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和冰心的关系怎样?三次被讽喻,“忏悔”没实现
徐志摩甚少对头,在知识界人缘较好,交际圈四通八达,对朋友真诚相待,是出名的热心肠。师长辈如梁启超、林长民、泰戈尔把他当成忘年之交,同辈中胡适之、陈西滢、张君励等人和他相交莫逆,很受各方朋友待见。
万事有例外,比如冰心。徐志摩遇到冰心或找她约稿时,一贯热情,但冰心对志摩素来不假以辞色。
冰心一向把贤妻良母作为立世标准,对于浮言甚多的志摩心存成见,甚至认为志摩就是一个轻浮、多情的纨绔子弟。
1926年,冰心到燕京大学任教,此时《晨报.副刊》已经由徐志摩出任主编,她还象以前一样,在《晨报.副刊》发表一些作品。但冰心自视清高,对于“新月派”的人马有意保持一定距离,对于徐志摩也是敬而远之,对志摩等人的诗歌创作认为太过悲观而不为许。
1928年12月10日,《新月》首次发表了《再别康桥》,一时之间,好评如潮,志摩由此奠定了诗坛牛耳地位。
几天后,徐志摩从上海前往北京探望病重的恩师梁启超,其间曾到清华大学拜访罗家伦(时任校长)、张彭春(前教务长)等人。晚上路过燕京大学时,和冰心不期而遇。
这次相遇,冰心从《再别康桥》中认识到徐志摩的才气,一改常态,对志摩很是亲热。
据徐志摩12月13日给小曼信说道:“晚上路过燕京,见到冰心女士,承蒙不弃,声声‘志摩’,颇非前此冷傲,异哉。”这也是志摩记录的唯一和冰心交往的资料。
这次貌似亲热的交谈后,她和志摩一直维持着一种平淡的友谊,冰心也继续在“新月派”刊物发表作品。
冰心的三弟谢为楫受姐姐的影响,也喜欢文学,写过一些诗歌、小说,发表在《晨报副刊》、《新月》上。
1930年,谢为楫发表过的七篇小说编为一个集子。邀请徐志摩为其题写了书名《幻醉小说集》,冰心为其作序。由此可见,冰心虽然对志摩有成见,但也存在着文人间某种支持和联系。
冰心1931年7月30日在丁玲主编的《北斗》上发表了充满“说教”意味的《我劝你》。劝一个被诗人追求的已婚女人,因为诗人“还有一个好女人”,被劝者也还有“你的丈夫”,因此被劝者应该“只有永远的冷淡,是永远的亲密”。当时关于志摩和徽因的“浮言”流传相当广泛,任何人都会联想到被劝者是林徽因,诗人就是徐志摩。
“你莫相信诗人的话语,他晒满天下的花雨,他对你诉尽他灵魂上的飘零,他为你长作了天涯的羁旅。说:妄想是他的罪过,他为你甘心伏受天珠。别忘啦他是个美丽的诗人
,在诗人,这只是庄严的游戏。诗人在他无穷的游戏里,又寻到了一双眼睛。”里面的诗人简直是一个甜言蜜语,哄骗女人的花花公子,令人不堪。
丁玲作为冰心诗作的接收者和发表者,将诗的寓指写信告诉了代为邀稿的沈从文。
沈从文又写信给自己的伯乐徐志摩,称诗的作者为“教婆”,信中说:“我这里留有一份礼物,‘教婆’诗的原稿、丁玲对那诗的见解、你的一封信,以及我的一点记录。等到你五十岁时,好好地印成一本书,作为你五十大寿的礼仪。”
丁玲是沈从文的好友,冰心诗作是经沈从文出面约来的,她将这些寓意和看法说给沈从文,本属正常。沈从文又将这些原封不动告诉徐志摩,可见志摩在沈从文心目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此诗发表后,林徽因没有任何反应。徐志摩知道冰心对他颇有指责之意后,心中一直不安,总想找个机会去向冰心请教,以用诚挚之意挽回冰心对自己负面的看法。
1931年10月底的一天,徐志摩专门去燕园看望冰心。在冰心的家中,志摩虚心请教,象个学生。
徐志摩对冰心说了自己的一些往事,在谈话中,他还在一张纸上随手写下了“说什么已往,骷髅的磷光。”几字,说明自己目前的心灰意冷。
面对“教母”般的冰心,志摩临走时还诚恳地说了一句:“我的心肝五脏都坏了,要到你那里圣洁的地方去忏悔!”但冰心对此未置一言。
徐志摩想和冰心化干戈为玉帛,想让冰心对他的不良印象有所改变,可谓用心良苦。
但遗憾的是,没有得到冰心对等的回应。
11月19日,徐志摩遇难。 11月25日,冰心给梁实秋写了一封信,说了大量对志摩死亡评价的话。
“志摩死了,利用聪明,在一场不人道不光明的行为之下,仍得到社会一班人的欢迎的人,得到一个归宿了!
人死了什么话都太晚,我和他从来就不是朋友,如今倒怜惜他了,他真辜负了他的一股子劲!
说到女人,究竟是‘女人误他?’(还是)‘他误女人?’也很难说。志摩是蝴蝶,而不是蜜蜂,女人的好处就得不着,女人的坏处就使他牺牲了。”
冰心直抒胸臆,将平时难说的心声一吐为快。以“蝴蝶”讽志摩,不但直承她和志摩“从来就不是朋友”,而且对徐的朋友用“社会一班人”来指代,显然不屑一顾。
“如今倒怜惜他了”的话,好象同情,但是令人感觉毫无“怜惜”之感,倒有“幸灾乐祸”的情绪在里面。一种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看热闹不怕事大心态。
根深蒂固的成见,没有随着志摩的去世而淡化。1933年冰心《我们太太的客厅》里,不但对林徽因和“一班人”进行了辛辣讽刺,已经去世两年的志摩也未幸免,再次以一个暧昧诗人的形象出现在里面。
林徽因在给美国友人费慰梅、费正清的信里把“冰心”写成“Icy Heart——冰冷的心”!
好友梁实秋对冰心诗歌曾有评价,“我读冰心诗,从《繁星》与《春水》里认识的冰心女士,是一位冰冷到零度以下的诗人。”
梁实秋和冰心是好友,和徐志摩关系更厚,并且同是新月中人,难道他也只是就诗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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