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重重迷雾，《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首登人艺小剧场

6月6日，北京人艺2024年又一部小剧场话剧《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在北京国际戏剧中心·人艺小剧场迎来首演。该剧由张彤导演，冯远征担任艺术指导，北京人艺青年演员孙大川、龙一仪、王佳骏、杜子俊共同出演。本剧是人艺小剧场继《榆树下的欲望》后，又一部尤金·奥尼尔的话剧作品，在以演出致敬这位伟大美国剧作家的同时，也是一次北京人艺在戏剧方面的探索与尝试，将持续上演至6月30日。

四位演员合影

作为尤金·奥尼尔的自传式剧作，《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本身的创作过程也有着颇为传奇的色彩。虽然全剧仅仅将詹姆斯一家数十年的往事凝练在了短短的一天之中，却历经十余年构思酝酿方才创作完成。剧中一家人的故事与作者本人的经历充分契合，在本剧的前言中，奥尼尔表示这是“是用泪水和汗水凝结而成的”，“怀着最同情、理解、包容的心情”写成的作品，寄寓着作者的痛苦与思考，以至于其曾立下遗嘱，希望本剧在自己去世后25年方可上演。而在其去世的3年后，该剧便经遗孀同意在瑞典首演，旋即引起轰动，也为奥尼尔赢得了第四个普利策戏剧奖。

剧照 本文摄影/李春光

全剧围绕着詹姆斯一家的经历，抽丝剥茧地从性格、历史、职业等多方面追溯着矛盾的根源，揭示着家庭对于个体的塑造与影响。尽管由于中西文化背景的差异，剧中人“爱尔兰移民”这一特殊身份的含义并不为大众所理解，但全剧对于“家庭”这一主题的探讨，却与每一位观众息息相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生活，都存在共性的问题，对于家庭关系的探讨会让每一位走入剧场的观众都有深刻的共鸣。”导演张彤表示。

剧照 孙大川饰演父亲蒂隆

孙大川饰演父亲蒂隆

澎湃新闻记者注意到，今次走入人艺小剧场，透过茫茫雾气，隐约中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简约而契合原著意象的匣状空间——抛开了原作中的幕次间的现实情境风格情境，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高低起伏的回形表演区，象征海边浅滩的水洼与象征家庭环境的陆地包裹其间，一叶孤舟，一台钢琴，一架软梯，便几乎构成了台上的一切，可谓精简到了极致，而这样的舞美设计却又充分地尊重了作者的创作意图。按照剧作家奥尼尔本人的解读，“这个从白天到黑夜的旅程也就是生活本身的公式。剧本主人公力图摆脱使他们感到压抑的时间节奏，这一尝试构成了剧本内在的冲突线索。”

在原著文本中，“雾”是重要的意象与讨论对象，以至于每一幕的舞台提示都特意描绘出了当时的光线与雾的关系，以此象征剧中人的处境，而剧中的角色也同样以充满诗意的台词讨论着对于“雾”的感受。全剧随着幕次，不断调整着光与雾的关系，透过简约的舞台，形成了丰富的表达语汇，给予了观众直观而丰富的多重解读空间，在这部弱叙事的作品里，通过象征性的舞台设计给人自我审视的余裕，将原著意味深远的意境外化了出来。

剧照 杜子俊（右）饰演哥哥杰米

剧照 王佳骏（前）饰演弟弟埃德蒙

以家庭生活为线索，将人物关系精炼到极致，《进入黑暗的漫长旅程》将一段人生“旅程”所具备的焦灼与平静、诘责与忏悔事无巨细地展示了出来，通过一场场人物间的对峙，一个家庭中夫妻、兄弟、父子、母子间的复杂感情也被描绘得淋漓尽致。出演这样一部作品，对于演员而言也无疑是巨大的挑战，需要投入丰富的情感去让自己饰演的角色更加真实可信。剧中饰演父亲蒂隆的孙大川认为，自己与剧中人一样是一名演员，这给予了自己表演的支点，“带着一颗艺术家的心，去创造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我，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会很享受。”

龙一仪饰演母亲玛丽

龙一仪饰演母亲玛丽

饰演母亲玛丽的龙一仪对于角色的理解有着一个渐进的过程，“我们演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种表象，在排练中通过逐渐厘清她与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关系，对于这个角色的印象也会逐渐清晰。”对于剧中饰演弟弟埃德蒙的王佳骏而言，以奥尼尔本人为原型的角色让他感到了挑战，“必须全情投入，把那个理性的自己放在一边，才能投入到这个角色里。”而饰演哥哥杰米的杜子俊认为，自己在剧中动用了最真实的情感，“从形象到感情，在排练过程中都在逐渐靠近自己的角色。”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北京人艺2022级表演学员培训班的一员，这也是杜子俊在今年三月底的毕业大戏《酒店轶事》后，首度在人艺正式对外的话剧演出中担纲主要角色。

在近两个半小时的观演中，《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以戏剧独有的方式将一家人的生活轨迹向观众娓娓道来，用巨大的信息量带给观众不同维度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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