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迎娶公主那天,我带着一纸休书离京了(完结)
本故事纯属虚构
我嫁给仇淮山时十七岁,如今十八岁。
只做了他一年妻,便成了弃妇。
出阁无人送,回门无人接。
包袱里有两张银票,还有那支我娘留下的银钗。
赵嬷嬷心疼我,拿出的这两张银票是她一点点攒着给儿子置办宅子的。
随处都有公主的人盯着,嬷嬷只能对我横眉冷对:
“这包袱里的都是从你屋里搜罗的杂物,这些晦气东西你一道带走吧,免得冲撞了主子。”
我捏到手里,红着眼抬头看了一眼赵嬷嬷。
去年寒冬,我被仇淮山罚去祠堂跪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赵嬷嬷半夜里没睡,偷偷藏了吃食拿来塞给我:
“姑娘,外头两个丫头都躲懒了,你快趁现在吃些饼吧,凉点没关系,别饿坏肚子。”
自从我嫁过来后,就与赵嬷嬷一见如故,她一直照顾我,只唤我姑娘。
那回是我第一次冲撞了明瑶公主。
公主也是第一次来我屋,一大早便给我带来了江南栗子酥,我奉的茶水太烫,公主的手指回去后就起了水泡,疼得怎么都睡不着,却坚持没有找太医。
仇淮山说,公主仁善,怕被府上知道了要责罚于我。
又说,他因着我害公主摔跤磕伤膝盖的事情冷着我这么久了,我还不长记性……
我跪在冷硬地板上,听他一声声的冷冷叱责。
当日,公主没回公主府。
她太怕黑,祠堂这里的灯也让丫头们点去了公主那方院子。
那夜,我与朔风古烛为伴。
我理了理怀中包袱,上前抱住赵嬷嬷,附到耳边趁机将手里的银票塞回到她手心里:“嬷嬷保重身体。”
旁人只看到嬷嬷愣了一下,便开始用力把我扯开:“你别想懒着我老婆子哭,苦肉计也没有用!”
我放开了嬷嬷,目光相接,含泪抿出一个笑。
随后垂头向她福了福身,算作道别:
“既如此,不强求。”
“其实只要是姑娘肯答应咱们小公爷,留下来做个偏……”
“嬷嬷。”
我出声阻止,嬷嬷心已明了。
“既如此,天色已晚,姑娘快些走吧!”
赵嬷嬷让丫头翠儿引我到国公府的后门:
“秋露雨水多,夫……姑娘带着这油伞好走。”
我露出笑,便知这是嬷嬷吩咐,撑伞,转身。
雨滴啪嗒打在油纸伞面上,绽开顽强四射的晶花。
我展开手心,银钗横躺。
指尖捏住顶端,素色珠玉‘咔哒’轻脆一响,银钗芯里赫然卷着张五百两的银票。
那是早些时候便攒着的底气,没想到真的能用上。
这支银钗是父亲亲手做了送给母亲的,独一无二有小机关的钗。
母亲说父亲虽是个将军,手却挺巧。
她曾略带羞涩地告诉我那里头原先装的,是封诉情书。
在嫁给仇淮山前三年,拔族来犯,父兄决然披挂上阵,热血抛洒,牺牲当场。
得胜的号角和痛失所爱的噩耗传回京后,母亲不久便郁郁而终了。
如今的萧侯府门庭萧条,只剩下我。
倒是很久没回去惠州母亲娘家了,可以我现在的身份,又要如何去说。
路上行人们奔走小跑躲着愈发急的雨,望去雾茫茫一片,住附近的避进茶楼,远点的上了草船。
我提裙去到驿站坐下,听见隔壁桌几个异乡旅人交谈:
“听说京城今日公主出嫁,娶亲的是仇国公府呀?这雨下的真赶巧了。”
“是呀,我拉货从国公府大门口经过时,往里瞧了一眼,筵席排面不小。”
“那是当然,这娶的可是我朝明瑶公主,排场自是不一般。可惜公主嫁的还是个娶过妻的男人。”
“我听人说,仇小公爷那位前夫人心肠狭隘且歹毒,胆敢欺负一国公主不说还不守妇道,公主与小公爷定亲宴那晚,她与人……与人私通,正好让长辈都瞧见了,当日国公爷的胡子都气翘了。”
油纸伞靠在桌腿边,男子话音刚落,伞忽的倒了,偏碰在男子墩下长椅上:
“是吗。”
我没有去扶伞,明晰一声应完坐着等那人回话。
几人转脸望来,目光相接。
那中旬男子看我一身素衣装扮,把伞扶回原处,弹了弹衣角上溅的水珠:
“是啊,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姑娘也是本地人?”
