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檀】绿茶心机私生子&病弱倒霉作曲家(2)
陈哲远就这样从容不迫地忽略所有人,从长桌的一端走到长桌的另一端。
和檀健次一碰杯,再施施然地从长桌的末尾回到长桌的首席,那个他本该在的地方。
陈哲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碰杯之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猩红的酒液。
“原来他的生日不在春天。”
檀健次的声音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嘲弄。
“什么?”,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沈迟一脸震惊。他惊讶于,为什么宴会的主人会突然走过来,只为跟檀健次碰个杯。
他知道自己这个学长其实从前很风光过。
但再突出,不过也还是在音乐圈里。对于那些强大的资本而言,他们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檀先生,沈先生”
一个带着银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檀健次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那天打电话过来的男人。
“这是关于投资的合同,二位如果有什么意见请发给我,我们将会尽快修改。”
沈迟接过那人手里的文件,心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明明应该是自己求着人家投资,为什么对面的语气卑微的像是我们才是资方一样。
檀健次拿起文件,随意翻了几页,便合了起来。
那是一个相当不平等的合约,只是这份不平等显然是对于对方而言的。
合同的最后一页,一方已经签好了名字,只等待另一方签署,即可生效。
对于这份百利而无一害的合同,想必没人会有拒绝的道理。
檀健次把合同交给沈迟翻看,悄悄观察了下沈迟的神色。
他并没有认出陈哲远。
当年在郁城时,他们两个曾见过一面。只是现在陈哲远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想必沈迟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檀健次叹了口气。
“天呐学长”,沈迟喜道:“董事长就这么赏识我吗,给我们条件这么好的合约。”
檀健次:“........”
说完,沈迟就开始在包里摸索起来。
“找什么呢?”檀健次问道。
“找笔签合同啊!”
“诶我笔哪去了”,沈迟哗啦哗啦地掏着。
檀健次拿过文件夹,胡乱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签什么签”,檀健次的语气有些严肃,“等我回去仔细看看再说。”
“啊哈哈”,沈迟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也对,是我太心急了。”
宴会接近尾声,沈迟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新端上桌的精美甜品吸引了过去,全然忘记了还有合同这回事。
其实根本不用细看,檀健次知道这份合同里不会有对他们不利的地方。
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和陈哲远之间的事早就过去了。而现在,他们缺钱急需一笔投资,而陈哲远正好也投资了他们,仅此而已。
多年前那点宁折不弯的傲气,早就被岁月的毒打磋磨殆尽。
这份合同涉及到的,不仅仅只是檀健次自己一个人。
他没资格选择放弃。
可在理性之外,檀健次心底终究有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万一过两天就有别人投资他们了呢?
他不想再和陈哲远有任何的牵扯,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再也看不见陈哲远是最好。
酒液如水一般被檀健次送入口中,能在这样的宴会上提供的酒,自然也便宜不了。
这款红酒入口十分柔和,可后反劲却是出乎意料的大。
“学长,学长”
直到沈迟推醒了檀健次,他才意识到,来的宾客早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檀健次揉了揉眼睛,站起来的时候步子仍有些打晃。
他瞥了一眼长桌的另一端。
空无一人。
檀健次笑了笑,心底蔓延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先生,需要解酒茶吗”
沈迟艰难地搀扶着檀健次,“要要要。”
檀健次看也没看地接过沈迟手里接过那杯解酒茶,一饮而尽。
这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解酒茶,味道又酸又涩。
