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冰心可鉴

发布时间:2024-10-26 16:11

盛唐诗人中,王昌龄的存诗并不多,一百八十余首,但他的江湖地位却不容撼动,被人称为“诗家天子”。和李白是“诗仙”,杜甫是“诗圣”,王维是“诗佛”一样,王昌龄这个“诗家天子”的名号,同样也充满了霸气。走进《全唐诗》,有谁不会随口吟出一句“秦时明月汉时关”呢,又有谁不会张口就是一句“一片冰心在玉壶”呢?在王昌龄的生命历程中,透明的性格,可鉴的冰心,成就了他“诗家天子”的地位,也造成了他悲剧的人生。

王昌龄的远年祖先还是比较显赫的,系南朝世族琅琊王家,但到了王昌龄这一代,家道式微已久,父祖几代人,都没有晋身仕宦的。正因如此,王昌龄才说自己“久于贫贱,是以多知危苦之事”,从少年时代便立下鸿鹄之志,冀望求取功名,实现自己济世安邦的理想。站在时代的风口上,这个山西太原的少年曾发出“气高轻赴难,谁顾燕山铭”“何当边草白,旌节陇城阴”的豪放呼喊。当然,在当时朝野崇道的社会风尚中,王昌龄也曾有过短暂的修道经历。然而,当升腾的烟霭在王昌龄的视野里逐渐延宕成恢宏的盛唐气象,当越来越多的文人才子将敏锐的才思汇聚成盛唐激昂奋进的时代潮流,刚刚及冠的王昌龄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澎湃,他必须走出去,借着盛唐气象,成就自己的人生气象。

正是怀抱这样一颗积极用世的冰心,王昌龄一路策马扬鞭,来到了当时的国际大都会长安。长安的风物长安的繁华,让王昌龄流连驻足,而像当时很多的士子那样,投书权贵,干谒豪门,自然也成为王昌龄求取功名的重要通道。在《上吏部李侍郎书》中,他曾说:“昌龄岂不解置身青山,俯饮白水,饱于道义,然后谒王公大人以希大遇哉?”他希望自己的卑微之身能得遇“贵人”,进而能在长安得以施展拳脚。然而,事实证明,这样的投书与干谒并未起到多少作用,对于长安而言,王昌龄仍然是客,是客,就不可久留。

由此,中国诗歌史上的一次壮丽出走便成为必然。盛唐,给了知识分子更多立德立功立言的可能,而建功于边塞,无疑是一条重要的途径。每个生在盛唐的文人,骨子里都把自己看作了浪漫的骑士,边塞军旅的生涯会给他们的人生镀上一层烽火之色,铁马冰河的梦境会助力他们晋身仕途的青云之志,边塞的雄奇壮阔荒旷冷峻则更可以让他们的文字多出一分刚健的风骨。正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在长安无法驻留的王昌龄又一次策马出发了,他没有返回故乡,而是一路向西,绝尘而去。开元十二年(724)秋,王昌龄从长安出发,经八百里秦川腹地扶风,沿渭水谷地一路驰奔西北,直抵渭水源一带,然后狄道而行,投奔当时陇右节度使的驻扎地鄯州。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他途经了武街古战场。那是一场发生于开元二年(714)的血战,当时吐蕃十万兵马进犯临洮,意在掠取陇右牧的十几万匹骏马。刚刚即位的唐玄宗惊悉边关告急,立即派出唐军十余万人、马四万余匹前往御边。唐军七百勇士在大将王晙的率领下,夜袭了吐蕃宿营的大来谷口,使得吐蕃军中大乱,第二天夜里再次袭击,吐蕃军大溃逃散,此后又再战长城堡,吐蕃军彻底失败,损失数万人。应当说,武街之战虽是一场胜仗,但在开元盛世一系列守土开疆的大战中,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真正让人们记住它的一个原因,是这场战役发生十年之后,诗人王昌龄的到来。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王昌龄《望临洮》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十年前的这片战场,仍然裸露着乱如蓬蒿的白骨,而迎着瑟瑟秋风,王昌龄在感慨壮士征夫的同时,也在迁想那位一战功成的唐军将领王晙。边关在中国文人的眼中,永远是这样的两极之色,一面是戍卒的血泪,一面又是煌煌功业,作为从长安的月色中打马而来的诗人,王昌龄的内心也交织着这样的情感。尤其是随着他的坐骑一路向西抵达青海湖畔,我们看到,他要在边陲建功的生命豪情、一往无前的英雄主义襟怀,已经不可遏制地喷礡而出!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昌龄《从军行(其四)》

