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社朝鲜分社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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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4月15日，平壤。一列城市有轨电车载着乘客。

本组照片均由美联社驻平壤记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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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4月15日，平壤一个公园里。在纪念金日成的活动中，一名军乐队成员同一名妇女和小男孩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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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4月16日，平壤。一个游乐园的快餐馆里，一盘盘食物摆在顾客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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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10日，平壤。多名通勤者在地铁里匆匆穿行。

　　经过几个月的谈判，1月16日，美联社终于在朝鲜开设了分社，这是西方主流媒体在朝鲜的第一家常驻单位，也是继俄罗斯塔斯社和中国的两家媒体——《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外，第四家外国媒体驻朝鲜分社。

　　两个月的时间里，美联社驻平壤记者撰写了20多篇关于朝鲜的报道。去年12月，朝鲜前领导人金正日逝世之后，美联社记者独家拍摄了陈列中的金正日遗体，在通报金正日逝世这一消息的速度上，美联社比韩国最大的英语通讯社都要早。

　　一向神秘的朝鲜为何会允许一家西方媒体进驻？这个美国通讯社又如何报道朝鲜呢？

　　分社没有互联网

　　美联社派出曾驻首尔的首席记者吉恩·李和驻东京的亚洲首席摄影记者戴维·古腾佛德勒组建朝鲜分社，二人得到了朝鲜的临时签证。不过，开张两个多月了，虽然他们可以在平壤其它地方使用因特网，但是分社内仍然没有接入网络。

　　一直以来，美联社与朝鲜打交道的次数就比其他西方媒体多，吉恩和戴维被派驻朝鲜之前已经去过数次平壤。

　　自从美联社在平壤开了分社，为了一窥西方记者在朝鲜的工作状态，对吉恩和戴维的采访纷至沓来。但是，据美联社媒体关系主任保罗·科尔福德说，他们二人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访。

　　美联社资深总编约翰·丹尼斯捷斯基曾经陪同美联社首席执行官汤姆·科利，参与了为开设分社而与朝鲜进行的洽谈，也出席过平壤分社的开设典礼。这位曾经的资深国际新闻记者说：“在那里开一个分社非常新鲜，我们对此非常高兴。这对他们和我们都是一个新的领域。”

　　外国记者很难获得进入朝鲜报道的“准入证”，这也是朝鲜至今仍是地球上最神秘的一片土地的部分原因。前CNN亚洲新闻高级记者迈克·切诺伊去过15次朝鲜，他说：“朝鲜政府(允许美联社开分社）的决定肯定是来自高层，这很鼓舞我。”

　　雇用两名朝鲜人

　　新闻分社的成立只是一个好的开端，朝鲜的国情正考验着这个“新生儿”搜集新闻信息的能力。美联社平壤分社记者如何独立获得新闻信息？

　　分社雇用了两名全天工作的朝鲜人——记者白万里（音译）和摄影师金宽永（音译）。丹尼斯捷斯基说白万里“是个年轻人，在朝鲜中央通讯社获得了多媒体经验，会说英语，曾经在泰国呆过一段日子”。科尔福德说金宽永曾经为共同社工作。金的一张摄影作品给古腾佛德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除此之外，外界对这两名朝鲜雇员知之甚少。

　　那么，美联社驻平壤分社如何与外界进行沟通呢？丹尼斯捷斯基说，他们与外界的沟通几乎都处于监视之下，不过他接着说，“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就算是美国，他们也可以对通讯进行监控。你是否假设过，在德国人们打电话时没有别人监听？”出于商业机密，他拒绝提供更多的关于通讯方式的细节。

　　在朝鲜的西方记者通常都会被“盯梢”。曾写过《我们最幸福：朝鲜人民的真实生活》一书的芭芭拉·德米克表示，“当一个外国人去朝鲜旅行时，通常会有至少两个人在监护你。其中一个人是全程监控这个外国旅客的行为，而另一个则是在监督他的同伴是否在正确履行职责。”吉恩和戴维是否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呢？丹尼斯捷斯基回应称：“我们会稍微逛一下，不过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宾馆或者办公室里。”问及吉恩和戴维在平壤的行动是否足够自由，丹尼斯捷斯基表示不便评论。

