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音乐版权纠纷终审落槌 “情怀”背后谁在为侵权买单

原标题：周杰伦音乐版权纠纷终审落槌 “情怀”背后谁在为侵权买单

　　随着网易云音乐就周杰伦音乐版权而产生的侵权案终审落下法槌，网易云音乐被正式认定存在侵权行为。但当人们前一秒还在讨论网易云音乐的侵权行为时，后一秒却又很快被民事判决书中公开的周杰伦音乐作品授权费所吸引。然而，此时很多人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该案判定周杰伦178首歌被网易云音乐侵权后，单曲仅能获赔4500元，较低的侵权成本的背后，究竟是谁在为侵权买单。

　　历时一年终审判赔

　　11月初，中国裁判文书网正式发布腾讯音乐诉网易云音乐、杭州乐读科技有限公司、广州网易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三被告侵害周杰伦音乐作品录音录像制作者权纠纷案的一审判决书，法院判决三被告赔偿原告腾讯音乐经济损失及制止侵权的合理开支共计85万元，同时案件受理费46720元也由三被告负担。值得注意的是，网易云音乐对周杰伦178首歌曲构成侵权行为，而被告仅需向原告赔偿每首录音制品4500元的经济损失。

　　说起该案件的起因，还需回到一年前。此前腾讯音乐通过转授权形式将周杰伦的音乐作品授予网易云音乐使用，而在2018年3月31日，授权期限届满，因此腾讯音乐于当天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向网易云音乐发出书面通知，要求对方按照双方的约定，立即下线相关歌曲。然而，网易云音乐当日却选择了一个令业内有些讶异的操作方式，将200首周杰伦热门歌曲立即整合为一张数字专辑售价400元，对外向用户进行广泛宣传并售卖、下载，包括授权到期后的7小时内，该专辑也还在售卖。

　　乐评人王乐表示，当时网易云音乐将周杰伦的音乐作品打包售卖的第一时间便引起业内不小的争议，尽管能够理解授权期限结束的背景原因，但业内也不免出现“最后一秒割韭菜”的声音。

　　与此同时，网易云音乐的行为也立即引发腾讯音乐的质疑，并向法院提起诉讼称，“被告明知有关授权已经到期，仍多次通过其官方微博、网易云音乐小秘书向用户全网推送，强烈建议用户以400元/张的价格进行购买后实现终身免费收听，公然实施侵权行为，企图通过上述侵权行为实现抢占用户市场及获取不法收益”。

　　法院经审理认为，2018年3月31日双方签订的涉案录音制品合作协议到期后，网易云音乐平台继续提供下载服务缺乏合法依据，其行为构成侵权，并作出终审判决。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判决书中也公布了腾讯音乐与网易云音乐之间三次就周杰伦音乐作品的授权费用明细，分别为870万元、864万元和1818万元。在从业者看来，虽然很多人对于这个版权增长的数字兴奋不已，但并没真正理解周杰伦的版权授权费从800多万涨到1800多万背后的市场价值判断标准。

　　周杰伦歌曲的版权费用从800多万元飙升到1800多万元，这是平台应该付给他的还是腾讯音乐虚抬了版权费用？音乐人宋黛霆曾表示，“大家可能不太了解，周杰伦对于整个华语音乐的意义……我整个童年是听周杰伦的歌长大的，所有‘90后’包括‘85后’，就好像你天天看的一本书，你的生活中你的成长中周杰伦的歌占了很大一部分，甚至更多，当然这个市场说了算，我觉得是他应得的”。而另一个被忽略的信息是，网易云音乐对周杰伦178首歌曲构成侵权行为，而被告仅需向原告赔偿每首录音制品4500元的经济损失。

　　侵权不应让竞争背锅

　　自判决书公开后，人们的关注点似乎都聚焦到音乐行业的市场竞争导致授权费大幅高涨上，但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呢？周杰伦相关音乐作品授权费真的已经达到漫天要价的情况了吗？

