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的活人都去哪里了？

来源：娱理

本期娱理工作室年终特别总结是媒体人对谈的明星篇。

娱理工作室邀请到三位资深从业者进行对谈，包括纸媒人物记者KK、杂志编辑巍巍、杂志撰稿人见森。KK今年采访了大约90位艺人，写了27万字左右的人物稿；巍巍今年平均每个月会有一个艺人专访，虽然采访不算特别多，但在日常的工作中也会接触到大量艺人；见森做了多年的撰稿人，采访过多位流量艺人和大牌艺人。

大家会通过十大问题的探讨，聊一聊2022年我们做过的那些明星采访。

现在网友们经常讨论，怎么内娱的活人越来越少了？今天希望能从我们的日常采访角度出发，去聊聊类似内娱的活人去哪里了这样的热点话题，谈谈我们眼中明星领域今年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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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大家今年采访艺人整体的感受如何？和往年有怎样的区别？

KK：变化应该是从三年前开始，疫情给这个行业带来挺大的冲击，大家普遍有点不愿意谈计划这件事，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今年我是觉得大家的心态更平和了，找到了在大环境里很自洽的一种方式。可能是因为我接触到的艺人都是相对混得好一点的，所以大家心态都还挺好的。

巍巍：今年我采访的时候会比较关注大家当下的状态，因为跟之前的几年相比，大家的生活其实没有那么丰富了，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另一个我感受比较深刻的是，现在大家可以通过太多的渠道去了解一个艺人，所以其实我会遇到越来越多更真诚的艺人，因为大家也知道人设很容易被戳穿，不如坦坦荡荡。

见森：2019年我去了很多地方、采访了很多艺人和导演。那时中国市场是兵家必争之地，许多大牌艺人和导演都会来国内宣传，我们也经常有机会去海外当面采访，那时就感觉好像你想采访谁都是有可能的，如果能维持这样一个工作状态相当不错。现在疫情三年，很多采访都是线上进行，和面对面的采访相比，线上采访还是有一点隔阂感。如何很快得到采访对象的信任、建立起一个聊天的氛围来？如果是面对面，大家在棚里见到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个关系比较容易建立，但是在电话和视频里，气氛就不太一样。短期之内我们不太可能回到2019年的那种状态了。

02、大家都在呼唤内娱的“活人”，今年采访中你们遇上的最敢聊的艺人是谁？

金牙：我先抛砖引玉，今年我直播采访郑秀文，她就没要采访提纲，关于家庭、婚姻也会主动聊起，就感觉内心非常强大，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好。

KK：其实大多数艺人还都挺敢聊的，但是聊完了不代表公司都会让你写。尤其现在年轻艺人表达自己观点真的是挺敢说，我最害怕遇到的是艺人什么都敢说，然后公司什么都不敢让你写。但一般对方跟我沟通完了之后，我大部分都是能够理解的，比如说有些人的粉丝就是很在意某个点，或者说可能现在说的一些什么话之前有一些渊源，受到过一些攻击，所以他们会很在意一些很奇怪的点。

我之前采访金星老师，她是什么问题都能接住。我觉得聪明的艺人是，哪怕这个问题你特别不想聊，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扭转，反而是一个很加分的东西。很早之前我采访陈学冬，当时他的宣传总监跟我说了很多禁忌，但后来又跟我说，这些问题我给你删了，陈学冬看的时候又都给你加回来了，他说为什么要删人家的问题，我没有什么不能聊的。

巍巍：我也想夸一下陈学冬，我跟你的感受很像，他是非常真诚的一个人，跟他采访能感觉到他内心很强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做这些事情的意义。我想提一点，我经常会用采访提纲来做一下试探，团队的态度也能从另一个侧面来反映艺人所处的环境，这也是一个了解艺人的途径。很多团队的目的就是不出错。

见森：采访之前我其实已经做了一个选择，我觉得可能不太愿意真诚表达的人我就避过了。有些艺人自己也不想表达，比如有个女艺人说她并不希望别人来了解自己，这句话就让我明白她可能对采访也没有期待。但是她也没办法，拍杂志得对品牌方有交代，她也要配合完成工作。我们一些做撰稿的朋友有个群，大家会聊起艺人的状况，有几位是我们都不太敢去采访的，因为这会让后面的整个过程很痛苦。

