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星大调查”将“最喜欢和最不喜欢哪项体能训练”这个问题提给孙颖莎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都可以，因为知道身体训练的重要性，所以翔哥让我练啥我都练”。翔哥是国乒女队体能教练王翔，在主力队员中他主要分管孙颖莎。王翔从小就喜欢体育和健身，从安徽体院运动训练专业毕业后，他一直从事体育健身事业。2018年，王翔经过了一整个封闭训练的试用，执教风格得到国乒女队的认可，同年他正式成为国乒女队的体能教练。
体能教练也要善于倾听
经过2018年一系列比赛和训练的考验，以及和队伍的磨合，王翔真正认识到，“在女队，想要更好地去了解女孩子们的需求和想法，有时候得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倾听。多听她们的想法，充分理解她们，再去交流。交流的目的一方面是希望她们能开心一点，沟通上不要有障碍，另一方面也是侧面的沟通后去挖掘她们当下除了技术训练以外，更需要获得什么样的训练效益，来帮助她们达到比赛和训练上的要求”。后来和女队员交流多了，让王翔摸索出了心得，“大赛前队员们压力比较大，很多时候需要我去倾听，有时候她们说的是一些要求，有的时候就只是想说说话排解压力，我在倾听的过程中，会分析她们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模式”。
王翔介绍说，倾听队员的想法、适当地进行心理辅导，其实也是体能教练的份内事。“有时候在倾听后，我需要帮助队员树立信心。其实心理层面的建立是包含在体能训练指导中的，心理和身体能力都是比赛中的一部分。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会分开看，觉得心理老师和体能教练是两个职业，但我正在尝试摸索的是将二者结合，让队员们做到训练体能的同时，也希望她们能够建立起足够的信心，我在工作中也可以去排解她们内心的压力，这是能让我的工作非常有效率的手段。”王翔琢磨和尝试的模式，也正符合国乒女队员的需求。这些承受着压力和责任的女孩子们，也喜欢和朝夕相处的体能教练们分享心得。有时候队员们在技战术训练课上遇到困难，在转到体能训练之初，王翔都会给队员们一个过渡，“类似于一个思维上的转换，也是情绪上的缓冲”。积极的心态和集中的精神是完成好体能训练的基础，如果队员情绪消极或者还想着上一节课的内容，“专注度就不会很高，不愿意练的时候训练效率也会降低，所以心理和情绪也是体能训练中的一部分”。
比对自己女朋友还细心
在王翔看来，国家队的女队员们都很单纯可爱，通常只需要问她们一个问题，女孩子们的情绪就会“跃然脸上”，了解到她们的情绪后，沟通和鼓励的工作就好做多了。“从队员们爱不爱说话，爱不爱动，就能看出她们的情绪和状态，我们体能教练会轮流去和他们聊天，希望她们充分热身、防伤防病、增强体能的同时，也能有个好的心态去面对一切训练。通过调动一个个队员的状态，让整个队伍串起来，训练的氛围活跃起来。”说起来简单几句话，但与人沟通的技巧，关心队员时需要记住的繁琐日常，都是需要王翔时刻学习和更新的，要真正做到和队员之间如此了解和信任，王翔这些体能教练们可是下了苦心。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王翔变得细心也爱操心了。“乒乓队女孩子们心比较细，我某一点做得不到位，可能她们就会觉得别扭，在一些小事上，她们特别讲究。我本来没有那么细，也没那么爱操心，但是和女队员们接触下来，也变得很细致，我经常和她们开玩笑说，我和自己女朋友在一起都没这么细心过。”这既是开玩笑，也是大实话。
“软硬不吃”与拼命“打CALL”
