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和意中人结婚了,一切按部就班,只是他把新娘名字叫成了我的
1
林宇不钟情于我,我起初就明白。
他坚信是我千方百计地赖在他身旁,只为那所谓的地位。
他怒目圆睁地冲我吼:
“悠悠,你期盼的我能满足,可这一生,我绝对不会恋你。”
2
实际上,被一群记者围追堵截拍照,我比林宇还要茫然。
本能地朝他怀中靠去,可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嫌弃、周身散发的寒意都令我退缩。
于是新闻头条这般报道:
“无名女星为入豪门费尽心机攀附”。
我压根就没名气,只是个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
有名的人是林宇,他是商界风头正盛的新秀,是动一动手指就能影响经济走向的人物,记者们不敢拿他做文章,因而我成了那个千夫所指的靶子。
3
所有人都在等着瞧我的狼狈相。
但他们却被林宇“选良辰完婚”的记者发布会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于是,局势突变。
“商界翘楚难挡佳人魅力”又被推上了热门。
我也跟着出了名。
然而只有我清楚,林宇会决定娶我,并非由于他对我有多深情,也并非他有多在乎我的声誉。
仅仅是因为,我是他姥姥自幼认定的外孙媳。
见诸报端的状况,成了他此生既定的困局。
4
从那次意外到婚礼,这段时间,我一回都没碰到过林宇。
他的应付,我心里明白却佯装糊涂。
但远远望见他身着新郎的礼服向我走来,深邃的眼眸,似一泓幽泉,肤色苍白,五官精致仿若雕琢而成。
即便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情愿”的气息,可这一瞬,我情不自禁地心动。
“抬手。”
嗓音冰冷,毫无一丝情感,击碎了我美好的遐想。
他用力不小,我的无名指即刻泛红,接着是滞后的痛楚。
5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司仪讲完,我却未能等来他的亲吻。
我抬头望他,他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讥诮。
直至林宇姥姥咳嗽了两下,林宇才勉勉强强地低下了头,轻轻一碰,毫无温度。
我生怕被他听到我急促的喘息声,强忍着转过头,不再看他。
6
是的。
我喜欢林宇,从我年少时就喜欢。
小时候我们之间并非如此生疏,他是我最喜爱的邻家哥哥,而我是他厌烦的小尾巴。
嘴上抱怨,但行动却包容。
只是后来,他去国外读书,我踏入了演艺圈。
我们怎么就成了如今这般呢?
或许是……我爸再婚,继母公司即将破产的时候开始的吧。
那个时候,继母常常邀请林宇来家中作客,极尽谄媚讨好。
帮一次,帮了,两次,也帮了。
可三四五次呢?
没人帮得下去。
从那时起,林宇就觉得,我们家心怀叵测,有所图谋。
7
我清楚我大概盼不来林宇归来,上了床躺好。
没料到过了片刻,门开了。
林宇喝得有点醉意,眉头仍旧紧皱。
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倒挺自在。”
听到他冷哼,我难免窘迫,坐起来伸手想去扶他。
“别碰我,脏。”
已经举到半空的手一顿,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我蜷缩在角落里,不知如何是好。
林宇却突然躺了下来,大大咧咧的,毫无形象可言。
8
没多久,听到他的呼吸趋于平稳,我刚打算安心地躺下来。
突然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悦悦,别哭。”
林宇坐了起来,他瞥了我一眼,眼神渐渐变得清晰。
“我即刻就来。”
语气轻柔,和面对我时的他,截然不同。
我躺了下来,满脑子却被这个叫悦悦的女人搅得难以入眠。
9
直至第三天回门,林宇都未曾归来。
我独自一人回了家,门口几人引颈期盼。
我亲妈、继父,还有继父家任性的弟弟。
“怎么就你一个人?”
两人同时开口,不过亲妈眼中是殷切的关怀,而继父眼中却是满满的盘算。
“不会第三天就被赶出门了吧?”