　　在腾讯音乐与网易云音乐就周杰伦音乐作品达成的多次转授权合作中，授权费用最高的一次为2017-2018年期间的第三次合作，808首授权歌曲共计授权费用1818万元，平均每首歌曲的授权费用为2.25万元。而在2017年，网易云音乐曾拿下朴树《猎户星座》专辑独家版权，仅12首歌曲，授权价格便为2000万元，平均每首歌授权费用更超百万元，达到166.7万元。再看2018年网易云音乐获得华研音乐独家版权时，共花费5亿元获得约2000首歌曲的授权，折合下来，平均每首歌的授权费也达到25万元。

　　无论是与朴树单张专辑相比，还是与华研音乐的版权合作，周杰伦每首歌曲不到3万元的价格数字并不起眼。然而，在回顾此次侵权事件发生的始末可以发现，网易云音乐曾多次将侵权原因归结于互联网平台的资源封锁式竞争。

　　2018年4月2日，侵权行为发生后的第二天，网易云音乐发布声明，在表达歉意的同时也提到，“网易云每年都斥巨资购买版权，但因为互联网平台的资源封锁式竞争，发生过数次网易云音乐无法正常购买版权。这个过程中，用户和艺人都是完全的受害者，既影响了优秀的音乐作品在多个平台得到广泛传播，也影响了用户自由选择收听平台的权利，对此我们非常难过”。

　　紧随其后，网易云音乐副总裁王诗沐也通过视频采访进行正面回应，并称“事发突然，团队内部确实有些慌乱，因希望能尽可能地让用户继续听到这些音乐，所以推出了一个不恰当的方式”。

　　对此，2018年4月5日，腾讯音乐与杰威尔音乐联合声明，指出网易云音乐在2017年4月1日至2018年3月31日转授权合作期间屡次发生侵权及超出授权范围使用行为，因此转授权到期后，版权代理方腾讯音乐与杰威尔达成共识，暂停与网易云音乐的转授权合作洽谈，并要求网易云音乐作出整改后，才会恢复转授权洽谈，并呼吁共同维护数字音乐版权环境。

　　在乐评人刘洋看来，市场竞争在任何一个行业均会存在，但这并不能成为相关企业实施侵权行为的原因，否则会进一步扰乱行业的发展秩序，且侵权行为伤害到的不只是授权方，更是内容创作者，保护版权应是市场发展过程中不能被打破的核心基础。

　　别让“免费午餐”毁了情怀

　　尽管此次侵权案以一审网易云音乐被判侵权作为结局，但单首仅赔偿4500元的数字在业内看来仍属于相对较低的侵权成本。“侵权成本较低难以对侵权者起到较强的震慑作用，且被侵权者无论是平台还是音乐人，也都承担着损失。长期下来，这也将会损害整个市场的良性发展”，刘洋如是说。

　　与此同时，观察当下的音乐行业可以发现，尽管音乐人近年来的收入有所增加，但无法通过音乐版权获得稳定的收入，甚至生存艰难的音乐人也不是少数。

　　据中国传媒大学发布的《音乐人生存现状与版权认知状况调查研究报告》显示，该报告通过以普通音乐人为主要对象进行调查，包括曲作、唱作人、歌手、编曲制作人、录音师等从业者，发现近五年来，中国音乐人收益普遍有所上涨，然而，约29%的音乐人仍是未能从音乐获得一分收入，除此以外，有近七成的音乐人从事兼职工作，否则便无法负担起日常生活。与此同时，在音乐人的收益来源调查一项中，认为版税收益是主要音乐收益来源的仅占比5.91%。

　　现阶段还有不少怀着梦想的年轻人向音乐这条路走来，称自己为“一个热爱音乐的青年”的方家豪便是其中之一。去年9月，在和家人经过几轮并不顺利的沟通后，方家豪背着吉他只身来到了迷笛音乐学院，成为音乐北漂中的一员。入学时，母亲曾给方家豪打过5000块钱，靠着这笔生活费，他熬过了7个多月。

　　虽然从目前来看，方家豪的音乐梦想还面临着学费、竞争演出机会等难关需要一一闯过，但较为理想化的方家豪仍对音乐持有高度的热情，组乐队、做原创音乐、上音乐节，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成名当然最好，这样就能做全国甚至世界巡演”，而30岁则会是他音乐生涯中的一个转折期，“如果30岁还不行，会考虑退居二线，但是我还会和音乐死磕到底”。

(责编：宋心蕊、赵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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