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的粉丝帝国：疯狂外表下，她们是严守制度的信徒

虎嗅注：一批新的人气偶像正在重构中国娱乐版图，25岁的鹿晗是此股浪潮最重要的代表之一。《智族GQ》记者对“鹿饭”们进行长期跟访，尝试还原他们聚集发展的来龙去脉。原文来自《智族GQ》，原文标题为《每个帝国都有它的秘密——鹿晗的粉丝帝国》，虎嗅摘编。

一项仍在不断刷新的纪录让人认识到他对传统造星工业的颠覆——2014年，他的一条微博以上千万条评论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时隔一年，这一数据突破了一亿条。

如此惊人的数据，其实施者，则是数以百万计的鹿晗粉丝。借助社交网络，散落各地的粉丝们在线上集结为一个又一个团体，这些团体进一步聚合，构成了一个过去未曾出现过的体系庞大、分工细致、行动力极强的粉丝帝国。

“鹿饭”在一次次充满激情的集体行动中，形成了统一的价值观和行事风格，呈现出极为相近的人格特质。为偶像利益，他们爆发出常人难以企及的行动力。在严格纪律的规训之下，他们自觉约束言行，行动遵循指令。

鹿晗的纪录就是鹿饭的纪录

一首名为《超级冠军》的舞曲过后，25岁的鹿晗大口呼吸，汗珠不停从额头流下。舞台下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却一秒钟也没有停止，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每个环节结束后，他都会向四个方向的看台一一致以90度弯腰鞠躬，生怕冷落了任何一个角落。

主持人问：“粉丝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致爱！”一位粉丝拼尽力气抢答道。这是鹿晗新专辑里一首歌的名字。

“对，致爱。但我觉得也是互相影响的存在。互相影响对方朝更好的方向走。”鹿晗的表情有些羞涩。

她们愿意相信，鹿晗的成长经历是一则经典励志故事——7年前，这个1990年出生的北京男孩赴韩国留学，在著名购物区明洞逛街时被SM娱乐公司星探发掘，签约成为旗下练习生。2012年4月，作为EXO的一员正式出道，EXO在韩国、中国、日本等国迅速爆红，鹿晗以以主唱、领舞、门面担当的身份，成为“吸粉”能力最强的成员之一。

单飞回国近一年的鹿晗，发布首张音乐专辑《Reloaded》。半个月前，专辑在QQ音乐上线预售，售价5元，一个小时内，就卖出35万张。站在我身边的一个女孩一次性买下了两千张，“必须要支持他。得让路人知道，我们鹿饭有多么强大。虽然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但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的话，一定是很强大的。最起码也要超过一百万张。”

如她所愿，短短5天，专辑销量突破百万。

惊人销量的映衬下，专辑首唱会被粉丝们视作一场庆典，既为鹿晗，也为努力付出过的自己。这是一次声势浩大的集体行动，粉丝们统一穿着印有鹿晗LOGO的白T恤，黑裤子。演播厅外的大堂里，摆放着20个近两米高的花篮，这是49家粉丝应援站联合起来为鹿晗送上的礼物。

活动开始约一个小时后，出现了一个粉丝们不曾预料的环节：两个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认证官走上舞台，宣布鹿晗打破了一项曾由他自己本人保持的纪录。

“去年，鹿晗的一条微博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评论数高达一千三百一十六万三千八百五十九条。”认证官说，“一年之后，这一数据攀升到了——一亿零二十五万两千六百零五条！”

全场沸腾。巨大的声浪像是要将三四层楼高的演播厅顶棚掀起。在她们心中，这不仅是鹿晗的纪录，也是鹿饭们的纪录。

一位鹿饭高举黄色条幅表达对鹿晗的支持。这种条幅在粉丝圈被称为“手幅”，这种现场支持活动被称为“应援”。

鹿晗的粉丝“倒逼媒体与大众关注”

