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归20年之见证者——专访黎明
2017年5月17日,采访黎明。天王超级亲善与搞笑,整个采访过程极其愉快。 20年前,黎明业已贵为天王,同时叱咤于乐坛与影坛。20年后的今天,他仍有冲劲去尝试执导,开拓电影事业的可能性。经历过港片的黄金时代,也听闻过“港片已死”的甚嚣尘上,身为黎明,有什么话想说? 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 ■很多人觉得,香港有很多厉害的类型片,你认同吗? 黎明:我经常说,不要整天以为自己厉害,因为你越觉得自己厉害,你就越怕自己不厉害(笑)。不像油矿,挖完石油就没了,人的思想是转动的,不然哪里有灵感产生?香港以前的电影,为什么经常会去不同的影展,为什么在国外有影院可以上映,是因为整个制度很健全。那现在内地健全吗?可能未必。一部好莱坞电影有七成排片量,一部艺术片连7%都没有,这个是需要进化的,香港电影也需要经过这个阶段才能到今天。 ■香港回归后,类型片的种类或侧重发生了什么变化? 黎明:香港的电影和题材,80年代到90年代到2000年,在亚洲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这个辉煌是不容易的。我经常觉得,只要做得好,大家都知道导演是哪里的。反过来说,你以为一个导演拍三级片就很想一辈子拍三级片吗?不可能的嘛。除非他有取不尽的这类型的题材,不然他也想拍别的电影吧(笑)?你想拍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视乎每个地方的题材给不给你。你可以有民族意识,但不能不认同历史,历史就是大家都是中国人。香港有香港的特色文化,广州有广州的特色文化,《智取威虎山》不就是中国传统文化?《寒战》是传统香港的,是由《英雄本色》演变出来的警匪片,也很受欢迎。所以很多时候,你的信念令你成功,但过分的信念会令你收窄。 ■那其实“港产片”这些概念,都是有限制的。 黎明:很多限制概念,我们当年都经历限制概念。本来全部可以唱改编歌曲,结果商台说,我们不会再播改编歌曲,只会播原创歌曲。 ■你觉得现在内地和香港的工作方式有什么区别? 黎明:其实没太大分别,内地、香港、台湾,全部接轨了。 ■那接轨前后,整体工作方式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黎明:所有国家都是保持开放的,每个地区的人都有权利去世界各地工作,这是很自然的发展。如何让香港大部分人可以找到自己?唯有埋头苦干。没找到自己的时候,怎么集中精力去找到方法去轨道,这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放开眼界,打开胸襟,才可以跟世界接轨,这是先天最大的变化。 ■你觉得这种变化主要有什么影响? 黎明:当一个大的变化产生后,一定有好的影响,也有不好的。譬如学校给了新政策,哪个学生最强或者跑得最快,学校便提供资助,你读不读大学,是开放了的政策。但有跑得快的,也有跑得不够运气的或者停滞不前的,就自然会产生不同看法。当然也要认命,有记者问我,前三部电影票房都好差哦,你怎么看?我说没办法的,这是我的命运,我尽了努力,得到很多结果,人就是这样的,有三衰六运,有高低,我也是在经历人的生活,而不是神的生活(笑),这很正常。当然,媒体或网友绝对有权利去批判任何东西,因为网络开放,那你就去用自己的方针坚持下去咯,你不能说受不了。 不要以为自己占优势 ■你是怎么走上当导演这条路的? 黎明:我拍过MV,也去过国外拍过很多广告,跟很多外国团队合作过,加上自己出道时在训练班读幕后,同时又要做演员——一定有两手准备的,因为万一演员不成功,怎么开饭呢?所以也要读导演(笑),所以对导演也比较熟悉。那时刚出道都是做反派,角色戏份少,就跟摄影师关系搞好点,收拾下东西,拿下东西,这样他很多东西肯教你,慢慢地跟摄影师的默契越来越多,跟不同的摄影师、导演学了好多东西,最后自己才有机会去尝试拍一部电影。 ■《抢红》在类型或风格上会否有香港特色? 黎明:我是北京出生,香港成长的。我觉得这部电影一定不是香港电影,也一定不是内地电影,放了一种中间元素,总之是一个亚洲式电影(笑)。 ■这次做导演,觉得压力大不大? 