我觉得比较敢聊的艺人是段奕宏。他每一次都很敢讲，更多是对自己的一些审视，每次都讲自己讲得特别狠，他是对自己很有思考的演员。

03、大家能不能具体说说，今年采访中一些让你们印象深刻的“活人”瞬间。

金牙：我今年有个非常温暖的回忆，就是《独行月球》期间我采访马丽，说到最后一场戏的拍摄故事，她自己哭了，我也听哭了，那一刻就感觉特别鲜活。

KK：采访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挺活人的，总不会说面子上特别过不去，采访的过程总体还都比较愉快。还有就是因为我做了妈妈，今年和一些女艺人聊天的过程中，因为是在家电话采访，有时候会被孩子打断，然后我们就会聊起一些跟孩子有关的话题，大家就会很放松，很轻松地聊起家庭的事。

巍巍：和一些年龄相仿的女艺人聊起天来，感觉特别像闺蜜之间的谈话，她们会分享自己生活中的故事，比如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打拼遇到了一些难处，然后如何被自己的朋友帮助，当时就觉得明星也是普通人。

见森：采访的时候都挺活人的，特别是面对面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顾忌。比如某个年轻艺人聊的那天很累，他在我面前抽了五支烟，然后把两瓶矿泉水都给当成了烟灰缸。抽烟放在30年前真不叫事儿，但是现在年轻艺人绝对不能有抽烟的习惯。再比如有个艺人性格很活泼，外拍的时候偶遇别人拍婚纱照，他就在后面抢镜，经纪人就说他不用换衣服就直接可以演美猴王。这是很可爱的细节，但你不能写，可能会有人说艺人不应该在公共场合打扰别人，即使当天他并没有真的制造麻烦。

比起棚拍，我更喜欢外拍，有时候是出国的行程，大家三五天都会全程在一起。在那样的环境中大家会忘了说你是艺人，你是宣传，我是杂志，可能你行李托运不下了，我帮你一下，经常凑在一起分零食或者吃快餐，就会更放松，其实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这种外拍条件都是挺艰苦的，一个时间很赶，可能很难安排正常的吃饭休息时间，一个是不确定因素不断，大家都要克服很多困难，比如超长的工作时间。我觉得很多艺人其实很能吃苦，毕竟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他们展开的。

04、刚刚大家都提到了艺人们大多数很敢聊，但可能团队会有一些顾虑。其实我还有个感受，就是作为媒体我自己会做一些自我审查，去规避一些问题，大家也会如此吗？

KK：我个人并不是标题党，我其实很了解现在网上对于艺人的一些风向，我也不希望我给谁做了一个采访之后，因为我这篇采访里边他表达了一些观点，导致他被攻击。

自我审查这个事情我觉得要分领域，如果我是一个社会新闻记者，我肯定是凭良心去写东西，但是娱乐这个东西没有那么多所谓是与非，包括人家说的这句话，是有前言后语的，我觉得中间去截取人家一段话，然后去引一些纷争，这才是特别不道德的做法。

巍巍：对，自我审查很正常，就是不想引起大家的误解，没有必要，媒体也不想故意挑事儿。而且有的时候艺人跟你讲很多话，是出于在那个聊天环境当中对你的一种信任，我们作为撰稿人不应该辜负这份信任。人都是情感动物，采访虽然是一个工作，但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艺人愿意面对你一个陌生人来剖析他自己，你也要适当保护他，呈现他尽量好的一面，这个就是相互的。

见森：我觉得站在我的角度，非常能理解艺人的难处，就是他们的工作方式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是大众在很多时候审视他们的标准又是“普通人”。比如有个年纪比较小的艺人说TA不住校，又想早点去学校出早功，搞得司机也得配合TA的时间每天很早就睡觉。这点我就不会写，因为可能会被人质疑为什么一个学生不住校还带司机。再说，一些类似的细节写进去也不是什么关键信息，但可能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衍生，就没必要。

