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诺的人设给她带来了什么？在我看来，所有价值观标签都有后果

最近有媒体以《代价》为标题，对马诺做了一次深度专访。很多人对这位古早网红可能已记不清楚，出自她的一句名言“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却称得上家喻户晓。这是马诺在电视相亲节目《非诚勿扰》的一句发言。

马诺的人生因这句话而改变，她成为“拜金女”的标签人物。一方面她迎来了更多工作机会，参加各种演出，邀请她的节目话题，基本也是围绕“宝马女”“拜金”展开。另一方面，她的婚恋生活并不顺利。谈了几年男朋友，对方不愿结婚；和现任丈夫闪婚，不到一年闹离婚，现在受到媒体关注。

马诺控诉丈夫对她家暴、控制、隐瞒债务；她的丈夫则指责她性格粗俗，难以沟通，盘剥财产，攻击他的前妻和孩子。像所有失败的婚姻那样，闹得一地鸡毛。马诺早年那一句令她走红的话，现在成了自嘲语：自己不仅没能坐在宝马车里笑，甚至是“坐在自行车上哭”。

对向往婚姻生活的马诺来说，这样的经历无疑是悲剧性的。网上很多人对马诺大加奚落，骂她活该。这样的说法，或许并不公道。马诺多年后在微博澄清，当年她接到指示，要在舞台上拒绝男嘉宾，而自己只是开了句玩笑。马诺不认为自己拜金，她只是个普通女孩，也追求爱情，否则怎会与某任男友一谈就是七年？

不管怎样说，“拜金”都是马诺身上的标签，她的澄清也没什么影响力。她借此走红，多年后开直播间仍小有人气。只不过马诺当年说的话语，在今时的婚恋市场，已经不算什么。

马诺还是那个标签，只是不再有争议。马诺和丈夫的结合，很大程度也是这个标签在牵线。她和丈夫的相识始于直播间打赏。男方一个月赚两三万，三个月竟“刷飞机”刷了20万。这种“榜一大哥”做法，一般人看来只会咋舌，马诺被哄得心花怒放。双方迅速奔现，谈婚论嫁。马诺自己也承认，男方殷实的财力让她有安全感。

结婚之后发生矛盾，基本也是因为钱财。马诺称发现男方负债数十万，需要她拿婚前财产填补窟窿；男方则认为马诺不择手段剥夺他的财产，想从前妻和孩子那里要钱。马诺“黑历史”成为丈夫的攻击点，称她“品格素养全国人民皆有公论”。

双方感情尚好时，对“拜金女”这样的标签，可能就一笑置之。一旦有了嫌隙，互不信任很快上升到人格攻击。此后再想修复关系，再没那么容易，离婚成了最顺滑的轨迹。双方因“拜金”结缘，最终因“拜金”而崩塌。

人是社会化的生物，真诚是亲密人际关系的基石。这也是很多男女婚恋过程中，极力证明互信互爱的原因——没有这点，双方关系就会迅速垮塌。马诺婚姻的悲剧在于，两人交往从一开始，就因“拜金女”的标签，埋下了心魔种子。两人没能力，甚至没意愿去解决。

所有标签都自带价值观。马诺的标签一开始是别人给的，她不以为忤，甚至选择了主动拥抱。就像她自己所说，“因为这件事，我能去接商演，拍拍戏，挣点钱养活我自己，挺好的，我没想过那么多。”她本人是不是拜金女，已经并不重要，外界这样认为就已经足够。她的此后经历，在某种程度上都可视为这套价值观的后果。

马诺的不幸还在于，作为古早网红，其公众形象和本人生活高度绑定。被价值观反噬，往往来得非常快。当代一些靠兜售价值观牟利的网红，就幸运得多。

比如，有些人迎合网络流量密码，在数个话题领域成为意见领袖。他们真相信这一套价值观吗？并不一定。靠谱的鉴定方法，不是看他们说了什么，而是生活中怎么做。不少说一套做一套的网红，他们把价值观当生意，把受众当工具，完全不顾这些观念给他人带来的灾难性后果。这种“圈粉”极端危险——他们一方面对自己催眠，在错误观念道路上执迷前进，谎话说得多了，最后自己也会相信。另一方面，一旦网红的真相被发现，粉丝就会成为最尖锐的攻击者。过去几年，这种例子随处可见。

另有一种情形，网红前后观点截然不同，也会被粉丝视为“变节”。例如，过去撑油车、喷电车、以理性客观示人的汽车博主，突然大谈电车的驾驶体验之好、极力推销电车，原本的粉丝纷纷讽刺其“被充值了”“洽烂饭”。当然，如果本人没有从电车那里收受好处，只是个人对电车有了新认识，那就是被冤枉、受委屈了；如果真收钱了，那也不怪粉丝跳反。

当一个人推崇伪善利己、损人好斗的价值观，并将其包装推销，久而久之，他的身边和接触人群就会充满此类人。这并非因果报应的玄学，而是观念的力量在起作用。

•（本文仅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陈兴杰

责编 陈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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