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调查：探访粉丝团 疯狂的背后
新调查第37期：探访粉丝团 疯狂的背后
策划/新浪娱乐策划组 对话、撰文/瓮欣
【前言】
今年中秋之夜，刘德华在亚洲博览馆设宴150桌，与来自世界各地的粉丝共度佳节；07年6月，梁朝伟随身只带一名助理，从电影《赤壁》的易县片场驱车两小时赶到北京，只为与自己“春光无限”社区的粉丝见一面、聊几句。
暑期档，《孤岛惊魂》上映，杨幂(微博)粉丝“蜜蜂”以官网为核心持续两个月前期策划讨论，最终线上宣传和线下包场双管齐下，助力影片拿下9000万票房；9月，庚饭和尊迷翘首企盼的《大武生》上映，庚饭们的卖力吆喝和给记者的贴心礼包，让这一粉丝群体成为媒体在电影之外的重点采访对象。刚刚结束的2011快女总决赛现场，人气王刘忻仅获季军，其粉丝一度崩溃，更是集体离场。
……
日本作家东野圭吾在自己的作品中曾经提及“枪虾与虾虎鱼”的概念，虾虎鱼默默守护着枪虾，给他力量与支持，而枪虾一旦离开虾虎鱼的怀抱，也难以独存。用来形容明星与粉丝或许不够合适，但两者之间这种共依共生、彼此支撑的关系，却也有几分相似。
但另一层面，明星与粉丝之间却也存在几乎无法消除的距离——杨幂粉丝团团长乔飞说，粉丝们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们的付出永远不可能得到回报；百度韩庚(微博)吧的吧主说，庚饭们之间流传一句老话，叫做“面对他的舞台，背对他的生活”；资深玉米南希说，李宇春从比赛期间开始就表示对玉米的事务不干涉，希望双方互相尊重，保持距离。因而大家都是平等而独立存在着。
男女之间，毫无保留不计付出，大概是因为爱情；粉丝与明星之间，又是怎样一种荷尔蒙在起作用？《孤岛惊魂》和《大武生》电影的粉丝营销方案是怎样出炉，粉丝团体究竟以何种方式在运作组织？因为立场不同，他们时刻处在与媒体的博弈之中，同时也承受着外界诸如“傻、天真、不理智、易冲动”的评价，但粉丝们却又认为，这犯傻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有。
本期《新调查》，新浪娱乐对话“蜜蜂”“玉米”“庚饭”三大典型粉丝团体，听他们讲述幕后故事、回应坊间质疑、大谈如何维护与媒体的关系，梳理粉丝团队的前世今生、变与不变。
“疯狂”粉丝团：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韩庚粉丝“庚饭”在制作宣传物品
杨幂粉丝“蜜蜂”合影
87年生人、在知春路附近某家公司做软件销售工作的乔飞，因为2006年对新版电视剧《神雕侠侣》的一次无意识搜索，知道了演员杨幂。彼时，杨幂还是在影视圈寂寞奋斗着的小演员，连官网都没有。乔飞为她搭建了第一个网站，一年之后，这个名叫“杨幂绿苑”的地方，成了杨幂官网。
官网最早的时候是以论坛形式出现，架构简单、信息量少，访客更是寥寥无几，乔飞回忆，网站建立好几天了会员也还不到20人。5年间，注册人数随着杨幂的走红程度以及观众对她的认知程度逐渐攀升，目前能统计到官网拥有三十多万会员，每天的注册增长频率是数以百计。
以官网为核心载体的粉丝团体也应运而生，乔飞顺理成章成为团长。他笑称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结构其实跟媒体差不多”。他们会与杨幂的经纪公司保持固定联系，每个月底打探到偶像下月出席活动的第一手资料，然后举办版主会议，商讨下一阶段的粉丝支持策略。大致决定活动形式后，乔飞会在官网上发帖，号召粉丝们来报名。
跟着杨幂参加现场活动，需要的道具不多，一捧鲜花、几块灯牌，基本就够用了。粉丝团没有固定经费，自然也不存在账房先生。每次活动现场粉丝集体均摊，多退少补、花完了算。灯牌算是最大花销，做一个字100元，乔飞透露，目前北京粉丝团已经拥有几十块灯牌，总花费大约在四五千元。
