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霞那么优秀和孝顺,母亲为何从12楼跳下?
“你不结婚,老了怎么办?”
这应该是很多单身人士,或不想结婚的人最烦的问题。
因为它很霸道地预设了一个结局:结了婚,老了之后有人照顾,安享晚年;不结婚,老了孤苦伶丁,凄凄惨惨。
可是,这个“预设”是漏洞百出的。
现实是,很多人看似儿孙满堂,但儿孙有儿孙的生活和事业,又有多少时候来照顾和陪伴老人?
儿孙满堂并不是孤独终老的解药。
2002年12月4日凌晨,台北的某高档小区,传来了一声闷响。
有人跳楼了!
不久,新闻震惊了整个台湾。
跳楼者正是大明星林青霞的母亲麻兰英。
众所周知,林家父母晚年生活非常富足,住毫宅,有佣人照顾,几个儿女都事业有成,而且个个都非常孝顺,老太太有什么理由自杀?
警方最终判定,麻兰英是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
有个那么“完美”的家庭,她怎么会得抑郁症?
其实,麻兰英抑郁的种子,早就埋下了。
新中国成立之前,林父是一名国民党的军医。1948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林莉。
才几个月的时间,中国就换了天地,林氏夫妇只能赴台生活。
他们料定这一路艰险,怕3个月大的女儿撑不过颠沛流离,所以将她留给老家的父母暂时照顾。他们打算,等时局稳定了再把女儿接回身边。
然而,接下来几十年,两岸关系紧张,他们压根就回不去。
林氏夫妇在台湾开了个小诊所,日子慢慢好起来,他们相继生下一男两女,林青霞就是中间那个,但事实上她排行老三。
因为时局问题,夫妇俩心有顾虑,一直没有告诉三个儿女,他们还有一个大姐,被留在了大陆。
50年代的中国,经历了内战,自然灾害,全国上下日子非常艰苦,林莉的成长也颠沛流离。
起初,她由奶奶照顾,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奶奶只能喂小米汤。
撑到3岁那年,奶奶去世了。
未婚的叔叔可怜她年幼无人照顾,便带在身边,怕她无父无母被人欺负,所以让她喊自己“爸爸”。后来叔叔娶了婶婶,她便有了一个“妈妈”。
叔叔婶婶婚后相继生了几个孩子,但仍把她视如己出。
可是家里人口多,口粮根本不够吃,所以小小年纪,林莉便开始满山遍野地找野菜、挖野菜。
60年代,叔叔决定带着一家人去东北谋生,当时才十几岁的林莉就跟着去了黑龙江。
叔叔靠挖煤赚的钱不多,但仍然拼命供孩子们上学。
林莉的生活轨迹就跟当时的很多青年一样,初中毕业,就去下乡,然后当了一名小学代课老师。到了结婚的年龄,经人介绍和一个叫钱深永的男子相识。
钱深永是曲剧团的一名编导,文革时失去了工作,所以他们结婚的时候,条件非常简陋,而林莉的叔叔婶婶也没条件给她置办嫁妆。
两个穷得叮当响的年轻人,在一间茅草屋里,结婚了。
三年后,钱深永恢复工作,两人的生活才得以改善,两人接连生下3个儿子。
在人生的前35年,林莉一直认为,叔叔婶婶就是她的亲爸妈,自己就是纭纭众生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
1981年,两岸“三通”(通邮、通商和通航)开始提上日程。
林家父母开始托人打听大女儿的下落,但是谈何容易。林莉早已离开老家,远走他乡。一年又一年,二老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执着地等着。
1983年,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大女儿找到了!他们迫不及待了寄去一封信,不久后收到了林莉的回信。
欣喜若狂的二老决定向台湾的三个儿女坦白:
我和你爸爸来台湾之前,有一个女儿,她叫林莉。当时,她太小了, 才3个月大,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准备到台湾安顿好了,再回去接她。没想后来回不去了。
最近,我们才联系上她,她已经35岁了。
此时的林青霞,已经是当红的大明星,听说自己还有个大姐,无比震惊。
