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珍:参加《姐姐2》吃四倍的药,不想被当作病人 —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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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乘风破浪的姐姐2》(下文简称《姐姐2》)第一次公演时被淘汰,李慧珍竟松了一口气。眼见体重从89斤掉到81斤,脸变得更为瘦削,主治医生每天都打来电话“斥责”,李慧珍心里暗自琢磨,如果继续比下去,自己或许会突破70斤大关吧。这么看来,离开反而“救”了她。
录制结束后半个月,新京报记者于北京见到李慧珍。她回忆起《姐姐2》的短暂旅程,全程笑得开心。谈及因为吃四倍药,曾夸张的大量流鼻血,她笑着调侃“医生都疯了”;回忆起自己记不住动作,偷偷在卫生间里掉眼泪,她笑着感慨“从来没这么累过”。
李慧珍的笑容,由眼神走入内心,没有一丝自视清高的粉饰。她的人生是个“冒死突围”的故事,在与生命的无数次交锋中持续制胜,“失落”不在她的字典中。“2004年我得了肿瘤,住院手术,爸爸过世,感情失败……人一辈子不就这几件大事吗?那一年全给我干完了。我后来想,还有什么事能把我给打倒?”
李慧珍在《乘风破浪的姐姐2》一公时,表演《所有人都在玩手机》。
A “吃上药,我就是正常人”
在拿到《乘风破浪的姐姐2》参赛名单后,李慧珍一度认为自己“稳了”——在三十位姐姐中,她无疑是Vocal(声乐)资历最丰富的歌手之一。1993年出道,17岁从唱歌比赛脱颖而出,20多岁便合作了张学友、郭富城、陈奕迅等歌坛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众多耳熟能详的作品中,她的《爱死了昨天》是不少人青春回忆里的最佳金曲。她足以拥有乘风破浪的自信与底气。
也正因此,在第一次“小考”中,当排名后十五位的姐姐为了实现更大概率的逆风翻盘,大多选择了两首备考曲目时,李慧珍自然也不例外。她选择了《Mulan》与《所有人都在玩手机》(以下简称《手机》)两首唱跳难度中等的作品。根据节目规则,无论选择几首,正式测评时都必须全部表演。她粗略计算过,一首歌表演时长30秒,大概也就八个八拍,自己不能这么“笨”。
李慧珍为备战小考,而努力练习。
实际上,由于体能、时间、能力等限制,李慧珍很快陷入顾此失彼的记忆囹圄。她先掌握了Hip-hop风格的《Mulan》,紧接着抓紧一切时间投入《手机》;好不容易把《手机》记住,《Mulan》的舞蹈动作却又凭空消失。“你发现你张不了嘴,跳也不行,晚辈都做得特别好,这是很摧残人的。”
但李慧珍被击溃的,不仅是精神的能量场。在乘风破浪中,她似乎忘记,自己并不是一个正常的掌舵者。距离2000年李慧珍被查出脑垂体肿瘤,已经过去二十年。虽然经历手术治疗以及多年调养,肾上腺素、甲状腺素等激素类药物仍是她维系生存的必需支撑。而脆弱的激素轴,也随时督促着李慧珍保持充足的深度睡眠。参加《姐姐2》前,她几乎每晚准时十点躺在床上,早上六点起床,日常通过健身、跑步、打拳等方式重塑自己的心肺功能。但《姐姐2》每天排练完,时间就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三十个姐姐开始轮流排队候采,每个人约三十分钟。等所有姐姐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李慧珍的房间有六个姐姐,只有两个卫生间,当姐姐们卸完妆,躺在床上,天已经蒙蒙亮。三个小时后,化妆师们再次站在姐姐的房间门口,开启第二天的录制。
“真的是累到崩溃,累到了一个极致。”李慧珍形容。比赛期间,她连续十几天没有过深度睡眠,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都是白天学习的动作。为了维持精神,她只能将一天半片的肾上腺素、甲状腺素等激素类药物,自己做主增加到一天两颗,早一颗晚一颗,所有药都翻着四倍的吃。很快,她开始大量流鼻血,两只眼睛充血到一塌糊涂。李慧珍的主治医生无数次在电话里生气地“叫嚣”,“你知道吗?你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参加《姐姐2》后,李慧珍的体重掉到了80斤。
李慧珍不置可否。但她从不认为自己异于常人。她和节目组说,任何人都不要把她当作病人,“我不希望在镜头前展现很多跟大家不一样的东西。吃上药,我就是正常人。”
B “蒙面2”后病情加重,开始“认命”