但这几十块灯牌，也算是粉丝团的主要财产。团长乔飞自我评价“并不正规”，他们没有出版刊物，没有固定碰头地点，没印过什么宣传手册和宣传单，归根结底是“没钱”。倘若有足够资金，他非常想将团队做的更有组织更成规模。但这种可以预见的囊中羞涩，并不妨碍粉丝们支持偶像的时候够给力——杨幂主演的电影《孤岛惊魂》上映前后，乔飞带着团队里的几个主要负责人，连续两个月进行前期筹备和策划，他们采用线上线下双管齐下的方式，一方面利用论坛、网站、微博等网络工具进行影片信息的大面积传播，另一方面走进电影院实现后来被外界津津乐道的“包场”。“其实我们并没有实现包场，而是采取了一种策略，将粉丝们分散开，把每一场里观众没坐满的位置给填满，院线经理看见上座率高，就会加场。”乔飞说，这种特殊的观影形式粉丝们持续了一周左右时间，原本场次低于《肩上蝶》的《孤岛》，排片量迅速攀升，这部投资500万的小成本片，最终取得了9000万的票房。
粉丝们的举动后来被媒体冠以“营销意识”、“粉丝经济”，并直接导致外界对于后来9月份上映的同样是由青春偶像韩庚吴尊主演的《大武生》票房，寄予特殊“厚望”。韩庚的粉丝“庚饭”果然没有单纯坐等电影上映。他们包场、发宣传单、给记者准备贴心礼包、送上礼品的时候面对媒体深深鞠躬，一系列宣传举动吸引诸多传媒聚焦，有媒体的报道标题叫做《人类已经不能阻止韩庚粉丝》，点击率和转载率都很高。粉丝团体红过了电影本身，庚饭们却有些坐立不安，百度韩庚吧的吧主透露，好几家媒体找过来要求采访均被婉拒，他们的顾虑在于，粉丝们太过高调是否会让观众忽略了韩庚以及他主演的这部电影。“粉丝之于电影，只能是锦上添花。我们面对几千万、几亿的票房，略显渺小。”吧主说，这一场全庚饭运动的发起缘由，只是因为粉丝们爱韩庚而已，无他。
尽管如此，庚饭们的团队组织性和处事周密程度仍然令外界惊诧。在记者礼包中，他们准备了致媒体信、电影票、卡通笔、巧克力、牛肉干、梨膏糖、小饼干，红毯秀则用标志性的灯牌打造出黄色海洋。
目前韩庚贴吧会员有9万3千多人，还不包括那些因为条件限制而未能注册的。据吧主透露，除了重大活动，他们平时的日常管理也有明晰的分工。比如贴吧首页显示是三个吧主，其实ID下是多人在使用。有人负责活动的主办联系和分会应援沟通，有人负责贴吧吧务以及工作组联络。电子杂志《翅膀》倒是不常出，但庚饭们全部都是“百晓生”，也堪称业余编辑，各大重要电视台、网媒、纸媒、电台，都是庚饭们的“扫描”对象，只要有韩庚的新闻，他们都会自动搜集整理发布。
内部操作有板有眼，涉及偶像的重大活动时甚至能顶半个宣传公司，这是很多粉丝团体的普遍特点。在寻常日子里，粉丝们的运营与互动仅局限在贴吧、官网等相对内部的范围之内，一旦遇到《大武生》《孤岛惊魂》这样的重点事件，粉丝们的集体发力便成了公众事件，“兴奋、狂热、成规模、有组织”等也不可避免成为粉丝团体的代名词。
但相比外界的此种评价，粉丝团体却又表现出了另一种清醒和理智——庚饭们称自己理想中的状态是“韩庚在台上表演，我们在下面静静的看，结束之后各自回家过日子”。很多粉丝也提及，偶像们会提醒大家学业为重，而每一场活动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嗨皮，但各自散去之后，能够连接彼此的也只是官网、贴吧、论坛等那一方小天地，更多的时候是没什么特殊交集。
这似乎能够令人联想起，2005年超女决赛之后，有媒体大篇幅报道玉米群体，在文章结尾提及早年曾经参与组织玉米集体活动的元老，如今多数已经回归平凡生活。一个名叫“退路”的玉米说，“这，才是玉米的最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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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李宇春why me南京演唱会上的粉丝盛况