一声冷哼,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陈轩。
从我妈嫁进来起,我就与他合不来。
“要你管?”
“好了,别吵了,悠悠好不容易回来。
“先吃饭。”
我妈泪如雨下,神情激动。
“对,你这混小子别惹悠悠。
“悠悠,吃完饭到书房找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一张饭桌上充满了各种心思。
10
我反感继父的模样,可他对我妈确实挺好。
吃完饭,我敲响了他书房的门。
他笑得满脸皱纹。
“悠悠,我叫你来别无他意,就是期望你能让林宇再帮帮我,我公司几百号人呢……”
我早料到是这个问题,刘振峰打林宇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无非是旧话重提罢了。
我打断他:
“叔叔,我没法帮你,你可以直接宣告破产。”
我的冷淡让刘振峰脸色一滞,但他很快又换了表情,一脸谄媚。
“你之前没办法就算了,如今你不是他老婆吗?
“公司是我多年的心血……”
我扯动嘴角,笑他的异想天开。
老婆,不过是个最没价值的名号罢了。
“如果他把我当老婆,会让我独自回门吗?”
刘振峰不以为然。
“你多在他耳边吹吹风就行,男人不都吃这一套吗?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容易多了。”
循循善诱的口吻,我却听出了些异样。
“那天,是你给我设的局?”
我就觉得奇怪,为何那天接过他递来的水,一切都不同了,整个人变得眩晕,如同置身云端。
事后我让林宇去调查,他一副看我演戏的神情。
厌恶,冷漠,嘲讽……
“悠悠,你没资格怨我,你不也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你难道不想嫁给他吗?”
如同哑巴吃了黄连,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我想嫁给他。
但我不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总之,我帮不了你。”
身后的责骂还在持续。
“悠悠,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
我知道刘振峰白手起家,为了公司付出了几乎能付出的一切,可是,他不该把心思打到林宇身上。
11
走出书房,正巧遇到陈轩。
“哟,这不是老头子心中的宝贝疙瘩吗?怎么这般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刚碰了一鼻子灰正愁没处撒气,这人就撞枪口上了。
“听说你这次又考砸了?”
陈轩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刘振峰对陈轩的成绩格外重视,即便家底快被掏空,可陈轩的补课一节没少,找的都是顶尖的老师。
但这人就是扶不上墙,怎么补都是倒数,每次考试都得挨鞭子。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
陈轩一怔,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咧嘴一笑。
“你房间我给改了,那些衣服我全给你装箱子里了。
“还是嫁出去好,免得跟我抢房间。”
我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果不其然,房间里的布置全变了,目光所及皆是陈轩花花绿绿的衣服,而我的东西全被塞进了箱子里。
他朝我扬了扬眉,一脸得意。
“怎么样?比原来好看多了吧?”
我回应:
“很难看。”
林宇是在夜晚归来的,神情疲惫。
“林宇,那件事,不是我。”
我想要解释,不想让他对我有所误解。
林宇皱着眉,似乎在思索我说的是哪件事,良久,眼中再次充满了厌烦。
“你觉得我会信吗?”
满心期待化为泡影。
我想,他或许真的厌恶我。
我无言以对,最终躺上了床。
12
闭上眼没多久,腰间传来一阵不轻的触感。
“往里躺。”
他用脚踢了踢我的腰,高高在上地望着我。
林宇对睡觉位置的选择极为固执,他只睡床的外侧。
我默默往里躺去,小心翼翼地开口。
“家里还有别的房间,你可以……”
话未说完,听到林宇冷哼。
“这个家是我的,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再者,我不睡这儿难道等着你去给姥姥告状吗?”
