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认识偶像崇拜对个体自我发展和社会化的作用
偶像崇拜是一种普遍的社会心理现象,呈现着独特的心理特征、文化特征和行为特征,是当今很多人精神生活的重要内容,以深刻的方式影响着个体的情感和道德发展。
如今,偶像崇拜兼具积极和消极的表现,其一方面有不可忽视的发展功能和进步意义,另一方面也需警惕对个人发展的阻滞和适应不良行为的发生。
偶像崇拜是青少年社会化过程中重要力量,因此客观看待青少年偶像崇拜现象,从积极和消极两种功能状态考察偶像崇拜对社会适应的影响,并进一步探究自我概念清晰性在偶像崇拜与社会适应关系中的作用。
深入认识偶像崇拜对自我和社会化发展的影响,对于青少年健康发展具有重要价值,对于构建和谐的社会和网络环境也大有裨益。
通过设置偶像崇拜相关问题,采用《偶像崇拜问卷》、《青少年社会适应状况评估问卷》和《自我概念清晰性量表》等研究工具,回收有效问卷1741份,认识偶像崇拜基本情况及社会适应和自我概念清晰性的总体状况。
筛选出现在有偶像崇拜行为的1050名青少年,探究偶像崇拜、社会适应和自我概念清晰性之间的关系,并验证了自我概念清晰性在偶像崇拜和社会适应之间的中介效应。
自我概念清晰性的中介效应讨论
研究的回归分析结果发现,偶像崇拜对青少年积极适应和消极适应都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说明偶像崇拜对社会适应的积极影响和消极影响同时存在。
进行中介效应检验时,在偶像崇拜对青少年积极适应的正向影响中,加入中介变量自我概念清晰性后,发现偶像崇拜通过自我概念清晰性对积极适应施加了一个显著的负影响,在这种情况下,自我概念清晰性起到了一个遮掩效应。
换句话说,偶像崇拜始于积极,也能促进青少年的积极适应,但当偶像崇拜程度过高,反而会观察到积极适应水平的下降。这说明偶像崇拜可能对积极适应并没有负向的影响。
但当偶像崇拜程度过高影响到个体的自我概念清晰性时,使得其自我概念清晰性水平降低,进而会降低个体的积极适应水平,即所谓的“物极必反”。
在偶像崇拜对消极适应的正向影响中,加入中介变量自我概念清晰性后,发现偶像崇拜对消极适应的直接影响不显著,而只有通过自我概念清晰性的间接作用,这表明偶像崇拜对消极适应的影响完全通过自我概念清晰性来实现。
偶像崇拜始于一定的积极取向,能对个体积极适应产生正面的影响,比如对偶像和粉丝群体的情感依恋为个体带来情感上的寄托,同时缓解现实压力,带来生活的动力和希望。
粉丝群体内部强烈的认同感,使得个体有处于一个社会群体的归属感,关系和社会身份的获得也丰富自我概念,有助于清晰认识和体验自我。
偶像自身成就、优秀品质和人生态度给青少年带来的榜样示范,指引并激励个体向着理想自我发展。
偶像崇拜带来的积极情绪,以及从偶像和粉丝群体的成就和他人积极反馈中获得的替代性积极体验,都对个体作为自我及与社会的联结产生了积极的效应。
Fiske在《粉都的文化经济》中也提到,粉丝会对其所要存在的粉丝群体进行严格的自主挑选,然后在相应的粉丝社群里进行交谈、传播、填补、重组、再造等行为,在不同粉丝群体中都存在着自己生产和流通的符号内容和粉丝文化。
因此粉丝社群的分界线非常分明,这对粉丝身份的区隔与强化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这种选择与区隔给粉丝提供了对自身社会形象和社会经验做出自利的、功能性的理解的机会。
换言之,通过喜欢和认同某些形象,利用这种状态和态度来获得自我赋权,回归到自我以控制自身某方面特征的意义,使得对自身的某些想法合理化,在适应自我和环境的同时获得自我独立,从而有可能转化为有力的社会行为。
但不可忽视的是,偶像崇拜也会给个体适应带来消极影响,当然,消极影响的来源不局限于个体自身的偶像崇拜行为,也受到偶像和粉丝群体等行为参照有失偏颇的影响,或可能来源于他人对其偶像或粉丝身份的指责与抹黑。
