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女友上了热搜,竟是她即将与影帝订婚的消息,我直接气笑了
01
我点开了热搜里的视频,看到一位女士随意地靠在一辆豪华车上,对着镜头轻轻一笑,显然拍摄者是个男士,镜头随即晃动,接着是一阵尖叫。
“她看我了!真美啊!”他惊叹道。
视频结束后,又回到了开头。
这个只有十几秒的视频,我竟然看了几十次。
这条视频是昨天发布的,标题是#慕念豪带新人亮相,疑似恋情曝光。
慕念豪是新晋影帝,豪门总裁,也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真性情,30岁未婚,对于恋情从不隐瞒,而且每次曝光的新女友都比前任更年轻更漂亮。
每次恋情曝光,总有人求他开课,教大家如何成为情场高手。
甚至有人开玩笑说,18岁的女孩刚成年,但成为慕念豪的女友已经太晚了。
这个视频刚出来的时候,我的好友高翊就立刻转发给我。
他半开玩笑地问,“这美女好像姜玲啊,不会是你穷疯了逼她去娱乐圈卖身求荣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高翊又发了一条,“我去,不是像,这真是姜玲,你快去看热搜。”
我这才一头雾水地点开热搜。
然后就在热搜第一条看到了刚才那个视频。
而且没想到,这么一条简单的娱乐新闻,竟然还能多次反转。
一开始有人说姜玲是电影学院的新生,和慕念豪在一起是为了钱和名,为了进入娱乐圈。
但很快有人反驳,说姜玲根本不是电影学院的,她是A大的校花,家境一般,平时打工赚学费,应该是因为缺钱,所以才被慕念豪包养了,这人甚至贴出了学生证作为证据。
但没过多久,这条爆料又被反转。
有人揭露,姜玲其实是丰正集团的小公主,总裁姜海东的独生女。
不仅是富二代,还是富二代中的佼佼者,平时行事低调,打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从小开始,慕念豪就一直是她的理想型,只是苦苦追求了5年,男方都没有回应。
而这次姜玲高调出现,也是因为慕念豪被活动方欺负,她才一怒为男神,豪车出场,给心爱的男人撑场面。
而慕念豪默认她的到来,应该也是间接承认了她的感情。
很快,随着这条热搜,还有一张照片。
姜玲眼神犀利,和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对峙。
而慕念豪则躲在她身后,一向气宇轩昂,冷淡禁欲的大帅哥,站在明艳的女人身边,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
这张照片一出,热搜炸了。
虽然照片模糊,但却自带「明艳专情白富美X耀眼海王男明星沦陷」的故事感。
与此同时,微信上我和姜玲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她跟我说,“好累,想你了,明天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我当时是怎么回的?
哦,对,我说,
“你也别太辛苦,兼职累就别做了,我有钱,大不了我养你。”
但现在回头看,我在姜玲面前装有钱的举动简直像个笑话。
毕竟视频里的姜玲,全身上下都是我不认识的大牌,光她手腕上戴的那块表就值100多万。
你说我一个月薪不到1万的打工人,在她面前装什么有钱啊?
我发过去的微博链接她还没回复。
聊天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我依旧没想好该说什么。
我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不是富二代,和慕念豪又是什么关系。
哪怕热搜上闹得沸沸扬扬,我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听她亲口解释,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她的确骗了我,但都是被逼无奈。
但没想到。
删删改改一个字都没发出去的我,先等到了对面发过来的消息。
只有3个字:“分手吧。”
我一愣,手比脑子快地把疑问发了过去,“为什么?”
“玩够了。”
“哦,那你放在我家的东西呢?”
