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抓住了顾城诗里纯真的一面
“小娟&山谷里的居民”的音乐一直很安静,从未尝试做出“不一样”的风格。从左至右分别为小强、小娟和晓光。
早报记者 钱恋水
很难想象,“小娟&山谷里的居民”这支乐队已经成立20年了。在“小清新”席卷乐坛之前,他们就以一把木吉他一把女声唱民谣走江湖。如今一晃20年,小娟的声音未老,音乐也依然安静。8月22日,他们带着新专辑《君不见》在上海马勒别墅且弹且唱、手鼓咚咚地开了一场记者会,为9月12日在上海文化广场的一场名为“在这个城市”的演唱会做宣传。
唱的是
邓丽君和顾城的纯真
敢把记者会开成下午茶,随性清唱的音乐人并不多。小娟坐中间,一边是她的爱人、吉他手小强,另一边是身为长笛、口琴、键盘手却临时代替缺席的打击乐手荒井的晓光。他们的音乐清淡却有童趣,用晓光的话来说,“我们的打击乐手荒井有好多花样,会用打击乐器模仿鸟啊风啊这些声音。他还会突发奇想用袜子包住鼓槌发出奇特的声音,于是我们的音乐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小娟&山谷里的居民”的音乐多为翻唱,从《台北到淡水》的台湾老歌,以顾城的诗歌改编的民谣专辑《C大调的城》,到如今翻唱邓丽君的专辑《君不见》,他们总能把不同的音乐唱成自己的风格。
这一次翻唱邓丽君,是因为曾经的记忆以及小娟的一次泰国之旅。她说还记得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对着电风扇唱邓丽君的歌,因为“风扇会把我的声音弄出颤音的感觉,特别湿润,像邓丽君”。几年前她去清迈,和朋友一起到邓丽君去世的旅馆房间献了一束花。窗外的远山白云让小娟觉得熟悉,她说:“邓丽君窗外的风景和我房间外的风景很像。当时我就在想,一个女孩无论走到哪里,她要的都可以很朴素,就是这样一片风景而已。”
朴素和单纯是这支乐队最大的特质。当天小娟清唱了几首歌,她的声音不清透、不明亮,甚至可以说并不特别。但是她唱歌时候的认真投入,小强像古琴一样几笔写意却意悠悠的吉他,以及晓光沉默又快乐的手鼓,自有动人的气质。
《君不见》里的邓丽君,并不是大部分人记忆中的邓丽君,而是“小娟&山谷里的居民”想象中的邓丽君。小娟说:“我们都喜欢她的声音里不经意间流露的单纯。邓丽君对我们来说不只是甜蜜。”
这一次的演唱会亦为纪念乐队的20周年而来,所以自然会有一路的老歌。让乐队意外的是,在选歌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很多朋友最喜欢的是他们的上一张专辑、以已故诗人顾城的诗为歌词原型的《C大调的城》。
从第一次读顾城的诗到专辑录成,中间隔了十多年。小娟还记得,“十多年前朋友送了我们一本顾城的诗集。当时小强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家读,然后觉得有意思,就开了录音机边弹吉他边把这些诗唱成歌,不知不觉录了两三盘磁带。后来小强回来觉得好听,但是也就没有下文了。”直到几年前他们才又想起这件事,于是找到顾城的父亲,把这些歌唱给他听。“我记得他当时流泪了,觉得我们抓住了他儿子的诗里纯真的一面。”
“小强就是
我的微信和电话”
成立至今,“小娟&山谷里的居民”的音乐一直很安静,从未尝试做出“不一样”的风格。小娟说:“不需要隐居到山里,即使在城市里,每天能有一段时间安静下来做自己的事,疲劳也能恢复得特别快。安静下来,你就会知道植物何时饿了、渴了。我也养猫咪,安静的时候看着猫咪的眼睛就能知道它在想什么,并不需要语言。”
听这支乐队唱歌,除了听到安静,还能感受到浓浓的人情味。小娟和小强相识于1993年。同为北漂,很快便相爱,一直到今天。很难说二人的音乐是谁影响了谁。学古典吉他出身的小强“戏路”很宽,各种类型的音乐都喜欢,唱歌也好听,在乐队里却只弹写意的吉他。问他可不可惜,小娟替他答了:“安静其实是他骨子里的东西,从年轻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有意思的是,二十多年的相处让两人的笔迹也变得几乎一样。小娟说:“是他模仿我的字。”她至今也没有微信和电话,因为“小强有就可以了,他就是我的微信和电话”。
乐队的另“一对”荒井和晓光也是相识十几年的好朋友。两人先后在数支不同的乐队“服役”,感情还没崩,在圈内并不多见。用晓光的话来说,“十几年了,我每次回头看到的都是他。”
1998年,这样的“两对”人玩到了一起,正式确定了“小娟&山谷里的居民”的阵容。于是,舞台上你常常能看到小娟唱着唱着就轻拍一下小强,或者朝着晓光笑,点头示意他的和声该何时加入。听这样的乐队唱歌让人心定,可以想见再过二十年他们还在这样悠悠地唱歌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C大调的城》歌词节选
海的图案
我走在雨中 无声地祈祷
我的爱被你环绕
我走在雨中 无声地祈祷
浅浅的大理石印出花纹
噢 啦 我用生命看见
海就在前面 它无声无息
呼唤你的名字
就在前面 你没有看见
海就在我身边颤动
一千只海鸟的图案
就在我身边颤动
我没有看见那个图案 哎
灵魂有一个孤寂的住所
灵魂有一个孤寂的住所
在那里 他注意山下的暖风
注意鲜艳的亲吻
像花朵一样摇动
像花朵一样摆脱蜜里的昆虫
注意到另一种脱落的叶子
到处爬着,被风儿吹着
随随便便露出干燥的内脏
灵魂有一个孤寂的住所
在那里 他注意山下的暖风
注意鲜艳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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