2014年11月初，财经作家吴晓波被评为百度数字资产榜“最具价值财经作家”，到上海领奖。百度搜索市场部的人到高铁站接他，见面第一句话是：“吴老师，你知道鹿晗吗？”吴晓波摇摇头。

令吴晓波吃惊的是，这个令他感到陌生的名字当晚以绝对优势举起“最具价值男星”奖杯。

前《ELLE》专题编辑吕彦妮也曾有类似被震惊的经历。2014年底，她和几个朋友聚餐时谈起“小鲜肉”攻占娱乐圈的话题，有人反复提到鹿晗。从没听过这个名字的她浏览了一会鹿晗的资料后发了一条微博：“告诉我，为什么爱鹿晗。”

微博发出后，她的手机进入“爆炸”状态，收到六七千条评论。更令她意外的是，尽管这条微博在她看来已被转得“铺天盖地”，但她的80后朋友们却鲜有人知道鹿晗是谁。

“一种新的互联网造星模式开始冲击中国的娱乐经济。”几个月后，吴晓波将鹿晗写进了授课教案。他的结论是，过往的明星制造路径是“演艺产品——大众媒体关注——话题营销”的三部曲，可是“鹿晗们”大大缩短了发酵的过程，先通过富有吸引力的外表和性格直接在社交网络里聚集粉丝，激发粉丝扮演起偶像经营推广者的角色，倒逼媒体与大众关注。

单条微博评论数突破一亿条，就是这一模式最直接的标志。纪录达成之前，新浪微博最多只能显示9999万条评论。在鹿饭们的反复呼吁下，微博甚至专门为此修改了系统后台。

她们为什么喜欢鹿晗？鹿晗是粉丝的宗教么？

24岁的维尼是百度鹿骑吧的吧主，鹿骑乃是“鹿晗的骑士”的简称，她们将自己视为鹿晗的保卫者，鹿骑吧吧规里写着“本吧宗旨：鹿骑盛世！鹿宝盛世！！不努力就去死！！！ ”“若发现在此吧有人有黑鹿晗，空降犯贱的现象，送你冥王星单程车票不谢！”

作为鹿饭圈中重要人物之一，自2013年成为鹿饭后，维尼每天花费七八个小时浏览有关鹿晗的信息。12名成员中，她只喜欢鹿晗一人，用粉丝圈术语来说，这叫做“唯饭”，鹿晗则是她的“本命”。

在她眼中，关注一个明星和成为他的粉丝之间有着质的区别——只有为偶像持续付出过，才算得上真正的粉丝。不久之后，她将对鹿晗的喜爱上升到精神层面，将他视作“指引人生方向的一盏明灯”。“他非常正能量，为了梦想不停努力打拼。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就想跟着成为什么样的人。”

一个多月间，我接触了二三十位鹿饭。与她们交谈时，很多回答非常相似，似乎每次都在和同一个人聊天。

问她们喜欢鹿晗的原因，答案大多与维尼相近：先是被精致面容吸引，进而为个性着迷。她们把鹿晗的大多数特质都理解为优点。例如，鹿晗在录制节目时总是躲在角落里，不爱说话，她们认为这是“不喜欢出风头，低调，无私，照顾队友的感受，把机会让给别人。”

这一度让我感到疑惑，为什么被普遍认为更自我、更愿意张扬个性的90后，反倒会疯狂迷恋一个看起单纯乖巧的清秀男孩。长期从事粉丝心理研究的北京大学心理学博士李松蔚向我分析：“70后、80后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受到主流文化、集体主义的压抑规训，因此他渴望挑战对方，渴望反叛，要为积压的情绪找一个出口，所以偶像得有很叛逆的个性，要酷，要猛。”

“但是90后、00后不需要去挑战谁，没有很压抑的情绪要释放。”他说，“他们生活在一个消解、解构、什么都无所谓的文化环境里，叛逆有什么了不起？美好、积极、纯粹的情绪反而是他们渴望的稀缺品。所以他们更愿意选择一个看起来很干净，很纯净的人作为偶像。”