《从军行》是乐府旧题,但王昌龄却在这个乐府旧题之下深深刻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从军行》王昌龄一口气写了七首,每一首都堪称精彩。如果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用苍凉的意境传达了王昌龄的慷慨意气,那么“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则展现了唐军强大的战斗力,“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更是描摹出了将军欲奔赴边关杀敌立功的急切心情。

由此,《出塞》一曲便水到渠成!一路西行的王昌龄,与其说是在炼诗,不如说在“捡”诗。乘着边关的月色前进,在昔日的长城烽燧下歇脚,王昌龄始终在蓄积着情感,酝酿着爆发,而这个爆发的出口,正是《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昌龄《出塞(其一)》

对于这首气势雄浑流传千古的名篇,明代诗人李攀龙评价甚高,认为它是唐人七绝的压卷之作,而清代学者沈德潜则认为“‘秦时明月’一章,前人推奖之而未言其妙。盖言师劳力竭而功不成,由将非其人之故;得飞将军备边,边烽自熄,即高常侍《燕歌行》归重‘至今人说李将军’也”。他这段话批评李攀龙只知推奖此诗而未言其妙,其实,奔走在孤星冷月之下的王昌龄更像是在通过这首诗一吐自己的生命意趣,那就是:在讽刺朝廷“用将非人”的同时,将自己建功立业的壮志雄心镶嵌其中,弓马沙场也许并非自己所长,但以自己的才能,以自己的一颗澄澈的报国之心,长安,应当会给自己留出可以济世兴邦破敌封侯的位置!

“早知行路难,悔不理章句”,阔别长安一年之后,王昌龄打马归来。渴望功名马上取的王昌龄除了收获诸多高质量的诗篇,并没有真正浴血沙场 ,而是重新回到正常科举考试的上升通道。由投笔从戎到“再理章句”,王昌龄更加刻苦了;一年的边塞生涯,他的诗文创作也在长安赢得了认可,加大了干谒的筹码。开元十五年(727),他应进士试时一举及第,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校书郎只是一个闲散的官职,胸怀青云之志的王昌龄当然志不在此,七年之后,也就是在开元二十二年(734),他再次应博学宏词科的考试,并再次登第。博学宏词科考试,是在科举制度之外延揽知识分子的一种手段。这项考试制度于唐开元年间始设,之所以称“博学宏词”,其意在考拔能文之士。按理说,通过了严苛的科举考试,又在博学宏词科中再次登第,应当有一个大好前程了,可王昌龄的官职却不升反降,被授予了汜水尉这样一个小官。怀抱一颗赤诚冰心的王昌龄,并没有迎来一飞冲天的机会。

随之而来的仕途蹭蹬更是让王昌龄心态如冰。就在几年之后,王昌龄获罪被贬岭南。这个历来被人们视为蛮荒之地的所在,曾一度让王昌龄心生绝望。面对旷野荒丘,他长叹一声,便是“岭色千重万重雨,断弦收与泪痕深”,但更多的时候,他将自己压抑的情感遮蔽了起来,转而以一首首闺怨诗的面目呈现出来。由此,汉宫失宠的班婕妤便成为王昌龄贬谪岁月的一个重要生命意象:“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这是他在借班婕妤故事演绎自己的落寞;“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这是他在借班婕妤之口一舒自己心中的郁气;“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这是他在通过班婕妤的泪眼望眼欲穿皇帝的垂青……很多学者认为王昌龄的七绝尤其写闺怨的七绝,一个重要的表征就是“怨而不怒”,殊不知,这正是王昌龄的心思所在。他渴望得到朝廷的认可,渴望让长安看到自己在南荒的澄澈,尽管有无限的苦闷,但他只认为这是命运捉弄,从不敢埋怨他人,遑论君王了。好像命运也真的给了这位诗歌天才一个转机,就在远贬岭南的第二个年头,王昌龄遇赦北返,担任江宁县丞。虽然未能回到长安,但由蛮荒之地回到富庶的江南,还是让王昌龄心情好了许多。这份好心情,在他的《客广陵》中展露无遗:

