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2月7日,搜狐体育《从2008到2022》节目邀请到中新网体育部总监卢岩和《体坛周报》副总编曹亚旗,从冬奥会明星运动员谷爱凌、苏翊鸣的培养,聊到了体育人才培养机制改革以及体教结合的相关话题。
主持人:无论谷爱凌还是苏翊鸣,来之前看了一会儿直播解说,都说两个选手之前是业余选手,后来慢慢,不知道苏翊鸣算是职业选手还是业余身份。曹老师,这种项目运动员怎么发展?根据国体制在运动员最开始的培养期没什么关系。
曹亚旗:我们滑雪圈对他们定义是滑手,通过自己去训练比赛请教练参加比赛,尤其一些职业比赛,然后拿奖金,包括自己去找赞助商。从发展道路来说,因为雪上项目不是我们以前中国熟悉的优势项目,现在取得这样的发展,可能对这个领域未来的发展通过冬奥会产生很多巨变,对于运动员培养将来是不是有更多的模式?雪上项目很多运动员不是我们举国体制省市体育局培养出来的,都是自己打小也可以说从业余选手慢慢过渡出来的,这个对于未来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发展方式?包括谷爱凌、苏翊鸣表达过,现在是冬奥会要比赛,随后还要自己正常上学,在学业上希望有所成。这都是他们身上现在给我们带来值得去反思的一些东西,至于未来的规划,职业生涯终有结束那一天,未来生活中还需要别的供自己选择的领域,他们的学业没有放弃。
职业发展方向的话,你取得了成绩,都是相对来说是自己在找教练找赞助商,可能你的硬成绩跟将来从半职业化的角度来说走得更远息息相关。当然冬奥会给所有滑雪选手提供了这样的机会,起码大家能看到有这样一条路。运动员现在首先代表着中国队,其次在以后国内比赛中可能代表不同的省市代表团,跟这些省市代表团怎么合作,大家公开地去谈一个合作,也是他们能够对未来,毕竟训练比赛还是需要一些资金支持的,都是走在正常的道路上。
举个例子,像我们说足球运动员有转会,未来可能在这个领域内一些运动员也存在省市之间转会的可能性,他的职业属性就从这些方面也可以得到一定的体现。
主持人:卢老师,不说之前业余自己打小的训练爱好,现在像谷爱凌和苏翊鸣这种状态,您感觉跟网球里面的单飞一样吗?
卢岩:还是很像的,在之前可以说像谷爱凌的这种状态和西方欧美运动员的培养成材路径还是比较像的,之前采访过外国的运动员,外国运动员是怎么培养的。我们体校选材进入分级体校的序列层层选拔,好苗子市队省队一层一层抽调到国家队,优中选优精中选精,形成一个精英群体。当时采访外国运动员,小孩之间不能说运动员,小朋友之间根据自己的爱好会有一些小组,在一起玩,实际就是一种玩的形式,越来越多的人参与,总会有表现比较突出的。表现比较突出的话,就会进入到当地小的俱乐部,这种小的俱乐部会有一些专业的训练、专业的培训。发现在小的俱乐部进步非常非常大,会进入到更高层级的俱乐部。当然一步步也是需要扎实的艰苦的训练,包括经济的投入,包括个人时间或者个人生活很大的牺牲。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也都是必须的,包括之前采访一个外国的奥运冠军,他跟我们介绍,自己为了参加奥运会,为了备战,为了训练,没有谈女朋友,就是一门心思想着训练训练训练,想着去参加奥运会。包括我们去采访一些在国外交流过的中国教练,最初走出国门的时候我们也会觉得外国运动员是不是玩着训练,很轻松地训练?并不是这样,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我们自上而下管的比较多,而欧美运动员可能自下而上,这个是比较大的差异。包括像谷爱凌也是按照欧美的模式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到现在并没有把它纳入到现有的传统的中国的体育序列里面。刚刚所说的单飞形容还是比较确切的。
主持人:像谷爱凌也好,体育也好,学习成绩也好,包括提到的周嘉鹰也是同样的情况,甚至可以说是世界顶尖运动员冰球门将里面。体育肯定是教育的一部分,通过体育希望有一个人格的健全,更好地成长,尤其对于青少年朋友来说,我们国家也反复在谈体教融合。您觉得我们可以从谷爱凌,从周嘉鹰身上可以品味出什么东西,或者说有哪些东西值得我们来借鉴?
曹亚旗:体教融合或者体教结合思路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对待体育的时候要揭掉一个标签,我一直觉得如果能把去功利化这个标签揭掉的话,体育就会取得更好的发展。对于家长来说存在着,本来小孩练体育运动在十几岁的年龄出现一些成绩很好的,这时候要做决定,是不是让他一定走专业化或者职业化这条路,对家长来说现在大多数中国的家长还是不敢去冒这个险。总觉得我要走体育,如果不成功的话,可能没有退路。对于学校包括像篮球学校体育出来的,如果体工队走职业路子,学校把你除名,好像有这样一个,在打通通道上还是存在一定的隔阂,这个对我们来说存在比较大的问题。包括有些大学里面靠体育的所谓特长生,这两年已经好多了,以前处于特长生我们接触说直接点有的不上课,出去打比赛,争得一些成绩荣誉。不再从事专业运动发展方向的话,他们在学校里面又没有经过真正教你一些文化知识,未来的出路怎么样?很难现在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发展这么多年,也存在着前年出现大学不许招特长生,越来越重视体育,体育加分中考、高考包括对体育的重视出现爆发式的增长。相对来说,我们怎么制定一个长期内对所有青少年或者到18岁前后能让他们有更多选择。相对来说,我觉得家长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要对孩子负责任,在教育体育之间做平衡,目前来说我们完全实现体教融合一体化还是难度比较大的。我们看到一些成功的先例,比如东京奥运会看到杨倩这种成功的先例,包括现在看到的谷爱凌。但是这种模式对于所有的小朋友,对于大多数项目能不能适应?凌智上斯坦福没有像周嘉鹰打冰球可以申请奖学金,谷爱凌冰雪上项目斯坦福大学没有奖学金,她是考上的,跟普通的美国高中生是一样的。你可以看出这两个运动员也是有差别的,体教结合在她们身上反映在文化课,有时候付出是不是也是有差异化的?
