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新质生产力丨脑机接口来了未来真能“造梦”、读人内心？

发布时间：2025-01-06 17:02

央广网北京3月9日消息（记者吕红桥）据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经济之声《天下财经》报道，脑机接口发展到了哪一步？未来真能读取人的内心吗？“脑联网”会不会成为现实？我国的相关进展如何？经济之声2024年全国两会系列访谈《向“新”而行——对话新质生产力》，记者对话腾讯研究院智慧产业研究中心主任吴朋阳。

记者：最近一段时间脑机接口又火起来了，是不是跟马斯克在这一领域的创新有关？

吴朋阳：关于脑机接口火的原因，有一定的市场营销成分在里面。因为马斯克的影响力很大，感觉他好像做什么就能成就什么。这次脑机接口方面，尤其是马斯克做了这件事情，最大的意义不在于对脑本身的解读现在有什么突破性进展，而在于用工程化的方式，实现了对大脑的高通量、高速信息采集。因为过去采集通道数可能就几十个，比较有限，马斯克的Neuralink其实把通道扩展到了1024个，甚至将来在工程的加持之下，这个通道会快速增长。

记者：同样是采集信息，之前大家都是几十个通道，为什么它（Neuralink）一下子能提高到一千余个？

吴朋阳：一个是材料学上的原因；另一个是植入工艺上的原因。从材料学来说，它就是做了柔性电极。那种电极伤害比较小，能做得比较小，还是一个工程突破。另外从植入技术本身来讲，Neuralink的手术机器人还挺厉害的，创伤能控制到很轻微的程度，纯做植入效率很高。

记者：脑机接口是新质生产力的一种，在促进生产力发展方面有没有一些应用？

吴朋阳：我们可以分数字世界和现实世界两个世界来看。从数字世界角度来讲，会有很多创意内容和创意性的服务，比如，会创造一些造梦的服务，给你一些美梦，这有一点科幻的成分，但这是可能的，而且甚至现在AIGC已经开始有“造梦师”的服务了。它造出来的这个东西是结合脑信号的粗糙读取，然后AIGC生成一张图出来，再把这个图做成影像或者其他形式。但是，反向植入现在还做不到。

记者：就是你想做什么梦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梦，这还做不到？

吴朋阳：对，现在肯定还做不到，但将来可能实现，这方面其实是有很多服务领域可以创新的。从实体世界来讲，我觉得最大的意义在于它是人机交互方式的革命。现在一个人要去控制机器，还是需要全身包括手去配合，尤其是越复杂的机器越需要那样。但是如果将来脑机接口实现，有可能使得“赛博人”真正实现，就是人机混合的“赛博人”。其实现在已经有了很多用机械臂、机械腿去给残疾人服务的应用，这已经是人机混合了。但是现在还是偏机械化的，它能执行的功能还是被动响应的，没办法主动去适用于用户。所以将来如果脑机接口这样的技术能实现，首先对于残疾人肯定是个福音，残疾人能够更好地融入社会各行各业当中去。另外对于健康人来讲，有可能通过人机交互的方式使自己的能力增强。畅想一下，经过对你脑信号的读写，比如，不用说话，脑部想什么东西对方就知道了。它通过脑机接口的方式，直接呈现在屏幕上，甚至直接传递到对方的脑海当中，这就是科幻的部分了。

记者：是“读心术”了？

吴朋阳：是“读脑术”，这是一个畅想。再畅想一点，如果通过脑机接口能够实现思维的传递，那人和人的大脑就可以联网起来，将来肯定是“脑联网”。这对于人来讲，就是能力的提升、效率的提升。对于社会来说，正向方面，它使人的协作更高效。

记者：沟通成本会降低吗？

吴朋阳：一定程度上使沟通成本降低，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解释成本。因为你想什么别人就知道什么，如果中间没有一些技术上的门槛，不合适给对方知道的对方也会知道。

记者：这其实也涉及伦理方面的问题？

吴朋阳：涉及。所以脑机接口非常关乎伦理问题，除了技术本身演进没那么快之外，伦理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安全阀门，还是一个局限。

记者：从产业的角度来说，脑机接口是一个想象空间特别大的产业吗？

吴朋阳：目前来说，它已经成为一个小产业。美国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做商业化了，我们国家也有一定的小规模商业化。

记者：其中也涉及很多硬件设备的研发应用，比如，芯片、电极等。现在整个产业硬件的发展情况怎么样？

吴朋阳：现在一个巨大的瓶颈也是在硬件这方面。最重要的是一个东西、异物植入到人体里，肯定是有排异反应的。因为电极要导电性比较好，一般意义上导电性比较好的是金属，但是你把普通的金属植入到大脑里，大脑的排异反应会非常强烈。所以传统意义上的金属型电极就不太适用，很短一段时间它就位移了。

记者：会把电极逐渐包裹起来吗？

吴朋阳：包裹和腐蚀。它就失效了，而且会对你大脑形成伤害。所以科学家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发展生物相容性的电极，材质就多种多样了，可能是化合物，可能是碳纤维，也可能是氧化金属，目前来看都有进展。另外一块其实是跟芯片和算法有关系，就是对你大脑的信号采集和处理的这个东西，现在也是精度不够，而且如果植入一个大脑，芯片肯定不能太大，这样处理能力就比较有限。当然，可以用云端的技术去解决这个事情，但它还会涉及你要降低它的热量等等问题。

记者：最后在产业政策这一块，要促进脑机接口产业的发展，您有什么样的建议？

吴朋阳：最核心的建议就是希望国家有专门鼓励和支持引导，不管是资金方面的还是人才培养方面的，能够作为一个专项，这当然是最好的。因为过去国家这方面有很多成功的经验，脑机接口这个事其实也可以类比着来做。具体而言，我觉得从产业界和科研界的角度来讲，需要有一个更好的交流平台。据我了解，因为脑机接口这个东西还没成形，有的研究团队认为这个是对的，另外一个研究团队认为那个是对的，在彼此之间没有那么强的合作性。如果能让大家集思广益，把不同的实现路径和方式更好相融，是一个好办法。

经济之声2024年全国两会系列访谈《向“新”而行——对话新质生产力》围绕“颠覆性技术”“前沿技术”“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等热点话题，对话代表委员或经济学家、专业人士，在两会期间持续更新，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