震惊之余,她也无比激动,期待着早日能够见到这位失散多年的姐姐。
1987年,林父和林母终于办好了回大陆的手续。失散39年,他们怀着忐忑不安与深深的愧疚,见到了林莉。
令麻兰英想不到的是,林莉在信中从未吐露半点苦楚,可是真正见了面,听说了她小时候颠沛流离的成长历程,再看看她现在的生活环境(一家五口挤在50平米的小房子),不由痛彻心扉。
她悔恨不已,如果当初没有将她留下,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么多年缺席了你的成长,你的毕业典礼,你的婚礼,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林莉却表示,自己很幸福。虽然穷,但有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有视她如己出的叔叔和婶婶,现在还有深爱自己的丈夫,三个健康的孩子……她很知足。
大女儿越是懂事,麻兰英就越难过,越是将女儿所受的苦都归咎于自己。
短暂的相聚,马上结束了。临走前,麻兰英拿出一台相机,说是妹妹林青霞送给姐姐的,因为工作原因,她暂时不能回来相见。
回到台湾之后,麻兰英心里总舍不下大女儿,每每想到她的生活拮据,就心如刀割,所以总是想方设法给林莉寄东西,寄钱。
然而,林莉把她寄的钱都如数退回了。
实在放心不下,麻兰英便发出邀请:来台湾居住吧,或者去香港也行。
林莉表示,大陆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她的丈夫和孩子,她的根都扎在大陆,怎能离开?更何况,叔叔婶婶也老了,她得尽孝。她还提出,如果将来父母想落叶归根,回大陆生活,她也愿意照顾他们。
母亲极力想要弥补,可惜林莉从不接受。
女儿越是懂事明理,麻兰英就越心痛。
也许有人想不明白,自己亲妈给的,接受又如何?何必那么较真?
其实,林莉从未责怪父母,虽然穷,但她从不缺爱,她的内心是富足的。亲妈想在物质上补偿她,是人之常情。但感情的缺失想用物质来补偿,是不可能的。
今天给她几十块,明天再给几百块,后天再给上千块……与其说她在补偿女儿,不如说她是在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愧疚心理,像无底洞一样永远也填补不完。
更何况,妹妹林青霞的明星身份又敏感,她若是来者不拒地接受母亲的补偿,说不定会被八卦记者写成“吸血姐姐”,倒不如一开始不开这个头。
其实,她很乐意跟父母相认,虽然不能住在一起,但信件从来没断过,偶尔也会去台湾看望父母。她与弟弟妹妹们也相处得很好,除了不接受物质,一切都那么完美。
与妹妹林青霞相见欢
可惜,母亲未必能理解林莉的苦心。
麻兰英觉得自己愧对大女儿,这在她心里就像是个解不开的疙瘩。
晚年,林氏夫妇住在台北的大豪宅里,不缺吃也不缺穿,还有佣人精心照料。但是,麻兰英内心无比空虚。
因为儿女们都不在身边。
大女儿在大陆,大儿子和小女儿都在美国,二女儿林青霞则在香港安家。偌大的毫宅,就只剩下两个老人,空荡荡冷冰冰。
丈夫年事已高,重病缠身,语言功能退化。她自己也风湿病关节炎越来越严重,病痛整日整夜地折磨着她。
而她最放心不下的大女儿林莉,更是她心里的一道疤,疼痛难愈。内疚,是一种很大的负能量。
身体加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她抑郁了。
2002年12月4日凌晨2点左右,她趁丈夫和家里的保姆都睡着了,从12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谁也想不明白,生了4个那么优秀、那么教顺的孩子,衣食无忧的麻兰英,竟然会抑郁。
幸福并不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形式,它是一种内心的感受。
一个人若是缺失了幸福感,再多的孩子,再大的房子,再多的票子也弥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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