刚来乒乓队的时候，王翔以为乒乓球没有什么对抗上的压力，但在工作中有了系统的了解后，他发现了乒乓球与其他项目体能要求的区别，“也可以说是乒乓球项目独特的魅力吧，这个项目在很细节层面上的东西很多，精神上的压力要远远大于身体上承担的压力”。根据这些特点，王翔的工作方式也与最初有了很大转变，他会按照队员们备战下一个比赛这一整个新周期去做计划，做计划的时候与队员们充分沟通。队员的体能水平参差不齐，有时候既要考虑很多基础方面的要求，又要帮助身体素质水平较高的队员预防损伤和继续保持比较好运动表现。“比如我会问队员，在下一个比赛前，你希望得到什么改善和进步？你希望在下一个比赛中有一个怎样的状态？根据她最近的一系列比赛成绩和训练中的状态，聊天的同时，整个训练计划也在脑海中构思，了解较清晰后根据不同水平的队员设计好相对应合适的计划，还要提前和她们打好招呼，可能某个阶段会感到特别累或者不舒服，但计划是周期性的，我们要严格执行，我也相信她们一定可以克服。”如果碰到队员偶尔想偷懒，王翔就会拿出国家队体能教练的绝招，“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跟着队员一起备战大赛，对她们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的王翔，在圆满完成比赛备战任务、看着队员们为国争光的时刻，觉得付出的所有辛苦都值得了。“看着她们拿到冠军奖杯，想到整个过程中的辛苦，也觉得挺值得。”王翔有一个习惯，在现场看比赛为国乒加油时，必须喊出来。“我觉得比赛时我就是要站在队员们身后当这个后盾，给她们喊出信心。”如果没去现场在家看比赛，王翔就会切换频道，因为“实在是太紧张了”。
王翔最感慨的时候，是每一次队员扛着压力赢下比赛后和她们击掌的那一刻，那一刻他会感觉前期所有的努力和汗水都没有浪费，“特别爽，也很激动！我很享受看到她们赢下比赛后激情满满地朝向下一个目标走去，那种感觉就像走路都有光环加持的样子，力量感十足。这能让我自己在训练中也会特别投入，队员们在这样的状态时，让我带训练特别有动力”。
单纯可爱的女队员让人心疼
现在，王翔的工作是负责整个女乒的体能训练的同时，主管孙颖莎的体能训练。说起孙颖莎，王翔的第一印象是她训练非常刻苦，对自身的要求很高。“孙颖莎在技术训练时再累，都不会落下当日的体能加练，她也一定会努力完成所有的体能训练计划。”王翔总结道，孙颖莎在压力比较大的时候，会在他面前唠唠叨叨的，“无论是技术，还是训练过程中发生的事，甚至生活上的事，她都喜欢说出来。一般这个时候孙颖莎就比较敏感，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小事也会被放大，能唠叨出来也算是她的一种发泄”。
东京奥运会前，王翔陪着孙颖莎训练，每天早上6点多起床和孙颖莎一起出操，一直盯到晚上八九点钟。孙颖莎今天吃得少了，睡得少了，王翔和孙颖莎的主管教练一样，无一不关心不操心。“运动员们对自己的要求非常高，我也要同步在同一标准上，和她们在同一个节奏和频道上才能做好我的工作。”
与队员们共处到了第五个年头，王翔经常会心疼这些年纪不大的女孩们。“她们的生活和训练一成不变，没有普通孩子那么丰富多彩的生活，还要承担各类比赛任务的压力和伤病疼痛，有时候看到她们受伤了，真挺心疼的。”国家队的运动员还都有个特点，受伤后自己会因为耽误训练而着急，特别怕落后，王翔对此特别能理解。“但我们不能表现出一样的着急，对待这种情况的队员，我们要给足她信心，让她能把心态放平，帮助她们去一步步恢复。”
作为跟队员朝夕相处的体能教练，王翔经常需要接收女孩子们的小情绪，却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在运动员面前，为此他有着一套与职业和兴趣完全符合的自我解压方法。“我排解情绪的方法就是‘撸铁’和打球，我本来就爱练身体，练完睡一觉，情绪基本上就会恢复了。”
本文节选自《乒乓世界》2022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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