李慧珍的人生,是在25岁时开始“失常”的。那一年,她收到医生开出的“脑垂体肿瘤”的诊断证明。为保住歌唱生涯,她选择了伽马刀手术,被宣告一辈子以药物维生。
最初,李慧珍只吃了七个月的药,就偷偷停了。她宁可忍受头疼、视力下降、内分泌紊乱的症状,也不喜欢每天一睁眼就要先吃药的感觉,“我才25岁,这个动作会一直提醒我是个病人。”
但身体的叫嚣从未停止。脆弱的免疫细胞似乎成为细菌的盟军,感冒成了李慧珍生活的组成部分。她曾向新京报记者回忆,治病期间,她帮朋友在上海客串了一个星期的戏,但回家后持续病了两个月。这次感冒还没好,下一场流行感冒的号角便吹响了。
在不认命的劲头之下,李慧珍与病魔纠缠了十余年,期间始终在工作、淡出、工作、休整中坚守。直到2018年,事态似乎开始“失控”。此前一年,她刚刚通过《蒙面唱将猜猜猜2》再次站在大众视野,签约好友臧鸿飞的公司,全副武装准备重新杀回歌坛,“不再回头看,要往前走,往前跑,往前冲”。
2017年,李慧珍参加《蒙面唱将猜猜猜》。
但半年后,李慧珍的体重突降到70多斤,静坐时都会大量出汗,就像刚冲完凉水澡没擦干。那段时间她开车时总要贴很多纸巾,但衣服还是会被冷汗浸透。3月一场流行性感冒,让她和妈妈、孩子们都患上呼吸道感染,但只有李慧珍被医院勒令立即住院。她的免疫体没经过任何防御,直接从感冒升级至肺炎,甚至她都来不及感受病情加重的过程。
在三亚经历了几个月的治疗,肺炎痊愈得七七八八,但李慧珍的身上又莫名出现很多伤口。一开始只是芝麻那么大,后来慢慢生长成黄豆大小,且难以愈合,血清就像清水一样往下流,薄如蝉翼的创口贴就像长在了她的皮肤上。直到有一天,她更换创口贴时,连带撕下一整块皮肤表层,她果断暂停了一切工作安排,买了第二天的机票飞回北京看病。
“我对自己太自信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脑垂体对激素的分泌几乎是断崖式锐减,彼时李慧珍的胰岛素只有0.1,生长激素也仅剩零点几,几乎没有分泌功能了。“蒙面2”时她的身体其实就出现异样,但工作压力导致她一度忽略了。
李慧珍又一次“淡出”了娱乐圈近三年,像被命运浇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但在身体这件事上,她开始接受“认命”。除了事业,她还有妈妈、妹妹,以及两个依赖她长大的女儿,李慧珍的身体不只是自己的。如今她每天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吃药,按时按点打针,“那会儿(二十多岁)还年轻,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想让自己身体更好一点儿。”
C 更通透的40+,拒绝制造神秘感
40+的李慧珍变得通透了,这种“通透”不止于对身体交锋的妥协,也体现在她对自我真实的绝对坚持。
作为一档试图展现女性真性情的真人秀,《姐姐2》理应是契合李慧珍的。她患病自强的励志故事,对任何综艺编剧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优质素材。但事实是,观众并没有看到想象中李慧珍忍痛坚持排练的画面,反而她在《姐姐2》正片中的镜头寥寥可数,“我希望很自然的(让别人知道我身体状况),不要刻意地把这个东西挑出来看。”
在李慧珍参加节目前,许多同样罹患肿瘤的病友曾在她的微博下留言,倾诉自己萎靡、畏寒的身体状况,并希望她向大众传递些保持良好心态的方法。她很想以自己的经历帮助到一部分人,“但太刻意地去讲,很多人会说你这太卖惨了。”而经纪团队则站在舆论角度,建议李慧珍在节目中尽量“收着”自己,例如打针和吃药就躲在厕所。李慧珍同样回绝了。这都是她真实生活的一部分,遮遮掩掩也大可不必。
李慧珍懂得真人秀的游戏法则,但在过往四十余年的生活中,真诚、简单始终是她内心秩序中最舒适的处世风格;连上了舞台,她也不太愿意用假声演唱,都是真声。“我什么都当真,这个很要命。”李慧珍调侃道。
不少人也曾为她的“真”感到担忧。李慧珍出道没多久,已经是歌坛小有名气的新人。某档节目结束后,圈内一位前辈曾建议她,“你唱歌没得说,但要是身上再有点儿那个劲儿就好了。得端着点儿,你太平易近人了,没有神秘感。”
李慧珍笑得开朗,“我做不来,不太行。我还是比较喜欢给人一些温暖的感觉。”
李慧珍与《所有人都在玩手机》的姐姐们。
在《姐姐2》里,李慧珍也一度期待与众多圈内“姐姐”们成为知心姐妹。她圈内外的朋友很多,家里几乎没有买过大米、鸡蛋。哪怕如今搬到三亚,全国各地的朋友都会隔三岔五给她邮寄牛羊肉、腊肠、家乡特产,“我们家连盐都没买过。”