檀健次本只是有些脚步虚浮,喝下这杯茶后刚走出酒店没多远,就把今天吃过的所有菜吐了个干净。吐完之后,檀健次竟莫名的多了几分清醒,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啊哥”,沈迟搀扶着檀健次在一旁絮絮叨叨:“那酒再好喝也不能这么喝啊。”
酒店餐厅旁边最不缺的就是出租与代驾,沈迟招手,拦了一辆出租,作势就要和檀健次一起上车。
檀健次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送你回家啊”,沈迟有些无奈。
“没事”,檀健次站直了身子,感受到眼前的景物不再像刚才那样天旋地转了之后,轻轻推开了沈迟。
“你家我家也不顺路,送完我你再回去太麻烦了。”
檀健次清了清嗓子,努力表示自己现在的清醒:“我一个大男人,坐出租回家而已,你回吧。”
沈迟看了看檀健次,见他的确像是已经醒了酒,便同意了。
“回家记得给我发信息啊”,出租已经驶出一段距离了,沈迟仍在后面大声道。
“好好,知道了”,檀健次揉了揉太阳穴。
大概是前面有查酒驾的,这段路檀健次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到家。
车辆缓缓行驶着,檀健次的胸口忽然蔓延开一股难言的痛意。
这股隐痛逐渐蔓延至全身,撕扯着那一点为数不多的回忆。
他的眼角有点发酸,努力眨了眨眼睛,却仍是干的厉害。
檀健次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意识忽然又开始有些模糊。
他曾设想过,与陈哲远的再次相遇。只是现实永远会在他的想象之外,措手不及。
没有机会留给他多想,终于,檀健次还是睡了过去,手中还紧紧捏着那份合同。
“小伙子,小伙子”
粥铺老板轻轻推了推昏睡过去的檀健次。他的语气有些焦急:“我这快要关门了,醒醒小伙子。”
那个身着羊绒大衣的男人把手搭在老板的肩膀,走了过来。
“这是我朋友”
老板怀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人。
“真的”,那人笑了笑,掏出手机。
“不信你看我俩的照片。”
“噢真是”,老板舒了口气。
其实看这人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坏人,只是人家醒着的时候不上前去打招呼,睡着了再过来实在是显得太可疑。
老板看着檀健次袖口漏出来的一点病号服,苦口婆心道:“你朋友病还没好,怎么就能让他一个人偷跑出来呢,这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嗯”,那人应了一声,伸手把檀健次的袖口往下顺了顺。
他想要把檀健次轻轻扶起来,可檀健次实在是睡的太沉了,身子软的就要往下倒。
男人轻叹了口气,直接把檀健次打横抱起,就这么走出了粥铺的大门。
留下老板在后面目瞪口呆。
并非是檀健次所知道的,那个“好心人”把自己直接送回了病房,出了大门,那人转头抱着檀健次就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那人把檀健次轻轻放到座位上,自己从另一边也上了车,摘下了口罩。
正是陈哲远。
车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檀健次清浅的呼吸声。
昏黄的小灯照亮了檀健次恬静的睡容,陈哲远摩挲着檀健次细支零丁的手腕,见檀健次没有反应便更加大胆。
手逐渐向上,最终轻轻放到了檀健次的脸颊,用指节珍之又重地蹭了几下。
陈哲远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不敢,也不能。
即使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以任他施为。
他绝不敢在檀健次清醒的时候做这些,甚至不敢在檀健次面前把脸露出来。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他害怕檀健次认不出他,更害怕檀健次认出他之后,眼睛里流露出厌恶,甚至是痛恨。
只要想象一下那个场面,陈哲远的心里几乎怕的快要发疯。
他深刻的知道自己曾做过多么令人难以原谅的事情,也不奢望能得到檀健次的宽容。
只是筹谋多年,他终于有能力掌控自己的一切。
除了檀健次,他最无法控制,也最不想放手。
“老板我们到了”
半梦半醒中,檀健次听见司机似乎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外面实在太黑了,司机的声音又压的很低,催眠效果极佳。
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檀健次再次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檀健次皱了皱眉。
他似乎感到有一双手,不断在他指节摩挲着。
檀健次的右手手伤,其实时不时仍会隐隐作痛。只是这样小的痛苦实在不值一提,疼的时候自己挺一挺便也过去了,实在忍不住时就吃片药。
那人轻轻摸着自己手上残存的疤痕,他的动作小心极了,更多的是带着一股怜惜。
檀健次被摸得有些痒,意识被推动着逐渐回归他的身体。
