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李玉刚:越成功越迷茫——中新网
从在歌厅里表演养家糊口的农村孩子,到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一夜成名的“草根明星”……李玉刚这些年在事业上的跃进有目共睹。5月2日,他又将把个人专场搬上人民大会堂的舞台。
印象
和生活中的李玉刚接触,能从很多细节感觉到他是一个热诚且敏感的人。
刚一见到他时,他正和一大桌子人谈论着事情。见到有人来,他热情地起身招呼,同时眼神还关心着其他人的杯子里是不是还有水喝。
一身黑白搭配的休闲装:黑白条的开衫,黑白的外套、黑白的围巾,一顶黑白的帽子,压住有些纷乱的头发。不像舞台上“女妆”扮相时那样美艳照人,也没有电视节目中“回归男儿身”时那样英气逼人,他没化妆的脸上略显疲惫,但更显得纯朴和真实。听说摄影要拍照,他略有些迟疑,担心没顾上收拾的形象“不够帅”,怕粉丝们失望,但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采访中,他对一直以来如影随形的争议和压力欲言又止,语气沉重;但是一谈起对自己表演的种种想法,则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甚至边说边比划起来;他还一个劲儿跟记者打听其他演出的细节,尤其听到跨界的、改革的、和男旦有关的演出,更是问个不停。他总说,是因为别的门都把他撞得头破血流,他才走进了这个门;而且坦言,骨子里并不享受,甚至抗拒,但这反而使他不至于自恋,更能极有分寸感地塑造好让他越来越感到“迷茫”的女性。
谈到相恋多年的恋人,他担心说的过多会给她压力,但言语间却情不自禁表现出对她的爱护和欣赏。谈到父母时,他压低声调,指给记者看办公室外坐在角落里的一对衣着朴素、拘谨沉默的老人:“那就是我爸我妈。他们想看我,又不愿意打搅别人,所以非要坐在那里。等看够了,就回家去。”他不愿总是回忆过去经历的种种苦难“忆苦思甜”;但望着窗外笼罩在蒙蒙阴雨中的北京城,他却流露出由衷的喜爱,并说道“感谢吃的那些苦,让我能够留在北京城。”
独家访谈
商演更体现价值
记者:你曾经说自己的梦想是“把个人独唱音乐会搬到悉尼歌剧院的舞台”,去年已经实现了。今年你又要到人民大会堂举办个人专场了,这也是你的梦想吗?
李玉刚:以前连想都没有想过。这次能在人民大会堂演出,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我和阿宝都是从“星光大道”出来的,阿宝后来在人民大会堂办了一场个人演唱会,当时我羡慕得不得了。这次我也能在人民大会堂举办自己的专场演出了,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我很高兴这是一场商业演出,因为这能够证明一个人的实力和他的市场。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的价值究竟在哪里?我究竟有多少的含金量?
记者:你都已经在悉尼歌剧院、人民大会堂演出过了,下面还有什么计划呢?
李玉刚:计划6月去日本,7月去台湾,年底会去澳大利亚、美国演出。内地的演出,基本选择一些有标志性的剧场,比如能容纳上万人的南京奥体中心,容纳万八千人的上海大舞台。
记者:你对梅葆玖否定你是男旦以及对你的批评怎么看呢?
李玉刚:(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我听到过有这样的舆论,但我没在现场。关于梅先生,我从很多人听到过对他的评价,都说他是一个非常谦和的、不守旧的人,还喜欢修理电器、收音机,从他的业余爱好就可以看出他是不守旧的人。
记者:你和胡文阁的关系怎么样?他是你的老师吗?
李玉刚:我没有拜过他为师。但我可以说我有上百个老师。我原来和他有过接触,关系很好,我在他身边就像是个小学生一样。现在他在我心中还是当初最早认识他的印象,从来没有改变。
记者:你认为戏曲界对你的批评,会不会有门派之见的原因在呢?
李玉刚:这个我说不清。真的不大懂。也许会有很多的因素。
记者:你和郭德纲有点像,都是草根出身,奋斗多年,但一举成名后不被主流认可。他后来选择拜侯耀文为师,也算是入了名门正派。你有没有想过也拜个名师呢?
李玉刚:暂时还没有。也许是我现在的圈子太狭窄了。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一位大师感化了我,让我很感动,也许会。但我周围还没有这样的人,或许机缘还没到。而且对于德纲大哥的做法,我也不想复制。虽然我跟他关系很好,第一次见面关系就很好。但事实证明,他就是他,有他自己的成功之处。
记者:连你们的粉丝都叫做“刚(钢)丝”呢!
李玉刚:这也是巧合了。因为我的粉丝很多都是以前从来没有迷过任何人的,不知道还有“钢丝”,结果就给自己起名叫“刚丝”了。
幸运心理没受影响
记者:你到底是怎么开始用男扮女装的形式表演的呢?
李玉刚:我做什么事情都四处碰壁,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像做生意,赔得倾家荡产。我曾在深圳做家政公司,当时老大的办公桌,现在我看见大桌子都害怕。但就是在歌厅表演,先是男唱女声,然后有个京剧老师说,你男扮女装吧,条件还不错。就这个没碰壁,我就照这个路子钻过去了。
其实,我做这样的事情,骨子里是抗拒的。不像很多演员,在台上很享受,但我不是,牵牵绊绊很多。也许是我这个人太追求完美?或是不够自我?但就像我总是觉得生命不是我自己的,是属于我的家人、我周围的人的,所以在台上也是感觉很牵绊。如果演出得好,我很开心,如果不是特别满意,我就会很内疚。但也许这点也有好的地方,让我能够走到今天。我会很考虑到观众的感受,会去感觉演出时的气场,随时根据现场的感觉调整自己的表演。也许有些人认为我在表演的时候是很放松的,其实不然,我的心里、脑子里在瞬间都会想无数的问题,即使是来自角落里的一些细微的变化,也会让我感到是否出了问题,是不是我哪里不太对,是不是我话说多了?我很敏感。这样心里会有很多牵绊,但出来的效果是好的。
我原来演出也是这样,如果觉得今天演得不太好,下来后就会流泪。每次演出我都会记笔记,回想演出中的每个细节。我有钱就买了摄像机,我表演时就让别人给我拍下来,我回去会看,但只看一遍,因为第一遍的感觉是最对的,最容易发现问题,如果多看几遍可能问题都觉得不是问题了。
记者:那你觉得长期扮演女性对你的心理有什么影响吗?
