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哥的Flag到底怎么拔》饭坨　^第44章^ 最新更新:2020

5.3 重返噩梦

　　启明星挂上天幕时，利奥妮驱车来到了真理之口附近。

　　换回了便于行动的裤装，理了理腰带，再次清点雷明顿m1911的保险与备用弹夹，调试了左眼的热成像与紫外光弹的模式。一切正常……可利奥妮的脚步还是踟蹰了一会，才向看守在附近的德军士兵走去。

　　一切都变了，无论是世界还是她身边的人，似乎都在脱离常理的轨道，飞快地朝着不明深空急驰。

　　1936年3月，德国单方面宣布不再接受《洛迦诺公约》束缚、进军莱茵非军事区后，意大利的态度也渐渐从暧昧观望转向公开支持。当年7月，在意大利的斡旋下，奥地利从实质上成为了第三帝国的卫星国，象征着德意关系进入了新阶段。

　　这也使得利奥妮和史比特瓦根当年的殊死搏斗、据理力争，再次回到1934年的原点。德军直接接管了罗马遗迹，出于“礼貌”和史比特瓦根集团继续保持不再紧密的合作。

　　现在，驻扎在此处的部队，正是在柏林与慕尼黑时参与波纹实验的大部分人马。负责人奥托·兰克博士，柏林军医大学的教授，现已荣升为普通生理学和军人生理学研究所所长。

　　彼时，掩藏在毒理学、药理学之类更光辉璀璨的招牌下，“军人生理学研究所”只在全欧洲最先进的实验楼里占据了小小的一角，名义上的工作人员不过1名助理、3名实习生和几个平民打字员。

　　利奥妮确实想象不出这个清瘦的男人会将“人体”的每个细胞都开发到极致。国防军士兵几乎人手一把的“柏飞丁”——使人亢奋到可以几天几夜不必合眼的合成药物，就是在他的实验与提纯后普及的。

　　帝国对他的寄予希望，远不止这些小药片。

　　接收遗址不过三个月，利奥妮就听说兰克已经“消耗”了小半个达豪集中营。原本经受了利奥妮攻击的“柱之男”，生命体征竟然在短时间内达到了墨西哥遗迹中“四号”的水平。如果不是因为修特罗海姆小队的惨痛牺牲，兰克甚至想加大“投喂”的力度。

　　现在，他正抱臂站在一个加强班的特别士兵中，目光炯炯地望着防护栏后的石壁浮雕。只有见到经他一手改造后的利奥妮，才分出了几许兴趣。他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身体，也是他的作品，问候道：“听说您在墨西哥之后又调整了一次，可惜我没能在场，太遗憾了。不过看您的状态，应该已经无恙了吧？”

　　“多谢，少校。我也很想知道，修特罗海姆少校的近况如何？”利奥妮只知道他还活着，紧急抢救后随着医学专家离开了纽约。

　　“啊哈！他实在是德意志军人中的翘楚，不需要药物也能保持清醒的钢铁强人，”兰克搓搓手，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两分，“当然，和您的情况比起来是另一回事。我相信，您与他的下次相遇一定会非常有意思。不过——”

　　兰克话锋一转，继续问利奥妮：“您的朋友们呢？史比特瓦根先生和西撒都算我们的老朋友了，只是这位英国的乔瑟夫·乔斯达……不知能否为我们安排一次体检呢？”

　　“这您得亲口问他了。”利奥妮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医学狂人脑子在想什么。她也不禁感受到乔斯达之血虽然在力量上受到得天独厚的眷顾，但也总能惹来各种麻烦。还好，乔瑟夫虽然是英国人，但全没有老牌贵族那套条条框框。

　　她的目光移向石柱，“拿到柏林的通行允许后，您很快就能见到史比特瓦根先生和我的朋友了。在这之前，您能透露一下，他们最近的食谱吗？”视线方向中，几年前还有些风化皲裂的浮雕，已经变成和墨西哥遗址中相似的油润光亮。