“扔了吧,反正也不值钱。”
高翊硬是把我拽出家门,说是去酒吧小酌几杯。
他打趣说,我这失恋的滋味,不借酒浇愁,都对不起他这几年干巴巴看着的恩爱。
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
高翊和我碰了碰杯,安慰我道:「别太往心里去,姜玲那姑娘长得不错,能跟她有过一段也不算亏,按你的收入,这种档次的美人儿你想养都养不起,这也算是你的运气。」
我一口闷下杯中酒,眉头紧锁地对高翊说:「你怎么能这么评价一个女孩子。」
他尴尬地笑了笑,「得了得了,喝酒喝酒。」
音乐声轰鸣。
高翊嘴上说喝酒,其实酒量不怎么样,几杯下去就有点迷糊。
而我明天还得去公司。
看着群里甲方那些未回复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这些打工族哪有资格借酒消愁。
把高翊送到家门口,我又打车回家。
我其实有点想哭,但硬是忍住了。
我还想给她发消息,但也强忍住了。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感到荒谬。
我一直在努力攒钱,想买套房子,写她的名字。
毕竟她曾告诉我,她家境不好,所以一直缺乏安全感。
可三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一句玩够了,就结束了?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道路颠簸,一下下地撞击着我的头。
终于到家了。
下车时,一阵冷风吹来,头更晕了。
我索性坐在路边,想等清醒些再上楼。
没坐多久,就有人挡住了路灯的光。
我抬头一看,是姜玲。
她换了件纯黑的裙子,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身上昂贵的饰品让她更加光彩照人。
跟我越来越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我。
「怎么这么落魄,你就这么离不开我吗?」
我愣住了,一时语塞。
她的眼神冷漠得像陌生人。
我以前从未见过她这样。
她以前总是笑着,跟我对视时会突然靠过来抱住我,用有点撒娇的声音问我,「哥哥,今天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我总是摇头,说没有,然后她就会挠我痒,逼我改口。
而现在,那些回忆让我心痛。
我深呼吸,忍住眼泪,勉强镇定地问她。
「到底为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一辆迈巴赫从路口驶来,停在附近。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红发女孩朝我走来,在我面前停下,问我。
「穷光蛋,还认得我是谁不。」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脸对上号。
「慕溪?」
「哟,还记得呢,以为你都忘了。」
慕溪退了一步,伸手挽住姜玲的胳膊。
她咧嘴笑的样子,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我是大二时认识慕溪的,我在a大读书,为了赚学费打工,其中一份兼职就是家教。
慕溪,是我教的第一个学生。
她家境富裕,但成绩很差,而且贪玩。
第一天上课还规规矩矩。
第二节课就开始耍花招。
她给我五百块,让我帮她隐瞒逃课的事,然后准备跳窗户去派对。
我没拿钱,也没能拦住她。
担心出事,就给她妈妈打了电话。
没想到,在我面前很温柔的慕妈妈,教育孩子却严厉得过分。
慕溪被扇了耳光,还被关了很久。
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开始恨我。
整天来a大骚扰,嚷嚷着要让我付出代价,逼我道歉。
但我收钱当家教,孩子离开时通知家长是我的职责。
她被打,出乎我的预料。
我觉得抱歉,但不觉得做错了。
所以我直接无视了慕溪,当她不存在。
后来她也确实不再出现了。
我还以为她一时兴起,已经忘了这事。
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
慕溪观察着我的表情,似乎知道我都想起来,得意地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姜玲,说,「这是我姐,知道不,她跟你在一起都是给我出气的。」
姜玲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但我全明白了。
突然有点想笑。
我也真的笑了,抬头看向慕溪,问,「那现在,你也报复完了,咱们是不是两清了?」
慕溪一愣,没想到我会这样反应。
她皱了皱眉,有点犹豫地点了点头。
「算……算吧,反正我气也出了,不过,你不生气?」
我摇了摇头,笑得更开心了,「没什么好气的,愿赌服输嘛。」
「那没事我先回家了,几位小姐,玩得开心。」
说完,我转身就走。
上楼时,还能隐约听到身后的议论声。
「不是吧,这男的怎么一点都不伤心,不应该啊,玲姐的魅力不会失效了吧,谈了三年,结果人家一点都没动心?」
清晨。
按下闹钟,我躺在那儿,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心里一团糟。
昨晚我睡得不好,
或者说,几乎没合眼。
因为我在网上搜寻了解决方案,问「分手后如何迅速走出来?」
点赞最多的几个回复是:哭泣、找事情做、阅读和深思。
但我坐在沙发上酝酿了好一会儿,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于是,我决定开始整理,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打包,准备搬家。
这房子是两室一厅,虽然宽敞,但离我工作的地方其实有点远。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当初根本不会租这房子。
现在分手了,倒是可以直接搬走。
不过,整理的时候我才发现,姜玲的东西真的不多,而且大部分还是我买给她的。
怪不得她能说不要就不要。
因为,确实不值几个钱。
我在凌晨四点才上床。
关灯后,我翻来覆去,盯着手机屏幕反复刷新,在不同的应用间切换,但屏幕上的字我一个都看不进去。
直到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然后闹钟又响了。
我带着两个黑眼圈爬了起来。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做了几组力量训练后,整个人终于有了点活力,看起来不再像幽灵。
我拿起包,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挤地铁。
