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菲隆试炼之当欲望成为第六手指

　　潮湿的秋雨像腐烂的丝线，粘在陈默的西装领口。他盯着便利店电子钟跳动的红色数字——23:47，加班到凌晨的社畜连便利店饭团都只剩最后两盒。塑料包装袋的窸窣声中，他忽然听见身后巷口传来金属摩擦般的低吟。

　　生锈的路灯在暴雨中明灭，将那个黑色剪影切割成无数碎片。男人披着及踝风衣，左襟别着半枚银色羽饰，右肩以下却笼罩在阴影里，仿佛有某种活物在布料下游走。他抬起手，掌心躺着颗灰蒙蒙的球体，表面浮着类似指纹的螺旋凹痕，却比人类指纹多出三根分叉——像极了从手背生长出来的第六根手指。

　　“陈默先生。“声音像硬币刮过玻璃，“第三十六次试炼，开始了。“

　　便利店自动门的蜂鸣器突然失灵，陈默手中的饭团摔在地上，酱菜汁渗进地砖缝隙，形成扭曲的六角星图案。男人伸出的掌心躺着颗灰蒙蒙的球体，表面浮着类似指纹的螺旋凹痕，却比人类指纹多出三根分叉。

　　“萨菲隆的馈赠。“男人指尖轻弹，球体突然飞起贴在陈默胸口，冰凉的触感像蛇信滑过心脏，“贪婪能量球，灰色粗糙级。任务很简单：明晚零点前，让三个陌生人自愿为你支付超过五千元。“

　　暴雨在此时炸响，便利店的灯全灭了。陈默在黑暗中看见男人背后展开半对银翼，右侧羽翼末端的三根羽毛正在融化，滴落的银色液体在地面蚀刻出倒计时数字：09:59:59。他忽然注意到男人的左手小指外侧，长着与能量球纹路相同的角质凸起——那是长期接触欲望能量球留下的「欲望指痕」。

　　“十天？“陈默喉咙发紧，后颈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仿佛有细小的根须正从皮肤下钻出来。他不知道，这是神核容器开始接纳第一缕色孽能量的征兆，更不知道此刻后颈浮现的，正是形如第六根手指的螺旋纹路。

　　“从触碰球体开始，你的时间就属于亚空间了。“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完成任务——获得让硬币在指尖跳舞的能力；失败——那些被你偷走时间的人，会从你的记忆里爬出来啃食心脏。“

　　便利店灯光骤亮，男人已消失不见。陈默颤抖着望向掌心，发现灰色球体不知何时嵌进皮肤，灰雾正顺着血管向指尖蔓延，在右手无名指外侧凝结出半透明的角质层，触感如同新生的指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锁屏跳出苏晴的消息：“外婆快不行了，你能来医院吗？“

　　雨滴击打玻璃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陈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入了陌生的脉搏——那是三个即将被他利用的陌生人的心跳。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货架，三包香烟的塑封膜突然自动裂开，烟盒整齐地滑进他的公文包，仿佛从未被触碰过。这个瞬间，他发现新生的角质层能轻微改变周围物体的运动轨迹，像多出了一根无形的手指在拨弄现实。

　　“叮——“

　　第二条消息弹出，来自陌生号码：“第一次使用能力，推荐目标：穿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人、戴百达翡丽的秃头男人、拎爱马仕菜篮的老妇。他们的欲望，比暴雨更腥甜。“

　　陈默盯着便利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现右眼虹膜边缘隐约浮现出细小的金币纹路，右手无名指外侧的角质层已完全硬化，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自动门再次打开，穿香奈儿的女人走进来，雨伞上的水迹在地面汇成美元符号的形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毒液的蜂蜜：“女士，能请我喝杯热咖啡吗？我的钱包在地铁被偷了...“

　　女人转身的瞬间，陈默看见她手腕内侧纹着褪色的六角星——和便利店地砖上的酱菜渍一模一样。当她微笑着走向收银台时，他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苏晴把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塞给他交学费，纸币上还带着草莓橡皮擦的味道。此刻新生的「欲望指节」在口袋里发烫，仿佛在催促他继续索取。

　　雨声渐歇，收银机“叮“地打印出小票。陈默接过热咖啡时，指尖触碰到女人手背上的老年斑，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涌入：在澳门赌场输掉第三套学区房的夜晚，这个女人曾跪在洗手间用口红在镜子上画过同样的六角星。他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在接触她皮肤的瞬间，微微陷入她的手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是欲望能量开始渗透现实的征兆。

　　“谢谢。“他听见自己说，同时看见倒计时数字跳到 09:59:30。公文包里的香烟突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烟丝正在变成细小的金粉，而苏晴的来电铃声，像催命符般在口袋里震动不止。此刻他右手上的角质层已完全成型，看起来就像从无名指衍生出的微型金属手指，正随着心跳轻轻颤动。

　　便利店外，穿风衣的男人站在阴影里，残缺的银翼抖落一片羽毛。羽根处渗出的金色血液，在积水里映出三个正在靠近的身影——戴百达翡丽的男人正摸着口袋里突然消失的银行卡，拎爱马仕菜篮的老妇盯着手腕上不翼而飞的翡翠镯子，而医院病房里，苏晴正对着心电监护仪的直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抬起左手，五指外侧都长着与陈默同款的角质指节，每根指节上都刻着前 35代容器的编号。

　　“第三十六号的「欲望指痕」，比预期更完美。“男人舔了舔指尖的金血，风衣下露出布满鳞片的手臂，每片鳞片都形如微型六角星，“当第六根手指触碰到第三十六个欲望，神核就该苏醒了。“

　　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新生的金属指节正在吸收便利店的灯光，发出微弱的金光。他突然意识到，从触碰能量球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完整的人类——欲望正在为他生长出第六根手指，而这仅仅是异化的开始。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一道细密的裂痕沿着他的指痕蔓延，仿佛现实世界正在被这根多余的手指撕开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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