我不再言语。
无论我说什么,在林宇眼中,都是别有所图。
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眠。
我同样不喜欢床的里侧。
后半夜,林宇顺着热气朝我的方向挪动,他的身体凉飕飕的,即便在盛夏,也不像正常人应有的体温。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缘由的。
林宇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猫,是一只街边捡来的狸花猫,他全心全意地照料那只小猫。
只是后来,这件事不知怎的被他妈妈知晓了。
林宇的妈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她对林宇的要求甚至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她要求林宇不能有感情,信奉“任何情绪起伏都是人生阻碍”的言论。
小猫是在一个雪天被发现的,死在一棵老柳树下,毛发沾满了雪花和冰碴,浑身冷冰冰的。
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林宇哭,他伏在我的肩上,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
后来,林宇似乎就变了。
变得猜忌、惧寒、冷酷,他开始善于用面具伪装自己,脸上永远挂着恰当的笑。
除了对我偶尔的厌烦,一张面具完美无瑕。
我以为,我和其他人相比终归是不同的。
可在林宇眼中,我还是成为了别有用心的、令他反感的人。
13
不存在所谓的蜜月,他连应付都不愿。
他照常工作,而我借着公司给的蜜月假窝在家里看《蜡笔小新》,变着法地做饭。
林宇下班时我正看着《蜡笔小新》笑得前仰后合,他嫌弃地瞟了我一眼,冷哼。
“多大岁数了还看这种玩意儿?”
“别亵渎了别人的童真。”
我习惯了他对我的讽刺挖苦,关了电视。
“吃饭吗?饭做好了。”
林宇没搭理我,走进书房。
我独自坐下,拿起筷子对着满桌的菜吃了起来。
可惜啊。
我的厨艺,其实挺不错的。
结婚将近一年,我和林宇就这般不冷不热地维系着婚姻。
我收起自己的小想法,尽好一个林太太的职责。
要说有何不同。
便是他偶尔会吃我做的饭菜,没有称赞,却也未曾说过嫌弃的言语。
我习惯了睡在里侧。
林宇半夜熟睡时会伸过手搂住我的腰,每每此时,我不敢乱动,借着月光一点又一点地描绘他的面容。
家里我的物品,渐渐多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仅仅是我以为的变好。
继父的公司经营不下去了,他找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人来劝我。
“悠悠,妈妈实在是没办法了。”
哭得满脸泪痕。
刘振峰这一招真妙,我妈是我永远的弱点。
于是,我和林宇表面的平静被打破。
“悠悠,我还以为你能伪装多久呢?
“这么快就露馅了?”
我的自尊被踩到了脚下。
“求你。
“我愿意离婚,只要你帮我。”
林宇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紧接着是深深的轻蔑。
“你觉得姥姥会同意吗?”
他趾高气昂地看着我。
“我会帮你。
“但悠悠,我们小时候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说完狠狠地摔门离开。
真好,原来,我们还有小时候的情谊。
我自我宽慰,但不知为何,我竟忍不住吐了出来。
甚至没等我走到厕所。
一片狼藉。
14
林宇好多天没有回家,我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在一场晚宴上。
当时热播剧正在举行庆功宴,我作为女四受邀出席。
我无聊地蜷缩在角落抿着酒。
没想到意外骤然降临,烟雾报警器响了起来。
浓厚的烟雾弥漫,现场瞬间失控,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让我迷失了方向。
鼻腔涌入了浓重的烟,令我呼吸困难。
我想跑,可身体却突然疼得厉害,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林宇。
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
“林宇。”
我喊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他似乎没有听见,弯腰抱起了另一个女生。
所有的异常突然变得有迹可寻。
那个女生,是女一号。
叫苏瑶。
婚礼那晚他口中的瑶瑶,和这个名字瞬间重合。
我知道我没资格吃醋,这场婚姻,本就是他不情愿的。
可我没忍住,一遍又一遍。
“林宇……
“林宇……”
他似乎听到了声音,转头看了我一眼。
但动作却没停下,抱着苏瑶一步步走向逃生通道。
看吧。
我就说,老婆是个最没用的称呼了。
我的呼吸有些不畅,身上越来越痛,几乎是无法忍受地瘫倒在地。
“你这个笨女人,不会跑吗?”
