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现代女导演：“女性力量”的独特视角与人文关怀

文|华谊兄弟研究院

近日，由杨荔钠执导，郝蕾、金燕玲主演的女性题材电影《春潮》在网络上映。影片讲述了一个中国传统家庭祖孙三代的故事，导演通过对三代女性性格、言语、情感的塑造，展现了时代背景下原生家庭带来的不可逆的伤痛，深刻的现实探索也引发了观众的关注与讨论。该片成功入围第28届金鸡奖首映片单，导演杨荔钠也成为新锐女导演代表之一。

在中国电影史上，有一批女导演以她们独特的女性视角和人文关怀，为观众创造了诸多优秀的作品，成为影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天，华谊兄弟研究院（ID：HBresearch）将盘点中国近现代女导演，简要分析她们的发展历程和风格特点。

中国近现代女导演及其代表作

许鞍华

许鞍华，是中国香港知名导演、监制、编剧，也是中国电影女导演的领袖人物。1947年出生于辽宁鞍山，曾在香港大学获文学硕士学位，随后赴伦敦电影学院，专攻电影课程。

1979年，独立执导处女作《疯劫》。该片改编自一起真实凶杀案，一经上映便引起全球多地关注。在第17届台湾电影金马奖上5提2中，年仅32岁的许鞍华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出现在业界视野，预示着女性导演必将在中国电影中占据一亩田地。该片还入选了伦敦电影节展映，并被寓意为新浪潮电影流派的开创之作。

1995年，女性现实题材电影《女人四十》轰动华人影坛。面对这类严肃的现实题材影片，许鞍华既冷峻又细腻，没有刻意的大喜大悲，情绪与动容如涓涓细流，连接了观众的生活体会和过往。这部影片斩获三大电影节奖项，让许鞍华第二次捧回金像奖最佳导演奖荣誉，并帮助萧芳芳成为继张曼玉之后第二位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华人演员。

1997年执导的《半生缘》成为90年代经典佳作，张爱玲笔下的刺骨之痛，被许鞍华幻化成了另一种萦绕心头的悲伤。1999年由李丽珍、黄秋生主演的《千言万语》再获第1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奖。2002年的《男人四十》以男性为主体，展现了男人四十不惑的中年困境，透过对男性的细腻勾勒，让观众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情感共鸣。

进入2000年后，许鞍华决定北上，开始与内地的演员合作并摸索内地电影市场。其中《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极具代表性，该片将故事背景放在上海，透过对大城市中小人物的生活细节的描述，由喜切入，由悲剧终，润物细无声地道出平凡生活的悲喜。随后《天水围的日与夜》和《天水围的夜与雾》也延续许鞍华独有的“人与城市与人”的风格，关注普通百姓哀乐，诉说平凡人生。

2012年，一部《桃姐》让65岁的许鞍华再次惊艳影坛。该片亮相威尼斯电影节，斩获5项大奖，许鞍华携刘德华、叶德娴成功拿下当年香港金像奖和台湾金马奖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影片依然采用许鞍华擅长的风格，透过具有时代烙印的故事，放弃曲折的戏剧冲突，用最朴实的生活琐碎还原最贴近生活的常态，简单的影像塑造不简单的电影与情感。

《桃姐》之后，许鞍华的两部作品《黄金时代》和《明月几时有》风格上都产生了变化，影片体现出对历史的探索和对“家国情怀”的偏爱。如今这位73岁的导演仍然坚持创作，新作《第一炉香》正在后期制作中，让我们拭目以待。

胡玫

胡玫，1979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独立执导反映军队女性情感生活的探索性故事片《女儿楼》，该片在1985年被中国电影家协会、中国电影报评为全国十佳影片，被国际影评界评论为中国文革后第一部女性题材影片。随后导演的《远离战争时代》在国际电影节崭露头角，获苏联亚非拉国际电影节银奖和意大利萨尔索国际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