我曾以为，粉丝喜欢偶像，就会想尽办法争取亲眼见到偶像的机会，但很多鹿饭却更愿意做个“舔屏党”。

这种“默默支持”付出的不只是时间精力，还有真金白银。关于鹿晗的周边产品塞满了她的柜子。“没具体统计过，出什么就买什么。”鹿晗生日时，她召集鹿骑吧十几名成员一起给鹿晗买礼物，其中有几样东西是专门飞去德国买的，“因为国外东西比较便宜”。

我常常会产生错觉，“你不觉得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我问她。

“不会。我觉得如果你要回报的话，就不要选择当一个粉丝，因为当粉丝注定是没有回报的事情。”她觉得这是一种比“崇拜”、“欣赏”、“爱慕”更深刻更高级的感情，寻求回报的念头会破坏它的纯洁性：“如果你的偶像有件特别厉害的事情，那就是挂在你身上的光环，你会觉得你在和他一起成长。”

重要的不是对方的回报，而是付出过程中的自我感动与满足。

这并不是单纯的崇拜、追随，还伴随着“偶像即我”的心理投射。偶像一步步走向成功，也包含着自己的一份荣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是自己所理想的一个人，偶像恰恰填补了这个模糊的人影，让影子变得真实，于是我们就向着这个人影去奔跑。”

李松蔚分析说，这正是粉丝生态得以存在的土壤：“世界太大，人与人的距离太远，远到每一点关系都弥足珍贵。我们内心深处的情感无处寄托，只好送给素不相识的偶像。把他捧到无限高，就好像我们自己也放大了一样；帮他实现梦想，就好像我们自己的价值也实现了一样。”

鹿晗的生存环境正满足了她们的诉求，在韩国的偶像养成体系中，粉丝从来不只是偶像的追随者，而是造星工业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居于偶像背后的经纪公司通过各种措施引导粉丝们深信不疑：自己的付出程度会直接影响偶像的命运发展。

在此背景下，鹿饭们持有一种观念：鹿晗身处竞争激烈的韩娱圈内，不仅需要与其他艺人团体一较高下，即使在组合内部同样也可能面临竞争。她们多次向我提起的一个事件是，组合曾在韩国录制过一档节目，正式播出时鹿晗的镜头被全部剪掉。为此她们纷纷发出抗议，待组合再次登上这档节目时，节目组对此前的行为作出道歉，并大幅增加了鹿晗的特写镜头。

这样的结果令她们死心塌地地相信，自己的付出和偶像的命运间存在着牢不可破的联系。为此他们在线上刷遍鹿晗参加的人气榜单，在线下去鹿晗的演出现场高举带有鹿晗标志的灯牌、手幅，在演出场外搭起“鹿家一条街”。“应援”行为是粉丝圈里的核心名词，重点不在于她们看到鹿晗，而是要让鹿晗看到她们。

日复一日的集体狂热中，她生发出一种信徒式的虔诚，鹿晗的一切举动，她们都无条件支持。2014年末，鹿晗与 SM 公司解约。鹿饭们回忆起这件事时纷纷叫好：“我们只跟着鹿晗走，他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2014年10月10日，鹿晗发布微博：“我回家了。”不久后，一个名为“离家七载，荣耀归来：百万粉丝欢迎鹿晗回家”的帖子出现在百度鹿晗吧，号召鹿饭们用最快速度回帖。

149分钟后，回帖数突破了一百万。

不仅是粉丝，“站子们部分取代了媒体的作用”

2015年10月31日，百度鹿晗吧北京分会工作人员在影厅门口为《我是证人》包场准备应援包。

10月最后一天的中午，北京五棵松耀莱影城，鹿晗主演的电影《我是证人》正在上演。这是百度鹿晗吧的包场，能带给她们归属感。这种归属感并不只来自于这家影院里的五百多名鹿饭——就在同一天，鹿晗吧31个分会组织的包场遍布全国几十个城市，观影人数超过万人。

