳舞。

就是那种过年家庭聚会时，大家都没什么才艺，但被点名了，就站起来配合对方尬舞的感觉。

当然不是多精彩的表演，但快乐是真快乐，热闹是真热闹，而且作为观众，我能感觉到他们是真的兴致高昂，而不是在应付观众。

一度，他们甚至都快忘记自己还要带货。

就是跳着闹着，张兰也穿着红毛衣出来热舞，然后喊话汪小菲，说我们玩归玩，不会忘记给麻六记代言的。

我觉得张兰是真享受那种氛围。

她直播间里的年轻人，也真的是被她身上所展现出的亲和力和生命力所打动，以至于肖肖（张兰直播间工作人员）有一次扮演着许文强，被人问最爱哪个冯程程时，很真诚地来了一句，我最爱的女人是兰姐啊！

那个瞬间，张兰有很明显的感动。

一向反应迅速的她，真的恍惚了一下。

那个瞬间，其实看得我也很感慨的，尤其是对比上一次，汪小菲和她连线，充满了让人窒息的低气压，汪小菲又是嫌自己身体不好，又是抱怨张兰那张嘴天天胡说，然后让张兰对他好一点，别老提他，母子两个人，表现出比太平洋很宽广的隔阂。

很多人写张兰汪小菲这对母子，都说汪小菲在张兰这里得到的情感回馈太少了，而他又表现出那么明显的依赖。

但我在张兰的直播间蹲守了十来天后，我的感觉是，汪小菲作为儿子很不容易，可是张兰作为母亲也很可怜啊，张兰渴望从汪小菲这里得到的，她同样也没得到啊。

而且，最让人难过的是，我觉得他们都尽力了。以及张兰放弃那种得到了。

他们这对母子，被血缘捆绑在一起，但是他们不是同路人。如果说夫妻、朋友之间需要一些灵魂的共鸣，那么母子之间同样需要。一切关系得以良好的维系下去，我始终认为得有些底层的东西是一致的。

可汪小菲想要的，和张兰想要的并不一样。

汪小菲渴望的是安全的、稳固的亲密关系。从前他向张兰求，后来他向婚姻求，但他始终没求到。我从来没觉得汪小菲是个坏人，但汪小菲是个虚弱的人，他自己填满不了自己，所以他在亲密关系里上下求索。

自恋型人格的张兰，可能终其一生都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在感情上消耗自己呢。

张兰在她自己的自传《我的九条命》里提起亲密关系，这么说道：“我在婚姻中，难以找到自己的价值感。婚姻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意义。它所带给我的影响，就是让我不得不走向物质独立、精神独立的道路。嫁个富翁不是我的追求，我在30岁以前已经看透了，靠男人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件事，行不通。”

我看张兰的那本自传，最大的感觉就是，她爱她的家人们，但她最爱的还是那种奋斗着的感觉。所以比起很多人写自传，多半时间都在回忆感情，张兰回忆最多的是她创业的时光，她甚至记得俏江南餐厅盘子上的花纹。

因为张兰自己的快乐和成就都是来自于这些，所以她爱汪小菲的方式也大都和搞事业有关。她在那本自传里无数次写汪小菲是如何帮助她创业的，她夸汪小菲的点也都和这些有关。我想，在张兰潜意识里，她会觉得，这样写会令汪小菲开心一点。

可汪小菲的快乐呢？至少在汪小菲那本《生于1981》里，他所描述的快乐，全都来自于日常得不得了的东西，他想要的，全是情感维度的东西。

很无奈，但人，真的是只能用自己的认知和世界观去爱别人。这是人性的局限。

其实我们爱别人，往往只是在践行自己的价值观。

汪小菲一辈子都在折腾情感。

张兰一辈子都在折腾事业。

但折腾和折腾是不一样的。前者往往让人觉得疲惫，后者常常让人觉得充满活力。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可能在于，一个人只有自己真正饱满了，她对情感，而且是任何情感才能做到享受但不依赖，才会没有折腾感。

她才能散发出那种生命力，让人觉得想靠近。

从这个角度来看，张兰很有做女明星的磁场。圈粉又有什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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