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大瓜,顶流影帝隐婚生子,女儿非所出
念念不再见
制霸热搜:爱豆今天营业了吗?
情人节当天,顶流影帝官宣隐婚生子。
「我当爸爸啦,母女平安,向大家报喜」
朋友们知道这个消息后,纷纷向我送来祝福。
我却笑不出来。
傅随怀里的女儿根本就不是我生的。
1.
今天是情人节。
也是我与傅随恋爱十周年的纪念日。
我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到了约定时间他还未回来,我没多想。
因为最近他有一部电影上映,正忙着宣传。
九点一刻,菜都凉了。
我心下莫名有些不安,欲要给他打电话。
突然收到了远在国外许久未见的好友的消息。
【念温,恭喜你当妈妈啦!】
【宝宝好漂亮,和傅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对了,你和傅随什么时候补办婚礼呢?】
我看着这消息,有些不知所云。
倏地手机里弹出一条热搜。
#影帝傅随隐婚生子爆
我眉心蹙起,连忙点了进去。
入眼便是傅随在九点一刻发的微博。
「我当爸爸啦,母女平安,向大家报喜。」
「入行整十年,诸多不易,感谢老婆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支持。」
下面配了张图。
男人笑得灿烂,怀里抱着女婴。
我心口一滞,错愕与荒谬感如蜘蛛网般蔓延。
我这是……
无痛当妈了?
2.
我翻着评论区。
【情人节公开,傅影帝太会啦,要和玉姿好好在一起呀】
【傅随今年大丰收,荣获影帝奖+喜得千金】
【听圈内人说影帝隐婚数年的老婆是时下大火的四小花之一】
【老婆是林玉姿吧,之前在巴黎看见你俩啦】
【太配了,生出来的宝宝和爸爸妈妈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老傅和玉姿要美美满满幸幸福福喔】
我看着评论区里被反复提到的名字。
一时之间只觉得这一切过分地荒谬了些。
我和傅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相恋至今已整整十年。
现在这个林玉姿突然成了陪伴他十年的隐婚妻子,并且为他生下女儿。
我又算什么?
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我撑着桌沿,给傅随打了无数个电话。
他都没接。
又打开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对方仅展示最近一个月的朋友圈。
我突然才想起,我和傅随已经快大半个月没见面了。
微信上的聊天也越来越少。
今天的聊天框里只有两条。
一条是我:
【别忘了今天的日子喔,八点在家等你。】
男人过了大半天才回一个好。
蓦地,聊天框里对方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温温,什么都不要发,等我。】
我脑子里不由地回想起他抱着女婴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
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
我静静看着这条消息,呼了一口气。
现在的情况毫无头绪,至少得和他当面说清楚吧。
我回了个好。
坐回餐桌,看着一桌已经凉透的菜,心里有种说不明白的滋味。
我倒了杯红酒,小口小口喝着。
又用刀叉切了块牛排喂进嘴里。
凉了之后的肉感并不好吃,又老又难嚼。
我突然就想起十年前,我们刚从大学毕业,那个时候是我们经济最困难的时期。
傅随一心想要进入演艺圈,我随他一路北漂。
住在了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下雨天的时候房间里的水快要漫过脚踝。
我和傅随冷得浑身发抖,吃着一块五毛的馒头。
我还记得他一脸憧憬地说着以后挣大钱了带我去吃牛排。
现在想想,已经过了六年。
味同嚼蜡般,我将一整块牛排吃完。
又收拾好剩下的菜肴放进冰箱。
刚忙完,傅随的经纪人便上门来了。
「为了不节外生枝,这几天你先住酒店吧。」她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犹豫片刻,转身回卧室收拾了下行李。
跟着一行人上了车。
车厢里沉默半晌,我开口:
「什么是节外生枝?那个真的是傅随的女儿吗?」
经纪人只是看着窗外,语气淡淡:
「具体的等他亲口给你说吧。」
听到这话,我心沉了几分。
她又偏头看向我,「今天情人节,你俩十年了吧?」
我微怔,点了点头。
只听她轻笑了声,「真够久的。」
经纪人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我手里。
「傅随吩咐我去买的。」
我打开,是一枚钻戒。
我一时有些恍惚。
刚开始生活拮据,傅随送不起这么昂贵的东西。
他会亲手做一些手工礼品,在情人节那天送给我。
每一年都会。
只是他大火之后,就再也没有时间亲手去做了,但也会买价值不菲的东西送给我。
小的时候,傅随家并不安宁,他的父母每天都在吵架。
我怕他难过,所以经常去陪他。
直到那次,叔叔阿姨吵得格外的凶。
然后叔叔去厨房拿了菜刀,将阿姨的手指根根剁下。
无名指的戒指混着猩红的血,掉在我面前。
傅随从小就知道我最讨厌的是戒指。
他是不可能买钻戒送给我的。
我合上盖子,攥在手里。
棱角处硌得我手心疼。
3.
