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人生的节奏自己“开关”
宋佳已经当了25年的演员。
她说她只干过这一件事。
对她而言,年龄焦虑不存在,“年龄就是个数,什么都不是”。
我们问她,她的豁达通透来自于哪里,她回答说:“人要真诚地面对自己。”
“演员就是简单的一个职业”
宋佳最近在拍电视剧《芳名三九》。整部电视剧讲一个女孩的成长史,因此,全是她的戏。每天从早拍到晚,戏已经过半,但是还有一半。宋佳说,她得警惕着,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心,不能让自己有疲惫的感觉。这是职业性的要求,她是女主角,一旦她病了,全剧组都得停下来,“而且,一旦有疲惫,我就会怀疑我的初心是什么,我不是喜欢演戏吗?我就是要高兴,怎么现在让我觉得这么累,我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作为演员,我需要稳定。”
宋佳是公认的天赋型演员。天赋,不仅在美貌和塑造能力上,还在于她对情绪和环的极端敏感。“演员就是情绪的动物嘛,没有情绪,没有感知,怎么演戏呢?”她说。
宋佳的个人节奏就是她的“开关”机制。她将自己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运行模式。如她所说,拍戏的动力就是“杀青”—— 作为“演员宋佳”时,她打开所有“触角”调动全部能量,允许自己“敏感到那个程度”。“而一旦工作结束,回归到生活的时候,我就把拍戏这些东西全都关掉,生活中就不想让自己那么敏感。”她描述道,“粗线条一点,随大流一点,开开心心的,我也不是一个极其关注自己的人,我觉得简单就挺好。”
“开关”机制,或许也被运用在“演员”与“明星”的身份中。2006年,宋佳凭借电影《好奇害死猫》中那个极具视觉冲击力和话题性的“洗头妹”角色崭露头角,获得了金鸡奖最佳女配角提名。那是一个极易被“明星”光环锁定的角色。那段时间,只要她出现在红毯上,她便总是“很耀眼”“很欢乐”。这是因为她将“走红毯”和“参加活动”也视作一种表演任务。而对于“明星”这个身份,她则始终抱有一种职业上的警惕甚至排斥。“塑造角色就是我的工作嘛,演员就是应该在角色后面的。”她坦言不是那么特别喜欢被关注。
正因如此,当“演员”的开关打开时,她需要一个绝对“私密”的环境。有些同行喜欢朋友探班,大家一起热热闹闹。但宋佳截然相反,她拒绝探班,“谁也不许来”。“我觉得拍戏就是制作出一个作品的过程,是我们自己知道的,但对观众来说,我希望它是一个秘密,只要看到结果就足够了。
“永远不要自恋,创作上更不要自恋”
拍摄娄烨的影片《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时,有那么一场在天台上拍摄的戏,全是即兴的状态,没有台词,在一个灰暗的日落前,摄影机一边后拉、一边充满偏爱地凝视着宋佳的脸,她的脸越来越小……演的时候,宋佳说,她都不知道这场戏林慧是要死了。然而,就在那一刻,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就劈在她的正后方。在场的造型师是一个德国华裔女艺术家,她冲出来,哭得眼泪满脸,抱着宋佳,说:“这就是《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那个云!”
宋佳将之称为“老天爷给的灵光”。她说,很神奇。她经常在剧组感慨说,拍电影的人跟小孩一样,特别简单幼稚。
今天演了一场好戏,兴奋得不行,拍到一个好镜头,也兴奋得不行,“创作的那种愉快很重要”。她还喜欢现场观察优秀的同行朋友们。“我偷偷从他们身上学东西,学过来给我用。我发现他们真的都很稳。”宋佳说,每个演员都在自己的世界和节奏里,“而且这个世界只有你没有别人”。
宋佳的职业路径不是规划出来的,她的世界“没有计划,没有设计”,从不纠结是否能拿到角色,她信奉的是另一套逻辑:“我信缘分,所以有些角色就是要来找我的,没有缘分就遇不到。”
演萧红的时候,宋佳31岁。她后来发现,萧红走的时候也是31岁。这个角色,宋佳反复提起,她觉得自己跟这个东北女作家很有缘。“冥冥当中,觉得这事就应该是我干。她是东北的,我是哈尔滨人。我小时候每天放学路上路过萧红中学。我们小时候学《呼兰河传》……”这种种巧合,让演萧红从一份工作上升为一种宿命。
宋佳带着这种使命感,去诠释那个“文艺的、倔强的、寂寞的”萧红。
凭借这个角色,宋佳获得了第29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主角。更重要的是,《萧红》奠定了宋佳“重能量”的表演底色。