楼头广陵近,九月在南徐。

秋色明海县,寒烟生里闾。

夜帆归楚客,昨日度江书。

为问易名叟,垂纶不见鱼。

——王昌龄《客广陵》

然而,就在单纯的王昌龄还沉浸在不久即可重返长安的梦想之中的时候,一道贬谪的诏书再次如一声棒喝袭来。这一次,王昌龄的贬谪之地是远在三湘的龙标。龙标地处今天的湖南怀化一带,仍旧是一片瘴疠之地。更不幸的是,彼时大唐已进入李林甫时代,正是这个曾蒙蔽唐玄宗说“野无遗贤”的权臣,彻底阻塞了人才上升的通道,让大唐的帝国之车开始向着由盛而衰的轨道滑落,身在龙标的王昌龄,实际已经没有了重返长安得偿所愿的可能。

为什么身怀赤诚之心的王昌龄屡次遭贬,始终无法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呢?在有关这位天才诗人的零星记载中,有一个词似乎可以说明问题,那就是:“不矜细行” 。《尚书·旅獒》有云:“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说的就是不拘小节最后误了大事。当“不矜细行”这个结论放在王昌龄身上,我们完全能够理解,哪个才子不放旷?哪个诗人不高傲?孤傲的心性当然不为世俗所容。王昌龄的仕途坎坷,其实也是许多中国文人的整体投射:不懂投机钻营,不会曲意逢迎,而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尽管赤诚一片,冰心可鉴,却无人喝彩,颠沛的仕途就是一条必由之路。

然而,“不矜细行”的王昌龄虽然没有成为仕途上的达者,但也因为“不矜细行”的个性赢得了盛唐文人的广泛尊敬。在文风浩荡的盛唐,王昌龄与李白、孟浩然、高适、王之涣、王维、岑参这些响亮的名字都有过交集。他和这些才情汪沛的文人或是结伴交游,或是曲水流觞,或是登临唱和,或是诗文互答,都相交甚笃,无论是明山秀水,还是酒肆高阁,都因为他们的登临而意趣横生。

“旗亭画壁”的故事,至今仍是中国文人的一段佳话。据说有一天,王昌龄、高适、王之涣三位诗人一起去酒楼小酌,忽然有梨园掌管乐曲的官员率一众梨园女子登楼宴饮。三位诗人遂悄然回避,躲在暗角里看她们表演节目,与此同时,他们也暗定了一场“赌局”:三人都是诗歌高手,难分伯仲,不妨就让这些乐坊女子评判一下,谁的诗入歌词多,谁便是三人中的翘楚。

一位歌女首先唱道:“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就用手指在墙壁上画一道:“我的一首绝句。”紧接着另一歌女唱道:“开箧泪沾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今寂寞,独是子云居。”高适伸手画壁:“我的一首绝句。”很快,又一歌女开唱:“奉帚平明金殿开,暂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王昌龄又伸手画壁,说道:“两首绝句。”

王之涣也是自负名高,可是歌女们竟没有唱他的诗作,很是尴尬,就对王昌龄、高适说:“这几个唱曲的,无论从姿色还是嗓音都不入流,真正高雅的曲子,她们哪能唱得?”于是用手指着几位歌女中最漂亮、最出色的一个道:“你们且看她会唱什么,如果不是我的诗,我甘拜下风。”等了一会儿,那个姑娘果然唱起了王之涣最得意的诗作:“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一曲唱罢,三人相视一笑,笑得最开心的当然是王之涣了。那一天,这三个盛唐文人都喝了不少酒,而他们“旗亭画壁”的故事也弥漫成了盛唐醇厚悠远的酒香。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

被歌女们唱响的这首《芙蓉楼送辛渐》,是王昌龄在江宁县丞任上的送别之作。辛渐何许人也,历史没有记载,但王昌龄的这首诗,却让辛渐的名字连同芙蓉楼的名字传诸千古。迷蒙的烟雨笼罩着吴地江天,重檐画栋的芙蓉楼见证着一对友人的别离,老友辛渐就要返归洛阳了,饯行的宴席上,王昌龄在对友人依依不舍的同时,也用“玉壶”之喻呈示着自己的一片冰心。事实上,以“玉壶冰”比喻自己的高洁,并不是王昌龄的首创,早在六朝时,鲍照就曾在《代白头吟》中写过“清如玉壶冰”的诗句,唐开元初,宰相姚崇也曾写过一篇《冰壶赋》,王维、李白、卢纶等人也都曾以“玉壶冰”自勉,但真正脍炙人口的名句还是专属于王昌龄。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赋予了芙蓉楼冰清玉洁的人文气性,王昌龄也将自己的为官为人之道永远地定格在了一首千古擅名的送别诗中。

当然,文人都是有个性的,而尤为难得的,恰恰是王昌龄“不矜细行”的个性成就了他坚实浩大的朋友圈。当不拘小节推心置腹成为王昌龄交友的准则,这个盛唐才子尽管面对着太多仕途的风雨,但与此同时也收获了真挚的文人之谊。

