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健：时代老人背后你不知道的故事

从烟王到橙王，褚老的传奇不只有一众企业家敬仰，更为万千商科学子所膜拜。而这传奇背后的起起伏伏，但凡知道褚老的人便多少了解几分，也都了解不全。

在《褚时健传》面世后的今天，我们就来和大家聊一聊这个传奇老人背后为人不知的事情。

（文中Z代表张忠，有度传媒创始人；S代表沈佳乐，中信出版社商业分社主编）

褚时健传：还原传奇老人的匠心精神

S：大家好，我是沈佳乐。中信出版社刚出了一本书叫《褚时健传》，可以说是很多人期待的一本力作。实际上，在向很多人介绍这本书的时候，我都遇到了同样一个问题——市场上有很多关于褚时健的书，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再出一本？

Z：恐怕你不主动说的话我也会问这个问题，市面上关于褚时健的传奇故事实在太多。当年的烟草大王，如今的橙子大王（褚橙迅速成为品牌），后来柳传志的柳桃又把褚时健的名声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褚橙柳桃。柳传志借了褚时健的势，褚时健反过来又借了柳传志的名。

S：首先，我肯定会说我们这本书的质量是最好的。虽然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因素在里头，但这并不是空口无凭。一是这本书的作者是周桦——他不是褚家的人也不是褚橙的人，而是一个专业的商业记者。他之前写过《王石这个人》，也写过刘永好，都是传主非常认可的，而褚老也说这本书写出了我真实的一生。他说，周桦是了解我的生活的。从这个项目开始，周桦花了整个一年的时间来了解褚老的生活。他在北京，褚老在云南，他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一到两次云南，蹲点采访褚老身边的人。褚老做糖厂、做烟厂、做褚橙的每一个阶段、身边所有重要的人他都采访到了。褚老每一个待过的地方，他都有去看过，做过实地的采访。我觉得这种采访和写作的态度，肯定就能保证这个传记的内容是扎实的。

Z：只能说褚时健对很多的写手、出版社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题材。这个人太具有传奇色彩，他的人生几起几落，早年丧父、辍学、烤酒、种地，以此谋生。青年时期又遭遇战争，扛过枪，打过仗。解放后没能逃脱右派的命运，却能够埋头搞生产，所在的糖厂成为当地最好的地方。年过半百接手玉溪卷烟厂，把它打造成了亚洲第一、世界第五的集团企业，自己当时也成为亚洲的烟王。后来被人匿名举报贪污，女儿因此自杀，从人生的顶峰跌落并且几乎跌到了谷底。在经历过人生的辉煌今儿暗淡后的75岁，褚老重新开始创业，后来打造的褚橙不仅可口并已兼备了礼品属性，带有大家对褚时健英雄崇拜的色彩，也被叫做励志橙。

S：但回归到产品的本质来说，褚橙不管是从外形还是口感来说，都不负褚老十年的研究和改善。从肥料抓起，褚老努力地让它符合亚洲人的口感。这种对产品本身的极致追求，可以说是褚橙能够成功最基础的东西。

Z：对，我也听说他种褚橙的时候极其用心。比如肥料，褚老会亲自用手去抓鸡粪来辨别肥料是否能和褚橙匹配上，这种小细节就能看出褚老的用心。

S：其实从书里可以看到，糖厂时期起褚老做企业的认真程度就十分让人敬佩。这个糖厂其实从解放后就一直存在，多年来一直亏损，可以说是这个地区的一个包袱。褚老六十年代去做了副厂长，用了一年的时间糖厂就扭亏为盈。他甚至会去和周围种甘蔗的人交流，教他们怎么改善甘蔗的甜度，从这些最细节的角度着手去做产品、做企业。那你如果去和他接触，还会发现褚老其实是很简单很纯粹的人。问他为什么要种橙子，他说我要有事情做，我要把事情做好。然后他做糖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觉得其实把褚老放在任何一个企业，他都能做好。

Z：他有匠心的精神。后来他做玉溪烟厂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的，不仅为玉溪烟厂创造了九百多亿的税收，同时也把整个云南大省改造成了烟草大省——整个云南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二据说都来自于烟草行业的贡献。所以讲褚时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创造辉煌后也是一代中国企业家心中的偶像，即使后来身陷囹圄、整个家庭遭遇变故，但依然被很多年轻人奉为经营之神。他们认为褚时健有很多经营理念和经营方法都是值得学习的，所以褚老有一大批企业家粉丝，比如说王石。

王石：我承认他犯了错，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他的尊重

S：说到王石呢，我们还要来讲一下这本书的一个渊源。王石当年去拜会褚老以后，对褚老的精神非常佩服，和褚老有很多深交。他说我有三个心愿，一是为褚老写一本传记，二是为他拍一个纪录片，然后还想在玉溪给他做一个博物馆。

现在书已经出来，作者周桦也是王石亲自找的——他觉得周桦的文笔和调查的态度都非常好，很适合来写褚老的传记，这是王石和这本书之间的关系。那我们看到市场有好多关于褚老的书都打着“王石推荐”的名号，我相信读者如果真的对褚老感兴趣的话，会把这些书都看一下，自然就能比较出哪本的内容更好更扎实。

我们这本书最精彩、最能区别于别的书的部分，是后面关于褚橙的这一部分。它涉及到农业的很多专业知识，如果是没有商业知识的褚备和钻研精神的人，很难把这个说清楚，而周老师在这本书里面花了很大的功夫在讲褚橙的这个过程。不管是对褚橙感兴趣还是对褚老感兴趣，或者是对“互联网+农业”感兴趣的人，都会在这里面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Z：就是说这本书还加入了很多新的商业思想。另外我听说，褚时健在做褚橙的时候已经75岁了，他02年开始种褚橙，12年才真正通过电商认可打开了全球市场，这十年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呢？

