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阳”其人
前段时间,上海本轮疫情肆虐,单位相对封控。小沈阳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询问我的生活状况,特别关照我多吃水果和蔬菜。小沈阳的每次通话,都让我感受到家兄般的浓浓亲情,阵阵暖流情不自禁涌向心头。
小沈阳学名沈智勇,是我的初中同学。大家称呼他“小沈阳”,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姓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性格阳光,为人真诚,乐善好施,不乏幽默,和演小品的那个小沈阳有得一比。起初听到这样的称呼,他似乎有些腼腆,后来大家叫得多了,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小沈阳只有初中文化,十五六岁就跟着哥哥到上海学徒,先从木工做起,后来渐渐承包家装工程,再后来进军市政工程,现在已是一家企业的负责人。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小沈阳没有少吃苦,但是助力他成长成事的核心资本,还是他的悟性和胸怀。
人的有些禀赋是与生俱来的。初中阶段我和小沈阳一个班,那时农村的孩子都是带饭到学校,从每个人的饭盒里就能看出家庭的状况。小沈阳的家境似乎比我们好一些,他的饭盒中偶尔出现一些糯米饼、蒸年糕之类的东西。要是一般同学,带了这些东西大多自己悄悄享用,但小沈阳与众不同,他总是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尽管在场的每个人大抵只能咬上一两口,但是满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现在回忆起这样的细节,大家都说小沈阳从小就表现出干大事的气度。
30多年前,一个不谙世事的农村孩子,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打拼,既要靠勇气,也要能吃苦,还要有悟性,真是不容易。小沈阳常常自曝当年学徒的那些糗事和趣事,谈笑中隐含着多少辛酸、汗水和奋争。那个年代,师傅从不向徒弟面授什么理论,所有“门道儿”全靠徒弟边看边问、边问边学、边学边干,边干边悟。有的“绝活”,师傅怕徒弟学得太快,甚至还要故意躲着。小沈阳曾跟我聊过他“偷师”的故事,自诩“耍了点小聪明”,躲过师傅的注意,悄悄用脑子记下绝活的步骤,用笔头画出绝活的细节,等到晚上上床后一一揣摩。仍有不懂的,再等合适机会旁敲侧击,从师傅口中“套”出真经。他的那些木工用语我虽听不太懂,但是他的用心、专心和有心倒是让我领教到了。
小沈阳学艺出色,不到两年时间,竟然考到了八级技工证书。哥哥见他已经独当一面,便逐步放手让他负责项目管理。从自己一个人干,到带着一帮人干,小沈阳深知这个“头头儿”不好当。他反复提醒自己:将心比心,以心换心。每逢过年过节,哪怕公司效益再不景气,他也坚持给员工发放福利和慰问品。每当员工家庭遭遇变故,他都会力所能及提供帮助和救济。两年前,公司的袁师傅姐姐患病、需要手术,小沈阳通过朋友多方联系,最终帮病人请到了最好的手术医生。对于这件事,袁师傅始终铭记在心。有的员工离开公司好几年,仍会经常受到“沈总”的祝福和问候。员工们都深情地说,“沈总”把公司经营得像个温暖的家。
小沈阳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做人越来越低调。他穿的衣服都是一些大路货,款式和颜色从不“挑眼”,有时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屡屡遭到女同学们的“诟病”。他吃饭应酬从不讲究,可以是路边摊,也可以是快餐店,正如他自己所说:“随意为好,吃饱就行”。他对我们这些老同学更是亲如一家、不分彼此,只要聚会或娱乐,大都是他悄悄买单。几年前我们班建立微信群,究竟取个什么样的群名,大家展开讨论,最后小沈阳的意见被大家一致接受,就叫“蓦然回首的温馨”。这个群名,意味着我们这代人大多已到知命之年,如今回首同窗往事、回味各色人生,当会温暖如初、温馨如家。我想,这不仅代表了小沈阳的愿望和心声,也饱含着同学们的自勉和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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