“其实粉丝知道，付出永远得不到回报”
香港演员吴彦祖(微博)曾经自编自导过一部电影，叫做《四大天王》。在影片的最后，一位狂热的粉丝与自己最喜欢的明星结婚了，而吴彦祖扮演的艺人离开娱乐圈，去非洲过起了简单生活。吴彦祖在宣传影片的时候说，结尾就是让大家感觉这些人物不是真的。因为在现实生活里，极少明星会告别红尘堕入非洲丛林，而粉丝与偶像结婚的几率，更是极其的低。
杨幂粉丝团团长乔飞说，粉丝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得不到回报的，而且永远不成比例。早年在为杨幂做官网的时候，杨幂一时感动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乔飞。有一年演员胡歌(微博)出了车祸，在片场忙工作的杨幂给乔飞打了一个电话，要他代表自己去贴吧给胡歌送上祝福。这种通话的机会是非常罕有，乔飞会时常发送短信问候杨幂，杨幂也会回复，但她几乎不会主动发送信息。
作为粉丝团团长，乔飞当属相对幸运，能有更多机会与偶像近距离接触。而普通粉丝哪里会奢望得到偶像的短信回复？电影《赵氏孤儿》中的小演员赵文浩(微博)在新浪刚刚开通微博的时候，无数粉丝涌进来在他的微博中留下评论。赵文浩关注了其中一名粉丝，对方高兴的忘乎所以，而更多的孩子们，还在不断的留言求偶像关注。此前有记者采访乔飞，问他倘若有机会去杨幂身边做助理，他会不会乐意去。乔飞答不去，只想做一个粉丝，默默支持她就可以了。他总认为，粉丝和偶像之间一定是有距离的，尤其对方工作忙，上个微博会有成百上千条评论和@，普通粉丝太容易被忽略，但这种忽略又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因为粉丝和偶像本来就生活在两个世界。
更多的粉丝与明星的交流普遍是在网上。春光无限的资深粉丝ssuzielu说，“春光无限”社区里发帖最多、上线时间最长的ID，其实是他们的偶像梁朝伟。
资深玉米南希则认为，在与粉丝的关系之中，偶像其实是处于一个很被动的位置。“因为偶像不能决定谁、什么样的人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喜欢TA，也不能控制每个粉丝的言行，但却要承担粉丝言行带来的后果。粉丝如果能意识到这一点，应该明白，所谓不计成本，不计付出，去关心明星是个人行为，偶像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算是对得起粉丝的付出了。”南希说，LEE周刊曾经写过一篇报道，题目就叫做《李宇春和玉米，没你想的那么铁》。文章中说，玉米们一直秉承“离她的音乐近一点，离她的生活远一点”的原则，从未成立过官方组织，松散存在、专注于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对于与偶像的关系，玉米们总结为“疏离而默契、关切却独立，一路遥相呼应，稳步前行”。
《大武生》宣传期间，庚饭们准备的媒体礼品
粉丝与媒体：尴尬的博弈
粉丝与媒体似乎一直处在一个尴尬而拧巴的环境之中，因为立场不同导致偶有冲突。曾经有媒体编辑为记者列举出几个“重点明星名单”，意即他们的粉丝不好惹，下笔的时候要多加斟酌。电影《大武生》上映，庚饭们为媒体送上贴心礼包，希望能为偶像赢得好评，而媒体普遍意外感动之余，也表示依旧会遵从事实，不会手下留情。
“互相理解”，是本次对话中粉丝团提及最多的词。“互相尊重，求同存异。多考虑对方的立场，自然水到渠成。”百度韩庚吧的吧主如是说。
杨幂粉丝团团长乔飞也提到了这一点，他说会经常劝自己的会员不要过于冲动，相对理智一些。在参加杨幂的活动之前，蜜蜂们都会先排队，由团长交代注意事项，比如不要与媒体拥挤，自觉为记者让路令其顺利完成采访。不要随手丢弃垃圾，在加油助威的时候要考虑媒体感受，“从早喊到晚，谁不烦？”乔飞说，他们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媒体发现杨幂粉丝事实上很有素质，从而增强媒体对于偶像的好感。