李玉刚:我还没有。我挺幸运的地方在于,我不是从小科班出身的那种,我是完全因为别的门都把我给撞了,只有这扇门冲我打开了,让我突然摔到这个门里的。而且我从事这个艺术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人的思想已经成熟定型了。我从事它只是因为它给我带来了生存的机会,是为了生存的需要。最开始我都不让别人知道,只是为了赚钱。一直到我上了星光大道,我父母才知道。以前都不知道我做什么,我只是拿钱回来,问我干什么我就搪塞。
记者:现在有很多人想要包装你吧。
李玉刚:当时我从星光大道出来,就有很多公司找我,包括华谊兄弟。但是都不知道该怎么挖掘我,不知道怎么来包装。没办法,我就自己来开荒。开荒的过程中,也要有别人的介入和支持,于是就有了现在十几个人的团队。每次演出,还有其他的人和团队一起合作。
记者:你在舞台上把女性塑造的那么美,那在生活中你怎么看待女性呢?
李玉刚:这已经是我的工作了。但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很迷茫。有人认为我一定是经常揣摩女性,揣摩得很深刻。其实不是这样的,越走近女性,越觉得很迷茫,就像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也给我很多的负累和压力。
记者:那你在表演上有感觉到重复自己或者遇到瓶颈了吗?
李玉刚:没有感觉到瓶颈。我立足于中国的传统,正是因为这种结合,让我有无穷无尽的资源,太多了!我在想,我现在只是把好听的音乐、好看的服装、好看的扮相给大家;将来再发展的话,我会在更本质、更有内涵的方面,包括人物、唱词,都会做得更好。现在很多东西还没有达到,就证明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做,太多东西可以挖掘。而且时尚的东西又那么多,有我们自己的东西,还有世界时尚潮流的东西,把他们和中国风结合,还有和声光电的结合,很多可以做的。我看了莎拉·布拉曼的演出,她用了一种3D的技术。我就想什么时候我能够用得到呢?
记者:你现在的造型和当初的差别大吗?
李玉刚:很大,可以说是“化茧成蝶”。当时模仿杂志上的明星,比如林忆莲的化妆,但化得很粗糙,现在看起来觉得很丑陋。后来跟毛戈平学习,逐渐变得细腻,更加艺术化、人性化。
把父母接到北京城
记者:你和女朋友范小宁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李玉刚:嗯,在一起五六年了。
记者:你们是在你还没成名的时候好上的,这几年你的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对你们的感情有影响吗?
李玉刚:我不想多谈我们的感情,因为对她会有压力,每一次上镜,对她都会有压力。我就希望她开心高兴。
记者:你觉得成名对你个人生活影响大吗?
李玉刚:对个人来讲,会有很多的不便,不可能像原来那样开心快乐,无拘无束。现在我想起原来都很后悔,怎么当初没做那些事。但和我得到的相比,我也屈服了这种束缚。
记者:你的家人现在都在北京吗?
李玉刚:是,我和我爸妈住在一起。我要多陪陪他们,尤其是母亲。我对女性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情感,无论是对我身边的姐姐、妈妈,还是其他女性,生怕她们受一点点委屈。我从小就很懂事,懂我的母亲,她每一个笑容,一个眼神,稍微有点不高兴我都能明白。我特别能理解女性,特别是母亲。为什么那么多妈妈级的人喜欢我啊,因为我和她们有共鸣。
记者:你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李玉刚:我父亲是一个从来不和我交流的人,他不爱说话,甚至下楼看见我回家,绕着就走了,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但他心里有爱。我母亲很公平,我还有一个哥一个姐,她对我偏爱但不偏袒,甚至对我更严格一些。我妈嗓子特别棒,我就是遗传了她的基因。我们小城里也有KTV。过年的时候,他们回老家,去了KTV。听人说满KTV都能听见我妈的声音。
记者:那他们从电视里看到你是什么情绪呢?
李玉刚:他们喜欢看到电视里有我。我妈还特别感性,一看我演出她就哭。这次人民大会堂演出,她肯定要去的。她说,我这辈子就想进人民大会堂。她都已经规划好了:5月2日那天中午,她就坐公共汽车到东单,买一点豆浆油条吃,然后就到人民大会堂附近转转,一直转到7点半演出开始前进场。
记者:不让父母打车吗?
李玉刚:他们就坐公共汽车,怎么说都不成。我父母都很节省。我爸今天早上还说:“从你妈兜里拿出一分钱,比登天还难。”给他们钱,他们不花。但他们见到钱就高兴,穷怕了。
记者:不过那些苦难的日子对你来说也是财富。
李玉刚:是啊,不想忆苦思甜了。但如果不吃那么多苦,在北京城很难混的,我很感谢我吃的那些苦,让我能够留在北京城。我挺喜欢北京的,而且生怕旁边的人不喜欢。我去过纽约,我觉得那就是武汉,怎么能跟北京城比呢!我总说:还得在北京,还是北京好。记者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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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刚吧
李玉刚(中国内地男歌手、演员)
李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