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韩寒:自称说真话的既得利益者
国际先驱导报2010020期封面
韩寒仍是那个以孩童般的质直道出真相的小男孩。
新青年韩寒
“竖子”忽而成名,从此十余年如一。
这是韩寒的中国神话。
十一年前,他如一只天地忽开蹦将而出的石猴,越身一跳,自绝于众人,十七岁开始搅动中国。对于这个人人皆可成为权力或金钱之奴的年代,他看起来并无敬畏,他不甘寂寞地对一切发言,用专业的业余精神打拼人生。他言无不尽,把酒言欢,他钱财散尽,为所欲为,他吹枕边风,说风凉话,他用调笑的声音说出肃穆的真理。他是韩寒,是这个时代难能可贵的对立面。
十一年,人们对他的态度或捧或杀,几经变化,已然不尽公平,他对众人乃至社会体系却嬉笑怒骂,有如初时,“我原本如此”,他说。
“原本如此”,这四个字,足以消解一切对于他的宏大叙事和总结陈词。正如路金波所说,韩寒身上最大的奇迹,来自于他的自然,和那份存于心底的质朴。十一年前,他曾是那个男孩,在众人的迷惑和自我欺骗中大声说出“看,皇帝没穿衣服呀”,十一年后,时光流变,他依然以说真话为“一个男作家的职责和使命”,并且,他赢了,成为“说真话的既得利益者”。
正如《皇帝的新装》所能传递的画面信息那样,韩寒与他背后的众人,众人与他们背后庞大的社会体系,形成的是相互之间极为鲜明的对比却又是极为和谐的赖生,他们之间的咬合愈紧密,便愈能真实地折射中国社会的忧思。而韩寒的使命之一,便是以嘻笑的笔调消解这忧思中的“忧”,使思想的力量得到最大范围的传递。
或者说,韩寒身上最大的奇迹,来自于那份如假包换的天真与良善。
韩少,儿童节快乐。新青年进步。
韩寒是怎样炼成的
本报记者 杨梅菊 发自上海、北京
“他不是被改变的,而是自然长成的,以后也会这样”
人头涌动的世博,上海的巅峰时刻,韩寒却如博客中所写的那样“快来吧,快走吧”——是的,他不在上海,先是到北京参加朱厚泽先生的小型追思会并献上花圈,然后参加了某位媒体好友的生日聚会,后来便飞到南京和珠海为新车队跑了两场拉力赛,难得闲时,也要回金山陪陪爷爷奶奶,探望父母,然后会会朋友。这一晃,5月就过去了。回到上海,也似乎与上海的盛宴没啥关系,采访和邀约他能推就推,宅在家里为新小说“磨刀霍霍”。而关于小说的具体进展,就连出版人路金波也不知道,“写东西对韩寒来说要绝对私人,任何人在完成以前都不给看”。
这世界的喧闹,似乎与他全然无关。这个时候,韩寒看起来距离人群尤其地远。
每个人都是时间的函数,而时间之中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韩寒的秘密,便在他的来路。
松江二中的记忆
仅仅一眼看去,你也能断定,这是一所因时间的重量而愈发显露其风韵的中学。已有数千年古城楼“云间第一楼”便是校门,厚厚的青砖掩映在浓烈的苍绿之中,自有一种金龟换酒的淡定潇洒,不断有蓝白颜色的校服跨过这道门槛三三两两回家去。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灰蓝色书包伏在背上,令他们看上去都有微微的驼背——几乎每个少年都曾是如此的面貌吧,敏感、紧张、内心巨大的沉默因繁重的课业而丝毫没有出路。曾经的韩寒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根本不是好学生。
实践证明,对于韩寒,这所学校从未流露出任何求才若渴的神色,反过来,韩寒对这所上海市重点中学,亦从未产生过归属感。
然而一切却从这里开始和结束。作为韩寒求学生涯的最后一段时光见证,这所中学此后的十年,再也未能摆脱“韩寒母校”的标签,恐怕从此也不会。
学校的保安在门口问我:韩寒离开松江二中都十年了,你怎么才来?语气里有种为自己人鸣不平的幽怨。
1998年,作为体育特长生的韩寒,以低于录取线14分的成绩破格考入松江二中。
但尽管如此,韩寒与这所中学的缘分仍很快散尽。
当时的韩寒成绩并不好,永远做教室最后一排,按名次总是最后上讲台拿成绩单,除了语文课。
1999年,两次被留级的韩寒面临被学校劝说退学的危险,权衡再三后,他决定主动申请退学,“这样起码有点面子”。
当时,因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韩寒在全国已经小有名气,他退学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并引发人们对这个所谓叛逆少年的大讨论。