黎明:我也有做演员的,只是把演员的戏量化了,不会太多。其实没什么压力,原因是当你要拍一部电影之前,你一定要问自己准备好没,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去,你没准备好就千万别开机,你别去到现场说“我好大压力啊好大压力”(笑),没人会可怜你的。这电影差不多有七八成,是我拿摄影机,因为自己知道做什么最快,镜位也是自己摆好,做导演就是全部都要懂。不过也是有一帮人帮我,电影不是一个人的功劳(笑)。 ■1997年前,有没想过来内地工作呢? 黎明:有的,当时很多戏都在内地取景。《飞狐外传》是在北京拍的,在长城那边,坐了3个小时车,好像还问了司机,“你怎么来空档?”“省油啊。”我说,“太危险了吧?”那时的司机是这样的,我经常劝他,天黑了你可不可以开一盏灯,灯是不会烧你太多油的(笑)。《半生缘》在杭州,那个时候已经有很多机会在内地工作了。 ■近年来,你的工作重心是否已经倾斜到内地? 黎明:其实大家都有很多工作在内地,差不多八成。回归后,香港、内地已经一体化,变成一个中国娱乐圈,这个圈子比以前的大,因为有不同的人在里面。大家懂的东西,或者所见的东西,都有不同的角度,可以有更多气味摆到电影里。加上好莱坞电影实在太强(笑),单独是香港或者内地来撑,都未必能应付得完,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你在内地参加了不少综艺和电影吧? 黎明:不算很多,刚开始(笑),什么都试试。有时挺好玩的,譬如最近参加《今夜百乐门》,好像回到当年的《欢乐今宵》年代。看到一帮新人在里面努力用功,我就说,你们用心做啊,当年我们也是这样慢慢熬出来的。 ■你普通话比较好,会否比较占优势? 黎明:千万不要觉得你语言是占优势的。有个最简单的现实例子,你说我国语标准点还是刘德华标准点? ■你。 黎明:但刘德华票房比我好(笑)。就是这么简单。你不要觉得你占先机,或者你很勤奋。他当时拍戏有时候一天拍三四组,在榻榻米睡完觉,起来再拍。每个人都不同,我语言可以,可能在写剧本方面,文字文法是满分的。以前在香港学校考试,用普通话作文时,我想都不想就写出来了,之后拿98分(笑)。 不要以为自己该止步 ■你有了解过内地观众对你电影的评价吗? 黎明:人家说我最好的是《甜蜜蜜》 (笑)。 ■1997年后的电影,有哪些是你自己愿意重复看的? 黎明:这样说,我不是拍最差的电影,但肯定也不是电影里最成功的人。很多人是成功的,周星驰、刘德华都是。但每个人的基础不同,我只能够去做好我的岗位,不停地做,有一天可能天就会告诉你,你行的,但没做到最后一天你都不会知道。可能你会拍坏50部,好1部,也许是拍坏30部,才慢慢地好起来(笑)。没人知道的。但是你总有机会继续做,做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人生需要做事,你不能退休,退休很快就会老的,胖的(笑)。有些年轻人说你年纪大,应该退休了,哎,到他年纪大的时候就自然知道了。人是由一出生到离开世界,都有权利去选择做还是不做。 ■你自己的作品里,有哪个角色是最认可的? 黎明:每个时间都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找我,并不是我主动选择去演,这是我人生里面比较奥妙的东西。我喜欢过程多于一部电影,《甜蜜蜜》的过程就是我拿着一部相机,不用拍戏的时候就在世贸中心上面拍下面的人,好像芝麻那么小,这个过程记得很清楚。在尖沙咀拍戏,和张曼玉、陈可辛一起,突然看到降落伞,我不会英文,请教他们,原来叫“parachute”,那我就学了。跟刘德华拍电影的时候,我在楼梯问导演“appropriate”怎么解释,原来是“恰当”,哦,那又多学了一个词。你问《抢红》我怎么看,我OK的,没超支。你问我《大城小事》的经历是什么?是上直升机来拍世贸,因为导演国语不行,需要我跟飞机师沟通。拍的时候我一个助手走过来,“你要坐直升机啊?”我说是啊。他说那个型号昨天香港坠机死了4个人哦,我说,你讲这些东西……这些就是没人知道的幕后,但这个是真实的感受。 (原载于《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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