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横扫西方的先知

发布时间：2024-12-19 02:08

纪伯伦：横扫西方的先知

纪伯伦是贫苦出身，他的作品更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在讲为人处世的哲理，于平静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凉。——冰心

▲纪伯伦·哈利勒·纪伯伦

前言

1883年1月6日，黎巴嫩诗人哈利勒·纪伯伦出生。

纪伯伦被誉为与泰戈尔齐名的“东方智者”，是美国总统罗斯福口中“横扫西方”的东方风暴。他的名作《先知》被翻译成20多种语言，以博爱情怀和哲思智慧治愈着经历一战的人们，也成为了20世纪以来读者最多的作品之一。

经历战争年代的作家总是扮演着警醒世人的角色。圣埃克苏佩里用《小王子》对抗希特勒的反犹主义。海明威退伍后写下《永别了，武器》，揭示战争荒唐和残酷的本质。

托尔斯泰在参与克里米亚战争后以《战争与和平》给予双方受难者以悲悯和同情。然而，纪伯伦内心中对民族独立的渴望又令他崇拜战争的力量，过活着撕裂而矛盾的一生。

▲《先知》书影

纪伯伦为何能写出那些充满哲理的诗句？他又是怎样一个人呢？

1、他是逃避现实的现实主义作家。

纪伯伦作为第一代移民美国的阿拉伯人，在自由思想的影响下开始反思宗教戒律对阿拉伯人，尤其是对女性的束缚。他以身边的故事为蓝本，使用街区生活中口语词汇，写出了一批贴近现实生活的作品。以《叛逆的灵魂》为代表，纪伯伦的文字受到了阿拉伯移民的追捧。

但纪伯伦对于自己初到美国时的贫民窟生活却极力回避，甚至在别人问起时，编出一套虚构的故事作为回应。在他的故事中，他有着出身高贵的父母和享有特权的童年。

▲1898年的纪伯伦

而实际上，纪伯伦11岁时因为父亲涉嫌欺诈入狱，被迫跟随母亲移民美国，在阿拉伯移民聚居的波士顿南恩顿区长大。纪伯伦不愿意与移民区的人来往，家里来客人时，他总是躲到各种隐蔽的地方，跟母亲说他不在家。

他一有空就往隔壁充斥着美国文化的后湾区跑，光顾那里的廉价剧院、公共舞厅、品种很少的水族馆。他结识了摄影师戴伊，被他放纵不羁的生活方式吸引。纪伯伦在镜头中竭力扮演着“亚美尼亚王子”或是“年轻的酋长”，满足这位美国艺术家对神秘东方的想象，同时也幻想自己拥有高贵的出身，以此抵御现实的窘迫。

纪伯伦的作品抨击宗教的刻板，但也总是离不开东方的文化因素，开辟了叙美派的文学风格。

▲戴伊镜头中年轻的纪伯伦（1898年）

2、他是拒绝“东方”标签的“世界公民”

纪伯伦凭借阿拉伯语作品声名鹊起，但他不愿意为了讨好粉丝，而拘泥于单一形式的创作。纪伯伦对自己的阿拉伯语诗集《泪与笑》的出版毫不在意，在文字创作的同时兼修西方哲学、绘画和音乐。他在一次画展中结识了大他十岁的知识女性玛丽，并在她的资助下前往巴黎进修。

纪伯伦与玛丽谈论哲学，他在尼采的孤独感中找到共鸣，也批判尼采思想的破坏，为此他开始学习易卜生的包容和创造。纪伯伦在欣赏音乐会后，尝试用文字模仿旋律的感染力。他有意识地模仿《圣经》中的天启体、福音书等形式，用短句和渐进的语气增加文字对读者情绪的带动，以俯视众生的视角在其中融入哲思。

▲美国波士顿纪伯伦纪念碑

回到美国后，纪伯伦拒绝了以戴伊为首的波士顿美学群体对他“东方”气质的强调，为此搬迁到了纽约，与其他文化背景的艺术家和作家交流。

纪伯伦重拾起被他认为“难以驾驭”的英语表达，在玛丽的帮助下，开始进行纯英语的文学创作。他与劳伦斯等人在杂志《七艺》上接连发表英语作品，在纽约文学圈的聚会上用地道的英语谈论哲学和艺术的思考，以尊重不同的文化的态度成为“世界公民”。

▲纪伯伦参与拍摄16毫米电影《出版商的长期伙伴了解他》（1929年）

3、他是崇拜战争的和平主义者

尽管纪伯伦努力撕掉“东方”的标签，但从未停止对家乡和民族独立的关心。

萨拉热窝事件后，纪伯伦开始密切关注一战。他信奉战争对于世界进化是有所贡献的，希望借助战争令黎巴嫩和叙利亚脱离土耳其的统治。纪伯伦将《泪与笑》的版税全部捐给叙利亚军队，甚至一度想要去参军。纪伯伦没能作为移民代表参与巴黎的第一次阿拉伯会议，他为此愤愤不平，写出了一部戏剧呼吁阿拉伯的基督徒和穆斯林联合起来对抗西方人。

但同时，纪伯伦受身边朋友的影响，也怜悯因为战争饱受死亡和痛苦折磨的普通民众。他结识了和平主义者阿卜杜·巴哈，开始大量创作“死亡”主题的作品，联合朋友频繁举办画展，以此哀悼在恐怖事件中牺牲的民众，并将卖画的钱作为黎巴嫩救援工作的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