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爱豆，火在抖音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娱刺儿，作者｜爱捞，编辑｜直三

ESO登上热搜后，土味男团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在抖音上冒尖。

2022年6月29日，土味男团ESO登上微博热搜。#鹿哈 ESO# #易烊干洗加入ESO##黄子诚退出ESO#三个话题，占据文娱热搜榜单的前三名。

早在一年前，ESO男团便已成立，由王二博、鹿哈、黄子诚、权酷龙等人组成。因为成员黄子诚长相酷似黄子韬、鹿哈长相酷似鹿晗而“闻名”。

从粉丝数来看，黄子诚与鹿哈也是队内粉丝最多的两位，鹿哈的抖音粉丝数为40.9万，黄子诚的抖音粉丝数为36.5万。

有趣的是，在2022年初，黄子诚与黄子韬本人还进行了视频连线。在视频连线中，黄子韬建议黄子诚多做自己，“我看了一下你的视频，我觉得你有你自己的魅力。”

图源：抖音截图

随后，黄子诚将两个人的直播视频进行剪辑，放在抖音，点赞量达百万。

在EXO出道的第十年，在流量沉寂许久的内娱里，ESO一时提起了网友的兴趣，有人调侃他们好笑，也有人觉得“下头”。

而有流量的地方，就会有扎堆的跟风者。

7月4日，继ESO之后，由范蒸蒸、潘玮坡、阿岳组成的EMO男团正式成立；由宋亚炫、秦宵羡等七人组成的TMT宣布出道；由蔡泽坤、华晨灰、王源源等人组成的TS天团，则宣布在7月8日正式出道。

TS天团成员蔡泽坤（另一艺名杨子安）告诉娱刺儿(ID:yuci-er)，他知道自己在蹭热度。

“这个行业竞争大，想要冲出重围就只能靠别人的热度来增加自己的曝光度。我也想过做自己的风格，让大家看到我本身的魅力。做的好的多了，如果想要做自己，或许不知道要做多久，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在下沉市场里，土味爱豆才能红得更快。

土味男团在抖音“求生”

TS天团的全称叫做TSBOYS，据TFBOYS改编而来，也是继ESO之后，第二个在短视频平台成团的土味男团。

在看到ESO于短视频平台掀起一定热度后，TS天团的成员们决定效仿。

“我们几个也做抖音，又热爱直播行业，然后聚在一起抱团取暖。”成员杨子安坦白地告诉娱刺儿，创立TS天团本身，就是属于蹭热度行为。

但与黄子诚、鹿哈、范蒸蒸的走红不同，杨子安和蔡徐坤本人在长相上并无相似之处，而只是尽量通过穿同款衣服、做同款发型、跳同款舞蹈的方式出现在大众视野。

杨子安在直播间里，会看到网友骂自己的言论，他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些哗众取宠，也戏谑自己是网络中的小丑，但他又觉得这是为了生活（做直播），不得不这样做的一个过程。

他最终希望，TS天团通过蹭热度的方式，能够让更多人看到自身的魅力，慢慢接受他们，像ESO一样，拥有一批真正喜欢自己的粉丝。

因此，他在自己的简介里写着：“一个模仿kun的小粉丝，用自己的方式去热爱。”

图源：抖音截图

TS天团共有五人，平均年龄在19岁左右，学历背景并不高，大多是初中毕业。杨子安职高上了半年之后，就不再继续。

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学历、背景，还想让家里过上更好的生活，选择去网络上拼一拼，是最有效的方式。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快手，杨子安的回答是：“快手有很多小孩子，怕带坏他们。”

在没有组成天团前，杨子安在当地直播连麦的时候，遇到了其他几位成员，大家都在长沙做户外直播，有共同的话题，机缘巧合下在线下碰了面，“在（长沙）黄兴步行街里，所有的00后户外主播基本上都是认识的。”

成团后，TS天团的运营策略很简单，就是在城市中最热闹的地方进行直播。一般每天播两场，一次五六个小时左右，唱跳是主要的内容，偶尔也会与其他主播连麦PK。

“拍短视频就是在最热闹的地方喊出我们这个天团的口号——大家好，我们是TS天团。线下的人听到了自然就会去平台搜我们。”

如此一来，线上直播增加自身的曝光度，线下也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围观。

7月8日晚，TS天团在抖音进行出道直播。弹幕上有网友质疑他们没有粉丝，杨子安将镜头晃到身后，线下看客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有时候，围观者中也有“段子手”。一位围观者对着他们多次喊“王俊卡”，成员干洗只能对着镜头澄清：“王俊卡是ESO的，你个假粉丝。”

这条短视频的点赞量近三万。

尽管形成了TS天团，但直播的时候，团队很少进行团播。

杨子安觉得，自己的天团实力没有ESO高，对方的团播能做到10w+点赞，但是TS天团目前只能做到2w+，“我们目前收入也不是很高，好一点的时候，每天赚100-300，运气不好的，一天赚几块钱、十几块钱也是有的。”