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有点愣住,把手从门把上缩回来,从猫眼往外看。
只看到一片红色在眼前晃。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打开了门。
没想到,正好和用脑袋撞门却撞了个空的慕溪对上了眼。
我一愣,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你?」
她的眼神却亮了起来。
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样,把她手里的东西全都推到了我面前。
「那个,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我太小气了,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行不行?」
我退后几步,没有接她手里的东西。
那几个包装精美的袋子上,无一例外地印着奢侈品牌的logo,还有一个袋子里装着现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溪见我不接东西,脸上的表情变得沮丧,「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真的。」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问道,「姜玲让你来的?」
她却一愣,摇头,「啊,不,不是,玲姐不知道这事。」
一个男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结结巴巴的慕溪,「是我让她来的,不好意思啊,张先生。」
随着说话声出现的,还有个从楼梯拐角走出来的男人。
那人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
但身形高大匀称,一身低调却质感极强的穿着,恰到好处地彰显着他的身份。
他走上前几步,站在了慕溪旁边。
然后在我面前摘下了墨镜,向我伸手,「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慕念豪。」
「我是小溪的哥哥,她们对你恶作剧的那件事……我听说了,所以特地带她过来向你道歉。」
慕念豪是慕溪的哥哥。
我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想也在预料之中。
姜玲和慕溪是朋友,又为慕念豪怒怼活动方。
既然都是富二代,在同一个圈子里。
那想也知道,她们是认识的。
但对于她后边说的那句话,我还是摇了摇头,「你们不用向我道歉。」
「不,这件事都是小溪的错,她太幼稚了,姜玲经不住小溪死缠烂打,才被迫参与了这桩荒唐的恶作剧,所以归根结底是我没教好自己的妹妹,道歉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他从慕溪手里接过了那几个手提袋,不容抗拒地塞到了我手里,说,「这是我们在路上随手买的小礼物,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还有,我和姜玲快要订婚了,我知道你们交往了一段时间,但大家都知道,那到底只是场误会,所以我希望之后的日子里,你能不要再来骚扰她,可以么?」
「这是,姜玲的意思?」
「张先生,哪怕你们已经分手了,但毕竟,你现在知道了她真正的家世……」
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笑得落落大方,我不知道在他眼中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
但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像个无地自容的小丑。
分手后,我觉得难过,还有点伤心,但在此之前,我其实真没那么恨过姜玲。
因为我始终觉得,哪怕开始是错的,哪怕结束不体面,
但整整三年,点点滴滴的相处,她应该至少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在乎她有没有钱,更不会为了她的钱就抛下尊严、抛下脸面,追上去死缠烂打。
可眼前的男人笑容依旧得体,像没看见我表情变换似的又追问了一句,
「张先生,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敲完最后一个字。
我将策划案整理完毕,发送给组长审核。
尽管感到疲惫不堪,头脑昏昏沉沉,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慕念豪今早离开前对我说的话。
当时我对他说,“你放心吧,既然我们已经分手,我不会再主动联系她,不管她是不是富家女,这些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话音刚落,我就把那些手提袋放回了他的脚下。
他连头都没低,只是笑着说,“这些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张先生不喜欢的话,就丢了吧。”
他说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姜玲。
一样的轻描淡写,看似无害,却让人感受到深深的羞辱。
这让我不禁回忆起姜玲生日那天。
我拼命工作,省吃俭用,只为给她买礼物,然后像献宝一样把那些她认为不值钱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她可能也觉得我很好笑吧。
同事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他笑着说,“你没看群消息吧,经理找你半天了,叫你去她办公室。”
“哦,好的,我知道了。”我赶紧抛开那些杂念。
向同事道谢后,我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找我,还是那个老问题。
公司要在深城办车展,分公司缺乏经验,需要从总部调人去主持。
升职,工资翻倍。
唯一的问题是,即使项目结束,也可能需要留在深城至少半年。
大概半个月前,消息刚传出时,经理就找我谈过一次。
当时我以经验不足为由拒绝了。
但经理可能也知道,那只是个借口。
所以她又问了我一次。
这次,我没有拒绝。
一周后,我收拾好东西,没用的东西留在了出租屋,带不走的行李寄存在高翊那里,等我找到住处后再让他寄给我。
公司在深城订了酒店,我下了飞机就可以直接过去。
临行前的告别饭,高翊坚持要吃涮锅。
我们回到了大学附近的老地方,去吃我们读书时常去的那家。
选锅底时,我习惯性地勾了鸳鸯锅。
高翊却疑惑地问我,“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吃辣了?”