但工作人员还是善意提醒她,不要以为来《姐姐2》是交朋友的。这是一档残酷的节目,收起善良,或许会走得更远。“明明(大家)都挺好的啊。”李慧珍疑惑。在比常人更加仓皇无常的人生列车上,李慧珍十分珍惜每一刻遇到的人和事。“比如今天你采访我,下一次我们什么时候再碰面,再有这样的对话,都是不一定的。所以我很想真诚地面对你们,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脸。”
事实上,此次在《姐姐2》短暂的旅程中,李慧珍交到了很多新朋友。一公结束后,同样为“姐姐”之一的张馨予便在李慧珍微博下留言称,“姐,每次和你聊天我都受益匪浅,温柔的力量。”李慧珍似乎得到了惺惺相惜的回应。她回复张馨予,“通过这个节目认识你我很荣幸啊!做真实的自己需要强大的力量,你做到了。”
D 远离社交,找个地方自我修复
在三亚定居时,李慧珍的一天是这样的:每天早上6:00起床,有时候是5:00,8:15准时送孩子们到学校,然后她去上健身课。第一堂体能或核心课从9:15持续到11:00,休息一会儿后接着上第二节,12:30准时回家吃饭、睡午觉。下午是休闲时间,倒垃圾是她出门的唯一理由,最长的一次,她曾经十几天宅在家里,有时看书,有时陪妈妈看电影。等孩子们放学回家,她陪孩子上网课、吃晚饭,22:00前结束这一天,循环往复。
2017年,李慧珍放下北京的一切,带着十三个行李箱,毅然搬到这个没有社交,没有人情世故,但阳光充足、民风淳朴的地方。事后偶尔想起,她认为这或许是上天冥冥中的暗示,“我需要在那个地方修复自己。”
在三亚,一切华服都是无谓的伪装。那里的商场大多卖的是平价棉麻衣服,越贵的材质反而越不舒服;夹脚拖鞋一年换一双,因为孩子们要经常下海,去礁石上玩,好鞋都在柜子底层积了灰。李慧珍去三亚后曾送给妈妈一只昂贵的纯皮皮包,但一个半月后,黑皮变成绿皮,潮湿的苔藓薄薄地铺在上面。生命繁杂、物质欲望,似乎都被海边灼热的骄阳洗净,李慧珍完完全全被扔回了平淡的生活。
李慧珍
《姐姐2》后,李慧珍的工作变得多了起来,她不得不偶尔搬回北京旧居。她将那里的四面墙全部涂成白偏灰的颜色,家具也焕然一新。妹妹疑惑地问“姐,是不是有点儿太白了?像医院一样。”李慧珍却很喜欢,“你不觉得一走进来,人会很安静吗?”
李慧珍的内心,从未有当下如此平静过。
“你想过回到过去某一刻吗?例如,回到健康的二十多岁。”记者问。
“没有,从没有想过。”李慧珍思考片刻。很多人喜欢用算命探知未来,但李慧珍不喜欢。她认为当下的每一刻,才是生命中的惊喜。“年轻的时候你觉得你才二十出头,后面有大把的机会,挣多少花多少,没有计划。就是因为生病,我觉得不能这样生活了。家里有爸爸、妈妈、妹妹,房子贷着款,突然有一天你死了,他们要帮你背好多债。我不要给家里人留下这么多负担。身上开始有责任,你会更努力地生活。”
命运夺走了李慧珍的健康,却似乎也回赠了一些美好,让她在一次次体验中,仍然坚信着人生总会实现幸福的抵达。
新鲜问答
没有当歌星的命,但有当歌手的命
新京报:《姐姐2》里,女性的年龄被过度强调,近几年你也会在某一刻对年龄产生焦虑吗?
李慧珍:对年龄没有,但我对法令纹下垂有点儿介意(笑)。年龄代表着女人的经历,其实是一种财富。但这个法令纹,以前拍照我总说后期帮我把腿修长一点儿,修白一点儿,现在说,老师帮我把法令纹修轻一点儿。
李慧珍
新京报:阔别歌坛这么久,2017年原本可以通过《蒙面唱将猜猜猜2》重新站在舞台上,但身体又突然出现异样,会有一点儿不甘心吗?
李慧珍:不会。我觉得对于很多歌手来讲,我已经很幸福了,不说红与不红,或者有没有人气,我只是说针对歌手这件事情本身,我不敢说我是个歌星,但我是一个很幸运的歌手,因为我在每一个时期发片,都有一首作品留下。人气是暂时的,但你的作品可能会成为某些人人生记忆的一部分。这是很珍贵的。我可能没有当歌星的命,但我有当歌手的命,会留下很多的作品。
新京报:当了妈妈后,对两个宝宝最大的期望是什么?
李慧珍:首先我希望她们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一个人去扛这个病就够了,就希望两个小朋友从小能打好身体的底。(现在)她们有时候能跟我跑5公里,然后去练自由搏击。第二是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困苦,有时候你不太可能去依靠别人治愈,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那天我跟妹妹说,我脑海里未来我们家的两个姑娘,应该是长发及腰,穿着热裤,踩着滑板冲浪。她们愿意怎么做自己,我都尊重她们。
新京报资深记者 张赫
首席编辑 吴冬妮 校对 赵琳
部分图片为艺人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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