当然，一旦有个别媒体爆出杨幂的负面消息，粉丝团经过判断认为是无中生有，他们也会群起反抗。乔飞回忆说，有一次杨幂参加活动，应主持人的要求做了个发怒的表情，第二天有媒体撰写新闻，标题叫做《杨幂怒对媒体》，配图正是那一张做表情的照片。“涉及到这种人身攻击的，就比较欠骂了。”一旦遭遇这种情况，蜜蜂们会通过能覆盖到的各种手段，论坛、微博、贴吧、以及粉丝之间进行相互澄清，告诉大家真实情况是怎样的，“但这种澄清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只局限在粉丝之间，因为我们毕竟没有话语权。”乔飞说。
而对于媒体来讲，一方面惊诧并感动于粉丝们对于偶像的支持力度，另一方面却也曾因为一些报道而被粉丝们围攻。媒体记者小Y做娱乐报道多年，时常发现一条明星的新闻挂在网站，但凡是正面积极的内容，都会有无数粉丝在评论中表示“客观”“不错”“好文”。但倘若有一点关于偶像的争议和质疑，同样会有大批粉丝留言表示“胡说八道”“不负责任”。但大多数媒体记者表示，即便粉丝有不满，只要是事实，他们照样敢写，没有任何顾忌。
来自电影网的可欣透露，她曾经因为稿件中的一些措辞被粉丝骂的挺狠。“一般情况下，粉丝们的反应分为两类：一类是跟你摆事实讲道理，逐条指出你哪里写的有问题。另一类是直接上来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可欣说。当然，可欣也觉得如今的粉丝团体大多数相对理智，对于外界经常评价的“狂热、冲动”，可欣认为那是其作为粉丝的特质和基础，面对着自己爱的人，自然想要亲近他保护他。
对于外界部分“狂热、冲动、不理智”的评价，粉丝团体也有自己的回应。资深玉米南希认为，如果问对方疯狂的定义是什么，以及你有什么实例来证明玉米疯狂，提问的人往往张口结舌，因为这种说法本身就很随意，没根据。“你随便说谁不好，谁亲朋好友看到了也要跳出来反驳一番啊，你说哪个城市不好，该城市的人也要劈头盖脸骂你一顿啊，这不是常识吗，怎么能都怪罪在粉丝头上，都定义为冲动不理智呢。”南希认为，很多人把玉米挑出来作为负面典型，一是因为李宇春有媒体关注度，二是因为玉米人多，有十来个玉米出来反驳，就会觉得很庞大。南希说，就在前两天，FIRST青年电影展网站发布李宇春的独家宣传片，后来工作人员在微博上说，同时有七万人在线挤进官网，把服务器刷乱码了。
“每个群体都会有比较激进、冲动的人，但是大家偶有注意到的十几个，比起数万人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六年来，玉米这个群体始终没有过负面新闻报道，没有给李宇春丢过脸，是不是足以说明这是个低调、理智的群体呢。”南希说。
杨幂与粉丝在庆功会上
“有个粉丝，活动做久了转行当了记者”
男女之间，毫无保留不计付出，大概是因为爱情；粉丝与明星之间，又是怎样一种荷尔蒙在起作用？
蜜蜂们认为，每一个人可能都会有一个特别美好的事物让自己不计报酬的去付出，只不过恰好他们在目前阶段遇见的对象是杨幂，而她的身份又是明星。杨幂粉丝团团长乔飞说，粉丝们喜欢的其实不一定是明星本人，而是那种感觉，那一份美好的情怀，恰恰是人性最善良的部分。
庚饭们觉得，喜欢一个人可能会有千奇百怪的理由。但是更多的人，如果能坚持很长时间喜欢一个人，可能是因为有一种“共鸣的存在”。也就是说，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又或者是他的某一点特性，引起了自己内心的震撼。百度韩庚吧的吧主说，可能韩庚的经历，曾经所处的环境，处理事情的方式与自己有类似，因而就像吸铁石一样，瞬间被吸引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粉丝们都觉得在追星的过程之中，他们本身亦有所成长、有所收获。