我有些迷茫,“我吃辣啊。”
“那你点鸳鸯锅干嘛,我们都吃辣,点九宫格吧。”
这时我才意识到,鸳鸯锅后面有个小小的勾。
“不小心点错了。”我说,然后划掉了勾,重新选了九宫格。
但实际上,我已经习惯了。
因为姜玲不吃辣。
我们刚在一起时,很少吃火锅。
她觉得火锅店太吵,环境嘈杂,不如在家吃饭。
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主动问我要不要去吃火锅。
当时点九宫格,她吃得满头大汗,靠冰水解辣,一顿饭下来,没吃多少东西,光喝水了。
但出了火锅店,她还在嘴硬,说,“多亏你啊,我好像比以前更能吃辣了。”
我当时看着她路灯下的侧脸,还有那孩子气的傻笑,心里突然软了。
后来,我们就只吃鸳鸯锅。
等我回过神来,高翊已经接过菜单,迅速点好了菜,问我还要不要加肉。
我摇头,说,“不用,你看着点就行。”
“别给我省钱啊,老张,不然下一顿就轮到你请了,我可是打算吃穷你。”
“那下一顿我们去吃自助吧。”
“去你的!”
我们互相开玩笑,笑得前仰后合。
话题从东扯到西。
但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我离开的真正原因。
明天不用上班。
我们都喝了酒。
我只是脸红,走路有点飘,但高翊却彻底醉了,凑在我耳边唱《孤勇者》,跑调又破音。
我一只手抓着他,另一只手掏手机结账。
一不小心,扫码的时候被他溜了。
好不容易结完账,发现他正靠在柜台旁边的餐桌上,和其他客人说话。
“美女,我看你挺像个渣女的。”
我头都大了。
冲过去把他拉起来,急忙向那桌被打扰的客人道歉。
但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张洲,怎么这么巧啊?”
我这才发现,这桌上坐着的人中有一个竟然是慕溪。
我一愣,很快感到不妙。
慕溪在的话,那会不会……
我僵硬地转头,果然看到我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姜玲。
高翊还在指着她说,“小姑娘,你真挺渣的,我看你得行善积德,最好剃光头当尼姑,才能给被你渣的人赔罪。”
而姜玲被高翊指着鼻子却毫无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她们这一桌四个人,现在都安静了,没人敢说话。
我尴尬得头皮发麻,非常后悔刚才不该让高翊喝那最后一瓶啤酒。
好不容易把人控制住,安抚着他往外走。
但他却不老实,使劲挣扎,“别拦我,我在算命呢!”
