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美女作家偷偷写下《傲慢与偏见》,如今却被印在英镑上

发布时间:2024-11-15 23:51

202年前,简·奥斯丁离开了这个世界,年仅42岁。在她的墓碑上写着这样一句话:她仁慈的心地、温柔的性情、出众的才华,赢得了所有认识她的人的尊敬和至亲们最深切的热爱。经过一代一代学者的阐释,简·奥斯丁作品中蕴含的价值渐渐被世人认识。如今她已被认为是英国最重要的作家之一,甚至有人称她是“与莎士比亚平起平坐”的作家,而她的肖像也被印在了最新版的10英镑面值的钞票上。

在受到赞扬的同时,对简·奥斯丁的差评也从未停止过。毕竟她的作品描绘的世界是如此之小,她被追认为女权主义的先驱但事实上从未公开发表过女权主义的相关言论,她甚至没有提及过法国大革命,这无疑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朵温室中的花朵。而她本人也曾经这样说过:我的写作是关于爱情与钱财,我在小小的方方的两寸象牙上面工作。

诚然,简·奥斯丁关注的世界是如此狭小,她对世俗价值的态度是如此暧昧,但这些恰恰反映出了一位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女性的尴尬处境。那个时代并不允许女性进行写作,一个创作的女性会受到无情的嘲讽。她第一部定稿的作品《诺桑觉寺》在死后才得到出版,因为这部小说直接嘲讽了男性文学传统。出版受挫后,简·奥斯丁不得不改变叙事策略,更加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女性主义立场。本文即主要围绕女性创作者的时代处境以及简·奥斯丁叙事策略的改变,分析她是如何在小说中发出属于女性的声音。

一、简·奥斯丁那个时代的女性处境及她本人的写作环境

简·奥斯丁于1775年出生于英国汉普郡史蒂文顿村,父亲是个学问渊博的牧师,母亲也有一定文化修养。简·奥斯丁没有进过正规学校接受教育,但良好的家庭教育不仅使她获取了足够的知识,还激发了她的文学创作兴趣。早在十二三岁时,简·奥斯丁就开始创作小说,当然并不是为了发表,仅仅是为了娱乐家人。传记作者曾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夜幕降临,一家人便围坐在火炉边听简奥斯丁读自己的小说。

在12岁到20岁这8年间,简·奥斯丁创作了《亨利与伊莱扎》《杰克和爱丽斯》《书信集》《漂亮的卡桑德拉》《凯瑟琳》等短篇故事及书信。她不仅用一种略微带着悲伤的语调,深情而又质朴地描述着英国乡村的美丽生活,还涉及了金钱、爱情、暴力以及女性对男权世界的颠覆等主题。21岁到29年这8年间,简·奥斯丁创作了《初次印象》(后修改为《傲慢与偏见》)、《埃莉诺与玛丽安》(后改为《理智与情感》))和《苏珊》(后改为《诺桑觉寺》)》)这三部长篇小说,基本确定了简·奥斯丁长篇小说的爱情、婚恋主题。

在30岁到去世这十多年里,简·奥斯丁创作(改写)了《诺桑觉寺》、《理智与情感》、《傲慢与偏见》、《曼斯菲尔德庄园》、《爱玛》和《劝导》这六部长篇小说。最先定稿的《诺桑觉寺》却遭到了出版社的拒稿,直到简·奥斯丁去世后才出版。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这部小说直接使用了零聚焦的叙事视角嘲讽男性写作传统。而她的其他几部小说,也都没能使用本名发表。直到她去世后,她的哥哥才首次用她的本名简·奥斯丁发表作品。

在18世纪之前的英国文学史上,几乎没有留下女性创作的只言片语。简·奥斯丁所处的时代,还不能容忍女性拿起笔写东西。在苏珊娜卡森的《为什么要读简奥斯丁》中,刘易斯曾这样说:我对那些喜欢读书写作的妇女避之不及,我对她们既同情又鄙视。她们应该做的不是写作,而是针线活,那才是她们唯一擅长的事情。这种霸权式的男性观点,为那个时代的女性造成了诸多不幸。

简·奥斯汀自己非常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正在写作,侄儿奥斯丁李在《吉英奥斯丁》中这样细致地描述了简·奥斯丁的写作环境:她平日都在起坐间里写作,经常要遭受到各种打扰;她为了不愿意让外界知道她的工作,便用一些很小的纸张来写作,听到门响,就连忙把这些小纸张收拾起来。

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简·奥斯丁早期的作品为何视野如此狭窄,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被束缚在狭小环境中的女性,一个怕被别人发现而不得不偷偷进行创作的女作家。

二、《诺桑觉寺》中叙述者对故事的干预

在《诺桑觉寺》的开篇,简·奥斯丁即这样写道:凡是在凯瑟琳·莫兰的幼年时代见过她的人,谁都想不到她命中注定会成为女主角;她的家庭出身,父母的性格、她自己的品貌气质,统统对她不利。这看似是在说凯瑟琳的主观条件和客观条件都很一般,但实则是在讽刺当时男性创作的小说中千篇一律的美女形象。男性作家们似乎有一定约定俗成的创作常规,他们笔下的女主角必定气质高雅美丽聪慧宛如天使。