我含笑点头:
“原是打算出京去的,不巧雨大了,特来躲一阵。兄台方才说的,我倒是亲自瞧见过一二实情。”
“姑娘是——”
“哦,想来有缘,先前在国公府伺候过公主两个月。”
我想起订婚宴那晚,堂上坐着国公爷,众长辈齐聚高坐,我与仇淮山跪在堂下。
红烛寂静,满堂肃然。
在后阁里被公主和几位长辈被撞见时,我衣衫不整昏睡着,那男子面色坨红,却不知何时已然死了。
我是被仇淮山揪着衣领坐起来,受了他几个巴掌痛醒的。
捂脸涕泪满面,抬眼望去如梦魇缠身,有口难言……
蟒杖应声杵地,国公爷虎目威严,愤怒填胸:
“家门不幸啊。你先前,明里暗里处处欺负明瑶,如今是连妇道也不守——从今日起,你便与我国公府无缘了,淮山,你务必休了她!”
仇淮山闻声抬脸,看一眼高坐上的人又瞧着跪伏在地一言不发的人,张了张口:
“可云舒她早前已答应做我妾室……也不可吗?”
国公爷手扶蟒杖:
“淮山糊涂!此女不可要,今日是什么日子?有多少我辈在场?我国公府的脸面丢得还不够吗?!
“要不是公主即时阻断消息,要让那位知道了国公府该当如何?万不可任性处之!”
仇淮山无奈,对着我急急沉声喝道:
“你说句话!?”
厅堂内沉默一阵。
仇淮山想听我说出实情,可满堂长辈都盼着我顺服昭罪。
我要说什么呢……又要如何说?难不成眼下局面是说了实情就能解决的吗?定局已成,天衣无缝!
……说是你的公主精心做的陷阱,我清清白白,有谁肯信呢。
仇淮山……你下手打我时可曾还念着一丁点往日情分?
那日他与公主的事不好收场,来求我,乞求我让出正妻之位给公主,自己则只能做他的妾。
我懵了头了竟还答应了。
心脏绞痛,我额头贴地不起,打颤的牙齿不听使唤的咬破了本就高肿破裂的唇。
国公爷杵着蟒仗由人扶着站起身子:
“此事已成定局,她还有何话可说?”
“今日怠慢了公主,你想办法收场,好自为之!”
说罢,便都散了场。
我讲述了大概,几人听闻后皆沉默不语,有人同情女子遭遇,有人唏嘘:
“权势地位面前,就算有理也只能低头认命。”
“那这么说来,这位前夫人……也不一定是个狭隘歹毒之人,莫不是有什么苦衷,也或者是人家根本就没有呢……那公主——”
“嘘,别说!……小心隔墙有耳。”
“可真相到底如何,谁知道呢,这位姑娘也只是瞧得那实事的一二。各执一词,各有一二,到底信谁呢?”
小伙子正挠头苦恼,耳畔忽闯进一句隔桌那小儿正背到的词: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众人一愣,如茅塞顿开。驿站里随之一片朗声欢笑。
雨不知何时已然歇了,几缕黄昏透过雾气映射在地面上。旅人开始与小儿逗趣,夸夸其谈。
我拿着伞起身,抽身悄然离去。
向天际伸出五根手指,暖金色透过清瘦指尖热烘烘沐浴在身上,脸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
“柳暗,花明。”
转身前往马厩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匆匆。铁蹄声响得整齐,像是几匹战马从那头来。
马匹背映着金光,看不清人,却见跑在头先那人高扬了扬短鞭招呼一声,纵马噼里啪啦朝我奔来:
“萧云舒——!”
“后有悍匪。别出城了,快上马!”
我一惊,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来人就莽到了我跟前,铁臂一伸,将我揽腰捞起。
我就那么天旋地转横坐在了马背上。他一手圈住我,加速离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
等我从恍神中反应过来时,才讪讪松开了还紧搂住对方脖颈的手,一皱眉头:
“…九州太平,何时连上京都出的匪患?”