我在酒店待了几天。
期间,傅随一次都没有来过。
傅随隐婚生子的热度渐渐在降低。
直到林玉姿发了条微博。
两人的名字排在一起,瞬间霸占了热榜。
我点进去看。
「孤岛遇孤岛,从此海陆相连,绵延万里。」
配图是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一只手上戴着钻戒。
我一阵眼熟。
才发现和经纪人给我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另外那只手上,虎口处有一枚黑痣。
朝夕相处了十年,我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傅随的手。
我只感觉内心有种无以言说的荒凉。
捏着手机的手不住地发颤。
现在网上全都在恭喜傅随和林玉姿,说他们是天作之合,祝他们永结同心。
而 23 岁就跟着傅随一路北漂吃万种苦的我,却只能躲在酒店里。
我摁着阵阵刺痛的胸口,呼了一口气。
不该是这样的。
我打不通傅随的电话,便给林玉姿打了电话。
一年之前他们合作了一部戏,当时我以朋友的身份去傅随剧组探班。
林玉姿觉得和我有眼缘,我俩加了联系方式。
响了几声,对方接通了。
我喉咙一紧:
「玉姿,傅随和你在一起吗?」
女人静默了几秒,语气娇羞:
「今天已经很多人来问了。」
「姐姐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就偷偷给你说了我们已经——」
一道呵斥的声音传来。
林玉姿顿时噤了声。
接着话筒里传来熟悉的男声:
「温温,等会儿我来找你。」
我捏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脸色有些白。
对面隐约传来女人撒娇的声音,接着电话挂断了。
我脑子有些恍惚,不知愣神了多久。
房间门被推开。
我循声看去。
男人站在门边,神情平静。
看上去清瘦了些,对上他那双漆黑淡然的眸子,我心中被刺了一下。
一阵无力感漫上胸口。
我不由得想起一年前,那天是情人节。
也是我们九周年纪念日,我瞒着他去剧组探他的班。
却看见一行人围着林玉姿给她唱生日歌,隔着生日蛋糕,傅随站在她的对面。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剧组的人都起哄着,让他俩亲一个。
傅随动了下。
这次我看清楚了,他眉眼柔情,含情脉脉。
欲要往前凑去,林玉姿也一脸羞意地等待着。
直到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我。
男人脸上的慌乱和故作镇定,我没有错过。
那天回家,我生了很大的气。
傅随告诉我是在走戏,并不是真的。
他哄了我很久,当时的温柔和耐心不像假的。
我原谅他忘了那天是我们纪念日。
但心里总有疙瘩。
前段时间我去看了这部让他坐稳影帝之实的电影。
影场落幕,都没有出现庆生的剧情。
4.