洞庭去远近,枫叶早惊秋。

岘首羊公爱,长沙贾谊愁。

土毛无缟纻,乡味有槎头。

已抱沉痼疾,更贻魑魅忧。

数年同笔砚,兹夕间衾裯。

意气今何在,相思望斗牛。

——孟浩然《送王昌龄之岭南》

这首《送王昌龄之岭南》,是王昌龄被贬岭南途经襄阳之时,友人孟浩然挥笔而作。王昌龄小孟浩然近十岁,且二人诗风迥然相异,但“数年同笔砚”,却让二人互为知己。当孟浩然听闻好友王昌龄被贬岭南,当即写下了这首诗以示别情。在诗中,他将王昌龄比作了怀才不遇的贾谊,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也正是在这次短暂的相聚中,热情好客的孟浩然因食河鲜又过量饮酒,不久即毒疮迸发而死。在贬谪路上听闻噩耗的王昌龄悲伤不能自已,他没有想到,这位诗坛老大哥的背疽即将痊愈,却为送自己一程而拼了性命。这,也恰恰是盛唐文人最性情的一面:朋友之间,只要冰心互鉴,可以酬答的就不只是诗文,还有生命!

事实上,贬谪路上的王昌龄,正是因为他的兼容为友,才让自己的行走没有太过孤单。友人的劝慰之作中,最令这位七绝圣手萦绕于心的,相信一定是李白的这首《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就在王昌龄因言获罪,被贬为龙标县尉之时,漫游扬州的李白听闻此讯,百感交集,遂写下了这首千古擅名的诗作。穿行于这首诗的字里行间,我们发现,“闻道”,表达着诗人的惊惜,“过五溪”,暗含迁谪之地荒远,最深情的还是最后两句,“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在这种特殊的意境中,我们可以看到曹植《杂诗》中“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的影子,也可以找到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的感觉。以明月为生命重要意象的李白,没有忘记将这片皎洁的月光献给心声互答的挚友。我们相信,当心情落寞的王昌龄在贬往龙标这片荒蛮之地时,这首诗的力量一定是巨大的。文人之谊,显然已经成为这个“诗家天子”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而这种财富,如果没有他自己的一片冰心待友,没有他的豁达豪放,不拘小节,又怎会获得?

王昌龄最后的生命结局,总是让人发出一声长叹。当安史乱起,两京沦陷,玄宗避乱奔蜀不久,肃宗即在灵武称帝,进而大赦天下。彼时,身在龙标的王昌龄做了一次人生的选择,离开龙标,向东北方向而去!关于王昌龄的这次远行,后世学者有多种揣测,有人认为他可能是去投奔永王,因为他的好友李白正在永王军中,也有人说他可能是去投奔亲友,但学界的这种揣测只能永远是揣测了,因为王昌龄还没有到达他的目的地,就在途经豪州的时候被人斩杀了,杀他的凶手,正是豪州刺史闾丘晓。闾丘晓为人阴险,妒贤嫉能,想必自负才高的王昌龄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竟被他罗织罪名,残忍杀害。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生命如同蝼蚁,但一代七绝天才的生命竟然最后被断送在一个心胸狭隘的恶官之手,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当然,杀害王昌龄的闾丘晓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就在王昌龄冤死后不久,闾丘晓便被当时的中书侍郎兼河南节度使张镐以贻误战机之罪所杀。据说在临刑之时,闾丘晓以双亲年迈无人奉养乞命求饶,张镐的质问力如千钧:“王昌龄之亲,欲与谁养?”闾丘晓无言以对,只能赴死。张镐之所以痛下杀手,是因为闾丘晓对邻近的由张巡许远驻守的睢阳城见死不救,及张镐救兵赶到,睢阳已陷;另外,也是因为身居宰辅之位的张镐素来垂顾文人,对王昌龄之死心痛不已,偏偏闾丘晓这时又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岂有活路?这位乱世宰相也许与王昌龄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但正因如此,我们才看到了文人之交的那份纯粹!相信冤死的王昌龄在九泉之下也会稍许宽慰:不容于俗的“冰心”,让自己经历了仕途的坎坷,以至生命的血色,但也正是自己这颗可鉴的“冰心”,让其在文人扎堆的大唐,拥有了一段令人羡慕的风华岁月,锻造了一段弥足珍贵的文人之谊!

(摘自《去唐朝——诗人和人世间》 常华/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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