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韩流文化可以席卷欧美市场?
上个月,火热夏天的纽约曼哈顿中央公园里,迎来了更为火热的参与首场美国巡演的韩国K-pop四人女团Brave Girls,当她们的大热曲《Rollin'》歌声响起,在场的5千多名观众全体起立,忘我地摇晃身体,跟唱韩语歌词。现场的观众多数都是纽约客,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年龄阶层从10岁到69岁不等,对韩流K-pop的热爱,让他们都能准确地唱出韩语歌词,对韩流文化的热爱和熟知,则点燃了他们在现场的热情。
前有当年人人能哼上几句的鸟叔“江南style”,后有夺得奥斯卡的《寄生虫》,去年经过Netflix迎来爆红的《鱿鱼游戏》很快也将迎来第二季。在新生代的群体里,前几个月突然宣布休息调整营业的防弹少年团BTS,在欧美拥有大量的粉丝团体,即使是不懂得韩语的普通美国民众也难以抵挡韩流来袭时,对流行文化的侵蚀和疯狂。
前些年《纽约客》杂志曾经详细解密过用军事化管理模式崛起的韩国娱乐产业的资本主义造星运动,其类似于好莱坞的流水线推广模式,花样年华里竞争惨烈的韩国练习生们,即使杀出重围,成为偶像,当红周期一般也只能维持三到四年,然后他(她)们就从舞台消失,可能在台下商演或者任人摆布。当韩国娱乐产业被SM等集团的熟练操作开始国际化输出时,他们会很重视艺人的海外社交媒体平台人设打造,对Instagram,Twitter等的重视,与欧美新生代的媒体使用习惯不谋而合。
认真观察下美国流行文化里韩流突围而出的爆款,绝大多数都是美国文化的旁枝发展,比如弱肉强食的《鱿鱼游戏》,比如讽刺贫富悬殊差距的《寄生虫》。所以韩流文化的输出式席卷,其成功背景之一是普世文化的认同性,因此在价值观和人生观上不用跨越东西文化的巨大鸿沟,这奠定了成功的基础。
其次,韩流K-pop的成功在于其表达方式,能够以自嘲和反讽的表达方式来创作江南style,是泱泱大国中华文明在输出文化方式上完全没有想到的。但其实欧美的消费者群体天生喜欢幽默感深厚的文化产品,而非宏大叙事认真严肃的内容。因此无论是Netflix上的韩剧霸屏,还是日常交流中美国姑娘大妈们羞红着脸讨论韩国欧巴的大长腿高颜值,抑或是少南少女团体的走红中都少不了非裔美国人的嘻哈文化渗透,我们都能从中看到参与了美式文化多年的韩流文化,在表达方式上是如何妥帖地照顾了欧美观众“于细微处见真情”的感同身受方式,这是一种有活力的东西合璧的变种。
最后,真正的文化复兴或者文艺复兴和全球输出流行,是要尊重和尊从文化自身的发展演变规律的。韩国流行文化的审美趣味、表演模式甚至性感卖点,外国消费者照单全收主要原因是K-pop的“中西混搭”特色,这也是韩流此前风靡亚洲其他国家的基础。虽然艺人大多是韩国人,歌舞风格也带有亚洲特色,但它本质上是嘻哈、欧洲街舞和饶舌的混合,而这种本质上的混合依然是现阶段流行文化的主流。
美国全社会开始关注职业阶层的多元化时,卡点巧妙的吴珊卓(Sandra Oh)又成功出演了网飞红剧《英文系主任(Chair)》,她在白人占主导的私校英语系担任首位亚裔美国人系主任,并且巧妙地周旋于各种校园和社会冲突之间,有焦头烂额也有游刃有余的时刻,但这种真实的表达,可谓切入了多元化冲突社会热点的最高潮。在这个缝隙里,我们没有看到日裔美国人的身影,也只能看到华裔美国人,还是停留在《尚气》这样的东方故事里用强大的功夫、神秘古老的传说和竹林剑弩在弘扬“东方文化”,而非与美国社会冲突和文化撕裂与时俱进。
所以我们如果有一天要以真正的文化自信做输出和席卷,真心需要学习韩流文化中的打造模式、表达方式和与时俱进的迭代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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