思绪回转,我看向傅随。
男人走进来四处扫视着,未搜寻到什么。
又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搜寻了一番,伸手想要抱我。
我下意识往后撤了一点。
傅随的手僵在空中,随后自然垂下。
他毫不介意地冲我笑了笑,眉眼微弯,熟悉却又陌生。
「温温,我很想你。」
「在这里还习惯吗?有什么缺的可以让我经纪人补上。」
我未答反问:
「你刚才在找什么,摄像头和录音笔吗?」
男人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坦诚道:
「嗯,我怕居心叵测的人用这些手段。」
我有些想笑,但也确实是笑了出来。
「你是在说我是居心叵测的人?」
傅随面容微动,坐在我面前,叹了口气。
语气有些无奈: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静静注视着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闷钝痛。
「你敢看着我再重新说一遍吗?」
房间里莫名沉默了半晌。
男人抬头,笑意减退不少。
「温温,多体谅我一下好不好?我现在正在上升期,你知道的,这是我花了十年才得到的东西。」
我依旧看着他。
心脏的钝痛感越来越清晰。
「你的那条微博,还有林玉姿,」我说着深呼了口气,「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傅随双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他的眼睛。
气氛沉郁压抑。
「你确定不解释一下吗?」
我看着他沉默,心一点一点坠在谷底。
男人从兜里掏出烟,语气平淡:
「我解释什么?」
他刚点燃烟,欲要抽。
又像是下意识般,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喉咙有些干涩:
「是因为宝宝闻不了烟味吗?」
傅随的动作顿住。
我眼眶蓦地湿热了起来。
他顿时有些躁郁,将烟猛地丢在垃圾桶里。
「温温,等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
男人乌黑深邃的眸子看向我。
「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
「包括和林玉姿假戏真做吗?」
我反问。
傅随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那些……只是炒作,温温, 网上的东西你不要相信。」
我拔高音量:
「那我应该信什么?你的一面之词吗?」
我眼眶湿润,语气轻缓,又有些不忍:
「你喜欢上她了吗?」
男人不语。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可以给我说,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可是你现在将我置于何地了?」
「傅随,我突然变成你们之间的小三,你有真的尊重过我吗?」
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
我低哑着声音:
「分手吧,傅随。」
听到这话,男人神色瞬变。
语气冷沉不容拒绝:
「不行。」
5.
我轻笑了一声。
「你是觉得只有林玉姿一个还不够吗?」
傅随闭了闭眼,眉尖含郁。
「不是,我对玉姿……」
「我只是一时走不出来。」
他再度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眉眼之间难掩沉郁焦躁。
男人语气低沉颓闷:
「之前有场戏是跳楼,你是知道的,我小的时候被我爸从楼梯上推下来过,所以特别恐高。」
他揉了揉头发,又吸了口烟。
「当时是玉……林玉姿陪着我,鼓励我安慰我,我当时……」
傅随再难组织语言,看上去颓废又令人揪心。
可我听到这番话,心又何尝不是被揪着疼。
那年傅随被他父亲从楼梯上推下来,腿摔骨折,轻微脑震荡,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我妈心疼他,天天熬汤,来回走一个小时去医院给他送餐。
傅随刚开始那几天被吓得魔怔,每天晚上哭着喊疼,是我熬夜守着他。
没日没夜地照顾,才让他好起来。
但却留下了恐高后遗症。
现在换成了林玉姿成为那个陪伴他的人。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十年,太过于轻贱了。
抵不过那一个月的朝夕相处。
我有点搞不明白,我们怎么就变成这副针锋相对的模样了呢。
想到什么,我喉咙发紧:
「情人节那天,我等了你一晚上,你是在待产房陪林玉姿吗?」
男人脸色微变。
他摁灭烟,大步朝我走来。
十分自然地揽起我的腰,将我压在沙发上。
头搁在我的颈窝处,手探进衣服内侧。
我连忙反抗,想要推开他。
傅随熟稔地用力按了我的腰窝,我整个人塌了下来。
他沉闷着声音:
「你说过永远都不会丢掉我的,我不同意分手。」
男人说着,偏过头就要吻上来,手也往上探去。
我几乎是下意识转过了头。
语气平静:
「傅随,你再碰我一下,我们就真的完了。」
6.