当我拖着高翊从火锅店里走出来,蹲在门外时,我们都已经汗流浃背。
我一边在手机上叫车,
一边对高翊说,「哥们儿,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但他只是盯着我,突然间嗅了嗅空气。
「老张,你为了个女的连兄弟都不要了,咱们还算什么朋友啊。」
这个醉鬼的眼睛渐渐湿润了,眼泪开始滑落,紧紧抓着我的衣袖大哭起来。
我们两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看起来确实有点奇怪。
路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我知道,高翊真的把我当成了家人,那一刻我鼻子也有点酸,想给他擦擦眼泪,但翻遍口袋也没找到纸巾。
「用这个吧。」
有人从背后说话,声音挺耳熟。
一只白皙的手伸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条精致的手帕。
我没接。
我用衣袖擦去了高翊脸上的泪水。
那人收回了手,语气平静地问,「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我依旧没吭声,低头叫好了车,然后扶着高翊去路边等。
但她追了上来,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心中的怒火也冒了出来,「姜玲,你这是在干嘛?说玩够了要分手的是你,让我别烦你的也是你,你现在这是在搞什么鬼?」
她被我甩开后,眉头紧锁,但最终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可我听着,只觉得好笑。
「姜玲,你不觉得你的道歉来得太晚了吗?」
她看到我在笑,皱起了眉头,「你难过就骂我,别这样。」
「别,我本来是有点难过,但现在真的无所谓了。三年时间,就算是养只猫、养条狗也会有感情,但你,你不配,真的不配。所以我现在只觉得庆幸,早点分手早点解脱。」
手机震动,是司机打来的电话。
我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熄灭了屏幕,转身说,「走了,希望再也不见。」
回到家后,我收到了一条好友请求。
没有头像和备注,请求信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很容易就猜到了,这条消息是谁发的。
我没理。
但对方却很坚持。
换了好几个不同的账号,请求信息也五花八门,从「帅哥,认识一下」,到「微商招代理」,再到「我是你领导,换号了,加一下新号。」
最后似乎终于意识到我不会上钩,自暴自弃地写道,「对不起,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
我觉得可笑,只回复了最后这条,「解释什么?解释你是个骗子,还是解释你脚踏两条船?想和平分手,然后邀请我去参加你和慕念豪的婚礼?」
这一次,对方终于安静了。
到达深城,分公司派人来接机。
那人手里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纸牌,长发披肩,清冷惊艳,但因为气质太出众,站在一群粉丝中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你好,张洲。」
对方伸出手,「你好,胡依。」
深城策划部门的经理,我的新上司,就叫胡依。
所以我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我以为,您会派助理来接我。」
胡依解释道,「助理请假了,家里的猫要生小猫。」
「生小猫都能请假,分公司的工作氛围这么宽松的吗?」
胡依笑着带我往前走,说,「是啊,方便摸鱼,所以你来了不会后悔的。」
我也被逗笑了。
新上司幽默风趣,是个好兆头。
背井离乡,换城市的紧张感,多少被缓解了一些。
开车去酒店的路上,胡依简单介绍了一下分公司的情况,以及我即将要对接的工作。
工作量不小,但还算容易上手。
只是我刚调过来,和新同事不太熟,所以配合上肯定需要时间磨合。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
我本来计划是等工作稳定下来后,找个周末去租房。
但在车上,胡依告诉我,因为有大型展会,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非常忙。
我提前到了几天,下周一才去公司报到。
不如趁这几天先把房子找好。
但我刚联系好中介,准备出门时,突然收到了高翊的消息。
「老张,姜玲来找我了,她问我你是不是搬家了,现在人在哪。」
我皱眉,本以为昨天的回应已经足够明确了。
实在搞不懂,她现在这样纠缠不休有什么意义。
是好胜心?因为我的不在乎,所以她觉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轻视?
我直接给高翊发了条语音信息,坚定地告诉他,“不管她问啥,都别透露给她。”
“明白了,我啥也没透露,不过,她喝多了,好像还哭了,说最初接近你确实是因为慕溪,但后来真的对你动了心,她原本想找机会把一切都说清楚,跟你坦白,可她担心伤害到你,所以一直拖着,没想到你先看到了那个视频……她还说了很多,我都记不清了,要不你听听她的解释?”
“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当初我心疼她读研辛苦,为了让她少做兼职,专心学习,我拼了命地赚钱,甚至累到住院,可她明明知道却一句实话没说,骗了我三年……”
我在对话框里敲打着文字,却突然走神了。
实际上这三年来,姜玲并没有主动向我索要过什么,工作、赚钱、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努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没有要求,没有看见,当然也不会知道。
至于她说的,最初是有目的接近,后来真的动了心,我也不怀疑。
因为目的可以伪装,语言可以欺骗,但人的本能反应和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无数次我忙于工作,把她晾在一边,等事情终于忙完去找她时,都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失落和孤独,瞬间转变为明朗和开心。
我下班路上手机没电失联,她穿着拖鞋跑出去,找了我两个小时却发现我已经回到家,她的第一反应是红着眼圈抱住我,而不是责怪。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爱憎分明。
当保护喜欢的人和为朋友报仇发生冲突时,她可能也焦虑过。
在揭露真相和拖延时间之间犹豫不决。
最终,事情败露,我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人。
总有人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一场博弈,不是你赢就是我赢,但我不认同这个观点。
我认为,好的感情应该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但因为姜玲的欺骗,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她或周有她的理由。
那些伤害我至深的行为背后,也周有她无法抗拒的无奈。
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曾经因为某个谎言短暂地相爱过,当真相大白后,终究要回到各自的现实。
所以从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些,再看对话框里已经打好的文字,突然觉得有点累。
决定放下的事情和人,实在没必要再翻出来回忆和指责。
定了定神,把那些文字全都删掉,换成了一句话,
“姜玲要和慕念豪订婚了,她的事与我无关。”
对方果然炸了。
“我去,她都要订婚了还纠缠你干什么,有病吧?”