1997年，胡玫导演的史诗巨作《雍正王朝》问世，当年在中央一套播出创下最高收视率16.7%的成绩，并且包揽了当年电视剧的各项大奖。作为一名女性导演，胡玫将男人剑拔弩张的刚硬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宏大深邃的中国史观也被展现得气势磅礴。2004年又一部史诗巨作《汉武大帝》诞生于胡玫之手，该剧以男性为主角，讲述了汉武帝刘彻统治54年间，如何用自己的雄才大略将汉王朝变成了当时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该剧荣获第25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长篇电视剧二等奖，胡玫也因此赢得了飞天奖最佳导演奖。

2006年《乔家大院》、2010年《孔子》、2011年《开天辟地》、2018年《进京城》，透过胡玫的作品，观众看到了一个个霸气、犀利、高大却又不失温柔和细腻的男性形象，也让观众看到了中华五千年厚重博大的历史人文。

李少红

李少红，1978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与中国第五代导演陈凯歌同届，毕业后分配到北京电影制片厂任导演。刚进入北京电影制片厂，李少红主要担任副导演，作品有《包氏父子》《出门挣钱的人》等。

1988年独立执导《银蛇谋杀案》，象征着李少红的导演生涯正式开启，该片充满暴力、偷窥、变态等元素；随后李少红陆续创作电影《血色清晨》《四十不惑》《红粉》。从其早年的电影作品中可以看出，李少红在选题和类型上充满了男性的大胆，同时又极其关注女性命运，擅于拨开社会中隐藏对女性的不公。

1996年，李少红开始转型向电视剧发展，首部电视剧导演作品改编自曹禺的著名话剧《雷雨》；1998年《大明宫词》问世，该剧以女性为故事主体，讲述了武则天和太平公主母女二人之间的矛盾与斗争；2001年家喻户晓的《橘子红了》诞世，封建社会下女性的悲情被导演一针一线编织出来；2010年李少红翻拍经典《红楼梦》，从海选角色就亲自操刀，经过1年3个月，最终为观众献上了一部不同于87版的新版《红楼梦》。

2019年是李少红亮相较多的一年，通过接受综艺节目的邀请，从幕后走向台前。不仅为自己的作品创作注入新灵感，也为帮助中国年轻演员提升演技，还鼓舞了中国女性影人勇敢、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

张艾嘉

张艾嘉1953年出生于中国台湾，因在《每日一星》中亮相，从此开启演艺生涯。19岁时赴香港发展，成为嘉禾公司旗下的女演员，正式踏上演员道路，处女作是《龙虎金刚》。1976年，出演电影《碧云天》后捧回了人生的第一尊奖项——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随后因《我的爷爷》摘得第18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奖。

1986年，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最爱》将张艾嘉推上了导演之路。该片讲述了一段极具中国式风味的爱情故事：闺蜜二人与一个男人的爱恨情愁。首次作为导演的张艾嘉并未在电影中表现出青涩和业余的业务水准，反而技巧成熟，使得《最爱》获九项金马奖提名，其中包括最佳导演奖。

2004年，张艾嘉执导的《20 30 40》讲述了3个处于人生不同阶段的女性的感情故事。影片风格浪漫欢乐，透过对三位普通又具有代表性的不同年龄层女性的描写，映射出现代女性丰富且复杂的心理状态，让不少女性观众在影片中找到情感共振。2017年，聚焦中国传统家庭的三代女性的影片《相爱相亲》上映，张艾嘉用宛如蚕丝般细腻的情感将三个看似独立又冷僻的个体连结起来，实现了一次对亲情的探索。

徐静蕾

2003年，徐静蕾凭借电影《我爱你》获得了华表奖最佳新人奖、优秀新人女演员奖。同年，凭《开往春天的地铁》获百花奖最佳女主角。又凭借《我的美丽乡愁》获金鸡奖最佳女配角。短短一年时间揽获中国电影三项电影节大奖，让这个不足30岁的女演员瞬间受到业内外关注。

2004年，徐静蕾开始尝试跨界。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我和爸爸》打破传统，呈现出新鲜又依恋的父女关系。该片横扫当年华语电影传媒大奖的各大奖项，同时金鸡奖也为徐静蕾颁上了“最佳导演处女作”的殊荣，这一奖项无疑助力了徐静蕾的导演道路。