　　在多盏紫外线强光灯的照射下，他们似乎随时能从外壳中剥离出鲜活的肉身。头顶引诱人的宝石，也越发闪耀华美。

　　被兰克惦记上的乔瑟夫，刚刚结束了一把不怎么愉快的牌局。西撒一眼就看穿了他出老千——虽然他也发现西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刻，他正坐在汽车后座上，身旁是史比特瓦根，西撒坐在前方的副驾驶位，开车的是个德国大头兵马克。

　　他和西撒差不多大，还是个毛头小子，提到西撒为他介绍的未婚妻时就傻乐得合不拢嘴。除了一身军装，马克根本就是个邻家男孩。乔瑟夫越发讨厌起将马克、修特罗海姆这些人卷入战争狂热的那些主义和组织。

　　“话说，”马克收起未婚妻送给他的吊坠，问乔瑟夫，“您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吗？”

　　“没有……”乔瑟夫其实很想说，西撒有个漂亮极了的妹妹，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但理智告诉他，这个玩笑再开下去会直接影响今晚的安全，而且马克应该也见过利奥妮，也就是说这个玩笑的危险系数又会登上一个台阶；考虑再三，他只想出一句替自己辩驳的话：“西撒也没有啊！”

　　“我可不想那么早就主动钻进吊索。倒是你，乔乔，”西撒扭头，送给乔瑟夫一个和善的微笑，“不可能有的吧——哪个女孩会喜欢你这种嘴笨还喜欢出老千的土包子呢？”

　　“可恶！”乔瑟夫咬咬牙，强迫自己看车窗外的夜景，不理会西撒和马克欢乐的笑声。史比特瓦根也难得地笑出了声，看在他的份上——算了！我乔乔总会证明自己的魅力！

　　行驶了2公里左右后，西撒坐直了身体，指着前方说：“快到了。史比特瓦根，乔乔，你们做好准备。”顺着他的指示，乔瑟夫也看见了利奥妮下午开走的轿车，它正静静停在真理之口附近。

　　“我们重修了逃生用的矿道，里面布满了紫外线灯，”马克一边停车，一边骄傲地介绍着德军接手以来的变化，“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记录浮雕的变化，特别是生命体征。少校是法医出身，心思缜密；你们是有波纹能力的特异人士；我们手里还有武器弹药，放心吧。”

　　“不过你们连值守的人也没有吗？”乔瑟夫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忍不住问。

　　“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可能因为你们今天造访，值班人员都安排在墓穴里了吧。”马克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对同伴和上级的信任还是让他找不到质疑的理由。

　　乔瑟夫的眉头越拧越紧，又突然松开，对史比特瓦根叮嘱道：“您应该知道安全通道的尽头，到时候您就呆在那儿。我实在不放心您靠得太近，墨西哥那时候的事经过一遭就够了。如果我们真出了什么问题，至少得保证您的安全。”

　　“乔乔，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的。不管怎么说，今晚有三个波纹战士在场，事情总不会太糟糕吧。”史比特瓦根关上车门，戴好帽子。

　　——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棘手！

　　利奥妮将被她锤昏的兰克推进逃生车，自己反身躲进充当掩体的石头后。眼前一片黑暗，如果不是增强过视力，她恐怕什么也看不见。直冲着石壁的紫外线灯还好好地开着，只是上面糊满了脑浆和血肉碎屑。

　　整个墓穴中充斥着死亡的气息，腥臭、滑腻、静寂。

　　除了她刻意控制的呼吸频率，这里再没有第二个活人的声响。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惊恐的惨叫，没有挣扎求生的抽搐——只有一地粘连在一起的人皮。利奥妮以为修特罗海姆的惨状后，没有什么能令她有这种又想呕吐、又想戳瞎眼球的冲动。

　　自称“瓦姆乌”的“三号”浮雕刚刚复苏，就以迅雷烈风之势将这群德国军人连成一体，一口气抽干了他们。血与肉，正顺着他的躯体传递到“一号”“二号”体内。除了他的自语，墓穴里只有越来越明显的吞咽声。