《诺桑觉寺》中的前几章多处采用了如上所述的反讽叙事,到了第五章则直接让叙述者的观点出现在了文本中。描述凯瑟琳和伊丽贝拉一起读小说的场景,颇有《红楼梦》中贾宝玉和林黛玉偷读《西厢记》之感。在零聚焦的叙事视角之下,叙述者的观点直接呈现在读者眼前:

是的,看小说,因为我不想采取小说家通常采取的那种卑鄙而愚蠢的行径,明明自己也在写小说,却以轻蔑的态度去诋毁小说;他们同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串通一气,对这些作品进行恶语中伤,从不允许自己作品中的女主角看小说。如果有位女主角偶尔拾起了一本书,这本书一定乏味至极,女主角一定怀着憎恶的心情在翻阅着。

在简·奥斯丁所处的时代,虽有玛丽·沃尔斯通克拉福特这样的女权主义者,但还未出现富有影响力的女性小说家,所以简·奥斯丁所说的“小说家”其实指的就是男性小说作者。

虽然简·奥斯丁也将凯瑟琳塑造成了男性作家笔下的那种天使:她的肤色变得好看了,脸蛋儿变得丰满和红润起来,因此显得柔和可亲,眼睛也更加有了生气,身段也比以前惹人注目。但是叙述者直接的介入,无疑鲜明地表达出了作者对男性作者的嘲讽,这甚至成为了整部作品的一个基调。

在第十四章中,谈及男性对女性的看法时,叙述者的观点再次直接介入:虽然对于大部分比较轻浮的男人来说,女人的愚笨大大增添了她们的妩媚,但是有一部分男人又太有理智,太有见识,对女人的希求也只是无知而已。无论轻浮还是理智的男性,都希望女性无知愚笨,不难看出男性对女性的傲慢与偏见,他们想把女人变傻,跟中国传统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一个样的。

在当时那样一个男权社会,这样一部作品直接发出女性声音的作品注定无法发表。虽然《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卢梭的《新爱洛漪丝》等作品都表达了对女性的赞美,但那些都不过是男性作家想象中的完美女性。那个时代,还不容许女性发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声音。于是简·奥斯丁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叙事策略,开始改写自己之前所创作的长篇小说。

三、《傲慢与偏见》对“我”的摒弃以及内聚焦视角的运动

《诺桑觉寺》几乎每章都出现了作者“我”的身影,在零聚焦视角下这无疑直接暴露了作者的观点。而在之后的几部小说中,简·奥斯丁明显克制住了自己干预文本的冲动。在《理智与情感》、《傲慢与偏见》和《劝导》等作品中,我们很难再看到作者“我”的身影。但这并不意味着简·奥斯丁不再为女性群体发声,她只是选择了一种更为含蓄更为隐晦的手法,将零聚焦视角变成了聚焦在女性主人公身上的内聚焦视角。

在《傲慢与偏见》前面的章节中,简·奥斯丁采用零聚焦视角全方位地观照小说中的人物,使读者对小说形成一个初步的整体观感。但随着故事的发展,简·奥斯丁在零聚焦叙述的框架中加入了内聚焦视角。伊莉莎白成为了一个叙事焦点,她的内心世界得以袒露。我们开始跟随着伊丽莎白的视角看故事的发展,伊丽莎白对事件的评价和看法渐渐成为故事中衡量判断事物的一个标准。

不知不觉间,女性从被男性审视、裁决的处境中脱身而出,拥有了审视男性的权力。在男性掌握绝对话语权的世界中,一切错误都可以推到女性身上,对历史事件的解读往往归结于红颜祸水或女人祸国殃民,现实中的女性遭到侵犯往往会被说成女性本身作风轻浮水性杨花。但到了《傲慢与偏见》中,跟随着伊丽莎白的视角,当男性处于被审视的位置时,读者不得不开始自发地在男性身上找问题。

当伊丽莎白受到花花公子韦翰的诱惑,对达西产生偏见之时,我们绝不会轻易去责怪伊丽莎白的爱慕虚荣或愚蠢无知,因为韦翰实在伪装得太好了,而达西又是如此傲慢。再听听伊丽莎白的心声:

目前我可并没有爱上韦翰先生;我的确没有。不过在我所看见的人当中,他的确是最可爱的一个,任谁也比不上他;如果他真会爱上我……我相信他还是不要爱上我的好。我看出了这件事很莽撞。噢!达西先生那么可恶!

这无疑是对男性话语权的一种颠覆,女性人物得以发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声音。当然,《傲慢与偏见》无疑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对男性、婚姻、家庭的依赖,那跟简·奥斯丁本人的思想或有一定关系,但更多的是因为若非如此她的作品根本无发表。

结语:

恋爱与婚姻是简·奥斯丁作品的核心主题,但她本人却终身未婚孤独离世。她的一生,正如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所感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爱更艰难的事。

参考文献:

赵渭绒《此情可问天:简·奥斯丁的文学创作与婚姻观》刘新民《论奥斯丁作品主题的变异》简·奥斯丁《诺桑觉寺》简·奥斯丁《傲慢与偏见》苏珊娜卡森《为什么要读简奥斯丁》苏珊·S·兰塞《虚构的权威》卡罗尔·希尔兹《简·奥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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