我们看到很多样本出来之后,我们都可以思考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让所有的项目在这里面适合自己的发展,适合我们的人才培养机制,可能这条路要摸索着走。
主持人:曹老师提到父母在青少年尤其小朋友发展阶段对于未来职业的选择问题,我突然想起我们会不会对职业体育有一些所谓的误解。为什么这么说?木村翔本身战胜邹市明成为IBF成为王而知名。我们以前的报道经常提这个拳王还在当搬运工,给人家送酒什么,好像体育这个职业一定要成为一个非常有良好收入的职业。但是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作为拳击本身作为拳王收入很高了,我们看后来木村翔到国内打一些充满噱头的比赛,被人家用摔跤的方式脑袋冲下摔下去,是不是这块我们有什么误解?
曹亚旗:这个其实就是一开始提到的,我们对体育项目要采取去功利化的心态去看待它。我记得之前看过一个报道,关于网球运动职业化程度非常高,采访世界排名200多名ATP运动员,他告诉你一年因为比赛交通费用、住宿费用,他都请不起教练,他在住酒店的时候把所有免费的东西每天都打包,包括参加比赛的时候,赛事组委会提供免费的东西搜集到一起节省成本。一年这些所有的支出跟自己的收入或者奖金加起来,基本持平,很难说通过这个项目赚了很多钱,但是他就喜欢网球,追求自己的梦,这样坚持。这种我理解的,我们一定对于参加从事体育运动,那么你对于它的预期如果一定是世界冠军、奥运冠军,那我们的目标就太功利化了,所以才产生我们在投入上对孩子可能要求不一样,对于未来的预期也会有过高的预期。遇到真实情况,回到现状往往跟大多数甚至95%以上的家庭父母的期望值是完全不匹配的,导致我们对待体育的眼光一直没有特别客观,用一个非常良好的心态去看待我们自己的孩子怎么去投入体育运动。
主持人:曹老师刚才说的解决了一个很大的疑惑,功利化的问题。刚才卢老师也提到,现在我们的三级体校功利化,怎么能够去功利化?没有办法。我们对体校的考核肯定不是以这个学校到底有多少同学中考考了多少分,高考考了多少分来衡量。对于体校的衡量肯定都是我们学校出了多少个尖子,出了多少能够为专业队输送的人才。比如我们都看北京体育大学包括其它学校,武大靖夺冠,北京体育大学会出一个,我校武大靖和队友拿到什么冠军,从来不会说武大靖在我们这儿有什么学术成就。说实话,北体大情况比较特殊,是高等教育,本身就承载着为国家输送优秀人才的重任。如果放到少体校或者其它层级的体校来说,在小朋友发展的关键阶段,我指文化课教育肯定是重要的方面,这些方面相信很可能在体校的衡量体系中不是作为重要的标准来衡量。功利化是在这种机制体制下不太好解决的一个问题。
卢岩:体教融合有两方面的概念,我们说小的体教融合,包括体育教育和学校教育这两个怎么能够更好地进行融合,更好地进行衔接。具体落实上来讲,体校怎么让练体育的孩子有更多元的出路,保障他们的切身利益。这是小概念上的体教融合。早些年参与体育总局青少司组织一些调研活动的时候看到,有一些地方有比较好了经验,包括怎么能够把文化课的老师请进来,或者把学校的学生送出去,把自己的班打包到一个当地教育资源比较好的学校,去进行文化课的学习。相当于体育生和普通同学融合到一起,这也是一个融合的方面。从体校的办学资质上,从体校毕业的就业和输送渠道商都做了各种各样的创新,挖空心思去想。各地都在想办法,谋求新的途径。
更大层面的体教融合并不仅仅是围绕着体育口去做的,不是说几家体校的问题,而是从教育育人的层面,怎么能够让小孩在自己的教育过程中把体育作为必不可少的。依我家小孩来说的话,现在的小朋友就像之前报道所说的小胖墩、小眼镜非常非常多,确实已经到了不得不引起重视的程度。包括现在寒假的时候,学校里面也是除了语文、数学、英语的寒假作业,也留了体育的寒假作业,包括北京的中考从小学就开始一步步去调整它的分数配额,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新的体教融合的思路。考试是指挥棒,我们把这个指挥棒上面加入了体育的元素,不管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推动你,包括家长,包括学校,包括全社会形成不管你是愿意练也好,还是不愿意练也好,我们都要主动被动地去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更多地放下手机,放下手里的PAD,走出去跳绳、跑步,不管怎么样对孩子都是一个很好的促进。(搜狐体育 裴力)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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