檀健次感到些许不妙,因为那人的手从一开始的轻轻抚摸到现在越来越过分。一只手手指插入他的指节,和他十指紧扣起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无比熟稔地给自己按摩着旧伤。
檀健次的意识逐渐清醒,可越清醒他越知道现在更不能轻举妄动。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外面,确认自己应该是和这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屋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不知道对面那个登徒子是谁,更不知道那人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终于,机会来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那个人从床上起身,像是怕打扰檀健次安眠,飞快走到了外间接通电话。
檀健次从听见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小心地坐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看这房间的装修,应该是在一家酒店里面。
只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不错,檀健次只能听见外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分辨不清声音的主人是谁。
管他是谁,檀健次心道。
这点红酒绝不可能让自己彻底昏睡过去,自己一个男的竟然被药翻了拖到酒店房间床上,檀健次几乎被气笑了。这样看来,对面是流氓的概率极大。
能看上自己,还是个眼瞎的流氓。
檀健次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等待着那人打完电话。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好歹的流氓到底是谁。
终于,外面说话声停了。
檀健次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房门被缓缓打开。
谁知,那人看见檀健次清醒着靠在床头的一瞬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就要跑。
“你给我站住”
檀健次气急败坏道。
外面安静了片刻,房门再次被一点点推开。
从那推门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檀健次竟品出了一丝心虚。
“过来”,檀健次冷声道。
几个小时前还在晚宴上被众星拱月的人,现在竟像是一只犯错了的小狗,可怜兮兮地站在檀健次的床头。
檀健次揉了揉眉心,心中只有深深地无奈。
下药的是他,把自己拐来的也是他。现在摆出这副样子,显得檀健次自己好像才是那个天大的恶人。
檀健次叹了口气,看向那个仿佛已经形成化石一样僵硬地陈哲远。
“你把我绑来干什么”
“没有绑”,陈哲远小声道。
“好”,檀健次只觉得一阵疲惫,“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哲远摇了摇头,“没有。”
“行”,檀健次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陈哲远忽然变得有些慌张,先一步上前堵住了门口。
檀健次抬眸,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陈哲远。
“让我出去”
陈哲远没有说话,只又挪了两步,彻底把门口堵了个严实。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檀健次只感到深深的无力。
陈哲远答非所问道:“你讨厌我。”
是肯定的语气。
檀健次没有心情跟陈哲远在这里讨论喜欢谁讨厌谁的过家家问题,他只想赶紧离开。
檀健次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合同你看了吗”,陈哲远问道。
“看了”,檀健次惜字如金,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你会签吗”,陈哲远的声音有些忐忑。
檀健次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哲远。
“签,怎么不签”
檀健次回身掏出放在包里的文件,看也不看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总对我雪中送炭,我感激都来不及。”
檀健次把签好的文件啪的拍在了陈哲远的胸口,“请问还有事吗”。
陈哲远被檀健次拍的踉跄了几步,把门口让了出来。
檀健次毫不留情的抬脚便要走。
“对不起”,陈哲远在背后低声道。
檀健次的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嗤笑一声走出了房门。