不得不说，我已经不自觉地会自我过滤一些东西，但即便我已经自我审查了，还是没法面对艺人团队的取舍。比如上文中那位艺人，TA认真分享了不少上学的内容和内心的真实想法，最后团队把所有关于学校的部分全部都删掉了。团队的说法非常奇怪，“可能被黑”，但没有任何与事实相悖的内容或者我主观的臆断，而且那些话明明是很好地去体现一个年轻艺人成长的细节，他们就是非常粗暴地全部删掉，稿子逻辑都不通顺了。

05、所以即使在我们已经自我审查的情况下，还是会遇到奇奇怪怪的要求。那么据大家总结，采访中哪些问题是现在艺人普遍会规避的敏感话题？

KK：年轻演员比较忌讳剧中的CP，偏流量的人的过往也是特别容易被删或者不能提的。大家在意的角度就各有各的奇怪，是不会被你记住的点，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其实现在舆论环境对艺人做采访的状态和团队的心态有挺大影响，他们会非常注意粉丝怎么看、饭圈怎么看，一旦网上有什么样的反响，大家可能去规避的事情就越来越多，就是害怕谁家的粉丝跟谁家粉丝打起来。我遇到过两三回，约采访的时候粉丝已经打起来了，我算是半个圈内人甚至都可能不知道，但是工作人员其实是每天处在那些水深火热里面，所以会介意你问的一些问题和人。

巍巍：我遇到的是大家不能提“偶像”这个词，当然这也是大环境的问题。有一些工作人员可能就是自己图省事，遇到关于偶像身份的问题，就会给你改稿子，会非常机械性地规避掉一些所谓的关键词，而不会去考虑这个内容整体做出来是什么样、整体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就从工作人员最省事的方式来去跟你沟通，比如说直接删掉问题。

见森：我觉得是疫情，艺人其实不会讲这个东西，因为很难去讲清楚事情的走向，还有就是没有播出的作品不太能讲，私人生活基本上不会讲。当然我也遇到过愿意去分享私人生活的艺人，很多老牌艺人是真的无所谓。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结婚生子，本来关注的也是他们的作品，所以就没有关系。采访某个女艺人之前，说是不要聊她的老公，但最后她自己主动聊了不少。

06、今年采访中大家有遇到什么奇葩的人或者事件吗？

金牙：我先分享一个，有一个采访拉了一个对接群，结果经纪人直接在群里说，不记得有这个采访了。两年前我也是采访这个艺人，时间一直没定下来，某天晚上10点突然被经纪人通知，现在立刻马上可以采访，我说你等我五分钟我开个电脑，经纪人就狂催我，说不能让艺人等着，就仿佛媒体是24小时为这个艺人打工，必须随叫随到。这个艺人本身是高情商的代表，和经纪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KK：像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会直接告诉他我没时间，因为大家要彼此尊重，没有人是24小时为你待命的。虽然我不赞同这个经纪人的做法，但是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因为有些人在他整个工作里面，确实没有把媒体或者采访看得很重。

我今年也遇到一件经纪人让我生气的事，我入行以来从来没遇到这样的经纪人。今年有部爆款剧，有个老戏骨在里面演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我们就想采访一下。他的经纪人跟我要了提纲之后，直接质疑我是不是新记者，怎么会问出这么多不尊重这位老师的问题？我举个例子，有个问题大概的意思是说，您在行业内其实是有一定成就的，但可能现在接演的都是一些所谓的黄金配角，您在事业上还有没有一些企图心，包括再去拿奖之类的。在我看来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经纪人就觉得我们怎么老演黄金配角了，我们演的都是男一号，但其实这位老师站出来，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叫出名字的。

巍巍：我遇到的可能是删采访提纲，删一大半，删到让我自我怀疑我的采访提纲真的写得不行吗？而且删的理由也很奇怪，具体理由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就比如说有一个问题，他就一定要让你换一个问法，同样的一个问题，你一定要用这个词，不能用那个词来去提问。

见森：我也遇到过。给某个艺人团队发的提纲，问的都是有关工作的内容，基本都不带任何私人问题了，结果宣传返回的修改版本删除了2/3的问题，理由是“我们哥哥可能不会回答”，我都纳闷了，我采访艺人还是采访你？

