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鼠唐老鸭25年的“中国往事”

米老鼠唐老鸭25年的“中国往事” 1986年10月，《米老鼠和唐老鸦》首次在央视播出 　　随着《飞屋环游记》（UP）确定于8月4日上映，动画业巨擎———美国迪士尼（1995年前称“迪斯尼”）的动画作品进入新中国已有25个年 头。1984年年中，迪士尼的代表就与中央电视台商讨引进动画片事宜，经过长期的磋商谈判，1986年10月26日《米老鼠和唐老鸭》在央视开播。现在的 孩子被羊和狼逗得大笑时，他们肯定想象不到，父辈们当年对老鼠和鸭子的迷恋更为疯狂。记者为此采访参与引进《米老鼠和唐老鸭》的相关人士和迪士尼公司，希 冀还原米老鼠进入中国的前前后后。 　　谈判 砖头一样厚的版权协议书 　　今年28岁的小柏前不久在看电影《马兰花》时，忽然听到配音演员李扬那久违的声音，感到分外亲切“虽然他配的是一只八哥，但我怎么听都 像20多年前的那只唐老鸭！”强烈的怀旧情绪让她回家后便开始搜索李扬配音版的《米老鼠和唐老鸭》视频，但没能如愿。不仅是小柏，即使是李扬本人也没有自 己配音的碟片。原因很简单，在1985年迪士尼公司与中央电视台达成的《米老鼠与唐老鸭》播放协议中严格规定，104集的动画片只能在央视播映一次，不得 重播、复制、出版音像产品。参与引进该片的前央视青少部主任徐家察女士，事隔20多年后向记者回忆时仍感慨“迪士尼对知识版权的重视程度，直到现在也会让 我们叹为观止。” 　　1984年，刚就任迪士尼CEO的迈克尔·艾斯纳亲自来北京，和当时国家广电部商谈引进动画片的事宜，后来引进工作交到了徐家察手里。 虽然央视早有播放《铁臂阿童木》的先例，但引进美国动画片却是第一次。谈判刚开始，徐家察就被迪士尼带来砖头一样厚的协议书“吓到”，“美国人在播映权、 播放次数、播映时间、配音挑选等方面的规定则事无巨细。” 　　谈判持续了6个多月，连中方翻译都开始厌烦，但徐家察依然坚定地想完成引进工作，“我太想将儿时从米老鼠那里得到的欢乐带给当时的孩子 们了！”1935年出生在上海的徐家察，8岁时就和母亲走进兰琪大戏院看电影。大约在1985年年中，中美双方达成协议，104集《米老鼠和唐老鸭》将在 央视的每周日晚18点半播出。 　　现在看来，虽然迪士尼当年的报价不算高，但当时支付这笔外汇并不轻松。于是，柯达胶卷、TANG果珍饮料等广告被放在动画片播放前和间隙，部分广告费分给迪士尼，充当央视购买播映权的费用。 　　配音 李扬董浩都是匿名选拔 　　播映权协议签订后，徐家察组织翻译、配音班底，其中台词翻译找来了长春电影译制片厂的潘耀华，碰巧的是6岁就在天津圣约瑟外语学校读书 的她，儿时也在影院看过原版米老鼠电影。配音方面迪士尼要求比较严格，主角米老鼠和唐老鸭采取的是选拔制。曾给《铁臂阿童木》、《森林大帝》配音的董浩首 先被徐家察叫去试音，董浩对记者回忆说，当时米老鼠和唐老鸭两个角色让他挑选，他认为靠前的肯定是主角，便决定试米老鼠。“凡是去试音的人都必须抽签，只 准报号，不许说名字。我抽的是六号，等待时我听了美国的原声，当时就乐了，那声音跟我在《大鸟在中国》里配的大鸟的声音很像。”一个月之后，董浩被正式定 为米老鼠的配音演员。 　　相对米老鼠，唐老鸭的配音竞争就更加激烈，李扬向记者回忆“后来我才知道包括话剧演员曹灿、游本昌、尚华等十几人和我的录音带一起被寄 到美国，最后迪士尼挑中的是我。多年后我还开玩笑地对游本昌老师说了声对不起。”1985年底配音工作正式开始，每周大约录制两集。董浩开玩笑告诉记者， 等他看过台词才知道，米老鼠台词比唐老鸭少很多。当时为了缓冲这种失落感，徐家察还曾特别“照顾”他，除了米老鼠外，给他安排了大狗高飞的配音和所有的旁 白。于是乎，大家非常熟悉的那句“演出开始了，这是沃尔特·迪士尼的米老鼠和唐老鸭”便来自董浩的嗓子。 　　