孤零零留在房间内的陈哲远,翻开檀健次签署好的文件,眼中竟多了一丝笑意。
他把有些褶皱的文件珍之又重地收了起来,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可以开始准备了”
“据小道消息,《生活72小时》这档节目拟邀沈迟和他的那位神秘学长”
“沈迟要来参加72小时啦,就问你期不期待”
沈迟眉头紧皱,往下刷了几个视频,内容都大同小异。
《生活72小时》这档节目,每期都会邀请一些大热的明星。或是朋友,或是夫妻,再或者是荧幕情侣。共同拍摄72小时,旨在发现明星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
由于檀健次的深居简出,即使是万能的狗仔也没能拍到檀健次的正面照。但透过沈迟的一些采访,大家仍是对这位年轻且能力出众的学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誓有一种不扒出来不罢休的态度。
沈迟只觉得心中一阵无语,自己压根没收到节目组的通知,这些营销号却个个传的跟真事似的,连录制时间和录制地点都编的有模有样。
忽然,沈迟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瞪大眼睛,自己那个自从搞音乐以来就单方面拒绝联系他的老爹,今天竟破天荒地给他打了电话。
此时,檀健次正躺在阳台边晒太阳。有了资金的注入,檀健次终于有机会可以缓一缓自己紧绷的神经。
午后的阳光实在太温暖了,晒得他有些昏昏欲睡。
“学长”,沈迟忽然开口打断了即将进入梦乡的檀健次。
他的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沈迟说:“有些东西我应该给你看看。”
电话里,沈迟的父亲一改之前的严肃,声音竟破天荒地带了几分笑意。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沈迟的父亲除了绝对不会给他的音乐梦想投资以外,其他地方一直十分慷慨。毕竟总不能真的把儿子放到外面不闻不问地饿死。
这次打电话过来,主要就是因为陈哲远的那份投资。
檀健次并不是很了解沈迟的父亲,只知道他们家本身也是从商的,有自己的企业且做的不小。
老头这次打电话对沈迟大加赞赏,在外唱歌抛头露脸这件事在他们老一辈的眼里,总归是算不得体面。可沈迟,竟破天荒的搭上了陈家这条线。
电话里,沈迟的父亲不断嘱咐着沈迟,希望能借陈家的力,让自己家的公司也搭上这条大船。沈迟对于这些商业上的事情从来不感兴趣,只敷衍的嗯嗯应着。
只是对于这陈家现在这实际掌权人的名字,沈迟却莫名感到一丝耳熟。顺手管他爸要了陈哲远的所有信息,没想到越看越心惊。
他终于认出来了,现在呼风唤雨的陈家掌权者,竟是当年那个跟在檀健次身边的少年。
在陈哲远十八岁之前,陈家只听说过陈明轩,从没听说过什么陈哲远的名字。
众人都以为,陈明轩才是陈老爷子的独子,却没想到在陈明轩出事之后,竟不知从哪冒了个小儿子出来。
说是小儿子,其实大家独心知肚明,就是一个运气好点的私生子而已。
陈家美其名曰,陈哲远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休养,所以成年之后才接回家里。
事发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已经有七年了。陈明轩去哪,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的是,从此以后,陈哲远就成了陈家唯一的继承人。
要说也是陈家命不该绝,陈哲远比起之前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实在是出色了太多。这么多年来,集团的大小事务只要是经过陈哲远的手的,无一不是办的漂漂亮亮,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按理说陈哲远现在年轻得很,又不是高寿不值当办这么盛大的生日宴。只是陈老爷子去年没了,举办这场宴会意更不在庆生,而是宣告大家陈家实际掌权人的易主。
今年年初,陈哲远对公司上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甚至破天荒地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
陈家以地产金融发家,非要踏入娱乐圈无疑是一项令人费解的举动。只是人家家大业大,凭借着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势力和人脉,娱乐公司也是做的如火如荼。
而说来也巧,《生活72小时》这档节目的出品方再往上追溯,说白了还是陈哲远。
檀健次面色如常地看完了沈迟拿过来的资料,递还给了他。
“学长,陈哲远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
没等沈迟说完,檀健次轻轻嗯了一声。
“走”,沈迟忽然抓住檀健次的手腕,拽着就要往外走。
檀健次有些发懵,“去哪啊?”