男人手瞬间顿住。
他注视着我,眼底浮现些郁色。
片刻,傅随收回了手,替我整理好衣服。
「对不起。」
傅随退远几步,我从沙发上坐起。
倏地,手机铃响起。
男人走到厕所里去接。
我的手机也震动了几下。
点开看,过了几秒,手抖得差点拿不稳手机。
狗仔记者扒出了我。
爆料里提到傅随林玉姿的感情出现裂痕,而我就是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
发的照片里有我大冬天去剧组给傅随送汤,有晚上我独自一人去他家里,有在他家地下车库等候,诸如此类。
把我营造成一文不值的坏人。
但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他们不仅扒出了我的信息,还扒出了我住在医院里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母亲。
下面评论里有网友发出了坐标,还有人正在往医院赶去。
【这个叫念温的女人怎么这么贱啊知三当三吗?】
【大家都冷静一下,傅随是怎样的人我们都清楚,肯定是这女的一厢情愿】
【我扒到了她妈妈在精神病院,难怪会养出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的孙女,原来是神经病】
【我要去问问她妈妈怎么教养的人,有要去的吗?】
【看来一家子都是神经病了】
我翻着评论区,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发软,巨大的恐惧和慌乱如蜘蛛网般,笼罩着我。
傅随正好从厕所出来。
我看向他,男人眼神闪了闪。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有人扒出我的消息我不诧异,但是扒出我尚还患病的母亲,转移大众视线。
背后助推的得利者是谁,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
我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相依为命,一起依偎着十多年互相扶持长大的人。
心里涌出一股莫大的荒谬和恐惧。
我想要回忆起十多年前那个为了赶走欺负我的混混,而打得头破血流的傅随。
住在地下室那几年,看我受苦受累吃冷面馒头,心疼我而落泪的傅随。
我们一点一滴相互陪伴着长大,那段纯粹而真挚的情感。
似乎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难以触碰。
我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栗。
逐字逐句问道:
「傅随,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男人走过来,声音低哑:
「温温,我不想伤害你。」
我看着他,只觉得虚伪陌生。
喉咙阵阵干涩:
「所以你知道妈妈生病了吗?你忘了她疼你当亲儿子一样疼吗?」
傅随眸光晦暗,眉目间拢聚着冷雾。
「温温,我不得不这么做,反正阿姨不记事,我们这次就——」
啪——
我扬起手,猛地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男人的脸狠狠偏向一边,嘴角划破,溢出点血。
我颤着手,手心又麻又痛。
心脏却仿佛在被一刀一刀地凌迟着。
我嗓音里带着哽咽:
「傅随,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男人置若未闻。
舌尖抵了抵腮帮,又温柔地拾起我的手。
看着手心通红一片,他眼底浮现心疼之意。
轻轻吹了吹:
「打疼了吗?温温。」
我抽回手,压住心中的恶心。
「你真令我作呕。」
7.
我离开酒店,回到家。
本来想要拿一些证据,以防等会儿在医院里口说无凭。
进到家里,才发现房间早已洗劫一空。
我和傅随相处十年的证据全部被处理掉,不留一丝痕迹。
我腿软地靠在沙发边,只觉得可笑。
随即又打起精神,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去。
医院门外围着一群人,看见我后,眼神都变了味。
狐疑又嫌恶地盯着我,小声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小三吧?」
「跟网上爆出来的照片很像。」
「应该就是她了,她那个傻子妈还在精神病院里,肯定要来看看的。」
我压住心中的怒意,在保安那里登记后走了进去。
坐了电梯来到相应楼层。
却发现有一堆人围在我母亲的病房外。
房门大开。
我浑身颤栗地一步步走近。
听到我妈微弱委屈的声音时,我几乎手脚发软。
「不是……你们乱说……」
「温温才不是坏孩子!」
我连忙推开门外的人。
走进去便看见我妈惊慌地将茶杯丢了出去。
周围的人连忙退避三舍。
三四架摄像机对着我妈,闪光灯顿时咔咔作响。
病床旁边,林玉姿吓得躲进傅随的怀里,男人温柔地哄着她。
而我妈面露恐惧和不安,蜷缩在病床上,闪光灯照着她,眼睛通红一片。
我一股怒意和心疼涌上心头。
大声呵斥:
「你们在做什么?!」
我上前想要推翻摄像机。
傅随的经纪人给旁白的保安使了个眼神。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立马拦住我。
「你们擅自闯进我妈的病房,我有权力起诉你们!」
经纪人冷漠看着我:
「你母亲扔杯子砸伤林玉姿,你要不试试谁能告得赢。」
我看向林玉姿。
她也看见我,脸上还有些犹豫:
「温温姐,阿姨真的好凶。」
我又看向傅随,男人对上我的眼睛。
略有些不自然地偏开了视线。
我心里只觉得荒唐好笑。
来到我妈身边,抱住她,轻声安慰:
「妈妈别怕,没事了。」
「温温在这里,不用怕……」
我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母亲,眼眶瞬间湿润。
心口是止不住的涩意和心疼。
「温温,他们,他们突然跑进来说你是破坏随随感情的坏人。」
「你们不要吵架,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我抹掉眼尾的泪,点了点头。
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嗯,我们会的。」
妈妈握住我的手,笑了笑:
「你和随随要好好在一起,妈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变了脸色。
8.