这是松江二中第一次因为韩寒而成为全国话题。而17岁少年与这所中学的关系,也因为命运的变迁而一再发生变化。
多年以后,韩寒和他的父亲都提到这样一幕,在松江二中的校长办公室,韩寒和父亲办理退学手续。当着他们的面,当时的校长叫来一位品学兼优即将代表学校出国交流的学生促膝长谈,而韩寒和父亲就等在旁边。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父亲韩人均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儿子,以后再也不要给别人看不起你的机会。
事实上,正如该校一位童姓老师所言,松江二中和韩寒代表两种成长模式,二者相互对抗却又彼此依存,韩寒的出现,丝毫未改变松江二中固有的运行节奏,而韩寒与中国教育模式的格格不入也并未在松江二中得到改善——松江二中的老师倒有几个说到韩寒就眉头大皱,而当时的学生把韩寒当回事的似乎也不多。“如果认为韩寒的出现是因为松江二中老师的愿望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但另外一方面,韩寒与他的母校之间,确实有着高度默契,当年,他主动申请退学,面对来自全国的质疑,松江二中并未计较名声,而是顺水推舟,给了韩寒面子。而据后来毕业于松江二中的某韩寒师弟称,“韩寒和高中的关系不是外界想像的那么坏,学校以韩寒为荣,韩寒也感谢二中。”
这一说法不是没有根据。2009年,松江二中105年校庆,韩寒的出现便引发松江二中的追星大潮。当任校长乔世伟与韩寒在沙发上比邻而坐,微笑交谈,看起来很是亲切,而韩寒在校长面前,笑容真诚而谦逊。
这些说法,在学校正对面的报刊亭老板娘那里得到印证,她在这里卖报的时间恰好也是十一年,并且以这一巧合深感自豪。
据韩寒的学弟学妹们说,至今仍有老师喜欢在课堂上说起韩寒。“肯定有吹牛的啦”,但语文老师肯定没有说谎。
十一年过去,韩寒作为话题,也许值得松江二中的学生和老师们一谈再谈。
青春的《萌芽》
上海市巨鹿路675号,从外观看去,这里是繁华上海一处古朴而毫不起眼的聚落。但是,一本《萌芽》杂志却赋予它不一样的意义,上世纪90年代末,它因曾开创全新写作文风并连续发起“新概念作文大赛”打造文学明星而名满中国——时光倒推十年,这里曾是无数有梦少年心目中的文学圣地。
韩寒的起步,也是在此。
一只未装满水的杯子,一团正在被淹没的纸,因迟到而险些错失比赛资格的韩寒,就在不远处某宾馆的房间内,写下一篇《杯中窥人》。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他拿了一等奖。
上海市作协副主席,《萌芽》主编,发现并挖掘了韩寒的“新概念之父”赵长天,至今仍对那时初出茅庐的韩寒念念不忘,“当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上高一,特别喜欢文学,特别喜欢看书。他并非是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他的理科成绩也很不错。他开始写了两篇文章《书店》和《求医》。他写了书店里形形色色的人,还写了看医生的感触,那时候他观察生活的角度就很尖锐。”
自此,韩寒开启了从一文不名的高中生走向作家的第一步。
很快,借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势头,韩寒出版了他的第一部小说《三重门》,以每月加印100万的速度迅速跻身当年畅销书头名,不断丰厚的版税令韩寒的赛车梦逐步升级,当然,也成为韩寒下定决心退学的一个重要支撑。
退学前,在松江二中老师们面前,韩寒曾被问起,你退学了,以后要拿什么养活自己。“稿费啊。”韩寒说。他的回答引来一片笑声。
但是现在,韩寒开销巨大的生活,有三分之二在靠自己的稿费支撑。
赵长天坦承,那时韩寒退学事件让他感到突然。“当时我认为学生要是离开教育体制,很难有很好的出路。我还再三地做他的工作,叫他不要退学。有一次,他的班主任就跟我讲,韩寒拒绝考数学,让我劝劝他。我就跟他谈了,我那时跟他讲有时候是需要向社会妥协的,以后得养活自己,这就需要一个高中文凭。当时他很倔,就是笑笑,也没顶撞我,实际上他不接受我的意见。”
新概念一等奖,《三重门》出版,退学,将职业转向赛车……这是少年韩寒在一个调头后,一气呵成所完成的身份转变。此后几年,他没有像某些专家预测的那样,江郎才尽昙花一现,而是继续写小说、追逐赛车梦,后来,他成为车开得最好的作家和小说写得最好的赛车手。