但同期这位艺人给另一家媒体做的采访似乎百无禁忌，从我提纲里划掉的问题都聊了。我就去了解了一下，原来当时是艺人的公司老板直接做的前期沟通，所以在他看来这些问题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和负责我那次采访对接的是艺人的宣传，她刚加入团队不久，可能也搞不清哪些问题是真正需要规避的，就按照她以为的安全线删除了。我觉得宣传的位置也很尴尬，如果出了问题，他们需要负责任，所以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但是他们连正常的问题都要这样删减，对艺人、对媒体都是很不负责任的。

还有一次采访一个年轻偶像，本来说是电话采访一个小时，然后采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团队突然说我们现在要做妆发了，而且事后没有按照当时约定的方法再补充。后来才知道他们绕过现场的编辑自己在安排妆发的流程，就是自己缩短了工作时间。那位艺人自己说被媒体批评很不开心之类的，我就想，你们团队这种做法，能有人开心吗？

07、今年有一些404的艺人，你们之前采访过他们吗？怎么看待他们的起高楼与楼塌了？

KK：我早几年采访过一个今年404的艺人，当时见证了很奇葩的一幕，就是上一家媒体采访的时候，可能跟他聊到了前女友的事，当然这个话题可能他明确说不想聊了，但是这位同行在聊的过程中也不是那种特别八卦或者特别过分，只是说提到了一点，我觉得可能也是在试探，而且试探还是很礼貌的，然后当时艺人直接就翻脸了，恨不得就得把这人轰出去。他发脾气的状态是从一开始拒绝这个问题，到自己越说越生气，然后拂袖而去。下一个采访就是我，他后来平复了心情出来的时候，我就故意挺了挺我的肚子，我想让他看到我是一个孕妇，就不要迁怒于我。

巍巍：其实采访的过程并不能了解艺人背后有哪些事情，塌房和404也不是我们能想到的，毕竟艺人在采访中也只是表现出他们希望去面对媒体的这一面。反正我之前采访的这些404的艺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可以，没有人会让我明显感觉到这种人之后肯定会塌房。

见森：采访过很多。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和艺人的相处就是采访、拍摄或者一些活动，但实际上艺人生活当中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会了解得那么清楚。我们的工作性质和艺人算不上什么深交，也不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有权力去评判艺人，但我们也不会仰望艺人，就像今天我们分享的这些，也只是日常工作中的见闻而已。

当然，我也很纳闷网上那么多捕风捉影的“业内”小道消息算什么，我们不管怎么说都是和艺人本人、团队实打实在打交道的，很多一看就是现场助理，甚至更临时的那种看到一眼的人在随便瞎扯，还是会被当真，甚至还会有人拿那些消息来质疑我们，就觉得很荒谬。

但整体我会觉得，越来越多艺人404之后，现在艺人的表达会非常小心谨慎，他们很怕出错。有的时候采访聊得挺开心的，无意中谈到一个什么事情，艺人会非常警觉地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会被黑。现在艺人们被要求代表一种“伟光正”，不可以说自己有困惑，一点点负面的情绪都不能有，我今年采访了一个年轻艺人，提到自己会很累，但立马又说“不行，我们不可以说累的”，他们会有这样一个意识。

08、今年有消失的艺人，也有新崛起的艺人，你们采访过吗？感觉如何？

KK：特别流量型的我现在都不怎么采访了，我其实有点躲着他们，因为我觉得他们可能聊不出什么来，还特别事儿，所以我一般都选择规避。今年因为热播剧新崛起的艺人我也聊过一个，聊了很短的时间，我是觉得艺人还是挺真实挺真诚的，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俩聊的好多东西都不能用。比如艺人会说现阶段的一些困扰，其实艺人也知道网上有一些黑粉，就觉得这些东西会影响大家喜欢自己出演的角色，这是比较困扰的事，就展开很详细地跟我聊了，我就觉得至少这是一个想让事业好的心态，我认为这个初心是很好的。

巍巍：我自己做采访的偏向性是蛮愿意去聊这种突然受到关注的艺人，我会比较好奇他们在当下突然受到关注之后的状态，因为这个状态是很转瞬即逝的，而且不管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和状态，都是当下非常珍贵的。我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一下子膨胀，你还是会遇到很多很可爱的人。