身后的经纪人几步上前,脸色冷青:
「老太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冷着脸:「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妈?」
我妈被吓得一抖,看着她面露几分惊慌,又大声反驳:
「温温和随随在一起好久了你想要挑拨是非?」
经纪人面对镜头微笑正色道:
「这个阿姨患有阿尔茨海默病,所以记忆混乱也是常有之事。」
说着,她又扫了我一眼:
「更何况身边还有这样自私自利的女儿,应该是被影响了,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说完,她与摄影师对视一眼。
后者立马关了摄像机。
我妈突然激动,指着她大吼:
「你乱说话!温温这么好,我不准你乱说!」
我连忙护住她,轻轻拍她胸脯。
一旁的傅随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语气平静严肃:
「阿姨,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妈看着他,眼底流露出迟疑。
随后又不可置信,大口大口喘着气。
手颤抖得厉害。
「傅随,你、你怎么也……」
妈妈话未说完,眼睛瞬间充血,一头栽了下去。
仪器突然响起警报声,一群医生跑进病房。
做了简单检查,脸色凝重:
「脑溢血,快推进急诊室!」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推着病床离开。
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全身的血都凝固了一般。
「妈……妈妈!」
我嗓子哑得几不可闻声音。
看着远去的母亲,我想要上前追去。
腿却软得我直直往前扑。
傅随揽住我,脸色微微发白。
语气里也有些不稳:
「温温,阿姨会没事的。」
我转身扇了他一耳光。
又攥住他的衣领,几乎是目眦欲裂,声声泣血:
「傅随,我妈要是有事,我不会让你好过!」
9.
在等待急救的过程中。
网上也闹翻了天。
林玉姿经过病房这场闹剧发觉不对劲。
立马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不调查不要紧,一调查才发现惊天秘密。
连夜删了前段时间发的官宣微博,并取关了傅随。
网友们看着这一大变故,纷纷猜测个中缘由。
我在急诊室外等了一晚上。
直到手术中的灯灭掉。
我焦急又紧张地凑了上去。
医生推开门出来,看见我后叹了口气。
又摇了摇头。
「节哀。」
我听见这话,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心口窒息,眼前一阵眩晕。
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我的脑子里只有妈妈。
猛地起身,头又是一阵眩晕。
「温温!」
男人连忙扶住我。
我听见这声音下意识作呕。
眼眶涌出生理性泪水。
傅随见我如此,脸色冷青了几分。
我推开他,下床要去找我的妈妈。
男人拦住我,眼底浮现些不忍和悔意。
「阿姨……已经去世了。」
我动作一滞。
胸口沉闷绞痛的感觉再度袭来。
我摁住心口,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我不信,妈妈……我不信。」
「她不会死的……」
我说着就要往外面跑。
傅随将我摁在他怀里,语气隐忍低哑:
「温温,你振作点。」
我听到这话,挣开他,死死盯着他。
逐字逐句,充满恨意:
「傅随,是你杀死了她。」
「你是杀人凶手!」
10.