“今天在这跟我装深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还以为她真的知道错了。
“差点就被她骗了,长得好看的人果然渣。”
“不过,老张,你打算怎么办?”
“找人曝光吧,我咽不下这口气。”
等对方情绪稳定下来后,我才说,“不用,既然分手了,就没必要再纠缠,不理她就行。”
“好,那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守口如瓶,不会再给她骚扰你的机会。”
嘿,说说你那边儿咋样?南边儿热不热啊?跟咱这儿是不是差挺多?公司里头还顺不顺手?跟同事们处得来不?
五月头上,咱们北方这边儿还在春末夏初的节骨眼儿上,阳光灿烂的时候偶尔还夹杂着几场小雨,穿外套还是短袖,哪一件都不敢往柜子里塞。
可南边儿的深城,早就夏天了。
我瞅了瞅酒店窗外,高楼大厦,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好像跟京城也没啥两样。
对着电话那头说,“这边儿是有点热,不过我还能扛得住,我来的早,公司那儿还没去报到呢,部门经理亲自来接的我,感觉人挺不赖的。”
高翊立马警觉起来,紧张地问,“经理咋会干这种接人的活儿?男的女的?不会是个中年大姐,听说你长得帅,想搞潜规则吧?”
我忍不住笑了。
“别徐扯,这边分公司都是年轻人,经理跟我差不多大,接机是因为助理临时请假,找不着人替,才亲自来的。”
“这么年轻就当上经理了,挺牛的啊,那她长得怎么样,好看不?”
“嗯……挺好看的。”
因为高翊这么一问,我不自觉地回想起来。
光看脸,胡依不算那种可爱的类型。
但当时在机场,她举着牌子站在人群里,确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之前在网上看到个话题,讨论可爱和性感哪个更重要。
底下吵成一锅粥,就一个说法简单直接,脱颖而出。
说的是:真正的女神,可爱和性感,一个都不少。
胡依这人就是这句话的活生生例子。
眉眼精致,鼻梁高挺,身材匀称,哪怕就是最普通的黑长直发型和职业装,走在街上,照样引人注目。
高翊怕我心情不好,跟我东拉西扯,就是不想挂电话。
最后还是我主动提出来,让他赶紧去上班。
他这才不太放心地挂了电话,临了还嘱咐我,心里不舒服就跟他说,别憋着。
我笑着抱怨,“知道了,你别跟个老妈子似的。”
电话一挂,心里倒是暖洋洋的。
因为下午要看房子,
我拎着包出门,找个地儿吃午饭。
吃饭的功夫,顺便加了租房中介的微信。
这个中介还是胡依听说我要租房后推荐给我的。
效率挺高的,我把要求一发过去,对方立马给我匹配了六七套房子,约了下午去看。
我想租在公司附近,方便上下班。
结果一看,都挺贵的。
二十平米的小单间,不算水电要一千九,厨房挨着浴室,洗衣机挤在灶台旁边。
挑来挑去,还是合租的次卧最合适。
六十平米,离公司远点儿,但也不到一公里,走着就能到。
主卧已经租出去了,次卧十八平米,带个小浴室,厨房和客厅公用,租金一千五。
最关键的是,房子干净整洁,采光好。
我当时就动心了,但唯一的问题是——听说另一个租户是个女的。
一男一女合租,听起来挺暧昧的。
但现实来看,那就是麻烦。
可中介一个劲儿劝我。
说房子刚挂出来,性价比高,很快就能租出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而且另一个住户人很好,绝对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只是因为室友换工作搬走了,次卧才空出来。
加上房子确实合我心意。
纠结了半天,我最后还是听了中介的话。
想等另一个住户下班,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直到。
中介来消息,说另一个住户回来了。
门一开,胡依拎着包走了进来。
哦,这下我明白了。
为啥胡依手机里会那么巧地存着中介的联系方式。
室友跳槽了,正在找新室友,竟然就是你?