《杜拉拉升职记》应属徐静蕾在行业内奠定地位的作品。一个独立、聪慧、坚韧、美丽的新时代女性形象，在徐静蕾的镜头下孕育而生。影片讲述了职场女性杜拉拉在外企经历八年，最终成长为一个专业干练的HR经理，同时收获爱情的故事。该片上映后受到观众认可和喜爱，票房成功破亿，徐静蕾也成为大陆首个票房破亿的女导演。

美国《时代周刊》一文中，曾将徐静蕾作为中国唯一一位导演及演员入选，并称其为“中国电影界有革命性的代表人物”。徐静蕾有别于老一代女导演，她的作品里，能让我们看到女性在生活中的独立和在感情中的果敢。

赵薇

提及赵薇，第一反应是《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1998年，正读大二的赵薇被琼瑶选中获得了出演《还珠格格》的机会。该剧播出后平均收视率超过47%，创造了收视率中国第一、亚洲第一、重播率最高等多项纪录，也让赵薇成为首个在华人圈和东南亚受到颇多关注的中国内地艺人。

随后高人气的赵薇开始发行唱片，并且触电电影。然而在2007年，赵薇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艺术硕士，并淡出娱乐圈一年进行基础和专业课学习。2012年，她完成导演系硕士毕业答辩，并献上了毕业作品《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该片讲述了一群青春少年从大学校园的追爱之旅到步入社会的迷雾和抉择的故事。

在影片中，观众看到了赵薇对青春的理解和怀念，也看到了赵薇对叙事结构安排、戏剧冲突设置、电影合理商业化处理的成熟技巧。最终这部作品亮相15大电影节，并且还拿下了“改革开放40周年中国十大优秀爱情电影”荣誉。另外，该片票房7.19亿，位居2013全年票房第三的位置。可以说，无论是在电影学术性上还是在电影商业性上，《致青春》都是赵薇一次成功的尝试，也成为赵薇立足导演圈的重要开山之作。

黄真真

黄真真出生于中国香港，2013年《被偷走的那五年》将黄真真带入大陆市场，该片笑中带泪，情感细腻，让不少观众为之动容，最终以1.49亿的好成绩让大陆观众认可了这位新晋女导演。2014年《闺蜜》上映，三个相依相伴的女孩带上她们宛如亲情的友谊，勾起了观众无限情感共鸣。该片最终赢得2.04亿票房，为“小妞电影”的发展进行了加持。

滕丛丛

2019年8月16日，一部由姚晨主演的女性题材电影《送我上青云》登陆大荧幕，该片讲述了女记者盛男意外发现自己患上了卵巢癌，因此踏上一段寻求爱欲亦是寻找自我旅程的故事。

该片导演滕丛丛打破了女性传统的禁欲、隐忍形象，真实且毫不掩饰的将女性内心的欲望释放。这不仅是女性勇敢表达内心的一步，也是中国影视对女性形象更深刻塑造的进步。

苏伦

2018年一部黑马影片《超时空同居》引起观众一致好评，而这部票房8.99亿的口碑佳片却出自一位80后新导演——苏伦。

2009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2015年跟随《港囧》成为剧组副导演。2018年奇思妙想，将现代爱情故事以奇幻、喜剧、新颖的方式呈现出来，让大家在欢笑中引起爱情反思、品味爱情珍贵。最终苏伦凭借处女作《超时空同居》获上海电影节最受关注新人导演奖。

结语

随着中国社会的不断进步，中国影视的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女性导演在影视行业站稳脚步，并且大有成就。除了以上提及的女性导演以外，还有专注文艺片创作的导演李玉；关注女性、聚焦社会弱势的薛晓路；擅长观察生活、披露人性的马俪文；歌手跨界导演的刘若英。还有近几年努力在影视行业中摸索的张末、王一淳等多位优秀女导演。她们是行业典范，也是女性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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