　　平壤开分社并不贵

　　在平壤开设分社，要花多少钱呢？

　　丹尼斯捷斯基说，和泰国开分社的花费差不多，包括雇员的薪水、房租和出入平壤的飞机票。

　　吉恩和戴维都是美国人，两个人都非常资深。自从平壤分社开设之后，吉恩报道范围涉及颇广，包括朝鲜消费者文化、金正日的军事成就和金正日骑马的雕像落成。

　　在金正日雕像的文章中，吉恩采访了一个朝鲜雕刻家。这名雕刻家说：“两个月之内完成这样的骑马雕像毫无先例，我们雕刻者夜以继日地工作才得以完成，这体现了我们对人民的忠诚。”对此，迈克·切诺伊说，如果美联社的文章与朝鲜中央通讯社的文章如出一辙，那无疑会诋毁美联社的声誉。“美联社的记者会尽一切所能避免如此。”

　　“这是不同的世界”

　　根据美联社和朝鲜达成的协议，美联社和朝鲜中央通讯社3月份联合举办了一次摄影展览。

　　根据朝鲜联合通讯社的说法，此次展览是为了纪念“朝鲜人民的太阳，伟大领袖金日成的诞辰”。展览将展示这位“对朝鲜繁荣和人民幸福所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同时也要展出朝鲜各领域的成就，包括政治、经济和文化。朝鲜中央通讯社的新闻稿引用了美联社摄影部主任桑地亚哥·里昂的话称，这次图片展将提供一个机会，用来展示不同通讯社之间不同风格的摄影作品。美联社表示，两家通讯社的作品是各自挑选的。

　　曾在1994年金日成逝世前采访过他的迈克·切诺伊说，美联社进入朝鲜的意义在于能够“更多地向外界透露朝鲜的点滴生活，使有关朝鲜的新闻不像‘来自外星球的报道’。”

　　丹尼斯捷斯基说：“长久以来，朝鲜都被视为全球最神秘的一片土地。现在，我们来了，分社成立，我们雇用朝鲜员工，我们正在这里从事新闻工作。这些工作与我们在纽约报道市政厅一样吗？不，不一样，这是不同的世界。” （楚楚）

　　■ 链接

　　塔斯社在朝鲜挖猛料

　　在朝鲜的外国媒体并不多，除了美联社分社，俄罗斯塔斯社和中国的两家媒体——《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已经在平壤安营扎寨。此外，中国中央电视台也在朝鲜设有办事处。亚洲基金会韩国代表彼得·贝克表示，总部在日本的亲朝鲜报纸《朝鲜新报》在平壤也有新闻处。美联社电视新闻总署（APTN）2006年在平壤成立了办事处，当然其关注的领域完全在电视新闻。

　　朝鲜问题研究学者兰科夫曾在塔斯社工作，并于2006年去职。他表示，就他所知，塔斯社平壤分社的记者斯坦尼斯拉夫·瓦里沃喜欢挖一些“猛料”，包括朝鲜国家部门摘掉金正日画像这类报道。朝鲜人对他“恨之入骨”，而新上任的记者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虽然美联社有人在朝鲜，不过别指望刺探领导人的丑闻。

　　上个月，中国报纸《环球时报》在一篇文章中写到，匿名的朝鲜公民评价美联社“安营扎寨”一事的时候说：“我希望他们能够正确地报道朝鲜。”

　　一直以来，美联社的主要竞争对手们也在想办法与朝鲜接触。去年，路透社在平壤安装了一个卫星锅，用以接受朝鲜中央通讯社的视频。路透社一名发言人对此表示：“我们会进一步扩大在朝鲜的报道范围。”

　　英国广播公司（BBC）几年前为一些朝鲜记者做过培训，不过BBC对此没有评论。

　　美国CNN在上世纪90年代一直与朝鲜谈判，希望能够在平壤开设分社。“我们一直询问，他们总是说‘原则上有可能’，然后就会出现无数谣言，而从未实现一个。最后，我们也没能建立一个分社。”参加过谈判的前CNN亚洲新闻高级记者迈克·切诺伊说。

　　虽然在平壤设立常驻机构的新闻媒体还不多，但已有不少媒体在2008年曾派记者跟随纽约爱乐乐团一起访问朝鲜，还出席了朝鲜政府组织的罕见的新闻发布会。

　　（楚楚）

　　“长久以来，朝鲜都被视为全球最神秘的一片土地。现在，我们来了，分社成立，我们雇用朝鲜员工，我们正在这里从事新闻工作。这些工作与我们在纽约报道市政厅一样吗？不，不一样，这是不同的世界。”

　　——美联社资深总编约翰·丹尼斯捷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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