傅随擅自替我做主同意火化尸体。
我一纸诉状将他告上了法庭。
我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想法。
无非就是心虚了,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影帝奖功亏一篑,害怕自己成功的人生里出现污点。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站在母亲的墓碑面前,轻轻说着。
遗像里,妈妈笑容温柔,那双眼睛静静看着我,满含着柔情。
我此时此刻,才感觉莫大的孤独和悲哀。
以后就是我一个人了。
妈妈,对不起。
我将她最爱的水仙花放在墓前。
和她说了许多话。
要离开时,我看见傅随站在不远处。
我平静地看着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男人见状,眼底浮现些许欣喜。
「我是不是说过,你不准踏进这里半步?」
傅随的眸光顿时暗了下来。
他喉咙滚动,声音喑哑:
「我只是——」
「你不配来看她。」
我语气淡漠又刺人。
男人脸色倏地惨白下来。
他静默片刻,眼眶陡然变红。
「温温,如果我当初没有执意想演戏想火.....」
傅随说到这里,突然哽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永远都能在一起。」
我神情不为所动,心中平静。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阿姨去世之后,我一直在想小的时候,她走一个小时的路来医院,让我喝她煲的汤。」
男人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他擦了擦泪,通红着眼睛看着我。
「我昨天去了一趟我们十年前住过的地下室,那里又潮湿又逼仄,我这些年过得太顺利了。」
「我拼着一股劲儿,想要演出一片天地,但是太得意了。」
「那几年真的太累了,温温。」他手掌掩面,泪顺着指缝流淌。
「但是我好想回去……」
我看着他,不知不觉间,才发现我也早已泪流。
原来我还是有感触的。
毕竟是十多年的岁月,我和他一路扶持着过来,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我擦去眼泪。
从兜里掏出那个精美的盒子。
「傅随,你还记不记得那天,阿姨被剁掉手指,我一晚上都在做噩梦。」
傅随垂眸看着我手里的盒子。
「你一直哄着我,给我唱摇篮曲。」
我眼底显出淡淡笑。
将盒子递了出去。
「可是,你好像忘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戒指。」
男人低垂着头,肩膀微微发颤。
湿热的眼泪砸在我的手上。
「戒指还给你,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傅随摇着头,眼底带着一丝祈求和悔意,他攥住我的手,往回推。
哽咽地出声:
「不要,温温……」
我挣开,语气平淡:
「傅随,在我妈去世那一刻,你我就不该再相见的。」
男人听到这话,浑身猛地一僵。
随后颤抖地愈发厉害。
我将盒子丢在他的脚边。
连带着我这十多年来的回忆和感情,一起丢了。
11.
我找了律师,按照他的提示,将这一切公布在了网上。
我发了近万字的文章,描述我和傅随这十年来的经历和感情。
从他毕业想要闯演艺圈而我义无反顾地跟随他一路北漂,到他为了自己的星途无忧而故意找了记者去闹我母亲病房致使我的母亲急发脑溢血去世。
全文属实,字字泣血。
律师也找到了专业的技术人员替我恢复了手机里的聊天信息和照片等证据。
整理好后一并发在了网上。
十年之久,用一篇文章和数份文件,足以概括。
刚发出去不久,就被顶上了热搜。
网友和粉丝们结合前段时间林玉姿的反常。
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被傅随耍得团团转。
没过多久,林玉姿转发了我的微博,并且扔出了傅随多年逃税漏税的违法事件及相关证据。
同时还在评论区里发言:
【影帝果然是影帝,演技了得。】
此话一出,真相大白。
擅自同意火化尸体,偷税漏税。
两罪并罚,傅随瞬间成为劣迹艺人。
那天林玉姿约我去咖啡厅详谈。
告诉了我这些年从不知道的事情。
「温温姐,我也被瞒在鼓里,一年前我和他因戏生情,杀青夜稀里糊涂上了床,后来没想到怀孕了。」
林玉姿愤懑地讲述着。
我的内心却异常地平静。
「我看得出来他知道这个消息是很慌乱的,但我实在没往你这边想,只是觉得他可能是还没接受要当爸爸了,直到他让我打胎。」
「凭什么擦擦屁股就走了?我偏不打,最后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湿润。
略微哽咽:
「我能感觉得到,他没那么爱我,或者是根本不爱我。」
我看着她,将纸巾递了过去。
林玉姿整理好心情,「他现在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她想到什么,又有些歉意:
「温温姐,之前去阿姨病房,我和傅随其实一开始并不知情,是他经纪人喊我们过去的。」
「真的很抱歉,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缓缓摇了摇头。
但实在没办法说出一句没关系。
和林玉姿聊完后,我回了一趟和傅随居住的家。
虽然不会再住,但我的一些东西还是要收走的。
刚进家,便看见傅随颓废地坐在地上。
面前是一地的酒瓶子。
我无视他,往房间里走。
「温温。」
脚步丝毫未停,我打开行李箱就开始收拾。
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
走出房间,傅随靠在墙上。
他眼睛红肿,看上去哭了很久。
「酒一点都不好喝。」
男人语气略带委屈,「但是不喝又难受。」
我握着行李箱的推杆,静静看着他。
傅随胡乱讲了一大堆,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终于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眼前的男人短短几日便消瘦不堪,脸颊憔悴,看不出昔日荣获影帝奖时的风光。
「我好像真的错的太多了。」
他睁大眼睛,擦掉眼泪,努力想要看清我。
但悔恨的眼泪却源源不断。
最后,傅随难受的快要死去了一样,哽咽问我:
「温温,我们是不是再也没可能了?」
我没来得及回他,也不会回他。
一行警察进来了。
我只是推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12.
