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背后的那个强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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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健林的白衣骑士”这个理解起来更简单的新身份，单伟建开始走入中国公众的视野，即便他早已经是享誉金融界和产业界的投资银行家了。显然，在危难到来的最后一刻伸手援救陷入困境的昔日首富王健林，是社会公众们更愿意听懂的好故事。2023年12月，万达与太盟投资集团（PAG）（下称太盟投资）签订新投资协议，按照双方约定，太盟投资在其2021年的投资赎回期满时间，经万达商管集团（下称万达商业）赎回后，对珠海万达商管再投资。这意味着因珠海万达商管上市对赌引发的巨额赎回危机基本解除，王健林带领的万达，又一次阶段性渡劫成功。不过，王健林和万达也付出了代价。万达商业在珠海万达商管的持股比例降至40%，虽然仍是单一第一大股东，但已不再是绝对控股地位。单伟建领衔的太盟投资和其他投资人将持有60%股权。如此情形之下，太盟投资和单伟建的价值判断与风格，将对珠海万达产生重大影响。换句话说，未来珠海万达商管的话事权，很有可能不再自然地属于万达和王健林。单伟建当过知青，后赴美留学，曾在沃顿商学院任教，而后进入金融投资领域，一手主导了新桥资本收购韩国第一银行，入主中国深圳发展银行（下称深发展）。2010年，单伟建自立门户，与另外两位合伙人创立太盟投资，历经十几年，已然成为亚太乃至全球最重要的投资基金之一。单伟建专业而严谨。金融界的朋友说，他把“控制”看得很重要。在与一位朋友的聊天中，他曾引用美国投资界的一句名言：“买下一家公司是傻子都会做的事”，意指实际涉入收购或被投企业经营对提升资产价值的重要性。单伟建十分了解中国地产，也与一众地产商有不错的交情。曾看到潘石屹带他出现在北京土地拍卖的竞拍现场，以至于后来单伟建接到不少朋友的电话，说在土拍现场看到了你，是不是要转行做地产。那时的一掷千金与中国楼市火热应该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单伟建还敢于说不。在他悠长、丰富而成功的职业生涯中，不乏面临各方压力依然投出反对票的经历。在正确选择和真理面前，他表现得朴素而果决。金融界周知，他是一个不能“糊弄”的合作伙伴，但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好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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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伟建与王健林年龄相仿，已年届70。他身材精干，精力充沛，常年保持体育锻炼的习惯，有朋友说他经常在清晨跑步超过10公里，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这与王健林早晨前往健身房锻炼后再开始工作的习惯不无相似。据说，有这样习惯的人通常会有三个特点，精力充沛、判断准确、作风强悍。另一个保持晨跑10公里再上班的企业家是郁亮。太盟投资有三位创始合伙人，除了单伟建，其余两位都是外国人，单伟建大他们两个至少十几岁。有一次，他和朋友谈起中国的人口结构问题，说到人口出生率越来越低，年轻劳动力变少时，单伟建突然说，“所以我坚决不退休”，在场的朋友听过之后无不哈哈大笑。太盟投资这种另类投资基金，高度依赖管理团队的专业能力和人脉资源，在这两个关键因素面前，单伟建的年龄从来不是问题。他在美国、日本、中国内地、中国香港以及东南亚等都有着丰富的人脉资源。除了屡屡被人提及的与美国财长耶伦的师生关系外，单伟建还是香港特首顾问团成员，对香港特区政府的政策制定和金融监管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单伟建的专业性也深得内地金融机构的认可。2003年前后，中银香港涉周正毅案，时任CEO刘金宝接受审查。为了规范贷款流程，控制潜在风险，中银香港董事会设立了一个专责委员会，专门负责对中银香港的贷款审批程序和风险管理、内控机制进行审查。这个专责委员会中有两个重要成员，一位是梁定邦，另一位就是单伟建。这足见他在中资金融机构中的形象和地位，也与他一直以来的强悍作风互为注脚。就在同一年，深发展股权收购进入到关键阶段，因为某些原因，单伟建主导的新桥入主深发展在谈判中受挫，深圳市政府方面也三度更换谈判代表，最初力主引入美国新桥的深圳方面的谈判代表周林也已被撤换。此时，新的买家隐约浮现，中国台湾的中国信托商业银行有意加入购买深发展的股权的竞争。这家银行在台湾颇有背景，当时是台湾最主要的几家私人商业银行之一，时任行长辜濂松是台湾辜氏家族成员，当时辜氏家族的掌门人即是辜振甫。面对这样的潜在竞争对手，单伟建和新桥团队表现得十分坚决与强悍。在抓紧与深圳市谈判的同时，新桥一度在美国采取法律行动——直接在德克萨斯州对中国信托商业银行提起诉讼，指其以不当手段干扰新桥经营活动。这一案件的后续进展未有披露，但最终，中国商业信托银行没有出现在深圳市政府的交易对手名单上，经过艰苦的谈判，新桥成功收购深发展股权。强悍的单伟建可谓是居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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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伟建和新桥团队入主之后，深发展管理层大规模更替。单伟建先是引入了在美国金融界有中国通之称的蓝德彰出任董事长，在他因身体原因离职后，又请来了韦杰夫出任行长。但是，这个会说中文的明星银行家未能让单伟建满意，随后便被果断架空撤换。随后，曾经担任过美国财政部副部长的纽曼被推至前台，出任董事长和CEO。单伟建换人之果断，令其时中国金融界印象深刻。