如果说《萧红》中的萧红是炽热的、外放的、文艺的,那么《悬崖》中的顾秋妍,则是冰冷的、内收的、压抑的。顾秋妍为宋佳赢得了第18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女演员。时任评委会主席的李少红给出的评价是:“宋佳封后实至名归。她是一个非常专业化的演员,从一个导演的角度来说,《悬崖》没有为她设置更多的空间和细节,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支撑,完全依靠内心表现。”这种能力,时隔13年后,使得宋佳凭借《山花烂漫时》中的张桂梅一角再度摘得“白玉兰”视后。
“我不太善于演轻盈的东西。”宋佳说,“我以前甚至抗拒轻盈,我觉得那叫戏吗,这有啥好演的?”在习惯了《萧红》《悬崖》《风雨云》这类“重型”角色后,邵艺辉导演的《好东西》这类“轻盈”的角色,反而成了挑战。
这部作品让宋佳警醒:“永远不要自恋,创作上更不要自恋。”也让她反思自己的惯性:“如果沉浸在某种过去里面,用这么多年形成的那个宝贵的经验去应对新的时代,那么人就停止进步了。”
“我就开始想如何把握一些观念上的,或者说像新导演的一些新的表达,如何能够通过我的表现给它呈现出来。它是那么轻盈,看似很日常,要白然,要丰富,还要有趣,还要可爱,还要有态度。其实它很当代,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很真实,跟我心目中的那种戏剧人物差得有点远。所以它完全改变了我。”宋佳说。
“年龄就是个数,什么都不是”
有时候宋佳反省,说不应该那么忙了,她希望能够让自己有一些闲的时间,因为感受是在空闲中得来的。“如果忙碌的话,一路的风景什么都没看着。”她充电的方式一点不复杂,睡个自然醒的懒觉,基本上就没问题了。她喜欢旅游,也喜欢宅家,在家有很多愿意干的事儿:遛狗、翻东西、听听歌、发发呆、收拾屋子……她喜欢整理,有点强迫症,在家就喜欢把柜子一遍遍倒腾,跟摆摊儿似的,乐此不疲。
在剧组里的时候,很多演员跟她说:“拍戏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得把这儿布置得好,让它有家的感觉。”宋佳相反,对她而言,拍戏就是拍戏,那就是一个创作的过程。
“那个过程很奇妙,一群人天南海北凑一块儿,每天同吃同住,朝夕相处,然后又得时刻提醒自己,拍摄期那么长,你得每天脑子里有一根弦,我经常跟导演说,咱俩把这事当成最后一次合作,你也别放过我,我也别放过你。”
一部戏几个月、上百天,每天高度紧张,而演员也只是个人,难免会有松懈的时候。但宋佳不敢松懈。对她而言,每天去拍摄现场都要漂漂亮亮地。这绝非虚荣,而是她找到的让自己快乐的方法,是一种主动的自洽,拒绝被枯燥的工作异化。
宋佳看过一本书,在飞机上看得痛哭流涕,那就是希阿荣博堪布的《次第花开》。宋佳说,非常浅显易读,非常日常。“感觉写这个书的人认识我,我觉得人人看到它都会有那样的感觉。他教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我觉得这个太了不起了。当然,修行是要靠训练的,在不同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其实你可以去训练自己,慢慢你就会形成一个之惯,形成习惯之后你就会发现都没那么重要。
宋佳已经当了25年的演员。她说她只干过这一件事。对她而言,年龄焦虑不存在。“年龄就是个数,什么都不是,而且都不用想这事,根本就不用记那个数,生日也不用过。”她说现在二十岁但内心是“老人”的人特别多,非常可怕。“你看一棵树,它之所以这么漂亮,被这么多人看,就是因为年头摆在那儿。它的形状,百年来它的所有的一切,是多么珍贵,多了不起的一个东西,怎么会去抗拒它呢?不应该。”
多年前看李安的《卧虎藏龙》时,宋佳年纪还小,但里面的一句台词她记到如今,持续地打动了她这么多年:“人要真诚地面对自己。”她说,有一种人非常可怕,他把自己都骗了,他自己意识不到,很可悲。“我觉得诚实、真诚、直接是最简单的。就是明牌,我底牌就是这样,这个世界就很简单。”
“我们演员演戏就是借尸还魂。”宋佳说,“如何把一个角色的灵魂演出来,这话说着容易,其实就是这么一个过程,跟一个角色碰上的时候,什么时候搭上,什么时候没搭上,我自己心里非常清楚。”遗憾总是创作的一部分,遗憾更是生活的一部分,这与追求完美,做一个事情的标准近乎苛刻的要求,是不冲突的。
“在我做的事情面前,我从来不会混过去,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再小的一件事情, 哪怕今天配音就一句词,我也会按照我的标准把它做好。做不好是我的能力不行,但是我不能不去做,不能骗白己,我可能把你骗了,但不能骗我自己——我永远不要当一个欺骗自己的人。”
据时尚芭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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