胡依无奈地回答,对啊,你也想住在公司附近吗?
“对的。”
中介站在我们中间,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她,然后一脸困惑地问,“你们俩认识?这么巧吗?”
我们俩同时苦笑。
确实挺巧的。
但即便这样。
最后,我还是决定不和胡依合租。
毕竟,和异性合租这事儿已经够敏感了,
再加上我们还是同事,那尴尬程度简直无法想象。
我想胡依也是这么想的。
告别中介后,
我打车回到酒店。
打算明天再花一天时间,去看看中介推荐的其他几套房子。
但我没想到,姜玲会出现。
我住的这家酒店是公司定的,连高翊都不知道具体位置。
所以在酒店大堂,看到那个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美丽的外表吸引了众人目光的姜玲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是故意来找的我,还是偶然?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于是我抬起胳膊遮住脸,想快速穿过大厅。
却没想到,撞到了一个人。
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浑身酒气,正靠着柜台低头点烟,被我一撞,点燃的打火机直接碰到了他的头上,烧掉了他额前的一撮头发。
那人喝了酒反应有点迟钝,抬头看自己头发的时候,甚至对眼了。
直到头发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才回过神来。
徐乱扑灭了头上的火之后,他用力把打火机扔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对不起,我没看到。”
“放屁,老子这么大一个人,瞎了么你看不到?”
这声怒吼,几乎吸引了整个大堂里所有人的注意。
当然,也包括姜玲。
我不擅长应对喝醉的人,尤其是长相和噩梦中那个人过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手心下意识地出汗,想逃却逃不掉。
所以我只能不停地道歉。
直到有人跑过来,用她的身体挡住了那个醉汉的辱骂,“你就让他这么骂你?”
我抬头,正好对上了姜玲心疼又带点委屈的眼神。
“就算要躲,你也得等我解释完吧。”
我还没说话,那个破口大骂的醉汉却急了。
“你他妈的又是哪冒出来的小贱人,多管闲事,找死吗!”
“能不能安静点,不就是想赔钱么,这些够不够?”
姜玲眼神锐利,直接摘下手上的腕表,扔进了那醉汉的怀里。
价值上百万的表,成功让那醉汉闭嘴了。
但我不能让她这么乱来。
我们已经分手了,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牵扯。
所以我只能压住心底的感觉,绕过她,走到那醉汉面前。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麻烦您把表还给她,烧了您的头发,要多少赔偿我都可以给。”
我身上没带现金,只能调出微信付款的二维码,证明我真的会给钱。
姜玲眉头紧锁,眼底的情绪更重了几分,“张洲你干什么,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吗!”
“姜玲,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我不想和你分手,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和慕念豪结婚,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马上就会和他解除婚约……”
“不用了。”
“张洲,你别闹了行不行。”
那醉汉的朋友,看我们吵起来,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走过来把人拉走了。
但这边已经引起了围观,不少人都在偷偷看戏。
我转身,也准备离开。
却被人拽住了胳膊。
“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知道我骗了你,可我来就是为了道歉的啊,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还不行吗。三年的感情你说放下就放下,心真是石头做的吗?”
她红着眼眶,不顾旁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这还是我们分手之后,她第一次失态。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但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只是把她攥住我胳膊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和她拉开距离后,说,“姜玲,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转身上了电梯,一路上都没回头。
所以我并不清楚,她听了这话之后是什么反应。
只是在回到酒店房间后,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只有四个字,“可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却没说。
我点开看了一会,删掉了这条消息。
三天后,我正式踏入了公司的大门。
原本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和新同事们初次见面会尴尬。
然而,人事部带我办完入职手续,领我进办公室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都去哪儿了?这个点应该都在办公室的啊。”
人事部的同事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
他迅速拨通了胡依的电话。
然后告诉我,“胡经理去和主编开会了,其他人都在车展现场,你先在这等会儿,等胡经理回来让她带你过去。”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线下活动确实麻烦,尤其是像车展这样的大型活动,事情多且杂,整个部门都去现场盯也是情理之中。
我找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等待。
可还没等上五分钟,突然有人冲了进来。
“老大!现场出事了,你快过去,不然小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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