“说坏话”的博客
赛车和写作上的成功,已经足以证明韩寒身为男人的尊严。这两个职业,也足以令他活得潇洒无忧。但是,韩寒的转变却仿佛从这一刻才开始。
2005年是分界点。
这一年,韩寒开通博客。
2006年,“韩白之争”正式引燃80后作家与体制的叫骂。韩寒毫无来路拘束的招数和乡野作风,多少令白烨、陆天明和高晓松等一批深谙长者为尊的前辈甚感头痛。面对这个毛头小子直指事实而忽略技巧的做派,传统作战显然无法招架。
此后,面对韩寒四面出击的,便是对立方长久的沉默。
而韩寒,依然在他点击量日益飙升的博客上风生水起——2007年,他与现代诗人关于现代诗优劣进行讨论,就中国作协存废问题发表意见,为王蒙指责刘翔言论不当而积极出手;2008年,他就抵制家乐福和封杀莎朗·斯通,及汶川灾后重建中对北川政府奢侈购车进行批评;2009年,他的关注领域再次拓宽,除了杭州“欺实码”、湖北荆州“天价捞尸”、上海闵行区钓鱼执法、谷歌“侵犯”作者版权等社会事件,他还毫不给自己留后路地拆解了《建国大业》《孔子》和《三枪拍案惊奇》该年标志性电影;2010年伊始,他对于网评员制度、刘谦“近景魔术”的质疑令人大跌眼镜,其后关于“局长日记”的一篇《韩峰是个好干部》更是风行一时。
即使保守而言,韩寒的博客恐怕也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个人意见发布平台,3亿的稳定点击量让他几乎拥有最为庞大的粉丝群。而他对于任何社会事件的点评,都有可能在一秒钟内左右事态的发展以及成千上万人的意向——网络,甚至成为韩寒和那一批说不清楚但又无处不在的拥戴者之间,最为快捷而有效的沟通方式,韩寒和他们之间,他们中个人与个人之间,已然形成有效的传播圈。与传统信息传递方式相比,这种传播是灵敏的、默契的、甚至拥有某种暗号的半开放式途径,就像这个通道如韩寒在参加过某官方组织的论坛活动后所说的那样,他和政府官员们,拥有的是两个完全相异的资讯系统。
而作为站在韩寒对面的隐形对话者,所谓官方对于这个青年的态度则颇显暧昧。极为典型的例子就是韩寒所生活的上海,对于一个敢说敢言并莫名受到大众追捧的年轻人,这座国际大都市始终保持着一种甚为体面的沉默,除了市长韩正曾在某篇新闻中含蓄表示过“欢迎批评”外,无论韩寒在博客中对上海有过怎样激烈的批评,那看不见的一方的反应最多也只是没有任何解释地删除博文。对于向来不怕“站出来表态”的韩寒而言,一个人的独角戏多少有些落寞。而官方对于韩寒个体存在的沉默,难道真的是因为彼此身处两个“资讯系统”?
走访中,上海市政府某官员得知本报记者欲采访韩寒,第一反应便是,又要说上海坏话?而据该官员透露,韩寒大胆犀利的做派的确令上海有关部门颇为头疼。
永远的亭林镇少年
路金波第一次见到韩寒,是2003年1月,那时,路金波还是个小出版商,韩寒却已经很红了。“可他看上去还是个大男孩”,开一个改装的三菱跑车,车里有一个宠物狗,“挺单薄的,看上去倒有点像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这正是许多人对于韩寒的错误印象。
的确,他天生与女孩子亲近。“他有资格风流。”路金波说自己对于年轻人的婚恋观有看法,但是对于韩寒的婚恋观,他没有看法。
他也挥金如土,17岁那年出版《三重门》,销售三百万本。其后十一年间基本每年出版一本书,至今还保持每本新书上市必上畅销书榜首之记录。他的版税率当然也是行内最高。再加上作为全国冠军级车手的奖金,他出道十年,至少也赚了两千万,要是其间再随便赶上一轮牛市或者炒过几套房产,资产再翻一番……可惜,真实的场景是这样的:2008年末的某天,韩寒请路金波等几个朋友在他家楼下的小饭馆吃了一顿丰盛的耗资三百多元的“大餐”,然后由衷地说,“这可是我目前全部货币资产的一半啊。你们要记住饭轻情谊重!”他不是在开玩笑,最“凄惨”的时候,“几个银行卡里只有一张有钱,一百九十几块。我毅然输入了150,发现取款机只提供百元钞,于是含恨只取了一百”。
韩寒的钱花在三大方向。一是汽车,他现在有四辆汽车以及一台很豪华的摩托车。这些车会在一两年内被他半价卖掉,然后换新车。第二大方向是美女。并且他似乎找到一种把对汽车的爱和女人的爱结合起来的方法,就是给女人买车。第三大方向是家人朋友,他给父母买了200多平米的房子,装修时,光一张床就17万。经济危机对韩寒也有影响,“主要是又多了几个朋友借钱。最狠的是一哥们要借个七八十万,说就省得贷款还利息了。”只要韩寒有钱,他大多都会借给人家的,他不会拒绝别人。对钱也看得很轻。