对方噗呲一下朗笑出声。
银盔覆面,不知何表情,看过来时一双眼睛如鹰。
这人姿态放诞且不羁,神采飘逸……越发使得我想起一人。
晚间,国公府筵席已过半旬。
仇淮山没回新房,一人站在书房前槐树下不知在思考什么。
白日里,赵嬷嬷心不在焉,打碎了洞房里一只上好的南茨花瓶,差点挨了罚。
仇淮山带着人到那,正听见屋里传来公主身边的玉红姑姑厉声的训斥,赵嬷嬷垂首跪地:
“嗨呀……!这可是公主最喜欢的花瓶,全京城就两只。公主这一只竟就被你这么给毁了,你说你,该当如何!”
“姑姑息怒,怪我老婆子不中用了,主子要打要罚我都认。”
仇淮山听是嬷嬷声音,便沉了步伐走进去:
“放肆!
“既如此,便把这洞房置到东边那方院子吧,这里……晦气。”
话落,几个丫头和院侍便利落忙活起来。
他本就是为着此事来的。
这间卧房原是萧云舒嫁来后一直住着的,她还待在府中这些时日总对他避之不及,一脸大度,疏离冷情的说:
“小公爷自重,你与我昔日夫妻情分已断不该再有交集。为免后顾之忧,还请您尽快拟好休书。”
所以此刻,他是碰见关于她的一切就烦闷,住这里免不了要睹物思人。
玉红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这该如何向公主解释?
正不知作何表现,仇淮山瞥向她:
“你,目无长辈,今日便摘了牌子去恭事房吧。”
这是仇淮山第一次不顾及公主面子。
玉红哭着被几人架走了。
回头,瞧出嬷嬷眼圈红肿,满面憔容,便猜出实情,可他依然问:
“云……她在哪,我找她有事。
赵嬷嬷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仇淮山,只能如实道:
“姑娘她……离府几个时辰了。
“走时我在边上看着,姑娘遵守休书,没带走府内分毫。”
仇淮山大拇指用力磨了磨袖口,忽得气笑了,认为是她萧云舒不识好歹:
“哼。她还有什么可倔的,她与人龌龊我都不嫌她,她倒嫌做我的妾。”
他想起那晚事情草草结束后,萧云舒不吭不响回去已经做好了离府的准备,可他并未给她休书。
那件事太突然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萧云舒那个会为了他偷偷吃醋,忍痛退让正妻之位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可到底哪里不对?
他亲眼目睹床榻上的那副样子——还有被撞破后,萧云舒也只僵持着一副认错姿态,不肯为自己辩驳一句。
看出他的苦思,公主也即时安慰:
“我也不相信妹妹会做出此番荒唐的事来。
“淮山哥你别急,待我去仇伯父那儿求求情,让妹妹先留下来好好想想,做个妾也好过真的让她无处可依。
“……她肯定不会是不爱你了才这样的。”
先前在仇家人面前,公主还乖巧的称呼萧云舒一声姐姐,后来她退了一步,便是低了她一等。
但对萧云舒来说,公主情愿叫着她姐姐、妹妹,一开始便就是本着仇淮山来的。
仇淮山感叹公主的善解人意,眼里露出光,听见后一句心中蓦的一沉。
他想过她也许是一直被他冷落伤了心,所以吃醋报复。也想过她是被那男子恶意陷害……
但他不相信,也从没想过萧云舒会有不爱他的那一天。
他沉了眼神:
“……好,我不会给她休书的。”
公主眸光微动,只要再让她的淮山哥自己看清楚那个女人已经不再爱他了,那么他就全然属于她了。
最后,这一指休书便又一直拖到了他与明瑶公主成婚的当日。
一阵凉风吹响了书房的窗,他清醒片刻。说:
“她只不过是在倔……看她能掘到何时去。”
此时他胸中又负了气,掌握成拳捶了把老槐树身。
她萧云舒一直都是这么个硬性子,又倔又好强,从来没给过她的丈夫属于男人的面子。
一次好友请宴,宴上几人玩猜酒迷的环节,又一轮到萧云舒的时候她已然醉得不清醒了。李兄那位夫人出了题,云舒迷迷糊糊又答错了,他在边上瞅着,替她急得直抹脸。
“啊哈哈哈……你呀,又得罚一杯,去给弟妹满上。”
仇淮山当时就从萧云舒手中抢过了酒杯:
“为夫我替夫人喝!”