“我们去毁约”,沈迟的声音十分坚定。
檀健次笑了笑,安抚了一下沈迟道:“签都签了,哪有毁约的道理。”
“他当年那么对你”,沈迟的脸上满是忿忿不平,“不要他那几个破投资。”
“都过去了”,檀健次淡淡道。
“我不管他投资我们是出于什么,我接受他的投资,只是出于商业上的考量。”
沈迟被檀健次按到躺椅上坐下,终于平复了一点心绪道:“那就这么算了吗。”
“不”,檀健次摇了摇头,“不会就这么算了。”
过去的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现在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从前。只是七年的时光,终于还是让檀健次淡忘了心中的苦痛。
这世上很少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之间从那一张天价支票开始,其实就已经两清了。
但即使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总还剩下些用钱衡量不了的东西。檀健次明白,他和陈哲远之间,终究还是无法好聚好散。
檀健次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以他对陈哲远的了解,陈哲远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大概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像是偷听到了檀健次的心声一般,他和沈迟的电话铃声催命般地同时响起了。
《生活72小时》节目组打来电话,通知他们参加录制的时间及细节。
是的,是“通知”。为此,沈迟还在电话里跟对方大吵了一架,最后对方只发来几张图,就把沈迟的满腔怒火塞回了肚子。
合同上,赫然写着檀健次的签名,正是檀健次那天气急签下的。檀健次知道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却没想到是在这等着他们。
檀健次的情绪有些低落,暗暗自责自己签名时的冲动。还是沈迟在一旁努力逗他,才好不容易云开雾散起来。
但有一点沈迟没说错,参加这档节目虽然是被坑来的,但并非全然都是坏处。
现在这个情况能够借大火的综艺提升知名度,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只是一直低调的檀健次,这次是真正被曝光在了镜头下。檀健次心里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却又必须承担起自己冲动的后果。
很多时候,檀健次和沈迟都是在工作室将就着住,只是录制节目,总不能从他们一团乱的办公地点拍起。檀健次和沈迟只好分道扬镳,回到从各自的家里再重新出发。
这一季的录制地点,节目组选择了一个南方的小城。
小城风景秀丽,且还没有被过度地商业开发过,仍保留着原始的风貌民情。
最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小城常年湿润多雨。从城市到村庄,世世代代在这里居住的人们建立了一套自己的独特排水方式。
所以即使多雨,街道也不会有太多积水,更不会产生那种大城市的内涝。
檀健次从未来过这里,但从踏进这座城市的一瞬起,他竟感到有些没来由的熟悉。
这里的一切都跟郁城实在太像了,却又比郁城好得多。
雨丝是温温柔柔洒下的,冬天也不会结冰。街道虽然并没那么宽阔,但胜在干净明亮。
所有都是那个混乱的郁城所不能比的。
而檀健次却正是在那个一无是处的郁城,遇见了陈哲远。
时过境迁,檀健次早已过了那个因为一个人迁怒一座城的年纪。
首都不是好去处,郁城也不是。
檀健次现在有时因为工作,仍会时不时前往首都,这两年甚至在首都买了房子、安了家,他却一次也没有再回到过郁城。
其实鲜少有人知道,他曾经在郁城生活过一段时间。过去的一切在前往郁城的那几年,早就被檀健次自己决绝的全部切断。
檀健次承认,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勇敢。他害怕遇见从前的那些人,更害怕有人再次提起从前的那些事。
陈明轩带给他的是手上的道道伤痕,虽然留了疤,终究还是愈合了。而陈哲远之于他,则是更加难以痊愈的伤。
这样残忍的伤害没有伤口,却早就把檀健次从里到外划得支离破碎。
好不容易,檀健次把自己这从里到外都破破烂烂的身躯缝补好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
而陈哲远就这样,再一次毫无预兆地闯入了檀健次的生活。
节目录制其实从檀健次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只是檀健次自己独处时,并不是多话的性格。有摄像机对着自己,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好在节目组也不强迫他非说些什么,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一行人抵达了录制地点。
可能是飞机上的空调实在太低,下了飞机的檀健次又有些咳嗽。檀健次婉拒了节目组想找随行医生过来的建议,自己这副身体虽然不好,但他心里有数。
气氛实在是有些沉默到诡异,作为工作人员,他们自然不能在镜头前多说话。而檀健次自己作为被录制的主角,却还是没什么话可说。
檀健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念过沈迟,至少有他活跃气氛,现场不至于这么尴尬。
正式走进录制的房子,摄制组却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屋里全方位安装好了摄像头,未来的72小时,就要靠他们自己度过了。