队内人气最高的，是队长刘凌硕（华晨灰）。他的抖音粉丝数超过6万，主要在直播里跳男团舞蹈。男团选秀主题曲《Ei Ei》是他经常跳的舞蹈，尽管动作不标准，但已经是队内完成度最高的。

在刘凌硕的主页橱窗里，还挂着美妆类的20件好物，这也将成为他的收入来源之一。而越努力，越幸运，是他的信仰。

杨子安在线下直播的时候，也见过ESO，不过只是打个照面，彼此之间没有交流，“他们人气高。”他说。

这个工作给杨子安带来了直播上的流量，靠着直播间网友刷出的礼物，他有了收入的保障。

有时候，他也会担心，网友会扒到自己父母的信息，然后去骂他们。但更多的时候，他又清楚地明白，这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靠着模仿明星、蹭热度的方式，ESO、EMO、TS天团、TMT等土味男团进入大众视野，但走红路径并不相同。大多数人的歌唱、舞蹈实力都一般，直播中浑水摸鱼的更不在少数。

某男团后援会成员方笑最近也关注了这些土味男团。

作为男团粉丝，她表示即便自己的爱豆有山寨团体，她依然不会关注，“这些人直播的内容很普通，且容易给大家带来不适。偶然一次点进去黄子诚的直播间，他在端着塑料盒吃盒饭。一边吃饭，一边说，如果这场直播pk赢了，我就公开我孩子的照片。”

大家劝他保护家人信息，但黄子诚说，这样可以上热搜。原本觉得好笑的方笑，当即下头。

而杨子安在直播的时候，也会用蔡徐坤的篮球梗博热度，每当他在直播间打篮球跳舞，粉丝人数就会上涨。与此同时，杨子安要对着屏幕解释，自己并非黑粉。

当长相的红利下沉，没有独特且正向的技能，买账的人总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围观者，不会做过多停留。

替身文学，在抖音内卷

靠“长相”吃流量红利的，并不在少数。

博主@美发界的王嘉尔戴着口罩时，因为与王嘉尔酷似，收获了不少的流量，抖音粉丝累计6.1万。

在他的主页里，短视频的主要内容就是美发干货。有网友形容其为“土嘉尔”，也有网友较劲：“除了发型，没有一点像王嘉尔。”

凭借着“王嘉尔”的名号，美发界王嘉尔的短视频点赞数量多则过万，点赞量超千的视频是常态。

和黄子韬撞脸的，除了黄子诚，还有博主王子韬。在抖音，他拥有9.2万粉丝，总获赞60.5万，粉丝群人数超过400人。

比起对其长相的评价，网友更期待他加入“ESO”代替黄子诚。王子韬在私下与鹿哈、黄子诚等人也相识，在共同录制的一则短视频中，点赞量达到7.6万。

而当“土味男团”成为一种流量密码后，7月4日，王子韬发布了一则短视频，宣布要与权志狼组建新的男团。一位网友在评论区落泪感慨：内娱要复兴了。

在短视频平台，平替们无处不在。

你可以看到酷似周杰伦的雍杰伦。他拥有180万粉丝，主页上写着“演员”的自我介绍，短视频里出现的是与汪峰、任贤齐、萧亚轩等明星长相相似的人，打造着一个伪周杰伦的朋友圈，努力夯实自己的人设。

在一口一个“哎呦”的模仿中，雍杰伦接商演、出现在各种拍摄现场。

这类土味明星，只能靠单一的方式吃老本，缺少运营思维。

方笑直言，这些人都只是明星们的“平替”，“很多明星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不出来营业，所以大家才会到平替身上找存在感。但我不认为他们会有真情实感的粉丝，也不觉得他们可以靠这个团体，或者长相在未来有什么发展。现在热度已经在递减了，不久之后大家就会忘记他们。”

但又不止如此。

在长相相似的平替行列中，黄子诚、王子韬们都是接地气的，行为与昵称充斥着蹭热度之嫌。然而也有人在长相相似的同时，借助这一波流量，走出自己的风格。

平替文学里，有人只是他人的替代品，也有人成功从炮灰，成为自己的主角。

2022年6月5日，博主@豪豪不太困发布了一则手势舞的视频。视频中的他乍一看酷似黄晓明，随之而来的，这条视频点赞量近百万，成为其最出圈的视频。

与大部分人不同，在评论中，网友对其长相进行了清一色的夸赞：“清爽版黄晓明”“青春版黄晓明”。

拆解掉“黄晓明”的标签，豪豪不太困仍然是众多帅哥短视频大军中的一员。

更具运营思维的是博主@妹妹。她的长相酷似韩国女爱豆IU ，抖音粉丝数已经达到489.9万。

图源：抖音截图

初期发视频时，妹妹的评论区总离不开“和IU很像”的言论。但妹妹并没有仅仅靠故意模仿IU的思路拍摄视频，而是凭借长相又尝试了变装、跳舞等原创短视频。

在拥有自己粉丝的同时，还收到了花西子、花知晓、兰蔻等品牌的广告投放。渐渐地，评论区的风向也有所转变，有网友会解释道：IU是IU，妹妹是妹妹。

但如博主妹妹一般的替身胜利者，只是少数。更多人，起于长相，发展前途也受制于长相。

MCN从业者张婧告诉娱刺儿，“这一类人群有他们的市场，但品牌广告方并不会考虑他们，因为品牌一方面会担心粉丝不满，产生负面，另一方面，也会担心被质疑山寨的问题。”