比如管理网站、贴吧，虽然在外界看来或许很幼稚，每天可能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和谁吵起来了，谁又需要什么支持，但即便是这些琐碎小事，能够照顾周全处理妥善，也并不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而且粉丝当久了，就会具备责任心，尤其做了版主，与大家一起参与讨论和决策，其中的收获和成长，可不是一般玩玩电子游戏能得到的。
韩庚吧吧主说，庚饭们学会了成长，学会了沟通，学会了信任，学会了团结，学会了协作，更重要的是因为韩庚而交到了一群朋友。杨幂粉丝团乔飞还笑称，他有个朋友曾经是蔡依林(微博)粉丝，后来做粉丝久了，经常带队参加各种现场活动，很有媒体意识，知道怎么抓新闻点，最后竟然转行去做了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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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前小燕子的粉丝虽人数众多，但比不上如今粉丝团体组织有序
从小燕子到蜜蜂庚饭：粉丝娱乐方式进入新阶段？
2006年乔飞为杨幂做官网的时候，跟杨幂的经纪公司取得了联系。彼时的杨幂还没有现在这么忙，活动安排的没这么满，没有助理没有宣传，当时的经纪人同时带了包括周迅在内的几个艺人，重点自然也不在她身上。
4年之后，杨幂主演多部影视剧，并凭借《宫》迅速走红。她拥有了助理，后来增加到两个，有了专门的宣传人员，现在的经纪人自然精力大多数放在她的身上。乔飞说，他今年跟经纪公司的联系越来越频繁，“因为杨幂的活动越来越多。”
在这4年之中，乔飞和他的“杨幂绿苑”网站也经历了不大不小的变化。队伍越来越壮大，好多事情也变得越来越有经验。乔飞回忆他们第一次跑到活动现场为杨幂打气，是她参演的电影《门》的发布会。当时十几个“蜜蜂”聚在一起，心里很慌，不知道要去哪里买花，也不知道打出来的横幅要写些什么。“就怕做不好，只能摸索前进。”乔飞说。后来他们买了鲜花，横幅上打上“杨幂北京影迷会”，附网址，还有杨幂的头像。
如今，这类活动已经是小CASE，完全没什么可操心。《孤岛惊魂》那次，他们提前两个月开始前期准备和策划，在时光网、豆瓣网等电影网站发起活动，打出消息；用QQ空间的漂流瓶告知网友电影将上映；号召大家将贴吧、论坛上的头像以及昵称改成与《孤岛惊魂》有关；新浪微博里发布的消息也多以电影为主。他们最初并不懂什么叫做“粉丝营销”，只是简单觉得作为粉丝，就应该想方设法帮忙提高票房。
但简单的宣传意识一定要有。团里的几十块灯牌虽然花费不菲，但粉丝们认为这是用来充场面的，是必需品。“主要是给媒体看。让记者知道我们来了，而且人数很多、力量很大，间接为杨幂造势。”乔飞说。在新浪微博最火的时候，他们还号召粉丝们多发微博宣传杨幂的消息。而且一条微博怎么发才会有更高的转发率，也被他们总结出了玄机。“有视频有图片会占优势。140个字够不够吸引人很关键，如果流水账一样‘杨幂今天参加了某活动’，就很无趣，但如果引用杨幂的话，或者用很幽默的表述方法，或者稍微八卦一下，就比较容易吸引人。”乔飞笑称，在参加杨幂的现场活动的时候，他们还会在微博上直播，发布的速度，“有时候比记者还快呢”。
相比之下，庚饭们其实最初只是真心的想做好一件事，完全没料到会成为媒体眼中的焦点，冠以“营销”的概念。但也有资深媒体人认为，不论是有意还是无心，庚饭们的给力举动仍是帮助《大武生》躲过了许多负面点评。