而这只是鹿饭包场的一部分而已。鹿晗吧包场结束后，我走上影城二层，看到相邻的两个影厅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是两家站子分别策划的包场。

所谓“站子”，是连接“粉丝”和偶像的一种自发组织，规模有大有小。

站子们部分取代了媒体的作用，成为鹿饭跟踪鹿晗动态的直接窗口，鹿晗的新消息会立刻被翻译成中英韩日泰马越俄西阿法德葡13个语种，发往海外及时分享鹿晗最新动态。目前鹿晗站子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两百个。

这是过往时代难以想象的局面，借助贴吧、微博、QQ，天南海北的粉丝在线上集结为一个又一个团体。这些团体进一步集结，成为了一个体系庞大、分工细致、行动力极强的粉丝帝国。

所有站子里，百度贴吧鹿晗吧规模最大，组织体系最为严密。每天，几十万名鹿饭到此签到，对她们而言，这就和教徒们唱圣歌、做祷告一样，成为每日必修的仪式。在鹿晗吧，行动整齐划一，没有乱七八糟的火星文，没有空洞的灌水贴，没有夸张的标题党，所有的帖子采用统一格式的标题。

这是以吧主辛迪为核心的管理团队严格治理的结果。去年12月，辛迪上任吧主，在此之前，她做过三个站子，她认为经营站子的丰富经验和在鹿饭群中累积的号召力成为她接任吧主的资本。

辛迪回忆，上任之前，鹿饭群曾经历过散乱分歧的阶段。“像春秋战国一样，各有各的意见。但是鹿晗回国了，鹿饭必须得拧成一股绳，鹿晗吧作为最大的鹿饭聚集地，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她上任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增强鹿吧的凝聚力。她耗时一个多月对旧有吧规进行了系统性调整，推出新版吧规。“吧规是绝对不能有漏洞的。没有一个规条在那儿，比如你觉得一个帖子不该发，但是吧规里没说，你就没法管。”

辛迪调整后的新吧规分为四大项、四十四条、六条补充，仅“删帖相关规定”一项就细分为十九条，确保不能出现任何关于鹿晗的负面信息。为此鹿晗吧设置了24名“小吧主”，24小时不间断值班，一旦发现触及删帖规定的帖子立即删除。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符合吧规的行为越来越少。规定越严格，鹿饭们越觉得这里是一块神圣不容玷污的领土，侵犯它就是侵犯自己。“毕竟这是一个支持鹿晗的组织。绝对不能讨论对他不好的消息。”辛迪说。很多时候不需要吧务亲自动手惩罚，违规者就会在鹿饭们的斥责声中自觉删掉违规帖。

为提醒鹿饭们规范言行，鹿晗吧专门设有“新饭教育”机制， 制定了“鹿家粉丝守则”，告诫鹿饭们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可以做。严格纪律的规训下，组织得以不断“净化”，无法适应的人渐渐淡出，留下来的活跃分子都是价值观一致、愿意听从指挥的人。

为保证管理体系正常运转，贴吧管理团队常会进行招新。鹿晗吧存在着一套庞大细致的管理体系，共分为三大部门：负责贴吧管理的吧务管理团队、遍布全国三十三个省市集中线下活动现场支持的鹿晗吧分会以及包括文案、资源、网宣、投票、美工、视频等在内的鹿晗吧工作组。

但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每一个应征者都会经历严格而漫长的考察，其中第一关，是要“检测属性”，通过对贴吧、微博的过往记录进行核查，确保对鹿晗具有足够的爱，或者称之为忠诚度。

通过这一关后，应征者还要经过为期数月的实习期，表现优异才可转正。管理团队希望通过这个过程让应征者明白，机会来之不易，你应为此感到荣耀，倾尽全力。

在通过严格纪律塑造统一价值观的同时，鹿晗吧管理团队经常组织集体运动来提升鹿饭们的热情。一场场的集体狂欢中，她们对鹿晗的喜爱一再强化。鹿晗吧精华区一个名为“教你做合格鹿饭”的帖子中，第一条守则就是“本命利益最大化”：“在鹿晗吧，鹿晗就是第一位。所有言行都必须以鹿晗为中心，你要时刻考虑他的利益。”

