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被命运掌握的爱欲诗人带给了我们什么？

□曾晓涛 (暨南大学)

6月21日，澎湃人物栏目对著名诗人余秀华进行了专访，余秀华坦白：轰轰烈烈的关系，几乎都是惨败收场，在爱里，她是痛苦的。2014年，余秀华凭借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迅速成名，这位“农村女诗人”“脑瘫诗人”引起全国的广泛关注，甚至被称为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当然，与盛名相伴而来的还有怀疑与不屑，但不可否认，这位大胆谈论爱欲的乡村女诗人已成为一个文化符号，并带给我们思考。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之所以引起无数人转发，在于“中国”与“睡你”分别指代了民族与性这两个人们关注的话题。而更具吸引力的是这句话出自一个乡村女性之口。在我们的刻板印象中，男人可以随意谈性，而女人对性则讳莫如深，特别是一个没有接受高等教育、长久生长在乡村的女性，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无疑是惊世骇俗和具有先锋意义的。从这个意义上看，余秀华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视角去重新审视乡村和女性。

余秀华的痛苦来源于身体上的残疾及由残疾带来的爱而不得。“她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皮囊，不要说灵魂和肉体的统一了。”余秀华说要用自己的丑陋的面孔和残缺的身体去试人间是否真的有爱情。因此，她冒着骂名与原来的丈夫离婚，在离婚后和90后男子结婚，但幸福的爱情并没有走向她，朝她走来的是家暴。可是，即使在结束一段20年不幸的婚姻和一段短暂而失败“爱情”后，48岁的余秀华依然孤傲、热烈地追求爱，不管世俗的眼光、按照自己的心愿活着，努力地活着。这种旺盛的生命力和对爱的不懈追求，或许正是余秀华带给我等普通人的感人之处。

身体的残障、生活的不如意带来的痛苦，这种痛苦将大多数人压垮，但也有少数人如余秀华从痛苦中汲取旺盛的创作欲求。如果余秀华只是安于活在痛苦中，她恐怕不会成为今天的诗人余秀华，尽管与名望随之而来的是争议和谩骂。在采访中余秀华说自己的理想状态是能够没有痛苦，但有才华，现实的残酷注定让余秀华的生活充满残障、爱欲的痛苦，余秀华也从痛苦中得到灵感和滋养。当天生而来的残缺身体，不幸而贫瘠的生活砸向一个普通人时，余秀华为我们展现了一种不屈服于命运的生活态度。

正如澎湃新闻给这期专访起的标题——命运掌握我，其实我们大多数人又何尝不是被命运掌握，但正是对待命运的不同态度塑造了人的不同，被命运掌握又肆意追求爱欲的余秀华，给我们展现了一种倔强的、富有生命力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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