来的时候,檀健次的飞机便晚点了几个小时,按理来说沈迟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推开那扇雕花的木门,檀健次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似乎每次看见陈哲远,檀健次的头都会止不住地胀痛,这次也不例外。
檀健次的语气里满是深深地无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陈哲远自觉心虚地垂眸,低声道。
檀健次笑了一声,“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
“陈明轩呢”,檀健次问道。
陈哲远抿了抿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闭口不答檀健次的问题。
每当陈哲远理亏时,他都不会与檀健次继续争论下去,而是选择直接进行下一个话题。
“这个城市也经常下雨”
檀健次冷漠地哦了一声,明知故问道:“所以呢。”
“就像我们之前在郁城的时” “够了”
檀健次厉声打断了陈哲远,吓得陈哲远的声音一抖。他从没有被檀健次以这样凶厉的语气对待过。
“我根本搞不清你到底在想什么”,檀健次忽然笑了,“我们就跟之前一样,一拍两散不好吗。是你先离开的我,离开的郁城,事到如今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
说到气头上,檀健次又咳了几声,脑袋止不住地刺痛起来,耳边也开始一阵阵地嗡鸣。
檀健次已经记不清这段话在他心里究竟憋了多久,可说出来之后,他并没有感到预料之中的快意。
檀健次忽然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未有任何一分一秒地放下过去。他实在太了解过去那个陈哲远了,当年陈哲远的离开,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但无论是什么再难言的苦衷,过去的事做了就是做了。一张被揉的近乎破碎的纸再怎么用力抚平,也无法恢复原状。
事实就是,陈哲远像丢垃圾般地离开了檀健次,抛弃了他们曾一同度过的时光。
檀健次有些无力地靠着墙,继续道:“你现在不停提起过去有什么用,现在的陈哲远是那个十八岁之前在国外留学修养的陈哲远。是绝对不会和我一个普通人认识的,更不曾和我一起在郁城生活过。”
“你既要做陈家的陈哲远,又要做那个郁城的陈哲远。我告诉你,没有这样好的事情。”
檀健次望了望天,试图逼退眼里不争气的泪水。可眼泪却越聚越多,从脸颊成串滑落。
陈哲远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知道,檀健次说的都是事实。即使已经分别了七年,檀健次仍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也最知道,用什么话往他心里戳最疼。
“檀哥!”
靠在墙上的檀健次,忽然身子径直滑落了下去,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陈哲远赶忙上前了两步,堪堪接住了檀健次瘦弱的身体。
接触到檀健次的一瞬间,陈哲远便感受到了檀健次异常的体温。他摸了摸檀健次的额头,滚烫无比。
此时被支去另一个距离不远的拍摄现场的沈迟,本就因为迟迟没能看见檀健次有些担心。看见拍摄现场忽然有些骚动起来,再加上外面待命的救护车,忽然拉起了警报,心中的不安更加剧了些。
他再也坐不住,冲出了拍摄现场,跟着救护人员的脚步不管不顾地赶到了陈哲远和檀健次那里。
檀健次面色苍白地躺在陈哲远的怀里,完全失去了意识。
医生从陈哲远手里接过檀健次,让他平躺在地上。陈哲远被稍稍挤到了外围,沈迟看着陈哲远忽然怒上心头,上去便给了他一拳。
陈哲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退了几步,周围的工作人员早就看的目瞪口呆。
陈哲远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确认了檀健次并无大碍后,示意沈迟和他去隔壁房间说话。
沈迟虽然气极,却也知道这里人多眼杂,绝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陈哲远擦了擦嘴角的一抹红丝,开口问道:“他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
沈迟被气笑了,挑衅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当时又不是他让你一走了之的,更不是他让你这么多年来断绝音讯的。”
沈迟越说越气:“现在你到有脸来问我他的身体为什么不好?你可知道当年,如果不是有人找到了他口袋里我的电话号码,差一点”。
沈迟急促地喘了口气,“就差一点,他就冻死在雨里了。”
---tbc
网址:【陈檀】绿茶心机私生子&病弱倒霉作曲家(2) https://mxgxt.com/news/view/804347
相关内容
曲霉病介绍茶树炭疽病原菌的绿色荧光蛋白基因标记及其侵染研究
白茶饼表面的白毫和霉菌,该如何区分?
跟弱的产生关系,吃亏倒霉是必然
霉霉、甜茶、黄老板...欧美明星的中文外号怎么来的?
五本绿茶女主文推荐,强推《绿茶要有绿茶的本事》,超甜超好看!
倒霉熊
独爱软饭男?霉霉和新男友共乘私人飞机,约会费用全靠女生掏腰包
同行是冤家?杨绛嫌张爱玲丑,张爱玲瞧冰心作,冰心讽林徽因绿茶
倒霉熊真的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