各种刊物也是一些粉丝团用来助力偶像宣传的绝佳用具。李宇春的资深粉丝南希在三年前成立了以博客、微博为载体的LEE周刊，定位为“李宇春原创新闻品牌”，不定期做关于李宇春音乐作品的深度消息。她认为李宇春作为标杆性的人物，常常被一些写手拿来恶意解读、消费，于是需要“正面、积极的声音来宣传她的音乐”。南希透露，LEE周刊的特点是专而精，只以新闻形式报道李宇春，追求真实到位，注重粉丝认可的权威性，撷取其他新闻报道中的精华，辅以最恰如其分的图片、视频。“比较严肃和严谨，以媒体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南希说。
博客、微博等流行的网络工具被粉丝们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不仅仅是与偶像交流的最佳平台，同时也是对外传达偶像讯息、梳理偶像形象的另一种机会。
除此之外，代表偶像献爱心做公益，也成为如今粉丝团普遍存在的活动方式。台湾演员言承旭的粉丝曾经为偶像在希望小学捐一个“言承旭班”；杨幂每月拿出1000元钱交给粉丝团，供他们去探访流浪小动物；2006年，在李宇春的号召下，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微博)根据广大玉米的建议，设立了全国第一个由歌迷捐设和命名的专项基金——“玉米爱心基金”。玉米爱心基金零元起步，如今总额已经突破八百万元。但与此同时，公益活动的组织也令一些粉丝团的负责人略略感到困惑——看明星、看电影，粉丝们都会争先恐后抢着去，但看猫狗、献爱心，积极性却可能没那么高。杨幂粉丝团团长乔飞感叹“必须成队伍，三五个人去，哪像杨幂粉丝”，这样一来，粉丝团内部的宣传和引导就显得尤为重要。但不管怎样，“将公益活动做好”目前仍是乔飞的首要任务。
“粉丝们活动的触角越来越广泛，有些操作甚至比许多公关策划公司还要成熟。”有资深媒体人感叹。一位生于80年代初的媒体人回忆，早年自己追星，只不过是会买贴纸贴在日记本上，收集杂志中的海报挂在床头，上明星的官网遛一遛，对于偶像的音乐影视作品的传播，也仅限于朋友亲戚之间。
粉丝群体究竟哪年崛起，可能暂无准确记录。但倘若以1998年《还珠格格》热播，一夜之间无数男女老少爱上小燕子赵薇(微博)为开端，那么这13年间，粉丝这一概念似乎经历了诸多变化。
据说赵薇当年走红之后，有一次去拍戏，片场有很多当地人开着拖拉机来看她，这些人说，他们是来看小燕子的，甚至不知道赵薇姓甚名谁。十三年前的粉丝，可堪称懵懂未开化。2004年，台湾型男言承旭推出个人专辑，来自世界各地的粉丝组织手持各国国旗全程跟团参与言承旭的每个宣传活动，被称为“十国粉丝团”，当年这是轰动一时的娱乐事件。2005年的超级女声选秀活动，使得粉丝这一群体首次大规模成组织的出现，并逐渐在娱乐产业的链条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李宇春以全场最高票数夺得冠军的同时，她的粉丝“玉米”也创下了另一个第一：被称为“全国最大粉丝会”。早年曾经有媒体做过报道，在超女比赛阶段玉米们曾经有组织、有规划地为偶像拉票呐喊。他们以成年人为主，分工明晰、各司其职，也有雄厚的经济实力，10进8比赛的时候玉米们包了一辆崭新大金龙车，两侧横幅前后大画板在长沙街头旁若无人开进湖南广电的场景，与李宇春最终收获的3528308总票数一样至今仍令人记忆犹新。
有人感慨：粉丝们的娱乐方式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他们年龄尚轻、经验尚浅，但已经具备宣传意识、会灵活运用网络工具、在偶像的号召下开始关注公益活动、也有着想要将粉丝团作为一种正规机构去合理运营的理想和目标。“尽管，这在外界看来挺幼稚的。”杨幂粉丝团团长乔飞说，目前最大的困扰是没有足够的资金，否则他会希望粉丝团能有刊物、有组织、公益活动给力，正规化操作和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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