多年之后，单伟建曾向朋友谈起人事更替原因时颇为直白：韦杰夫只会管理好银行，而纽曼知道怎么管理一间“坏银行”（意指资产质量不佳）。也正是有了韩国第一银行、深发展的改造经历之后，他说出了一句十分关键的话：没有控制权，改造就无从谈起。由此，单伟建的投资思路逐渐成型：买入公司，通过介入公司的经营管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改善经营情况，继而提升公司价值，在获得更高估值水平之后退出获利。在这种思路中，“控制”毫无疑问是非常重要的一环。2013年，太盟投资成为中国音乐集团（下称CMC）的最大股东。作为投资者，太盟投资介入CMC经营层面，对其业务结构、资产状况等进行了详细的梳理。最重要的是，太盟投资直接促动了CMC与腾讯音乐的合并，将酷狗音乐、QQ音乐、Wesing及其酷狗音乐的资产合并，组成了腾讯音乐娱乐，这间公司最终在美国纽交所上市。太盟投资CMC时花费了约13.7亿美元，而其实现的退出收益高达260.7亿美元。4年之后，太盟投资又发现了气体动力科技有限公司（下称气体动力），那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工业气体独立生产商，在香港上市。太盟投资以大约6.7倍于股价的价格将其私有化退市，此后，太盟投资全面优化改造这家公司的业务流程，并更换管理层，包括后来担任CEO的方世文，也是由太盟投资引入。2021年7月，太盟投资又主导这间公司与宝钢气体合并，实现了资产价值的大幅提升。如果不能控制这些公司，无论是优化改进业务，还是寻求资本运作，都无法完成，这正是“控制”的要义所在。然而，强调控制，往往就会潜藏冲突的因子，这种冲突单伟建也经历过。2008年，单伟建和当时他供职的TPG团队收购日新集团（NIS Group）及其在华的全资子公司日新租赁（中国）有限公司（下称日新中国），便因“控制”产生了冲突，最终在政府的斡旋之下得以解决。后来在谈及这个问题时，单伟建说了一句大实话：“如果有人把你的公章和营业执照拿走了，你就会突然之间不知道两三亿美元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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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控制”要有一个起点，那就是对不符合投资人利益和企业良性经营的决策说“不”。这是太盟这一类投资者和普通财务投资者最大的区别之一。说“不”是一种态度，但它更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保证“说不更有利于企业的发展和未来”。单伟建具备这种能力，而且是那种面对巨大压力之下说“不”的能力。2005年，宝钢在资本市场上进行全流通改革，当时，单伟建担任宝钢的独董，他认为非流通股东没有义务补偿流通股东，并最终在宝钢股份有限公司分红方案中以独董身份投出反对票，一时市场哗然。一张反对票之所以让市场哗然，一是在那个年代里，独董多为荣誉性的席位，基本上人云亦云；二是宝钢是大型国企，又是全流通改革的试点。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张反对票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然而，无论如何，单伟建仍然做到了。在某种意义上，说“不”是一种勇气和态度，但这要建立在一种能力之上，这种能力，则源于认真、严谨甚至是“锱铢必较”。一位朋友就曾说，在关键概念和细节问题上，很难和单伟建“打马虎眼”。一位朋友曾与单伟建谈到太盟的业务，由于他不是金融从业者，提及太盟的业务是私募基金，单伟建即刻打断，向他明确澄清，自己的业务是“私市股权投资基金”，而非“私募股权投资基金”，随后语气谦和地指出，虽然两者只有一字之差，却有很大差别，“私市股权投资的投向是没有上市的公司，讲的是投资的方向，私募讲的是资金的来源”。显然，在关键概念上，单伟建不愿含糊。还有一项事例更为典型。2007年12月，单伟建在《南方周末》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试解明代天启大爆炸之谜》，文章内容与经济金融毫无关系，是一篇史学研究之作。这篇文章洋洋洒洒数千言，创新性地将明天启年间北京王恭厂的神秘爆炸与1908年发生在俄国的通古斯爆炸进行类比研究，得出了天启大爆炸缘于彗星或彗星碎片撞击的结论，一时间令史学界侧目。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关键细节，撞击的是陨石，还是小彗星或残片。单伟建通过仔细研究通古斯爆炸的分析报告，比对天启爆炸的相关史料指出，爆炸的天外来物很可能是小彗星或彗星的碎片，不大可能是陨石——“因为两个爆炸都没有发现陨石坑，而两个爆炸距地甚近，如是陨石，几乎不可能完全烧尽而不留残片。彗星的构成以碎石冰块为主，在爆炸时四溅消融，化之于无形”。这就是单伟建。2010年，也就是他自立门户创立太盟投资的那一年，新桥在深发展成功退出，平安集团接手，并将其改名平安银行。单伟建称这是一笔“多赢结局”的交易。多年之后，他又谈起，如果不是新桥募集投资者的资金到期需要退出，“他会一直经营下去”。他说，当时曾有另一个方案，由一家上海的国有企业接下所有的投资份额，他和新桥的团队继续作为普通合伙人继续管理这笔投资，但最终因为不符合监管制度而只能作罢。他直言与马明哲的谈判并不轻松，但他评价马明哲是一个“睿智的人”。马明哲对单伟建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人。面对单伟建这么一位彪悍的男人，行事风格同样强悍的王健林，会跟他擦出怎样的火花？“峰云大小道”有小道更有大道，凡事皆可放在阳光下说。有边界有底限；有专业有思考；有内容有情趣；不只当吃瓜群众。峰云大小道三分钟带你品评不一样的楼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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