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三体热”蕴含着多重文化价值&不可缺失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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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与痴：“三体热”蕴含着多重文化价值
文/辛酉
作为现象级IP，《三体》在聚光灯下风光已久，每一次改编、每一条和它有关的新闻都能引发巨大关注，甚至伴随着某些离奇案件。近期，由张艺谋导演《三体》电影的消息一传出，便立即成为热门话题。电影版《三体》本就引人瞩目，更何况导演是张艺谋。这等于为已经持续很久的“三体热”再添一把大火。《三体》电影值得期待，“三体热”也值得肯定，因为它的意义已经不局限于《三体》本身，从更深、更广的角度，还会发现其独特的价值——可以由三个点来概括。
文化输出的破局点。毫无疑问，《三体》已经是世界级IP，在许多国家都有读者和粉丝，必须正视。《三体》在欧美国家的知名度、普及度甚至有超越我们的“四大名著”之势。正是因此，奈飞才选择拍摄《三体》的电视剧版本。我们一直强调、倡导文化对外输出，虽然国内网络文学作为整体在海外火了起来，但单个作品的影响力，尤其在欧美国家，不能和《三体》同日而语。但客观衡量，《三体》距离世界级强一线IP仍差关键一步，或者说只差关键一步——这一步就是打造成功的电影。《指环王》《哈利波特》等都是因为电影的成功才真正得到世界范围的普及，成为文化输出的典型案例。《三体》持续的改编热，尤其是电影版本，让它成为世界级强一线IP集聚了足够能量，一旦成功，就像一枚关键的棋子，为对外文化输出的大棋局破局。
文化自强的激励点。《三体》虽然是科幻小说，但作为文学作品，首先产生的是文化影响。科幻小说原本是小众文学，但随着《三体》读者群、受众群不断扩大，科技知识、科技观念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普及。《三体》被称之为硬核科幻，丰富的想象力建立在扎实的科技知识和科技思维之上，不同于好莱坞大片中超级英雄式的幻想，里面的一些观念是作者刘慈欣为世界科幻文学作出的独创性贡献。这是《三体》受到热捧的主要原因。“三体热”是对这种创造力的顶礼膜拜，同时推动着《三体》更广泛传播，《三体》粉丝群不断壮大。就国内粉丝而言，这启发着他们树立中国当代文化创造的自信，进而激励着中国当代文化创造的自强。
文化强企的启发点。《三体》能得到广泛传播，要归功于很多互联网行业大佬的公开推崇。曾经，一些互联网大会上，企业家、创业者们言必称《三体》，甚至有人把《三体》当作自身企业学习的必修课。这在科幻文学史上，甚至整个文学史上都十分罕见。原因很简单，《三体》启发了这些身处科技行业的企业家。“降维打击”“黑暗森林”等成为了指导他们实践的理论依据，融入到了企业的战略与文化之中。企业家中的“三体热”说明，时代在飞速变革，理论出现缺口，企业需要新的理论指导。此外，《三体》本身产生的经济价值也为企业的IP打造带来启发。《三体》IP的联名消费品市场价值累计已超过20亿元，这又一次印证，打造一个强IP是一门很好的生意。
正是因为具有多重价值，《三体》热度居高不下，并且预计还会随着《三体》电影的上映再次掀起高潮。现象的背后总有一种深沉的力量在推动，“三体热”背后的推动力是什么？答案应是我们对民族文化创造力、影响力的深切期待。
迷与失：“三体热”之下不可缺失的反思
文/乙卯
《三体》已经“封神”，以至于它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是新闻，都是“戏”，能吸引无数关注、引发无数议论。粉丝们太钟爱《三体》了，以至于《三体》的影视化产品打造备受瞩目，又压力山大；甚至任何对《三体》有微词的言论均会遭到他们的攻击。但仔细思索，《三体》真的尽善尽美吗？强势而持久的“三体热”真的不需要反思吗？答案是：否！
“理论”。这个词之所以加引号，因它是指小说《三体》中创作的、而不是真实世界的理论。但恰恰是这些“理论”被粉丝们奉为圭臬，得到广泛传播，到了不能辨别“雌雄”的地步。其中最重要的两个是：“黑暗森林”“降维打击”，它们甚至被互联网巨头引入竞争中，作为窃取创意，把无数有潜力的小公司消灭在弱小状态的理论依据。
17世纪英国社会学家、政治学家霍布斯在《利维坦》中认为，人在“自然状态”下其欲望是无限的，而社会的资源总量是有限的，进而导致“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这和“黑暗森林”法则何其相似。但这是真实的状态吗？霍布斯进一步指出：协作力量大于单打独斗，为进化所优选，这就打破了“黑暗森林”。“人能群，彼不能群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既然“黑暗森林”不成立，在此基础上的“降维打击”更是不如“合作升维”了。事实上，那些互联网巨头对于《三体》的推崇热度已经成为过去式，对待有潜能又弱小的公司，已经革新了做法，由消灭改成投资，这不仅让它们不再遭受垄断、扼杀创新的诟病，又扩宽了自己的业务增长空间。
改编。由于《三体》有庞大的粉丝群体，他们痴迷原著，声量巨大，这给它的影视化打下了基础，又设置了禁锢。忠实于原著的电视剧《三体》播出之时，尽管得到“三体迷”的认可，但收视率败给了现实题材《狂飙》。同时，《三体》的“同胞小弟”《流浪地球2》在院线败给了综合悬疑+喜剧等题材的《满江红》。这说明，科幻仍然不属于大众门类，即使《三体》如此成功，也不例外。成功打造《三体》影视化产品，不能只瞄准于原有粉丝群体，必须改编，毕竟对出品方来说这是门要赚钱的“生意”。
更何况，《三体》并不是无可指摘处，如：第二部侧面描写大低谷，世界人口锐减，但冬眠人却毫发无损，甚至在冬眠中绝症被治愈，不合常理；第三部在太阳系被二维化以后，又用不小篇幅写到了宇宙归零，使得主题过于宏大。当然，这丝毫不减损《三体》的意义，只是说明：改编是必要的，原著党应该对改编报以理解的心、宽容的心，不能“热”过头。
诞生。《三体》的诞生充满着矛盾，刘慈欣利用业余时间创作小说，无可厚非。毕竟，当年鲁迅创作那些举世闻名的短篇小说时就在教育部任职。但如果在紧张的工作节奏之下，如互联网企业曾盛行的996，那我们就不可能看到大刘那些令人津津乐道的作品了。作为国家电网的工程师，大刘一定尽到了所在企业规定的工作责任，但作为央企，很难以他为骄傲，反而可能颇有些尴尬——老东家曾经宽松的工作环境为《三体》的诞生创造条件，却并不是因为企业管理和人才使用有过人之处。而且，在“三体热”之下，这个问题很容易被忽略不计。这是幸事？还是不幸？很难评判。只能说，企业要善于发现人才，并为人才搭建适合的平台。
“三体热”正炽，但进行必要的反思能促使它更健康，对它更为有利。
编辑/莘然
本文刊载于《中外企业文化》2024年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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