基于这一原则，鹿饭自觉地拒绝对粉丝的“个人崇拜”。在采访中，几乎每一个鹿饭都主动要求我写作时不要突出她们的个人情况，一定要多写鹿晗。

人们口中的脑残粉，为了偶像，她们疯狂得很谨慎

只要是在北京举行的与鹿晗有关的线下活动，一个名叫艾薇的年轻女生都要到场督导。在现实生活中，她是一个今年秋天刚刚踏入职场的互联网产品经理，而在鹿饭的世界里，她是百度鹿晗吧总会长，负责统筹全国33个分会，以及所有线下活动。

10月31号中午的《我是证人》鹿晗吧北京分会包场，她遇到一些麻烦。鹿晗吧为鼓励鹿饭包场而特别定制的宣传应援包本应在开场前发给鹿饭们，但因为交通拥堵没有按时到达。

面对这一插曲，五百多名鹿饭没有人表示不满。不需要任何引导，她们就自觉地排成一条长龙，安静地领票入场。人潮涌动的电影院中，她们似乎比任何人都更懂得遵守秩序。

接触鹿饭们之前，大众对明星粉丝的印象：疯狂、过度敏感、缺乏理智、富有攻击性，这些特征可以用一个词语加以概括：脑残粉。

然而，我所接触到的鹿饭们却一度让我困惑，她们高度趋同的个性中闪现出两种似乎不太协调的特质——面对偶像时她们显露出狂热高涨的情绪，但与此同时，她们又常能展现出谦逊、礼貌、谨言慎行的一面。

艾薇告诉我，过去几年间，鹿饭们不乏与人爆发矛盾的经历，如今的局面是在冲突中不断成长的结果：“鹿饭们是在风风雨雨的洗礼中成长起来的，到现在的话我们已经是非常有意识地维护自己的形象，也是维护鹿晗的形象。我们要让人知道，我们是一群很正能量的人，我们不是脑残。”

她们一方面不能容忍对偶像的攻击伤害，另一方面又忌惮激烈的反击行为会损害偶像形象。如今，每逢鹿晗获得曝光机会，鹿晗吧总会贴出一篇长长的引导文，提醒鹿饭注意言行，“面对黑酸不要与之纠缠”，“坚守素质文明底线”。

她们觉得这并不是软弱的忍让，而是一种更有效的还击——“无视就是最大的藐视。”一些呼吁理性自律的口号开始在鹿饭群中流传，例如“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别人伤害他一分，我就多爱他十分”...

但她们也并非对不友好的行为一概置之不理。鹿晗吧常常号召鹿饭对各大网站进行“净化”——她们会集中反复搜索“鹿晗正能量”、“鹿晗 实诚”、“鹿晗 吉尼斯”等，把对他不利的关键词挤下去。

即便是做对鹿晗形象有利的事，她们也百般留意，生怕出现负面效应。

攥写这篇文章时，《我是证人》正在上映期间，我问辛迪，会不会号召鹿饭去豆瓣打高分。“会引导鹿饭多多支持，但不是盲目地做，否则一看就是粉丝刷出来的高分，特别水的话会让路人反而反感，这样的高分也并没有意义。我们号召大家去各个平台写影评，协助做口碑发酵，让路人自己去发现电影的好。如果有人集中故意打低分，我们再及时去支援。”她说。

一次次集体行动中，鹿饭们的价值观和行事风格变得愈发统一，她们越来越主动约束自己的言行，否则就无法融入这个强大而狂热的集体。不合规矩的行为会被视为伤害整个鹿饭群体的形象，进而伤害鹿晗。

影片在一分一秒中走近结束，影厅内灯光亮起，鹿饭们依旧如入场排队时一样状态平静，无人离场，无人骚动，安静有序地等候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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