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67回之西门庆的白日梦

发布时间：2024-05-07 11:46

原标题：细读《金瓶梅词话》第67回之西门庆的白日梦

十月二十一日，西门庆和应伯爵、温秀才在藏春坞书房饮酒赏雪，至晚方散。

西门庆酒意已浓，扶着小厮来安，打着灯笼进了角门，轻轻地弹了李瓶儿的房门，见丫鬟绣春开了门，来安就退出去了。

这晚西门庆就歇宿在李瓶儿房中，由奶子如意铺床叠被伺候西门庆睡下，西门庆直夸如意的“身体皮肉也和你娘（此处指死去的李瓶儿）一般白净，我搂着你，就如同和她睡一般。”西门庆此语，颇有“直把杭州当汴州”之意了。

次日，翟管家的来人王玉讨了回书。

十月二十四日，西门庆打发韩道国、崔本、来保并后生荣海、胡秀五人，起身前往南边，写了一封信，捎给苗小湖。这个苗小湖也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人物，大概率此人应该在缺失的原书部分（第52回至第57回）必定提及到。不知道哪来的怎么这么多姓苗的，作者为什么喜欢让扬州的员外都姓苗呢？有没有专家研究过这个问题。

看看过了二十五六日，西门庆谢孝毕。这一日处理完了一些事情，说起来事情可还真不少，诸如打发人给乔亲家的长姐送了一份生日重礼，安排小厮玳安下书给钱老爹处理黄四岳父孙清的官司，等等，都需要西门庆这个一家之主来处理。

一切安排妥当，西门庆照例又来到了藏春坞的书房，身子略感疲乏，歪在床炕上就睡着了。恍惚之中，有人掀帘而入，却原来是李瓶儿，只见她身穿紫衫，白绢裙，头发蓬乱，黄恹恹的面容，到了床前和西门庆说话，没说上几句，两人便抱头放声大哭。

西门庆从睡梦中直哭醒来，却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睁开眼睛，此时帘影射入书房，日头已经当午了。魂兮梦兮，作者把李瓶儿死后的第一次入梦来，写得如此的傥恍迷离，怅然若失，直追白学士的《长恨歌》。

当年白居易在《长恨歌》用了“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这两句，来写“马嵬之变”之后，已经与杨贵妃阴阳相隔一年多的唐玄宗，日思夜想杨贵妃而不得。而现在，李瓶儿死后不过一月有余，西门庆便在白日做梦，梦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李瓶儿，何其幸也，又何其悲也！

写到此处，作者禁不住来了个章回小说“有诗为证”的套路，大大地抒发了一下感情：

残雪初晴照纸窗，地炉灰烬冷侵床。

个中邂逅相思梦，风扑梅花斗帐香。

这边刚给乔大户送了长姐的生日礼，那边乔大户娘子就差了乔通来送请帖，要请月娘众姐妹。西门庆还在书房睡觉，小厮都不敢进来请示，唯恐遭到喜怒无常的西门庆的家庭暴力。

潘金莲主动请缨，拿着请帖来找西门庆。李瓶儿死后，这个潘金莲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已经没有了，因此，现在的潘金莲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如粉雕玉琢一般。

西门庆刚才在梦中痛哭一场，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被潘金莲一眼瞧破，直言“李瓶儿是心上的，奶子如意是心下的，俺们都是心外的。”潘金莲的这个“三心”说——心上、心下、心外的说法，倒也别出心裁，似乎也歪打正着地说中了彼时西门庆的心思。

西门庆被潘金莲一时说的兴起，有些老羞成怒，二话不说将潘金莲搂将过来，二人就势云雨一番。

还未到云收雨散之际，小厮来安隔帘说道：“应二爹来了。”应伯爵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害的潘金莲赶紧溜之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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