监督 轮船上的“盗播”美国人也要管 虽然徐家察希望中国的孩子能看到米老鼠，但由于国内长时间未播美国动画片，担心小孩和家长不会喜欢，动画界的人士不能接受，于是央视只 购买了一次播映权。没想到播出后“红”得不得了，孩子们给栏目组的来信每天都有一麻袋之多，之前的《铁臂阿童木》等日本动画片虽也受欢迎，但反响没如此热 烈。《米老鼠和唐老鸭》的播出正赶上电视机走进千家万户的时期，每周日下午全国的小朋友都会在6点半准时等待那句“演出开始了……”当年才4岁的小柏现在 回想起来记忆依旧清晰“片头好像有3分钟长，全是些非常好听但我从没听过的音乐。我经常从片头看到新闻联播开始都舍不得走，唯一的疑问是画面感觉有些陈 旧。” 　　对于画面陈旧的疑问，徐家察解释说，因为当时选的都是大银幕作品，“胶片时间长了当然有旧的感觉，但无论是配乐和绘画都非常细致，甚至比2001年在央视播放的《米老鼠新传》的质量还要好，因为后者是电视卡通作品。” 　　《米老鼠和唐老鸭》迪士尼最早只授权央视一家电视台播出，而且在谈判过程中迪士尼最担心的便是盗版和盗播的问题，谈判期间徐家察和央视 保证到时会严格监督。但是央视刚播了十几集，迪士尼就从美国发来传真给央视，“举报”上海台偷播。徐家察只好投诉到广电部，结果广电部发了红头文件，上海 那边才停止。“我们这好说歹说向美国人解释，本以为这件事可以了，没想到一个月以后，美国人“啪”地又打来一个电话，说他们发现在厦门的渡海轮上又有人在 播。原来在中央台播出的时候，有人把片子录下来了，在油轮渡海峡的时候播出，你说美国的情报做得多厉害。所以你从这两个细节就可以看出他们多么重视知识产权的保护，咱们到现在做得还不够。”20多年后，徐家察再提起此事依然感慨万千。 新版 换配音影响大不如前 　　《米老鼠和唐老鸭》的火爆造就了两位配音明星———李扬和董浩。李扬之前已经配过不少角色，并为连续剧《西游记》中的孙悟空配音，这部剧在中国 重播次数已让人咋舌，但是仍不能和“唐老鸭”相比。20多年后李扬向记者感慨“直到现在我给政协委员们主持节目，他们都叫我唐老鸭，甚至还有人不知道我给 孙悟空配过音，以为那声音是六小龄童的。”2001年《米老鼠新传》在央视播出没选用李扬还差点引发一场官司。 　　迪士尼中国配音总监张云明向记者证实，当年是迪士尼总部认为李扬的发声方法和英文原版有区别，才选择了新人郑玉彬放弃了李扬。而董浩也 因为好哥们李扬的退出，拒绝再为“米老鼠”配音。新版“米老鼠”在央视播了150集，造成的影响和收视率远不如之前，对此董浩向记者坦言，“我至今也没明 白迪士尼的选择，为什么放着老百姓已熟悉的两位配音明星不用，他们难道不考虑市场效应吗？”而张云明的说法是，“麦当劳对分店都要标准化，迪士尼对配音标 准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停播 鉴于友谊迪士尼免费播出半年 　　由于市场经济意识不强，1985年央视和迪士尼的协议中音像产品开发、衍生产品生产和代理销售协议都没签。徐家察从美国迪士尼访问归 来，自己带回的米老鼠、唐老鸭玩具被一抢而空时，她才意识到动画片产业链的魔力有多强。《米老鼠和唐老鸭》播到1987年时，北京友谊商店等涉外商场就有 原版米老鼠玩偶销售，由于不是在中国生产，加上当时国内收入水平有限，能买这种玩偶的家庭少之又少。与之相对应的是，由于知识产权意识缺失和非常不健全的 保护制度，未经授权的迪士尼商品比比皆是。对于那段时期给迪士尼造成的损失，当记者向迪士尼中国公司询问时，对方称不愿再提起往事。一方面知识产权被侵犯，另一方面孩子们对《米老鼠和唐老鸭》的感情越来越强烈。徐家察回忆道，1988年《米老鼠和唐老鸭》播出第 104集时，专门提示米老鼠就要和大家说再见，接下来有其他动画片播出。