张静认为，在直播带货方面，此类人群或许可以多多探索，毕竟直播需要流量，“我觉得直播流量或许会蛮好的，只是可能会高开低走。”

一切还有待挖掘。

除了鹿晗、黄子韬、易烊千玺，在短视频里，还有王俊凯、李易峰、迪丽热巴等人的“代餐”。

他们或直播，或享受一条视频带来的巨额流量，困在高低起伏的数据中——TS天团、王子韬直播时，个人直播间人数高达几千人，低至二十几个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像”表面看是一种优势，但又是一种商业的劣势。替身文学的世界里，流量大，竞争更大。

抖音里的“明星梦”

方笑觉得，ESO等男团在抖音出道，与内娱的平淡，尤其是选秀季的缺失有关。

2022年，选秀节目不再出现在大众视野，曾做着偶像梦的人，要么去演员行业谋生路，要么已经放弃唱跳梦想，回归自己的生活。

7月4日，限定女团硬糖少女303解散，选秀团体的数量再次减少。在现役偶像团体中，合体已经成为粉丝的执念，各自跑通告，才是团体的日常。

ESO能火上热搜，不止是在长相上与明星相似，更是弥补了很多网友无法看到的合体心态。ESO的鹿哈和黄子诚，合体拍摄一条短视频，点赞量就能到达67万。

另一方面，也与复古潮相关。EXO出道十年，TFBOYS出道九年，他们的辉煌，藏在过去的时间里。ESO、TS天团的走红，也有着一种复古的情绪。

“复古潮”是内娱上半年的一次狂欢。

在视频号里，崔健、张国荣演唱会重映后，2019年周杰伦演唱会重映更是将这种情绪推向高潮——两场连映观看人数创在线演唱会最高纪录，累计获得微博热搜100+；

在视频领域，《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甄嬛传》《琅琊榜》等老剧颇受欢迎。云合数据显示，在2022Q1全网剧大盘下滑趋势下，老剧有效播放逆势增长，老剧有效播放414亿，同比上涨4.3%。

这股潮流在抖音里的表现，则是网友对“明星梦”的打造。

除了土味男团之外，与明星有关的一切，都成了新的流量密码。

2022年5月14日，博主张人霖发布了一条“打歌舞台”的短视频。视频文案很简单，仅仅有“体验男明星的第二天之打歌舞台”14个字；而视频里，只见他戴着口罩，摆出了几张舞台POSS，便获得了超两百万的点赞。

借助打歌舞台的高光，他还收到了维他命水的商务广告。同样的音乐，同样的摆拍方式，换上练习生们的打歌服装，就又是一个百万点赞的流量，让自己和品牌获得双赢。

#浅试一下明星打歌舞台#的话题，在抖音则已经有6.2亿次的播放。

而另一相关话题，#浅试一下明星走红毯#的话题，则有3.5亿次播放。博主黄潇与易烊千玺长相相似，他模仿男明星走红毯的视频，点赞量超40万。

打歌舞台不再，红毯battle消失在热搜，但在2022年，他们都成为短视频里被争相模仿的对象。

下沉市场对“明星流量”的运用，十分娴熟。

借助明星的长相、光鲜、八卦与走红路径，短视频博主活出了不同的思路，而模仿，只是其中最没有技巧的那一个。

博主@明明 长得并不像任何一个明星，但在抖音里，他开启了唱跳直播。穿着类似爱豆的着装，有时候是黑衬衣搭配白色长裤，有时候是粉丝西装与蓝色西装，在大自然的背景下，唱着节奏感强的土味歌曲，认真表演着。

尽管粉丝只有21.6万，但已经拥有7个粉丝群。在这里，明明不是谁的替代品，也没有“哗众取宠”的标签。

博主@一芳在散步 就是将“明星八卦”做成了一个超两百万账号的人。

在这个账号中，一芳的设定是女明星。短视频中，她会打造一些“娱乐圈文学”，表演明星之间暗恋的情形；在blackpink回归时，表演粉丝的心理状态。

但她更为出圈的视频，是对明星名场面或者口口相传的八卦的再现。

在她的置顶视频中，一芳一人分饰两角，表演小剧场。一个女明星上台背稿时很紧张，另外一个女明星擦肩而过时小声地说了一声“加油”，然后结束。

在评论区里，网友们却破防了，大家都在询问她是否在还原杨幂与唐嫣之间的友谊。

猜测视频原型，成为了一芳评论区里的常见风景。

即便与明星毫无相似之处，博主一芳利用明星流量，依然实现了商业变现。仅6月，账号便接了7条美妆类广告。

土味男团的热度或许会消退，但这只是冰山一角。

下沉市场的明星生意经，还在继续，只有沉浸其中的人才知道，接下来会流行怎样的形式。

内娱或许平淡，但却在短视频热闹着，那里就像是一个平行世界。

（杨子安、方笑、张静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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