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存昕妙语连珠谈“梅花”、论表演：青年演员力量何来？

濮存昕妙语连珠谈＂梅花＂、论表演：青年演员力量何来？

当72岁的濮存昕在梅花奖终评前夕与年轻人围坐对话时，没人想到这场交流竟成了青年演员的＂强心剂＂。面对台下灼热的眼神，老艺术家拍着椅子扶手说：＂甭管前头多少座山，只要你脚底板够硬，山都得给你让道！＂

嘴上能耐是饭碗

＂嘴皮子功夫不过关，三句话就露馅。＂濮存昕拎着保温杯踱步，杯壁上还沾着没化开的茶叶末。他年轻时排契诃夫《天鹅之歌》，对着镜子练＂小丑＂腔调练到嘴角起泡，最后硬是把文绉绉的朗诵腔掰成了市井味儿。＂学张春华老师说话那阵子，我家狗听见动静都躲床底下。＂

老剧场人的经验在闷热的排练厅里发酵：＂老话讲＇含金吐玉不糟蹋字＇，嘴皮子利索才能让观众耳朵享福。＂他模仿起人艺前辈排练场景——演员们蹲在后台啃剧本，手指头把台词本边角都捻得起毛。＂现在年轻人总说找不到感觉，要我说先把嘴皮子磨出茧子，感觉自然就来了。＂

真功夫在戏外

提起某次婺剧表演，濮存昕突然掏出手机翻相册：＂瞧这武生旋子能转二十多圈，台下得摔多少跟头？＂屏幕上的年轻人浑身淤青仍咧嘴笑着。他说好演员得有两副身板：一副在台上飞檐走壁，另一副在台下啃书看戏。

＂别信什么＇体验生活万能论＇！＂他突然抬高嗓门，＂我见过体验三个月乞丐的演员，上台还是端着架子。真本事是把白菜豆腐演出满汉全席的劲头。＂他比划着炒菜动作，仿佛眼前真有个冒热气的铁锅。

小剧团闯出新天地

说起本届梅花奖杀出的＂婺剧黑马＂，濮存昕眼里直放光：＂人家全员就三十来人，巡演大巴都凑不齐，可往台上一站，那精气神能把剧场顶棚掀了！＂他模仿婺剧演员的踢枪动作，差点带翻桌上的矿泉水瓶。

地方戏的生存智慧被他嚼出了新滋味：＂就像重庆小面摊，甭看门脸小，辣子香能飘三条街。剧团得有这独门绝活，让观众闻着味就找上门。＂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他们带学生比练少林功夫还狠，早上五点吊嗓子，夜里对剧本，这才是真传承。＂

出名不是登天梯

提到流量明星，濮存昕拧紧保温杯盖子的手顿了顿：＂观众买票是来看真本事的，不是来菜市场挑西红柿！＂他拿自己当年跑龙套的经历打比方：＂我在《秦皇父子》里就两句词，愣是琢磨出十八种念法。后来林兆华导演说＇这小子眼里有火苗＇，这才有了后来的机会。＂

他忽然起身朗诵《哈姆雷特》片段，声音震得玻璃窗嗡嗡响。收势时补了句：＂别急着当主角，先把配角演成角儿。等你在台上站成一座山，观众自然翻山越岭来看你。＂

剧场顶灯打在老艺术家花白的鬓角上，台下二十岁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濮存昕最后甩了句大实话：＂哪天我要是在台上打晃了，自己拎包就走，绝不死乞白赖占着地儿。舞台这亩三分地，终究要留给脚底板带风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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