提示一播出去，央视青少部的电话就被打爆，从3岁小孩到70岁老太太的信整麻袋地 寄来。徐家察说：“当时我们已经没有钱播第二遍了，于是我就从麻袋里抽了两封信，复印到稿纸上，给迪士尼的CEO亲笔写了封信，询问能否免费重播。结果他 给我回了封信说，鉴于我跟您徐女士的友谊，我同意给你们再免费播出半年。”于是从1989年夏天开始，《米老鼠和唐老鸭》重播了半年，最终还是告别了中国观众。 影响 推动了国产动画的发展 　　根据《中华新闻报》2005年9月16日的公开报道，由于知识产权纠纷，1989年之后迪士尼公司撤销了与中央电视台的播出合同，自动退出中国 市场。对于退出一事，徐家察和迪士尼中国都未对此进行回应。直到1994年，迪士尼才以更大的举措重返中国。根据迪士尼中国提供的资料显示，从1994年 开始到现在，电视栏目《小神龙俱乐部》已覆盖了全国31个省市的49家有线电视台，拥有2．6亿受众，是深受中国儿童欢迎的动画片节目。迪士尼与央视也继 续着合作关系，除了2001年《米老鼠新传》，2007年7月少儿频道播放3D动画连续剧《米奇妙妙屋》，该片供学龄前孩子观看，里面有米老鼠、高飞等经 典的迪士尼3D形象。 　　因为《米老鼠和唐老鸭》在社会上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当年央视曾召开多次座谈会，不少动画业内人士对该片给予赞赏，也提出要拍出中国自己 的“米老鼠”。但从网友总结的《1986年—1991年部分卡通电视报摘录》可以看出，那段时期进口动画片在国内电视台播出比率高达80%。徐家察说 1991年央视动画部的成立，一方面受到《米老鼠和唐老鸭》火爆的推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国产动画片得到发展，但由于动画片投入需大量的资金和人才，直 到1993年央视动画部开始有了固定栏目播出。 　　对于《米老鼠和唐老鸭》，李扬现在还是抱有感激之情，“没有优秀的作品，哪有我李扬今天的名气和水平。”他认为，这部动画片直到今天仍 值得中国动画界借鉴，“现在国产动画片每年18万分钟，是以前的好几十倍。但你能叫出几个名字来？根本没有精品，不用说和唐老鸭相比，《大闹天空》、《黑 猫警长》、《哪吒闹海》都比不了。和唐老鸭一样，那些让人记忆深刻的国产动画片，在配音、音乐上都是很讲究，融合了传统和现代的风格。” 　　董浩也认为，中国动画人一方面在产业链开发方面投入不够，另外角色性格设置上不够有想法。“米老鼠绅士、潇洒、幽默；唐老鸭急躁、随和、容易满足。他俩浓缩了普通美国人的性格，让每位观众都能在片中找到自己，我们的动画片还要加油。” 　　《米老鼠》杂志 　　《米老鼠》杂志一共在24个国家出版，1993年迪士尼授权童趣出版社开始在中国发行。在这16年当中《米老鼠》成为国内知名的卡通类 期刊，发行量最大时曾突破90万份。此外《小公主》作为最受欢迎的杂志之一，自本财年年初开始，发行量已增长一倍，月发行量超过12万册。目前《米老鼠》 已改成半月刊，每期发行量达到24万册。 　　音像制品 　　从1953年之后，迪士尼不再大量制作米老鼠动画电影短片，开始米老鼠俱乐部等电视节目。1999年推出150集的《米老鼠新传》电视 卡通系列。这之后每年制作一部米老鼠主演的动画长片，但都在音像市场发行。迪士尼百科网站负责人李松分析，迪士尼将米老鼠系列定位于低幼儿童，考虑到米老 鼠角色限制太多，加上电影回收成本难度较大，因此迪士尼不太可能再制作院线上映的米老鼠电影。而迪士尼中国公司称，是否再制作米老鼠电影要咨询美国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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