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杨舟平的“三支笔”——杨舟平散文集《一树花开》读后

发布时间：2024-11-26 19:45

文芳菲

莫言曾经说过，文学就是人学，关注人、尊重人、解放人，乃是文学的最高价值。所有的文学写作，都绕不开人。品读杨舟平的最新散文集《一树花开》，当然有很多精彩和惊喜，但更多的，是活跃在其中的一个个人。

《轻寒细雨情何限》，是杨舟平写给宋力行散文集《你不会唱歌也没关系》的序言，虽是为力行的散文集而作，但句句写的是力行本人，所以，从本质上来讲，还是一篇人物散文。

人民日报副总编、著名散文家、《晋祠》的作者梁衡，曾经写过一篇《大无大有周恩来》，用“死不留灰、生而无后、官而不显、党而不私、劳而无怨、去不留言”的六无特点，深情概括周总理的一生，让读者高度认同、深深感动。而在这篇散文里，杨舟平用苏门四学士之一、一代婉约词宗秦观的一首《虞美人·碧桃天上栽和露》词里的“轻寒细雨情何限”句，用心概括力行的散文特点，同样让人高度认同、深深感动。

寒凉本为人生底色，杨舟平从力行性格的率真到平常挂在嘴上的“我愁的”，再到力行的文字中流露出的淡淡忧愁、薄薄情思，进而说这些文字能给人绵绵的思考。由人到文，结构明晰，逻辑顺畅，素材典型，遣词造句，优美灵动。

人常说“写谁要像谁”，或者说“写谁就要把自己变成谁”。杨舟平似乎把自己变成了力行，他的笔触如四月风的软，仿佛是要闭上眼，尽情感受春的暖，他用心写透了力行散文含蓄温婉、清丽圆转的特点，也写透了力行本人率直真诚、颇有意趣的个性特点。

“细雨”章节里，他写道，“力行用清清淡淡的文字，不紧不慢的叙写，抚摸着你的心脏，让你感受到强烈的人性光芒。”“读力行的散文在享受蒙蒙细雨的抚慰当口，感知到心头一抹淡淡的人文气息。”“力行的写作既有生活底色，又处处透露出生活亮色，令人惊喜，令人感喟，令人掩卷沉思。”他说力行的文字如雨落阡陌，润物无声，能激起心灵深处最隐秘的震动，让读者的心灵恰恰好地被滋润、被抚摸、被安慰。他的这些文字是温暖的，更是有力量的，这种力量感，也是杨舟平散文的独特魅力。

“情何限”章节里，他写道，“力行的创作思路似乎更宽泛，民俗风物、天上地下、甚至吃吃喝喝，在她的笔下都活了起来。”“她的集子中‘俗生雅趣’这一辑，直看得人口水都要流出，简直是深夜放毒。”仔细看《大年初二游亲戚》《冬吃萝卜赛人参》等就完全印证了力行散文的“情何限”特点。热爱生活，是生活的最好状态，杨舟平句句神来之笔让一个热爱人间烟火、热爱生活所有的力行形象跃然纸上。

《马福林先生印象》是杨舟平另一篇典型的人物散文。马福林老师是德高望重的文学前辈，有太多值得写的素材，这样的人物散文并不好写。我们知道，表面上，人物散文写的是人物，可归根结底还是要通过人物的“特别”，来传递一个观点。所以，人物散文绝不只是简单的素材堆积，背后一定要有一个观点来支撑全文。这篇散文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用“马老师是真正称得上先生的人”这样一个观点来统帅全文，表现人物的特别。

仔细来看，几乎行文中的每一句话都围绕这个观点展开。“认识他二十多年来，我一直称他为老师。”表现了他的可为人师和我对他的尊重，“与他在一起，没大没小，无拘无束、甚是惬意。”表现了他的随和、没架子，“我执拗不过，心想，真是名副其实的‘义坞’人。”表现了他的义气豪爽，“他的做人和他的文笔一样干净，干脆爽快，爱憎分明，不拖泥带水。”表现了他的人品文品俱佳，是个难得的痛快人。

文字句句直指马老师的性格特点，看似平铺直叙，并无多大波澜，但却将深沉的情感蕴于平淡的叙述中，塑造了一位受人尊敬的文学前辈形象，这也是杨舟平散文文字简洁传神、人物刻画独到的突出特色。

杨舟平的散文里既有对文友的力挺，也有对长者的尊重，更有对小人物的关注。《发小拴牢》就是这样的散文。拴牢小时候作文写得好却因为家境中途辍学，成年后学了个泥瓦匠手艺，风里来雨里去，身处困境却依然爱看书爱写诗，活脱脱一个凤翔“陈年喜”。拴牢虽然身体被生活拴牢，精神却并没有被拴牢，他平而不庸，凡而有味，在杨舟平充满人性关怀的文字里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解放”，正如同作者在《一树花开》的封面所说，“这些文字是对人性的叙述、回味、思考……”

我有时候想，杨舟平其实有三支笔：一支软笔，可写力行一样的婉约美女，代表了他文字里感性温婉细腻柔美的一面；一支硬笔，可写马福林一样的文化名人，代表了他文字里理性果敢真诚大气的一面；还有一支是中性笔，可写拴牢一样的平凡人物，代表了他文字里悲悯众生、关注人性的一面。

人是丈量一切的尺度，所有的写作，归根结底都是在写人和人性。一位作家，不管手持什么样的笔，总归离不开写人，从这个意义上讲，杨舟平的人物散文是最好看、最接近写作本质、最能勾起人的阅读欲望的好作品，我非常喜欢，也郑重推荐大家去细品细读！

作者简介：

芳菲，宝鸡市作协会员，《芳菲随笔》微信文学平台主编，大美凤翔摄影师。村上春树说“活着就意味着必须要做点什么，请好好努力。”个人一直在努力地拍一点照片、写一点文字、编一点平台，用心记录生活里每一份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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