S：我们在做宣传的时候好多文章的标题是这样的：“十年成就橙王”。当时去和褚老沟通的时候褚老的夫人马老师说，刚出来在决定以后我们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农业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它最不被人关注，最需要时间和精力，最需要真正的热爱。那王石其实在序里面也有说，褚老75岁的时候跟他说要种橙子，他就问他那你这个橙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果子，褚老说大概四五年之后？

Z：可以说他真的很自信。

S：与其说他自信，不如说他纯粹。褚老在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会想那么多，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我要把这个做好。至于说成功之后我已经多少岁了，到时候褚橙要怎么卖，能卖多少钱，从一开始就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他想的是我就是要种橙子，要能种出好的橙子来，那换一个角度，我觉得其实对于一个70多岁刚从里头出来的老人家来说，如果什么能做的事情都没有，才会真的是很不好的状态。褚老在自述中说到：他们不明白，一个人别人可以打倒他，但是如果你自己被自己打倒的话，你就永远翻身不了了。

Z：对，所以对褚时健来讲，他这个老人有很多的优点，不仅是他的匠人精神，更有坚强和励志的力量，很多看到他的故事的人都会觉得充满了正能量。

S：其实你去看他整个人生的故事，应该说他这一代人都经历了太多的动荡，在有一些节点上你会觉得特别辛酸，比如说他的女儿。女儿是他很心爱的孩子，他管孩子叫娃娃，被预告了结局再去看褚老讲的她小时候的故事，那种父母对孩子的爱在最糟糕恶劣的环境下一目了然。周老师的这本书没有避讳任何问题，文字非常平实，也没有任何煽情和拔高。但我在看到这段的时候真的热泪盈眶，不是感动，而是辛酸，有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力感。

Z：其实如果把褚老的一生好好写完的话，你会发现他经历了各种经济年代，从计划经济到中国经济步入市场化，步入市场化时的矛盾和纠结，可以说褚老当时跌倒也有国家经济的矛盾的影响。在玉溪烟厂18年间，他给国家创造了那么多税收收入，而他的个人收入一共才100多万元。这样的激励机制或者说薪酬体制明显是不合理的，这个时候他可能就会想要做一些突破的举动，那这个举动违规了，也就导致他摔了跟头。所以王石之类的企业家对褚老如此推崇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从褚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能那种错误也是特殊的年代造成的，毕竟那时很多人在这个地方犯了错误——企业的步子很快，制度的因素却没有跟上。

S：这个我们不太好评价，但周桦老师的这本书里详细地记叙了当时的事件，时间经过、审判过程、甚至连判决书都有。那具体的原因和态度，读者看了以后自己心里应该都会有一个评判。

Z：通常我们看一个人，折射的是他背后的时代。对褚老来讲，他背后的经历、传奇总是跟时代有各种各样的关联。包括他现在做褚橙，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老人如何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在互联网时代做传统的事情，却把传统的事情做的那么精彩。

褚橙庄园：哀牢山的新生儿

S：回到他做糖厂的时候，当时褚老刚摘右派的帽子就去做副厂长，厂里工人都还分派别，斗争相当激烈，心思也不在生产上。他的态度是这样：我不参加任何派别，也不参加任何争斗，我只抓生产。那么当时的领导在争斗中也不会动他，毕竟再怎么样的争斗必须得这个厂有利润才能继续。所以说我的观点是这样，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下，在什么样的时代，做事的人还是会成功的。

Z：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作者周桦沟通，他有没有问过褚老从监狱里出来为什么选择种橙子，会不会有其他的选择？

S：上次王石他们去的时候有开玩笑说过，之前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开米粉店。褚老开玩笑说，我算了一下一天卖一千碗米粉也卖不了多少钱，王石又补刀说关键问题是他们煮的米粉不好吃。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其实种橙的渊源要追溯到褚老青少年时期，玉溪是特别适合种橙子的地方。在褚老重新出来读书之前，曾经有想过就在家里面包块地种橙子。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从监狱里出来后，他重新回到山上包了一块地来种橙子，我想可能也有回归和重生的意味。

Z：他们是不是想找一种方式，既能够做事情，又能够远离人们的视线，让自己的生活不受干扰。话说回来，其实褚老从监狱里出来后默默做褚橙的时候并不被人所关注，初次走进公众的视野，还是因为王石。他作为一个企业家去拜访他，说褚老是他所尊敬的人，也把他的生活状态通过文章来告诉大家。

S：没错，哀牢山非常偏远，从昆明开车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十余年间有无数的企业家都去那儿，包括到现在为止，我们去褚橙庄园的时候都能遇到好几波。而最早有这个举动的就是王石，最早把褚老精神带出来的也是王石。其实他们的感情有点类似父子的感觉，然后他和褚老家人的关系也非常融洽。对褚老种橙子这件事情，不止王石、更有无数的企业家都相当支持他，从精神上和商业上都支持他。

Z：我想再问一下，和中信之前做的其他人物传记相比，这本书有怎样的不同之处呢？

S：传记其实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自传一种是他传。这本书总体上是按照他传的方式来写的，但是不同的方面在于我们在每一个阶段后加入了褚老自述的部分，总体大概加起来有四五万字。每个不同的阶段，褚老都有讲述这一段时间他是怎样度过的、有什么样的想法。那周老师的角度则是把每个阶段更具体更细化，所以和其他传记有一点不同，因为它是由褚老和周老师两种声音组成的。

Z：听了这么多，可以说这本书的内容真的很值得期待，因为它讲了很多褚老不为人知的经历。我们今天讲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想要更多地了解褚老、褚橙的听众朋友们一定不要错过这本好书，它值得一读。

文中漫画/一个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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