　　——或许，根本不该让兰克活下来。利奥妮忿忿地想着。

　　这个混蛋，已经不满足于将普通人充作饲料，而是将他们转化为吸血鬼，再投喂给“柱之男”！就在兰克满怀激情地介绍着这些浮雕如何逐渐变得生机勃勃时，利奥妮听见“啪哒”一声，自“柱之男”的方向传来。

　　其中一人眼眶正中的宝石，在无人接触的情况下，毫无征兆地脱落了。

　　“别凑近！”“看看怎么回事！”利奥妮和兰克几乎同时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士兵们面面相觑，但还是选择优先服从长官的指示。因此，利奥妮也只来得及打昏兰克——她也完全没想到，瓦姆乌竟然强大如斯，刚刚苏醒的状态就远胜“四号”。

　　“人类想用这样的赝品困住我瓦姆乌吗……”他如此说道，接着就在几秒内制造了一片地狱。利奥妮纯粹是凭借在既往战斗中培养的本能，一瞬间隐蔽了气息，才躲过了最危险那一刻……或许只是他根本不在意利奥妮，只是为了吸收足够的养分，目的是：“醒来吧，我的主人们！”

　　吞咽声结束了，石块裂开了，两个人体脱胎而出。三个巨大的人形在血色光辉下映射出更加庞大强健的身影，利奥妮被逼得移开了眼神。她竭力压制呼吸的频率，也不打算外泄一星半点的能量。一想到他们刚才进食的模样，她的胃管里就冲上来一股酸液，手脚也忍不住得哆嗦了几下。

　　包着头巾的“一号”名为卡兹，戴着宝石头冠的“二号”名为艾特西。“四号”确实如壁画推断出的那样，是他们四人中年纪最小、力量最弱的。而他们显然对自己的力量还不满足，准备立即出发寻找“恩嘉红石”，嵌入石鬼面，从而克服他们最后的弱点——阳光！

　　利奥妮的血液为之一滞。如果没猜错的话……等等！她听见了有人从入口朝这边靠近！

　　“诶，怎么这么暗……”马克嘟哝在最前面带路。因为通道本该照得灯火通明，他没有随身携带手电筒的习惯。不仅如此，他还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又腥又臭，像他在老家屠宰场工作时常闻到的味道。

　　西撒还在等乔瑟夫，他正替史比特瓦根找安全车。墓穴两侧都有矿车通道，可现在只有右边一侧还停着能手动加速的三人座小车。他也闻到了这股令人不安的味道，于是将目光移向马克所在的黑暗——石壁上空无一物！

　　“啊！这是什么！”马克的惊叫同时响起。

　　这个可怜的德国小伙子，正面对着刚刚苏醒的“柱之男”！“死而复生”就足够令人惊讶了，更何况，他此时正一脚踩在同侪们仅剩的人皮上，还险些滑了一跤。

　　西撒和乔瑟夫也循着他的方向，看见了这三个庞然巨物。他们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对“人类”这种存在根本不屑一顾。

　　马克呆呆地望着这远超他理解范围的一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跌倒在地，无意识地大嚷着不属于任何语言的字句。他只想忘记，只想逃离，只想无痛无觉地死去。有的同伴脸上还残留着平静与无知……这真是何等的幸运……

　　巨人距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西撒和乔瑟夫赶不过来的。马克的大脑已经不再处理视觉信息了，除了疯狂，只剩下一个念头：汉娜，我回不来了。

　　“别犯傻了！”

　　好像有个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咚！”他撞上了掩体。

　　“马克！”这……是西撒的声音。

　　他的大脑终于再次运转起来。他……他还活着，除了后脑勺有点疼，哪里都是好好的！

　　那么到底是谁——

　　马克恍惚着看到，乔瑟夫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她半蹲在地上，银灰的头发格外显眼，身上沾满了血污。她左半边衣袖似乎整个被“柱之男”吞噬了，露出肩臂的断面——不，没有流血，只是左臂消失了。

　　“快逃。”她的嘴唇嚅嗫了几下，最终颤抖着挤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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