赞赏的目光纷纷投来,众人还没笑开,就又被话都说不清的她将那杯酒拦了回去:
“…我,我自己可以的!”
在此起彼落的掌声面前,仇淮山收回还举在半空的手,当时就失了兴致。
萧云舒太要强了,她好像总喜欢一个人面对所有事从没低头过,三年前认识她的时候竟就没发觉,也好像是那时候没有……总之,他不喜欢要强的女子,他好没面子!
回去还绷不住大吵一架。
仇淮山两手扶腰咬着牙:
“你…你是我夫人,你是个女子不是个男人,你就不能多依赖我一点吗?
“什么时候你也会像个有男人的妻子一样,学着乖顺依人一些?”
他就这么直直盯着她那醉得坨红的脸,她则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学他严厉的眼神,也直勾勾看着他。
仇淮山一拍脑袋,还是降了:
“罢了!我就喜欢你这幅样子。仇夫人,即醉了,就快随为夫歇息吧。”
那时他想,她也不是一直能一个人面对所有事情。
总有一天他会让萧云舒赖着他,求着他,软磨硬泡让他替她办件什么事。
后来,自公主来了府上后,他才发现她有了吃醋嫉妒的一面。
她故意绊公主摔跤,简直大胆啊。不听他劝诫的她后来又存心烫伤了公主的手,简直忒过分!
他怕了,也怒了……
从前在东宫伴读,公主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马。况且……况且那日与公主在郊外散步时,公主说她其实这么多年都还念着他,看公主总被萧云舒欺负,仇淮山还是很生气的。
那可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啊,她萧云舒是想害他满门吗?
所以他只能冷落她、警告她、罚她,多照顾体恤公主。公主人也纯善,没和她一般见识。
回过神,仇淮山抬头仰望深蓝的天空,空气还潮着,近日雨水会很多。心胸烦闷,一口气呼出只余疲累。
她当真一点都没留恋……?不会的,没有他仇淮山她一个孤独无依的女子该如何过活?
姑且等着,她一定会乖乖回来找他的,定会求着做个安顺偏房。
就像那次,性子再要强又如何,她也依然忍着答应了退一步做妾。
直到这场雨连着下了七日,萧云舒的屋子院子让人打扫了七回,都锃亮了——还是不见人影。
今年降温早,外头那么冷,她……
他有些坐不住了。仇淮山耸肩哂笑一声,仰头喊道:
“沐枫!”
梁顶上的黑衣暗卫随声轻巧落地,抱剑走到他身旁,弓身拱手:
“属下在,公子吩咐。”
“你去查查萧……呃,罢了。……哎回来。多带些人直接去找人。”
10
匡我回来的是苏珏那小子,他直接把我带回了武安侯府。
一年不见,我得喊他一声将军了。
大雨连着下了七日,我便在府上待了七日。
边疆自从攻下拔族后的这几年里,并无要紧战事,只偶然平些判乱,还有些异族与我边关子民违法贸易的买卖。
虽多有清闲,但我看他们一行人不像是有召回京的。
这其中缘由我不便知晓,只是看苏珏并不急于去办要事,我倒有些急了:
“苏珏。”
对方目光徐徐,瞧我半天了:
“欸,是。
“看你欲言又止,但问无妨?”
我怕耽误他,直接了当:
“你这次悄然回京,定有要紧事。
“你不必刻意照看我,现下我无事,就替你守着家门几日,你安心办事就好。”
印象最深的苏珏还是十几岁时张扬不羁的少年模样。
那时在边关,我尝尝与他切磋武艺,最后都被我一顿好揍,喊声姐姐来讨饶,但实则他比我大几个月。
后来回京守孝那三年也只偶尔见过。如今又过了一年再看,这人身上多了些责任的稳沉,褪了些蓬勃的锐气。
他看了我一眼,剑眉不自然的微蹙了一下,含笑道:
“现下…没什么要紧事了,你安心待着就好……
“也就是,有个老朋友,这几日急着要来府上,也是好久没见我太想念,走时没提前递假条就那副家当回来了。”
如此急吗?那那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公子。”
我接过他的侍卫刚买来的槐花醉,他又交于苏珏一瓶,面上那抹笑总有丝意味不明。
“那在行路时,假条可递上?”
他背着手站在廊檐下,好整以暇:
“已递。人,也已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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