烟雾当中我以为林宇去而复返,就像小时候我跟在他身后那样,他虽嫌弃,可还是会回头拉过我的手。
可我抬头。
不是他。
眼前的脸熟悉,却不是他。
“陈轩……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话语中嫌弃之意依旧。
“倒霉呗,真是我欠你的。”
他蹲了下来。
“上来吧。”
我费力地爬上他的背。
15
呛得不算厉害,我也没太当回事。
我回了家,像平常一样做饭。
林宇回来了,他第一次走进厨房,眉眼间罕见地带着歉意。
“我不知道你今天在那儿,烟雾太浓,我没看见。
“是后来我看了名单才发现……”
“苏瑶还好吗?”
翻炒着糖醋排骨,我想装得若无其事,可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林宇表情一僵,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变回了刺猬的模样。
“和她没关系,是我没看到你,你别去找她麻烦。”
他眉头紧皱,护短的神情突然让我觉得自己的所有行为都那么滑稽。
然而,他的担忧实在多余。
我哪有什么资格去找苏瑶的麻烦啊?
工作上,她是大红大紫的女一,我是默默无闻的女四。
生活上,她是让我老公不顾自身安危去救的意中人,我不过是顶着林太太的空名号而已。
我想说点什么反驳他,可我一张嘴,却忍不住地干呕。
我扶住桌沿,靠近洗碗池。
可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呕出来。
再抬头,林宇的目光里带着探究、怀疑、试探。
“我就碰了你一次,你怀孕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孕吐吧?”
心口一阵刺痛。
我以为我不会再被他伤害了,可原来我也并非自己想象中那般百毒不侵。
“我没说我怀孕。”
林宇语塞,从头到脚审视了我一番,却没说出反驳的话语,走出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他不时看我几眼,许久,似乎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台阶。
“前两天看到一条珍珠项链,挺适合你。”
说完他假装咳嗽了两声,一只手推出一个礼盒,另一只手不自然地伸出筷子夹了一道向来不吃的韭菜炒鸡蛋。
我看着他的举动,内心毫无波澜。
原来我也是变了的,若是从前我听到他说这种话,我或许会高兴得难以掩饰表情,心里胡思乱想地以为他对我也有那么一丁点喜欢。
可如今,我的心情竟没有任何波动。
我们两个人,不知从何时起,就变得像两只刺猬一样,彼此竖起了全身最锋利的刺,恨不得刺伤对方。
我不需要他虚情假意的愧疚。
“你给苏瑶吧,她皮肤白,戴着更好看。”
空气突然安静,接着是椅子脚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
林宇突然站起身,扯了扯领口的扣子,满脸怒气。
“悠悠,你非得这样是吗?
“你怎么嫁进来的心里没数吗?”
我突然感到有些委屈,明明我是他结婚证上的另一半,可是在一场火灾过后,我得到的不是安抚,而是更为尖锐的刺痛。
我有数啊……
我一直都很清楚的。
所以我从来不过问他在外面的生活,结婚夜他没回家也不敢打电话,从来不乱吃醋,做好了一个林太太应有的模样。
然而即便我如此,他依旧不满意。
他不满意的并非我的行为,而是我这个人。
“我没怎么样啊,我就不能不喜欢,不想要吗?
“林宇,你到底要怎样才满意啊?”
林宇的眼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他又扯了扯领带。
最后,他伸出手把项链盒子摔到桌上,动作中带着赌气。
“我给你的你不要,我又怎么会拿二手的去给瑶瑶?”
他摔门而出。
我只是想得到他的安慰,告诉我,别怕。
可是无需成本的话语,在他这里却成了无价之宝。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16
我随意地把项链塞到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我的视线却变得模糊,眼底变得湿润,嘴里的东西毫无滋味。
我只是机械又麻木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往嘴里塞东西。
可就连食物似乎都不喜欢我了,不过两分钟,我吃进去的东西全进了马桶里。
二十几岁的身躯仿佛与老人无异。
我还是挂了号去医院做检查。
拿到诊断单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过就是会呕吐,会骨头疼。
我明明从未做过坏事。
可是。
我怎么就要死了呢?