从个体本身的崇拜行为来看,程度越高,其情感投入也越多,越容易陷入盲目认同和过度理想化,使得个体摒弃现实中自我的发展,忽视对自我的关注,逃避在自己构建的乌托邦之中,从而不能正面、清晰地认识自我,进而影响自身对社会的适应。
偶像崇拜程度较高的个体也可能沉溺在自己所构建的与偶像的亲密关系中,为了获得这种亲密关系的确认和满足,企图打破与偶像的遥亲感和边界感,而现实中这种幻想的亲密关系不可能被满足,容易产生信息的不对等,因此产生不一致感。
此外,偶像和粉丝身份都是自我概念的一部分,他人对粉丝群体的偏见,以阶级思想的精英主义视角来对偶像崇拜内容划分高下,或当他人批判、否定和抹黑其偶像及所在粉丝群体时,个体也会感受到相应的威胁。
而个体自我概念的构建与整合需要他人的评价和反馈,即镜像我的内容,因此这种威胁会影响个体对自我概念内容的整合,进而影响自我对社会的适应。
这似乎可以解释,在面对偶像被批评、造谣时,粉丝会投入时间和精力去澄清和维护,本质上是一种自我价值保护。
再者,抛开对偶像的理想化认识之外,偶像真实的形象可能与其展示给公众的积极形象不符,当偶像有不为道德准则和社会价值观所接受的行为出现,会对粉丝认知产生冲击,即现实中的偶像表现与自我概念中纳入的偶像形象产生矛盾。
而与社会经验对比之后,理想自我的参考形象也会产生错乱,这些冲突会使个体产生不一致感,崇拜程度越高的个体,自我所体验到的不一致感可能越强。为了协调这种不一致感,一些个体割断这段关系,即“脱粉”。
而这段失败的关系在一段时间内可能会成为自我概念中不能接受的部分,影响对过去自我、现在自我和未来自我的统合。
一部分个体则可能降低自己原有的道德标准使得偶像行为合理化,本质上是维护自我,但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会给个体适应带来消极的体验。
除了过于认同偶像,还有可能过度认同其所在的粉丝群体,依赖一些所谓的“大粉”(有号召力的粉丝),成为其追随者,在“大粉”日常言行的催化下,思维和行为会被同化,情绪易被感染,就容易陷入无法独立思考的境地,逐渐失去自我。
这样的情况下,个体也很容易被群体情绪裹挟、被他人言行带动,而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进而产生群体性冲动行为。而当“大粉”某些行为不为群体认可或表现出对粉丝群体的“背叛”时,也会使得这些跟随者产生不一致感和消极情感。
以上都是个体在偶像崇拜时由于自我概念清晰性的降低,使得积极适应水平下降、消极适应水平增高,继而对社会适应产生消极影响的可能的原因。
因此,结合研究结果和以往理论,对于青少年来说,偶像崇拜是个体在发展过程中,明晰、整合自我概念和进行社会适应的重要手段。
偶像崇拜能丰富和明晰自我概念,并使个体在与社会环境交互作用过程中的发展需要和心理需求得到满足,为个体减轻发展和现实压力提供了安全途径,使得自身与环境达到协调与平衡,并以社会所认同的方式活动。
与此同时,偶像崇拜可能是一项具有风险的活动。由于发展上的局限、自身特征、偶像崇拜特点以及周围环境的影响,某些个体可能面临自我概念动荡与社会适应不良的内在或外在表现。
在自我概念整合相关理论和“领域—功能”理论的基础上,偶像崇拜对个体发展的作用机制体现在,偶像崇拜作为个体自我概念中的一部分,可以通过自我概念清晰性这一个体因素,降低积极适应水平或提高消极适应水平。
这也为青少年偶像教育提供了思路,偶像崇拜固然从积极出发,是促进个体自我发展和社会化的途径,一味地否定与遏制可能并不利于青少年自我的发展和对社会的适应。
同时也要警惕因偶像崇拜造成自我概念结构的整合失灵,进而成为个体社会适应的危险性因素,因此可以通过加强个体对自我清晰、稳定的认识,来减少偶像崇拜对个体社会适应的消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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