但是,另一面,韩寒的生活却又令人难以置信地简朴,他惟一的房产是郊区的普通公寓。还时常住回老家的农舍里,陪爷爷奶奶。吃饭都是在很小的饭馆里,经常要一碗面而已。他一年四季穿着随意的运动服或休闲服,“除了内裤,没买过一件名牌”,“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200块”,他甚至从未买过一套西装。
在生活上,他始终只是一个亭林镇的少年,从未改变。
谁在影响韩寒
十一年间,从叛逆的边缘少年成长为深刻有力的知识分子。这条道路是如今多少营销团队孜孜以求的效果。但在路金波看来,韩寒身上,从未有过“规划”或“经营”。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有时在博客里随意说点什么。他只说自己想说的话。说真话。说那些简单的常识。没想到就接连“挑逗”了老评论家,“戏弄”了“犁花体诗人”,质疑了警察,监督了官员。他锐利,并且有趣。记得有次他点评和高晓松的论战,“高处不胜寒”。后来路金波有次见到高晓松,后者却大赞韩寒,说不打不成交。一时成为趣谈。
这么多年,韩寒从少年长成青年,身为好友的路金波见证并参与其中,在他看来,韩寒身上所发生的最重要变化,就是从关心自己到关心别人。而促使韩寒发生这种变化的,不是其他原因,就是因为其本真的善良。
那么,有没有谁,能够在其本真良善之外,对韩寒发生影响。
“这个恐怕没有。”路金波说得缓慢但却十分笃定。作为韩寒“出道”后的第一个朋友,他自认对于这个孩子,自己几乎无法发生任何影响。“他不是被改变的,而是自然长成的,以后也会这样。”
这一说法在韩寒那里得到佐证,“真正的影响是不存在的,我觉得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被另外一个人影响的,如果真要说,更多标准是自己研究出来的”。
而如果说起来自父母的影响,韩寒更原意承认,自己从他们身上所继承的,是更为原始而质直的品质。例如兴趣、品性以及对于事物最本能的判断标准。“我母亲影响我的是大方、善良,父亲影响我的是写作、摄影、书法和正直独立,他们共同的影响是更简单纯粹的生活”。而与十一年前那个经常会在人生选择上挨打继而令父母失望的孩子相比,现在的韩寒早已学会与自己的父母愉快相处。路金波说,在如今20多岁的年轻人中,韩寒是他所见到的与父母相处最好的。“韩寒的特立独行不是什么都不配合……没钱的时候也要请朋友吃饭,母校的校庆、家里的聚会,他在为人处世方面是一个简单、传统的人。”
谁来保护韩寒
这个年代,预言没有市场,因为现实往往表现得比梦想更为诡异。
关于韩寒的种种,在经过了十多年的不断预测和验证之后,人们早已拿捏不准,下一秒,风将吹向哪里?
而人们在尽情消费韩寒这一符号的同时,似乎也应有足够的理由担心。
韩寒曾说:时无英雄,令我这样的竖子成名。这句话有些过分谦虚,但也在另外一个方面印证着某种论调。最近,留学英国、一向以精英式写作著称的许知远,在《亚洲周刊》发表《庸众的胜利》一文,辛辣点评韩寒现象。
从许知远到韩寒,两人的身份本身就形成有趣的呼应——一个是曾经的北大才子,他受益于大学并成为成功教育的典范和楷模,而后者,则完完全全是教育体制的背叛者和被抛弃者。但是,两人又有着如此的相似之处——他们,都在一代青年人身上,发生着神奇的影响力,一个以他精英论调和艰深学识,另一个,则以其浅白文风和反智本能。
《庸众的胜利》一刊出,许知远便遭遇前所未有的抨击。大多数读者认为,他在嫉妒韩寒。事实上,这一反应恰好说明,许知远的担忧或许是对的——一个聪明的青年人、说出了一些真话,他就让这个时代的神经震颤不已。面对任何外来看似批评的见解,人们便自动屏蔽,这一局面,恰是韩寒最为藐视的话语霸权。
一次公开讲座上,有热心老先生曾这样请求陈丹青:如果韩寒有事,你一定要像当年的北大校长那样,豁出去,保护韩寒……
而正如路金波所说,韩寒的清醒,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远”。远离人群,就不大受到社会各种各样的诱惑和干扰。而目前,众人对于韩寒最大的保护,恐怕便是,从韩寒那里,逐渐学会一种最为珍贵的品质,那就是独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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