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祁县的晋商老街，“义取四方”是商业密码，川字牌茶的传奇

位于山西祁县古城中心的老街，成为南北客商的汇聚之处。茶、票、典、布、杂等百业日益繁荣。

因商贸而兴起的老街人，开始摒弃旧俗，褒商扬贾。他们虽以经商为荣，却对后人的儒学教育极为严格。按照“学而优则贾”的家族典训，家中子弟学业不精、品德欠佳者，决不允许参与经商。

直到今天，在老街的渠家大院里，还保留着吟诵《渠氏家训》的传统。《渠氏家训》的核心内容是教导子孙对利的获取，必须以仁义为前提，以诚信为根本，这不仅是渠家先人经验的总结，也是渠家崛起的奥秘所在。

相传，明洪武年间，渠家先祖好诗一名“货郎挑”，靠走村串户卖货起家。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人家。17世纪，中俄“万里茶道”兴起，渠家后人渠院潮所经营的“长裕川”号茶庄，由于茶叶品质过硬，口味上乘，没用几年的时间，“川”字牌茶砖逐渐声名远播，渠家也因此获利颇丰。

当时，老街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家有千两银，不如茶庄有个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一时间，市场上出现了各种仿制“川”字茶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一天晚上，各个当家掌柜齐聚总号，大家提议，不如禀告官府彻底搜查。如果不告官，就以低价销售的策略，把那些小茶商击垮。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渠源潮在现场写下一个字，他写下的是一个“和”字。“和”字的意思就是，大家和气生财。既然大家都想赚钱，就大家一块赚，但一定要维护好茶叶的品质，共同把这个“川”字牌延续好。在利益之间，渠源潮更注重做生意的道义。第二天，他们就与各个仿制商家说清利害关系，并把制茶技艺和要点倾囊相授，“川”字牌茶砖从此成为祁县茶商共有的品牌。

“川”是水之汇，汇聚成川，就是以方寸之心容百川。到了鼎盛时期，因为这个“川”字牌销量特别大，最大的时候达到每年四万多担。以渠家为表率，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川”字茶一度成为俄国和欧洲等地的抢手货，甚至可以作为货币使用。当时，由晋商所开展的茶叶贸易，占到清政府对俄贸易总额的七成以上。而渠源潮更是发展成为行业翘楚，每年茶庄的盈利丰厚，他的族人在祁县城内购置了众多房产，有着“渠半城”的说法。

如今，位于老街段家巷的“长裕川”茶庄，依然保存完整。这座占地两千多平方米的宏伟建筑，雕梁画栋，精美绝伦。茶庄内的一间房屋内，存有一部《行商遗要》。这部由渠家几代人归纳总结的行商之道，堪称一部经典的传统商业教科书。“为商贾把天理常存心上，不瞒老，不欺幼，一去四方”，这个就是晋商茶商的经商之道。“义取四方”，短短四个字，道出了晋商成功的商业密码。

最鼎盛时期，祁县商人的足迹远至俄国、朝鲜、日本及南洋各地，甚至垄断了许多区域的金融，绸缎、皮毛、茶叶、粮食等贸易。清朝的京师粮店，也几乎为古街商帮所经营。和渠家人一样，老街上的大部分人都以经商为业，大到票号、钱庄，小到烟酒、葱蒜，虽然常年和金钱打交道，但是他们始终遵循着儒家的思想，在义利之间总是选择以义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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