傅随被判了三年。
我出了国。
只是每年母亲的忌日,会回来一趟。
轮到第四年时,有许多国内好友向我发来消息。
说傅随一直在打听我的下落。
他们都替我保了密。
第五年的时候。
那是一年的冬天。
我下班从公司出来,漫天都是白雪皑皑。
我站在屋檐下驻足了许久。
想到南方的妈妈一直都很喜欢看雪。
如今已经是我替她看雪的第五年。
这些年里,我刚开始经常会梦见母亲倒在我怀里的场景。
然后醒来便一整夜都睡不着。
还会时不时地想起我小的时候,傅随替我赶走小混混但自己头破血流。
但却从未回想过我们那十年的回忆。
我好像就只记得那段纯粹的记忆了。
这一年却很少再想起这些事了。
想到这里,我冷得呼了口气。
抬腿往雪里走。
下一秒便看见打着伞的傅随站在对面。
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近年来国内好友说傅随消停了,没再寻我。
我以为他放下了,就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是找到了国外。
蓦地,我肩膀被拍了拍。
「念温。」
我看去,顾承庭将伞打在我头顶。
男人眼底略带不满,眉心微蹙:
「怎么又没带伞。」
他握住我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边暖了暖。
我冲他笑了笑。
「忘了嘛。」
余光瞥见对面早已没有人影。
「顾律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顾承庭便是五年前我找的那位律师,本以为只有一缘,没想到他会辞掉国内的工作,一路追随我到国外。
我刚开始对他并无所动。
一直将他当成好朋友。
直到半年前的夜晚,我从梦中惊醒。
怎么回忆,都再也想不起来傅随小时候救我的模样。
第二天早上,我便答应了顾承庭的追求。
「今天的案子比较轻松。」
我们回到家里。
顾承庭做晚餐的时候,胡椒粉没有了,他准备下楼去买。
我想到什么,抢过了这个小差事。
刚走到楼底下,就看见傅随站在花丛旁边。
13.
看见来者是我后,傅随眼底浮现惊喜。
「温温,好久不见。」
我迎上去,礼貌微笑了下。
「你一直在找我?」
傅随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嗯,没想到你已经出国了。」
「我在里面的这三年,没日没夜都在想我们这十多年,每多想一次我就多一点悔恨,我明白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他专注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将这几年没看到的都看回来。
「只是,我现在有没有可能——」
「傅随,我已经记不起来和你的那些事了。」
我淡声打断,语气里有些无所谓。
男人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淡了,眼底浮现些许无措。
他紧张地有点结巴:
「那、那怎么办,可是我……」
我:「没有办法。」
傅随顿时红了眼眶,「可是我忘不了。」
「你哄我睡觉,安抚我的恐高症,陪我北漂,和我一起住地下室吃馒头,纪念日准备好多好多的菜,我这些天脑子里全是这些,温温,我真的会疯。」
他说到后面,愈发哽咽。
我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
突然想起几年前就已经问过的问题:
「十周年纪念日,我在家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等了你一个晚上,那天你在待产房里陪林玉姿吗?」
男人手微微发颤,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九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去你们剧组探班,你给她过生日,如果不是看见我在,你应该会亲上去吧。」
傅随脸色惨白,他无声地流着泪。
我轻轻笑了笑。
「你陪林玉姿去游乐园的那天,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了你的那部电影。」
「很好看,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庆生的剧情。」
说着,我又抬头看了眼我家的窗户。
顾承庭正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我。
看见我抬头看他,他冲我笑了笑。
我嘴角微勾,收回视线。
「傅随,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
男人用力摇头,哽咽出声:
「不行,我会死的……」
我淡声:「没有人会一直活在过去。」
「傅随,我们不要再见了。」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背后传来傅随哭得不成样子的声音:
「如果我没去演戏,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我没回头。
只是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了十年前的傅随。
他拿着毕业证书,意气风发地冲我招手。
那时的他一心想要演出个名堂。
还说以后挣大钱了,就带我去吃最贵的牛排。
而记忆里风华正茂的少年,也渐行渐远。
【本篇故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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