原来话不能乱讲,讲出口了,老天就当真了。
我呆立在原地,医生的话在耳旁嗡嗡作响:
“其实你这个阶段还算处于骨癌中期和晚期之间,是有希望的。
“其实原本也不会恶化得这么快,主要是你的作息太不规律了。”
要么是他的眼神太过真诚不会说谎,要么是他从医的经验不够,他棕色的瞳孔里映照出的分明就是我那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
“晚期”两个字那么大,大到我觉得它们就在我眼前晃悠。
抓着病历单的手指不停地颤抖,轻飘飘的一张纸我甚至都握不住,整个人的意识仿佛突然被抽离,半梦半醒之间,整个房间也开始天旋地转。
“你下次别再自己一个人来了。”
话音落下,我也被拉回了现实。
原来不是做梦。
我没能忍住,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年轻医生的手一顿,拍了拍我的肩膀。
“要化疗的话得尽早。”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口。
许是哭得太过大声,病房门口的人在我拉开门的时候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17
医院里,哭声四起。
医院外,阳光灿烂。
我没回家,沿着公园绕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双腿沉重得像铅块,再也抬不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我充耳不闻。
还是一个路过的小姑娘提醒了我。
“姐姐,你电话在响。”
我才呆呆地接了起来。
“悠悠,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我都打了十几个了。”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里的沙哑无力与经纪人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
“有部新剧指定要你当女一,这可是难得的好机遇啊,怎么样?是不是苦尽甘来了?”
不是苦尽甘来,是生命将尽。
“帮我推了吧,赵可,这段时间我想休息。”
赵可关切的语气从话筒另一端传来:
“悠悠,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
“没事,就是累了。”
回了家,浑身疼得厉害。
我躺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中,林宇好像回来了。
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
“你怎么推了那部剧?”
他还是头一次过问我事业上的事,可我实在是太累了,累到眼皮都抬不起来。
“嗯,不想干了。”
林宇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当了阔太太后连自己的事业都抛弃了,觉得我不思进取,对我鄙夷。
可是,我太累了啊。
累到我不想反驳他。
就当他是对的好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
我在家里的阳台养了许多花。
又养了两只长寿龟。
它们倒也会享受,时不时就会躲进花下的阴影里休息,是极为般配的一对。
我已经不工作了,每天的乐趣就是逗逗乌龟,浇浇花,看看电视。
意外的是,林宇还挺喜欢两只乌龟的,会给它们喂食,会在它们钻出龟壳的时候偷偷把壳藏起来……
总之,对它们比对我好多了。
我又去了一趟医院。
“你真的不化疗吗?”
年轻医生看到我,眼中透着欲言又止。
我盯着桌面上的日历出神,原来我和林宇竟快结婚一周年了。
我摇了摇头。
“不化疗了。
“医生,再开点止疼药给我吧,上次给的吃完了。我实在是,太疼了。”
我原本是个耐痛能力特别强的人,每次去医院,总会被医生称赞不轻易落泪。
可是,这一回,我实在是太疼了。
疼到我半夜要死死咬住下唇才能忍住不发出哭声,竭尽全力去想童年快乐的事才能忍住不颤抖。
“止疼药别吃太多了,对胃不好。”
我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还能笑着打趣,我扯了扯嘴角:
“医生,我都快死了,还会在乎胃吗?”
医生皱起了眉,嘴唇开合,半天却仍没发出一个音。
18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家吧。
“刚好我也要下班了。”
我抬头看向挂钟,果然,快六点了。
我没有拒绝,这种时候,任何人的善意都显得如此珍贵。
我看向医生胸口的铭牌。
“钟启铭”。
上了车,钟启铭随手给了我一瓶水。
“你怎么又是一个人?我看你病历单上写的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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