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老海棠树》，文字里渗透着对奶奶的思念和一生的追悔莫及

发布时间：2024-12-21 07:08

今晚终于读了史铁生的《老海棠树》，这里有着史铁生与奶奶相处的细腻时光，还有史铁生作为一个孩子的快乐以及对奶奶的怀念和深深愧疚之情。

在史铁生的心中，也有一个愿望，如果有一块空地，无论窗前屋后，他想种两棵树。一棵合欢纪念他的母亲，一棵海棠纪念他的奶奶。

母亲和奶奶是史铁生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他的愿望与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史铁生的记忆里，奶奶和一棵老海棠树是不能分开的，奶奶的一生一世都在那棵老海棠树的影子里张望。

小时候，史铁生常会爬到海棠树上去玩，他在那儿看小人书，用弹弓向四处射击，甚至在那儿写作业，书包就挂在房檐上。

就连吃饭时也不下来，奶奶把盛好的饭菜举过头顶，他两腿盘紧树桠，一个海底捞月就能把碗筷接上来。

春天当老海棠树，摇动满树繁花的时候，他的奶奶就座在树下糊纸袋，奶奶希望史铁生下来帮帮她，还夸他的小手儿糊得快。

史铁生就在树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唱歌，根本不顾奶奶的唠叨声，那时的他真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夏天老海棠树枝繁叶茂，奶奶坐在树下的浓荫里，戴上老花镜，埋头于床单或被罩，一针一线地缝。

在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她就喊史铁生帮忙洗菜，他跳下树洗菜，胡乱一洗就了事。

奶奶有些生气了，她把手里的活儿推开，一边重新洗菜，一边说：“我就一辈子得给你们做饭，就不能有我自己的工作？”史铁生不再吭声，奶奶洗好菜，重新捡起针线继续一针一线地缝。

有一年秋天，老海棠树照旧果实累累，落叶纷纷。奶奶很早起来扫院子，刷啦刷啦的声音把史铁生从梦中惊醒。

那时，史铁生已经长大了一些，正在插队，他刚从陕北回来看她。

他赶紧跑出去准备帮奶奶扫地，可这回奶奶不让他帮。奶奶扫完了院子又去扫街，史铁生提出跟她一块儿扫，依然被奶奶拒绝了。

突然之间，史铁生明白了奶奶，曾经为什么执意要糊纸袋要补花，不让自己闲着了。

原来她是为了劳动，他奶奶的成分随了爷爷算地主，爷爷在30几岁时就去世了，是奶奶带着三个儿子熬过了几十年。

却依然被人家说，“吃了那么多年的剥削饭”，这些话让她无地自容，她几十年的苦熬，忽然间变成了一种屈辱，于是她要补偿这罪孽，她要证明。

她渴望着自己用双手自食其力，拥有一份名正言顺的工作。

史铁生在《奶奶的星星里》写过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一件事：奶奶举着一张报纸，小心地凑到他跟前：“这一段，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意思？”

他看也不看的就回答：“您学那玩意儿有用吗？您以为把那些东西看懂，能您就真能摘掉什么帽子？”

奶奶立刻不语，盯着那张报纸，半天目光都不移动。

史铁生心里一下子收紧，但知已无法弥补。

奶奶并没有责备他，眼睛里全是惭愧之情。

在史铁生的梦里，那棵老海棠树跟随着奶奶轰然飘去。奶奶坐在满树的繁花中，满地的浓荫里，张望复张望或不断地对他重复着一句话：“这一段到底什么意思？”

在时光里，这形象逐年的定格成史铁生的思念和他永生的痛悔。

从史铁生的文字中可以看出，他对奶奶深深地怀念，在这怀念之中又饱含着深切的歉疚和自责。

最令人惋惜的事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其实在老人活着的时候及时给予理解与关爱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这样他们的内心里就不会感到失落，心灵的慰藉也可以使他们拥有幸福的老年生活。