见森：今年红起来的我采访过一些。像王鹤棣团队基本没有改我的稿子，我都有点意外，他很直接说起自己之前受到批评的部分，很坦诚，但一般这样的事情是会被团队暗示不要提的。也可能是因为大多数年轻艺人的团队都会改稿子，相比之下有点惊喜了。

我觉得读者其实是想通过采访，从艺人真实的经历和感受里获得一些正能量，而不是看到一些空泛的套话。但艺人团队可能被黑粉吓怕了，常常从黑粉的角度去看这篇稿子当中会有什么问题，而不会去想希望我的艺人可以有一篇好一点的采访稿。难道整个团队就是为黑子在服务吗？这种出发点上的矛盾其实是让我很无奈的，稿子哪怕被删得狗屁不通，或者全篇都是夸夸其谈的空话，粉丝也会夸，粉丝之外的人也不一定会看，那么撰稿人在坚持什么？稿子的质量是我这么多年没有办法妥协的一件事情，在这点上还挺失望的。

相比之下，的确老牌艺人和他们的团队都会比较重视稿子本身的质量，好几位艺人是自己看稿改稿的，意见也很中肯，我觉得这是我比较感激的方式，大家都把这个工作当回事。

09、大家今年采访中有埋入什么共性问题或者公共话题吗？

KK：这两年可能偏女性或者年龄这方面的话题讨论度比较高，在这方面会有一些比较共性的问题，比如问会不会有年龄焦虑，或者是随着年龄的变化一些人生观价值观上的变化。

巍巍：我反而今年会有点规避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所有的地方都在问，我就不想问了，感觉这个问题有点显得老生常谈。我自己喜欢问艺人们最新关注的话题，新近的一些改变或比较当下的状态，我觉得问出来会比较安全，而且在现在这种不确定的状态下，可能比较能聊出东西。我自己的感受是前几年的采访你会发现每个人的生活状态都挺不一样的，但是这两年的采访就会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差不多。

见森：今年没有特别的话题，可能疫情后会问大环境对于个人情绪的冲击。有位女艺人当时回答说，觉得突然的转变冲击很大，会更欣赏街上的花开了，街上的人在走，你看到原来的生活慢慢回来，会特别的感激，这话就讲得特别好。然后我也遇到一个艺人团队，我问了关于疫情有什么思考时，他们立刻脱口而出，我们要坚信在国家的领导下我们能够迅速走出疫情。

10、大家觉得现在做文娱人物采访的意义是什么？你怎么评判自己工作的价值？

KK：我觉得意义其实是给大众揭秘，通过你的文字去揭秘一部作品背后创作的过程，艺人可以传达出对于生活的一些态度，但是这个东西到底真诚度有多少，最后呈现出来的东西一定就是艺人以及团队想让大家看到的，我觉得也无所谓。可能更多的意义在于大家能够从这里边得到大家想要看到的一种能量，至少都是一个正向的引导。

巍巍：我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喜欢看人物访谈文章的人，我在成长过程中也会受到各种各样人的影响，我觉得这个就是意义之一，给大家带来一些非常正向的影响和能量。另一个方面其实就是这个时代的记录，不管你是什么行业的，都是普通人，如果你愿意非常真诚地分享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是在这个时代当中的表达。

见森：这也是我的一个问号。前些年杂志是不给艺人团队确认稿子的，后来越来越夸张，有艺人甚至直接去修封面图，修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杂志要的。你想他们连图都敢随意修，怎么会把采访稿当回事，但其实越大牌的艺人越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反而是那种中生代或者流量型的艺人就会无知者无畏。

但我觉得采访的好玩之处在于艺人还是有神秘感，还是会有让你好奇的东西。以及和一些幕后从业者或者比较资深的演员聊天，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觉得大家也不要用特别的眼光去看文娱人物，包括一些偶像他们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吗？没有。但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糟吗？也没有。

我记得多年前吴彦祖曾经说过，好像每天都会有话筒伸到他的面前，然后每天他都在讲“我我我”。他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意义，这是让我觉得很羞愧的一件事情，他说但是如果一定要讲那么多的话，那就尽可能讲一些会对这个世界稍微有一点意义的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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